金融脫媒背景下互聯網金融監管制度構建※

李瑞雪

金融脫媒背景下互聯網金融監管制度構建※

李瑞雪

互聯網金融脫媒的本身是金融創新的體現，具有不同于傳統金融脫媒的特點。互聯網金融脫媒為我國金融監管提出了包括監管制度缺位、貨幣政策有效性和利率價格形成機制受到沖擊、虛擬信用平臺具有較大市場風險以及互聯網金融市場競爭秩序混亂等問題在內的諸多挑戰。為此必須積極推進利率市場化改革，采取依法規范虛擬信用平臺運作以及依法維護互聯網金融市場競爭秩序等措施，通過金融監管法律制度構建，最終實現互聯網金融創新使福利全社會公平分享。

金融脫媒 互聯網金融 金融監管 P2P

一、金融脫媒背景下互聯網金融的產生

1.互聯網金融脫媒的內涵、本質與表現

一般認為，金融脫媒是金融去中介化的過程，具體是指資金供給雙方不通過傳統的商業銀行等金融中介，而直接進行資金融通。此現象產生于上個世紀中后期的美國（阮敏，2010），在高通貨膨脹和利率管制的背景下，商業銀行資本發生了較大規模的流失，逐步流向證券市場。在我國當代金融深化的背景下，資本不變的逐利性又得到了彰顯，伴隨著互聯網信息技術的應用與發展，金融脫媒現象也逐步擴散開來。并且，隨著互聯網金融模式不斷創新，金融脫媒的內涵也發生了轉變。筆者借鑒了新金融中介理論，認為互聯網金融脫媒“脫去”的是與經濟發展不相適應的金融中介理念，“替換”的是更具經濟效率的新金融中介組織和功能（陳鋼、鄭良琳，2012）。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互聯網金融脫媒并非“脫媒”，而為“換媒”，其掀起了金融機構的“鯰魚效應”，對昏昏欲睡的傳統金融行業產生兩方面的影響：一是表現為紛紛成立互聯網金融構；二是之前墨守成規的傳統金融4企業積極進行業務轉型。

互聯網金融脫媒主要表現為融資方式在互聯網技術下的改變，具體包括以下幾種類型：一是P2P模式，網絡融資平臺為資金供給雙方提供信息對接窗口；二是第三方支付模式，非金融機構為借貸雙方提供融資支付服務；三是眾籌模式，通過提供股份、回饋商品、給予獎勵等形式向網友募集項目資金；四是大數據模式，電商利用自設的商務平臺整合數據，為投資放貸行為提供參考依據；五是互聯網金融門戶模式，包括傳統商業銀行在內的金融機構通過互聯網開展或者延伸業務。以上模式的共同特點在于將資本逐利性與信息技術發展有力結合，將互聯網思維引入金融領域，在金融安全與金融便利之間進行平衡，金融機構與民眾在互聯網金融市場中共同進行金融開發。

2.互聯網金融脫媒的特點

首先，互聯網金融脫媒進一步加快了金融創新，提升了金融脫媒的速度。金融脫媒現象產生的本身就是金融創新的結果，特別是在一國經濟制度容不下資本逐利的張力時，金融脫媒現象便會迸發。互聯網以其去中介化、去監管化的優勢在與金融進行耦合時，為金融創新提供了新的突破口。在大數據、云計算、搜索引擎等技術進步的背景下，金融體系不斷被創新突破。其次，互聯網金融脫媒減弱了對貨幣政策這一宏觀調控手段的依賴性。中央銀行為了實現特定的宏觀調控目標主要通過對貨幣政策的調整予以實現，其適用對象大多針對商業銀行。而在金融市場出現的互聯網金融脫媒在很大程度上正是要擺脫對傳統商業銀行的融資依賴。當前，金融市場中新興機構的出現及互聯網融資業務的發展給貨幣政策實施效果帶來了巨大的沖擊。再次，互聯網金融脫媒促使民間自主創設了虛擬信用平臺。金融市場傳統的信用支撐主要依賴于實體的銀行業金融機構。無論是中央銀行還是大型國有商業銀行，其背后均有政府機構提供護盾。而互聯網背景下的金融脫媒則不然，實現了信用平臺的民間化、虛擬化。民間自發地對傳統銀行業金融機構的信用平臺進行突破，自主創設了虛擬的生態金融圈。最后，互聯網金融脫媒可以擴大參與直接投融資的市場主體范圍。在以往的直接投資領域大多為專業性投資機構，通過證券市場發行股票、債券進行融資的主體也大多為大中型公司，小微企業、居民個人除了依靠利息較高的民間借貸幾乎無法進行充足的外部性融資。金融市場中出現的互聯網金融組織和功能在很大程度上催生和演進了“普惠式金融”。

