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科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社會醫學教研室(110122) 劉 利 高 菲 趙 雪 李皙睿 吳 輝
職業緊張、組織支持感對綜合性醫院醫生抑郁癥狀的影響*
中國醫科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社會醫學教研室(110122) 劉 利 高 菲 趙 雪 李皙睿 吳 輝△
目的探討醫生的職業緊張、組織支持感對抑郁癥狀的影響,為改善醫生身心健康,降低抑郁癥狀的發生,提高醫療服務質量提供依據。方法采用橫斷面調查方法,于2013年隨機抽取沈陽市10所綜合性醫院中工作12個月以上的1200名醫生進行自填式問卷調查,有效回收率為77.6%。問卷包括付出-回報失衡問卷,組織支持感問卷和流行病調查用抑郁自評量表。應用多元分層回歸分析探討醫生職業緊張、組織支持感對抑郁癥狀的影響,驗證組織支持感在職業緊張對抑郁癥狀影響中的中介作用。結果付出/回報比和超負荷與抑郁癥狀呈正相關,組織支持感與抑郁癥狀呈負相關。付出/回報比和超負荷對抑郁癥狀的解釋變異量為20.3%,加入組織支持感后,解釋變異量增加了5.7%。結論沈陽市醫生職業緊張、組織支持感與抑郁癥狀密切相關,組織支持感在職業緊張與抑郁癥狀的關系中具有中介作用。
醫生 職業緊張 組織支持感 抑郁癥狀
醫生承擔著救死扶傷的重大責任,面對疾病和死亡及處理突發的衛生事件,常常處于高壓力狀態,容易產生情緒低落、厭倦工作等,最終導致抑郁癥狀的出現[1-2]。醫生的抑郁癥狀不僅影響自身健康而且影響其醫療服務質量。已有研究顯示,醫生是抑郁癥狀的高發人群,職業緊張與抑郁癥狀密切相關[3-4]。本文將從組織因素的角度出發,引入組織支持感這一概念,探討職業緊張對抑郁癥狀的影響,并探討其相互關系。這對降低醫生抑郁癥狀的發生,促進醫生的身心健康,提高生命質量和醫療服務質量具有重大意義。
1.研究對象
本研究采用橫斷面調查的方法,在取得醫院合作的前提條件下,于2013年隨機抽取沈陽市10所綜合性醫院中工作12個月以上的1200名醫生進行自填式問卷調查。調查表采取調查員、質控員和調查負責人審查制度。質控員對每一調查組按照10%的比例隨機抽取問卷進行核實,確保調查的真實性。回收有效問卷931份,有效回收率為77.6%。
2.方法
(1)一般情況調查:人口統計學特征包括性別,年齡,婚姻狀況,教育背景;工作狀況包括醫患關系(醫患關系按緊張程度分兩級,一般緊張:包括沒有、很少有或偶爾有;嚴重緊張:包括經常有或總是有),工作安排,夜班。
(2)職業緊張:采用付出-回報失衡(effort-reward imbalance,ERI)問卷測量職業緊張[5]。包括23個條目,由3個維度構成:外在付出6個條目、回報11個條目、超負荷6個條目。本研究采用付出與回報的比值評價方法:每個條目給予相同的權重,其指標為付出/回報比=付出/(回報×C),C為調整系數,在此C=0.5454,其中外在付出、回報、超負荷分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數分別為0.902、0.911、0.777。
(3)組織支持感:采用Eisenberger編制的組織支持感量表(survey of perceived organizational support,SPOS)的簡化版本[6],共9個條目,每個條目采用Likert7級計分,從完全不同意至完全同意分別賦1~7分,得分越高代表組織支持感越強。該問卷的Cronbach′sα系數為0.892。
(4)抑郁癥狀:采用流行病學研究中心抑郁量表(center for epidemiologic studies depression scale,CESD)進行測量[7],共包括20個條目,按過去7天內出現相應情況或感覺的頻度進行評定:不足l天者定義為“基本沒有”;1~2天者定義為“少有”;3~4天者定義為“常有”;5~7天者定義為“一直有”,分別賦值為0、1、2或3。該問卷的Cronbach′sα系數為0.904。
3.統計分析 采用Epidata3.0建立數據庫,SPSS 13.0軟件進行Pearson相關分析及多元分層回歸分析。其中,中介效應的驗證采用溫忠麟提出的中介效應分析的方法[8],若加入中介變量后,自變量的回歸系數降低且有統計學意義(P<0.05),則說明中介變量有不完全的中介作用;若回歸系數降低且不再有統計學意義(P>0.05),則說明中介變量有完全的中介作用。
1.一般情況 931名醫生的平均年齡為(35.8± 7.9)歲,其中男性421人,占45.2%,女性510人,占54.8%。
2.人口統計學特征和工作狀況對抑郁癥狀的影響
由表1可見,醫生不同性別、年齡、婚姻狀況和教育背景的抑郁癥狀的得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按醫患關系(t=7.77,P<0.01)、工作安排(t=3.37,P<0.01)以及夜班(t=3.79,P<0.01)分組的醫生抑郁癥狀的得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其中醫患關系嚴重組、輪班制以及值夜班的醫生的得分較高。
3.職業緊張、組織支持感與抑郁癥狀的相關性分析
由表2可見,付出/回報比、超負荷與抑郁癥狀呈顯著正相關,組織支持感與抑郁癥狀呈顯著負相關。

