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游戲一場夢——論電影《天下無賊》的夢境設計

王子鑒

（作者單位：山西傳媒學院傳媒管理系）

一場游戲一場夢——論電影《天下無賊》的夢境設計

王子鑒

（作者單位：山西傳媒學院傳媒管理系）

摘 要：“天下無賊”是一種理想，也是人們的一個完美夢想。在電影《天下無賊》中女賊的夢境里上演了一場捍衛理想的游戲大戰，但夢醒時發現這終究不過是一場夢。本文試用電影精神分析中有關夢境的理論分析《天下無賊》的夢境設計，著重從敘述方式、表現風格、人物刻畫及命運主題等方面進行闡述。

關鍵詞：天下無賊；游戲；夢；理想

天下怎么會沒有賊呢？導演馮小剛確實是“癡人說夢”，但是他抒發的這個夢想實在令人向往。雌雄大盜中的女賊王麗在佛光普照下虔誠地祭拜，想金盆洗手再不做賊了，她的叩首是發自內心的，是對前身無數罪孽的懺悔。從片頭她伏下身到影片的結尾她才雙手合十起身，五體投地叩拜時的心靈是純凈的，她不愿再過這樣的生活，便做了《天下無賊》這場美夢。在夢中這對江湖鴛鴦過關斬將般向著善良前行，一場善與惡的游戲在上演。游戲中的人物是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塑造的， 這場游戲可以打得漂亮，也可以將這場美夢叫醒。

1 夢境中的人物形象

1.1 相信天下無賊的傻根

傻根淳樸敦厚，在他看來，狼尚不可怕，何況是人。天下本無賊，庸人自擾之。從“人之初，性本善”出發，他的單純不僅觸動了狼，更觸動了一對慣盜。讓這對賊搭檔開始了有意識向善的回歸以及從賊到英雄的蛻變。這一切也只有在藝術中可以發生，現實生活中處處要有提防的心理，現代人早已對社會中的不安定因素習以為常，隨之而來的便是人與人之間的疏遠。在火車上無論是著火了還是需要獻血，傻根都沖在最前面，發揚革命的人道主義精神的“雷鋒”形象又從觀眾的記憶中喚醒，可感受到的不再是憧憬和欽佩，反而被稱之為“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成了現代人的價值標尺，像傻根這樣的人幾乎難覓。如果說“天下無賊”是個“烏托邦國度”，那么傻根這個人物形象也就成了人們的一種想象。

傻根除了天真就是執著，人物形象的單一和符號化使得善的形象成了惡的襯托，這個形象的單薄蒼白愈發凸現出了各色賊人的鮮活生動，更加突顯了“天下無賊”的美夢。

1.2 不惜一切做好事的夫妻賊

影片一開始就上演了一段美人計，這樣的兩位慣犯，不但沒有偷走傻根的六萬塊錢，還要保護了一個萍水相逢路人的天真。改邪歸正重新做人可不是一句話那么容易，如果說是神的旨意倒還可信。片中的傻根是可以與狼為伴，心靈純凈的非凡人，他的善良和正義感就是神的象征。傻根將“降魔杵”贈送給王麗，王麗又將這個護身符掛在愛人王薄身上，晃動的“降魔杵”將神的善良和正義相互傳遞，同時也驅散了惡人心中的心魔。這個神秘的物件成了神的化身，此刻只有神圣的信仰可以救贖心靈。但滑稽的是，正當人們滿心向善求佛保佑時，身邊黑色的手伸向了他們的口袋，那么到底誰才能保佑自己呢？

王薄的身手不凡成了戲中的看點，身手敏捷的他幾乎從不失手，不免有些夸張，而且他過人的膽量和不近女色的特征似乎都和賊的形象相背離。王薄為了從黎叔手中拿回傻根的血汗錢，明知不是對手卻義無反顧，不惜舍掉性命，全然一副見義勇為的勇者形象。這個賊讓觀眾“愛”，因為他的脫胎換骨。王薄的身份轉換成“父親”也是他改邪歸正的原因之一，但同樣是中華傳統思想中的“積德行善”感化了他。中國的傳統美德世世代代被人傳載，這種無形的精神力量是巨大的，這些可以感化那些行惡的賊匪，那么不就真的“天下無賊”了嗎！