二、互聯網金融脫媒：金融監管之挑戰

1.互聯網金融監管存在制度缺位

傳統監管制度的監管對象主要針對商業銀行等傳統金融機構，主要法律文件包括 《中國人民銀行法》、《銀行業監督管理法》、《商業銀行法》等。互聯網金融脫媒本身是金融創新的體現，是對傳統金融機構及其業務揚棄的過程。但新興的金融組織和功能也給監管當局帶來了較大的挑戰。對互聯網金融的監管制度的缺位十分突出。目前直接規范互聯網金融市場的制度性規定主要包括《非金融機構支付服務管理辦法》、《關于人人貸有關風險提示的通知》、《關于提示互聯網保險業務風險的公告》、《關于防范比特幣風險的通知》等。對于互聯網金融監管相關的其他問題只能在《證券法》中關于“非法發行證券”的相關規定，《刑法》中關于“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集資詐騙罪”的相關規定以及《關于人民法院審理借貸案件的若干意見》等相關司法解釋的規定中尋找依據。在規范互聯網金融方面，以上規范性文件并不具有針對性，并不能適應新金融的發展要求。對于互聯網金融各種模式的具體監管機構及其權責、P2P平臺的屬性、眾籌的合法性等問題在立法層面均未得到回應。這也反映出制度本身的滯后性，官方傳統保守的監管思維造成了目前存在的互聯網金融監管制度缺位現象，在一定程度上給互聯網金融市場帶來安全隱患。

2.貨幣政策有效性和利率價格形成機制受到沖擊

一方面，互聯網金融脫媒帶來了眾多網絡融資平臺，擺脫了對商業銀行這一融資中介機構的依賴，在相關制度缺位的前提下，使融資行為游離于監管之外。以致央行對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推行的貨幣政策無法直接深入影響到投融資主體。例如包括比特幣在內的部分新興互聯網金融業務處于監管套利發展階段，通過創造具有較高流動性和現金替代性的電子貨幣，有類似商業銀行的貨幣創造能力，從而有可能改變傳統金融市場的運行及傳導機制 （馬文良，2014）。另一方面，互聯網金融脫媒使商業銀行的存款資金外流，以盈利為主要目的的商業銀行不得不轉向拓展表外業務。表外業務對于以存貸款為主的表內業務而言具有替代性，而存貸款規模是貨幣政策制定的重要依據，金融脫媒促使商業銀行通過表外業務渠道進入影子銀行體系，其中若干表外業務逐步呈現出隱蔽性、復雜性的特點（何虹，2013），加大了貨幣政策制定的難度。無論是基準利率制度、存款準備金制度還是再貼現、再貸款制度，貨幣政策的核心因素是利率。互聯網金融脫媒擴大了市場主體的數量和功能，活躍了金融市場，推動了利率市場化改革的進程（劉菲，2012）。在我國仍在一定程度上對利率進行嚴格管制的前提下，在制定以利率為核心要素的貨幣政策時輕視互聯網金融脫媒現象，將會進一步扭曲利率價格，阻礙金融資源優化配置的實現，此問題集中體現了建構型市場經濟國家的困惑。

3.虛擬信用平臺具有較大市場風險

傳統的以銀行業金融機構為主體的信用平臺的風險性較小，主要源于其發展歷史較為悠久、相關制度性規定較為健全以及我國政府還承擔著隱性擔保。而互聯網金融脫媒下民間自主創設的虛擬信用平臺則不然，存在著較大的市場風險，實踐中眾多網絡融資平臺的倒閉而使眾多投融資人遭受損失的案例也不少。在互聯網金融脫媒背景下的市場風險對監管當局而言更具挑戰性。因為，互聯網金融市場風險一般為系統性、傳遞性的風險。互聯網金融機構是由多邊信用共同建立起來的信用網絡，各網絡節點相互交織、聯動，任何一個環節出現風險損失都有可能波及整個網絡（王漢君，2013）。以余額寶為例，“貨幣市場基金存在類似存款擠兌的風險，多層次系統性風險防范與救助機制仍有待完善，在極端市場情況下可能出現大量贖回，形成對金融市場和其他金融機構的沖擊。”一旦余額寶投資的貨幣基金發生擠兌風險，貨幣市場、信貸市場和資本市場均將受到影響，參與投資活動的眾多金融消費者的合法權益也很可能無法得到保障。同時，在虛擬信用平臺中，對信用評定起著重要作用的是網絡數據。例如，為了對消費者信用進行評估，京東商城對用戶的消費記錄、配送信息、退貨信息等數據進行著風險評定。阿里金融目前主要運作的產品微貸和信用支付，實質也都是對數據的挖掘和應用（逄渤，2013）。但是，受制于監管主體及相關市場主體能力的限制，在確保數據安全、實現數據科學有效方面并未形成完善的保障制度。大數據給社會帶來的益處是多方面的，但其也向我們提出了挑戰。互聯網金融中的數據安全與有效問題涉及社會公共利益，在大數據時代享受數據福利的同時，對其可能產生的市場風險也應予以正視。

4.互聯網金融市場競爭秩序混亂

互聯網金融脫媒的表現之一是金融市場直接投融資主體范圍得到擴充，市場主體增多活躍了市場經濟，與此同時也給市場秩序的穩定帶來挑戰。首先，新興的互聯網金融主體性質定位不清，其市場準入與退出缺少針對性的規定，在實踐中則呈現出了互聯網金融市場魚龍混雜的局面。無論是網絡融資平臺等中介機構，還是投融資個人，在統一征信系統并未全面建立之時，對投融資主體、尤其是涉外主體進行一定的具有針對性的準入和退出條件限定實屬必要。在相關市場主體進入互聯網金融市場時缺少強制性的信息披露要求，并在其欲市場退出時缺少法定的市場退出情形，將在事前和事后影響互聯網金融市場有效競爭秩序的形成。其次，互聯網金融相關機構在市場運行中出現惡性競爭。目前規范市場競爭行為的法律文件主要包括《反不正當競爭法》和《反壟斷法》等。在互聯網金融脫媒背景下，以上規范性文件并不具有針對性。在互聯網金融市場中不正當競爭行為類型以及相關市場的界定等問題現行規定不具可操作性。監管主體缺少監管依據，互聯網金融市場運行則出現了監管真空之處，在實踐中則表現為商業機構的混戰，游離于法律邊緣的經營業務和手段野蠻生長。最后，互聯網金融市場競爭秩序混亂還表現為金融消費者權益無法得到有效保障。在互聯網金融熱潮中，市場中民眾的集體有限理性得到彰顯。尤其是受到部分媒體造勢的影響，紛紛步入互聯網金融市場，成為了互聯網金融消費者。然而，相關權益保障制度的缺位在很大程度上加劇了金融消費者在互聯網金融交易中所處的弱勢地位。據不完全統計，2013年以來，全國共有86家P2P網貸公司停運 （李珮，2014），面對倒閉的借貸平臺，權益遭到侵害的消費者在現行制度體系內很難進行維權。