1.3 注重團隊精神的盜竊團伙

黎叔一出場就兼顧了智者和領導者兩種身份，語重心長的形象和顧全大局的心胸放在一個盜竊團伙首領的身上極具諷刺的意味。在這個團伙里，違反規則的人要受到應有的處罰，對黎叔的忠誠是主旨，儼然是一個高素質的團隊。如果都保持這樣的團隊精神，賊的世界豈不是會越來越龐大，邪惡的力量將蓋過正義嗎？

黎叔強調二十一世紀人才最貴，他為了吸納賢才不惜放棄利益。他仿佛在世諸葛，不僅自己身懷絕技可以服眾，而且運用各種手段試探王薄王麗的本事，料事如神的他都能預測對峙的結局。可惜中國的道德思想里必定是惡有惡報的，黎叔這樣傳奇式的人物也難逃眾叛親離，接受法律的制裁。有組織有紀律是黎叔團隊必勝的法寶，他們的失敗反諷的是當今社會人才的不能被合理利用。

這群比狼還狠的隊伍正是“天下無賊”的對立面，在影片中這些賊成了主角，并且讓人感覺到的是天下無處沒有賊。片中火車上打劫的那伙賊帶給乘客的不是恐懼而是滑稽可笑，他們成了乏

味旅途中帶給乘客片刻娛樂的笑柄，這一切都不像發生在現實生活中，在大家一笑而過之后留下的就是鬧劇一場。如果賊都如此愚昧，那么賊可以用“可愛”這個詞了。在夢境中的賊是高素質的，是有團隊精神的，是可愛的，那么天下就不能稱之為有賊了。

1.4 不再剛正不阿的警察

影片里智慧中帶著嫵媚的女便衣，打破了一向嚴肅的人民警察形象；男反扒警察從剛開始就被定義為一名“畫畫人”，賦予了藝術和浪漫的特質。在抓住黎叔的時候，一個說不上來的成語還是由小偷來提醒的，向來高大嚴謹的警察形象在這里變得親切。男便衣最終放了王麗，不僅很委婉地告訴了她王薄的死訊，還說起自己的妻子的吃相。警察和小偷成了朋友，不再是一副大義凜然、鐵面無私的姿態，只是這樣有勇有謀的親民警察在現實生活中真的很少見。

2 游戲里的刀光劍影

在這趟夢境之旅的列車上，傻根的六萬塊錢成了游戲中被保護和被爭奪的寶物，王薄王麗這對夫妻賊、黎叔的盜竊團隊以及便衣警察構成了游戲中三方對立，各自都使出看家的本領圍繞六萬塊錢展開激烈的交鋒。每一次較量都像游戲中的闖關環節，“天下無賊”的美夢中上演的卻是天下處處是賊。

藝術應該傳達人類對于理想的渴望，應當給予人希望和信心，正是人類心靈所尋覓的卻是不能夠實現的。傻根是人類最初的純凈，是王薄王麗誓死去捍衛的，也是黎叔等人千方百計去污濁，而警察成了正義的守護者。在這個游戲的世界里，一顆雞蛋是傻根填飽肚子的食物，是可以用來消氣的安慰，而在王薄和黎叔手中變成了比拼和展示的工具。游戲就是這樣，輸了還可以再來，但輸掉的是不能挽回的，扔出去的雞蛋和變回包里的雞蛋是一樣的，都代表了人的信仰，收獲的和失去的總是相等的。人生就是個戲法，有些東西走了還能回來，有些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場游戲是為正義而戰，而正義的代價是血。王麗第一次想做一件好事，也第一次意識到做一個好人和完成一件善事是不容易的。游戲的結局，正義被捍衛了，傻根可以繼續做他的美夢，而王麗失去了自己的愛人，那么到底是勝利還是失敗呢？善良在這場游戲里顯得那么脆弱，反而邪惡是那樣技高一籌，它的威懾力輻射到每一個人身上，甚至那些老弱病殘，或是懷有身孕的弱勢群體在博得人們同情的時候卻包裹著邪惡，善良戰勝邪惡似乎就是個夢。雖然最終黎叔被捕，但還有很多陷阱等著傻根去掉，正義不能永遠保護著善良，這個冷冰冰的嘲諷讓人刻骨銘心。

是善良感化了王薄王麗，也是善良要了他們的命。人不為己的世界里善良可以感化邪惡，金錢至上的現實生活中善良被邪惡取笑。這場游戲的結束，也使我們含著淚從夢中醒來，上演著爾虞我詐的列車在干凈的藍天大山里穿梭，純凈的空氣里透著邪惡和正義交手的渾濁，但愿一切可以被凈化掉，讓這一場游戲一場夢的“天下無賊”夢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