三、互聯網金融脫媒的金融監管法律回應

1.明確互聯網金融監管理念和監管原則

第一，樹立確保金融安全下鼓勵金融創新的監管理念。筆者認為，在對互聯網金融監管時應樹立確保金融安全下鼓勵金融創新的監管理念。此監管理念具有兩個監管目標，即金融安全與金融創新。但兩個目標具有層次性，金融安全是前提，金融創新是結果。之所以樹立此監管理念主要考慮到了互聯網本身具有開放性等特點，金融脫媒背景下互聯網金融也具有公共性，在缺少監管經驗的前提下，互聯網金融可能引發系統性、傳遞性風險，危及社會公共利益。因此，必須將金融安全作為其最高的監管理念，將其視為其他監管理念、原則、制度的邏輯起點。同時，在確保金融安全之后，應鼓勵金融創新。互聯網金融脫媒現象本身就是金融創新的體現，金融創新對于市場經濟建設而言至關重要。以創新求改善，以改善求發展，最終可以實現市場經濟的健康成長。第二，確立依法監管的監管原則。為貫徹互聯網金融監管理念，必須確定適當的監管路徑，包括法律在內的制度對于金融發展的重要意義早已得到社會較為普遍的認可。但是，面對互聯網金融脫媒，我國目前存在較為嚴重的法律制度缺位的現象。誠然，鑒于互聯網金融的本質，從法律性質上講，與其他金融監管問題并非具有本質上的區別，現行法律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仍可以應對。但缺少針對性和可操作性的法律制度最終會嚴重影響到監管目標的實現。確立依法監管的監管原則，可以確保監管制度的穩定性和執行力。同時，在堅持依法監管的原則下，應對互聯網金融脫媒現象時，也不應忽略經濟政策的重要作用。政策具有突出的應急性的特點，在具體問題上也更具針對性。面對新興的互聯網金融，我國缺少監管經驗，在發展初期對其進行政策監管具有一定的必要性。法律保持一定的滯后性也是防止扼殺金融創新的需要。

2.依法確定多元化的互聯網金融監管主體

傳統的監管思路是“誰審批誰監管”，在法律缺位的前提下，作為經濟人的政府部門面對經濟利益時往往爭奪審批權，而面對監管責任時又相互推諉。因此，在監管互聯網金融市場時，應依法明確監管主體，盡可能的防止政府失靈現象的產生。首先，在行政監管層面，為了適應金融市場混業經營的走向，應根據互聯網金融的功能來配置監管主體。具體而言，從橫向配置監管主體角度出發，基于《中國人民銀行法》的相關規定，央行具有維護金融穩定、防范和化解金融風險的職權和職責，因此，可以將涉及互聯網金融市場系統性風險事項的監管權賦予央行。同時，在央行統一協調下，針對互聯網金融市場的具體功能，將監管權分別配置給證監會、銀監會與保監會。從縱向配置監管主體角度出發，由于中央監管政策的落實最終主要依靠地方監管部門，因此，在配置互聯網金融監管主體時，必須對地方監管主體的配置進行深入研究。對于特定區域，如P2P平臺、互聯網金融門戶公司較為集中的地區，應傾斜性地配備監管資源，配備更為專業化的監管主體，確保中央監管目標的實現。其次，在司法監管層面，面對互聯網金融糾紛，我國的司法機構應配備專業化的司法工作人員。考慮到現實中司法資源緊缺的局面，可以設立巡回法庭和巡回法官，對互聯網金融市場中合法權益受到侵害的相關主體進行充分有效的司法救濟。最后，在行業自律監管層面，可以借鑒日本、英國的經驗，建立互聯網金融行業協會（陳林，2013）。由政府或核心企業牽頭組建互聯網金融行業協會，積極發揮行業組織在實現互聯網金融市場多元利益主體合作博弈中的作用。2013年12月3日，中國支付清算協會發起組建了75家機構參與的互聯網金融專業委員會，通過了《互聯網金融專業委員會章程》、《互聯網金融自律公約》，正是在作此方面做出地努力（閆真宇，2013）。

3.積極推進利率市場化改革

“金融脫媒既是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也是利率市場化的必然結果。”（曹遠征，2013）并且，互聯網金融脫媒又可以倒逼利率市場化改革。積極推進利率市場化改革是保證互聯網金融監管目標實現的有效路徑。互聯網金融脫媒消減了貨幣政策這一宏觀調控手段的有效性，其對利率價格形成機制帶來了沖擊。為了對此沖擊進行回應，可以從宏觀和微觀兩個層面進行制度構建。在宏觀層面，為了促使利率更科學地反映市場價格，應積極消除現行制度對利率進行的不當嚴格管制。目前，我國仍對金融機構存款利率浮動區間上限進行著限制。考慮到我國存款保險等相關配套措施仍沒有完全建立，此限制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為了不對市場起決定性作用的發揮造成阻礙，應在推動存款保險法律制度建立的基礎上，在未來逐步取消此利率管制，在宏觀層面為利率市場化改革提供寬松的市場環境。在微觀層面，一方面，應依法建立較為寬松的互聯網金融市場準入和退出制度，并且，在確保金融安全的基礎上，鼓勵互聯網金融業務的創新。有效競爭的互聯網金融市場秩序是利率發揮傳導作用的重要前提。另一方面，應依法加強對商業銀行表外業務的監管力度，順應混業經營的金融發展趨勢，以功能性監管為手段，促進商業銀行表外業務陽光化發展。

4.規范虛擬信用平臺運作

第一，構建網絡融資擔保法律制度。傳統觀點認為，擔保的功能在于確保交易安全。而隨著市場經濟的進一步發展，擔保的宏觀調控功能，即經濟激勵功能又逐漸顯現出來（林全玲、許明月，2007）。在金融脫媒背景下的互聯網金融市場中，網絡融資擔保法律制度不僅可以保障互聯網金融交易安全、降低虛擬信用平臺的市場風險，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引導資金流入互聯網金融市場的作用。首先，針對P2P平臺自擔型的擔保模式，應建立確保擔保資金獨立的法律制度。一方面，建立法定的信息披露制度，確保擔保資金的透明性。另一方面，依法在P2P平臺和擔保機構之間建立資金隔離制度。其次，針對第三方擔保型的擔保模式，在互聯網金融發展初期，市場風險較大，商業性擔保機構涉足不深，因此，應依法構建以政策性擔保機構為核心的第三方擔保模式，由政府應承擔相應的社會發展風險。同時，包括政策性擔保機構在內的第三方擔保機構進行網絡融資擔保時，應建立網絡信用風險分散（如優化投資品種等策略）、轉移（如利用反擔保等手段）和補償機制（如增大財政補助等措施）。最后，針對網絡聯保型的擔保模式，應建立確保網絡數據安全有效的法律保障制度。例如，應積極推動全國統一征信系統的建設，通過合同購買的方式將電商的網絡數據納入征信系統之中。

第二，建立防范化解資金擠兌風險的法律措施。在互聯網金融市場中，對于可能引發貨幣市場、信貸市場、資本市場之間風險傳遞的擠兌事件的相關市場主體或行為要依法嚴格把控。具體而言，一方面，對相關市場主體或者特殊的風險行為依法設定風險備兌金制度，對投資資金依照一定的比例提計備兌金，由商業銀行進行托管。另一方面，借鑒央行宏觀審慎管理工具——短期流動性調節工具、常備借貸便利的建設經驗，建立針對互聯網金融的資金流動性保障措施。

5.維護互聯網金融市場的競爭秩序

第一，依法規范市場主體準入和退出行為。當前，除了繼續推動全國統一征信系統的建設外，對于欲進入互聯網金融市場的相關主體應依法建立信息披露制度。根據經營范圍和經營風險的不同，應規定不同的信息披露時間、方式和事項。例如，擔保公司在申請設立P2P平臺時以及成立之后，應在政府部門相關網站以及公司經營場所實物平臺持續性地披露其自有資金、投資P2P平臺資金以及資金隔離措施等事項。當成立的P2P平臺再設擔保公司時，也應采用上述方式對上述事項向社會公眾和監管當局進行持續性信息披露。同時，應根據《公司法》、《破產法》等相關規定，制定針對互聯網金融組織的包括解散、破產在內的市場退出規則。互聯網金融涉及社會公眾人數較多，市場主體退出涉及公共利益。因此，在其某項金融業務引發或可能引發危機時，可以僅針對此項業務建立相應的取締制度，而非強行要求機構整體退出市場。法定針對性的市場退出規制是避免因互聯網金融相關主體隨意退出市場而損害社會公共利益。

第二，修改現行法規以此確保互聯網金融相關主體良性競爭。現行的競爭法規沒有直接規范互聯網金融市場運行的條文。為了促進相關主體的良性競爭，首先，應通過修改現行法規的方式，采用“列舉＋兜底條款“的形式規定互聯網金融市場不正當競爭的法定情形。其次，加大對互聯網技術本身的研究，發布相關技術規則，科學認定相關市場，規范反壟斷行為。最后，對于互聯網金融領域發生機率高、危害程度大的，如高利貸、集資詐騙、非法集資等問題，應對其進行修法細化，明確合法與非法、犯罪與非罪的界限。

第三，保護金融消費者合法權益。金融脫媒背景下互聯網金融本身具有普惠性的特征，體現了金融自由和金融民主。然而，金融自由和金融民主的真正落實還必須借助法律制度，將其轉化為金融權利。將金融權利回歸到個人，是全社會范圍內實現金融創新福利公平分享的保證。具體而言，與建設信息披露制度聯動構建金融消費者知情權、與健全適合性制度同時賦予金融消費者受教育權以及與完善公益訴訟制度同步保障金融消費者訴權。

1.阮敏：《金融體制、金融脫媒與經濟增長的動態關系研究》，《金融縱橫》2010年第8期。

2.陳鋼、鄭良琳：《后金融危機時代我國金融脫媒現象探析》，《上海金融》2012年第11期。

3.陳一希：《互聯網金融的概念、現狀與發展建議》，《金融發展評論》2013年第12期。

4.李迅雷等著：《我國新金融發展研究——背景、現狀和政策》，中國金融出版社2013年版。

5.龔映清：《互聯網金融對證券行業的影響與對策》，《證券市場導報》2013年第11期。

6.張明哲：《互聯網金融的基本特征研究》，《金融經濟》2013年第22期。

7.王曙光：《互聯網金融帶來的變革》，《中國金融家》2013年第12期。

8.馬文良：《互聯網金融：掀起第三次“金融革命”》，《中關村》2014年第2期。

9.何虹：《金融脫媒的現狀、成因及對策》，《青海金融》2013年第9期。

10.劉菲：《金融脫媒的動力及影響》，《中國金融》2012年第19期。

11.王漢君：《互聯網金融的風險挑戰》，《中國金融》2013年第24期。

12.逄渤：《互聯網金融與金融發展的互聯網時代——淺析互聯網時代的金融變革浪潮》，《國際商務財會》2013年第10期。

13.陳林：《互聯網金融發展與監管研究》，《南方金融》2013年第11期。

14.閆真宇：《關于當前互聯網金融風險的若干思考》，《浙江金融》2013年第12期。

15.曹遠征：《利率市場化、金融脫媒與經濟發展》，《新金融》2013年第11期。

16.林全玲、許明月：《擔保——政府宏觀調控的手段》，《云南社會科學》2007年第2期。

［責任編輯：吳 群］

F830.3

A

1009－2382（2015）02－0048－05

李瑞雪，西南政法大學經濟法專業博士生（重慶 401120）。

※本文系2014年重慶市研究生科研創新項目 “小微金融機構可持續發展的制度障礙和法律完善”（項目編號：CYB14068）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