表1 不同人口統計學特征和工作狀況醫生抑郁癥狀得分的比較

表2 職業緊張、組織支持感與抑郁癥狀的相關性
4.職業緊張、組織支持感對抑郁癥狀的多元分層回歸分析
采用多元分層回歸分析方法探討職業緊張、組織支持感對抑郁癥狀的影響,驗證組織支持感在職業緊張與抑郁癥狀之間關系中的中介作用。第一步,將控制變量(年齡、性別、醫患關系、夜班、工作安排)放入回歸模型;第二步,將職業緊張(付出/回報比、超負荷)放入回歸模型;第三步,將組織支持感放入回歸模型,檢驗中介效應是否存在,結果見表3。

表3 職業緊張、組織支持感對抑郁癥狀的多元分層回歸分析
由表3可見,在控制性別、年齡、醫患關系、夜班、工作安排的影響后,付出/回報比和超負荷對抑郁癥狀有顯著的預測作用,解釋變異量為20.3%;把組織支持感引入模型后,組織支持感做出了新的貢獻,解釋變異量增加了5.7%。付出/回報比的標準化偏回歸系數β由0.394(P<0.01)下降到0.317(P<0.01),超負荷的標準化偏回歸系數β由0.075(P<0.05)下降到0.062(P>0.05)。這說明組織支持感在付出/回報比與抑郁癥狀的關系中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而在超負荷與抑郁癥狀的關系中起到了完全中介作用。
醫患關系嚴重組的醫生抑郁癥狀的得分較高,可能的原因是由于近年來隨著社會的發展,患者的健康意識以及維權意識的提高,患者及其家屬對醫生的要求越來越高;以及當前醫療資源分布的不均衡,醫生沒有及時準確地向患者及其家屬做出回應,加劇醫患關系的緊張;部分媒體的過分報道使得醫生長期處于負面影響,患者對醫生的不理解,使醫生長期處于負面情緒中,最終導致抑郁癥狀的發生。輪班制以及值夜班的醫生的得分較高,可能是由于醫生的工作性質使正常8小時工時制度難以實施,工作時間長且工作量大,造成生活不規律,難以保證正常的休息時間,以致身心消耗大,也容易導致抑郁癥狀的發生。
本研究的結果顯示:付出/回報比和超負荷是抑郁癥狀的影響因素,說明沈陽市的醫生處于高付出、低回報的工作模式中,可能的原因是由于社會的不斷發展進步,人們對醫療水平與醫療服務質量的要求也隨之增高,這對醫生的治療水平和自身的素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使得醫生必須付出更多的時間進行學術的研究和探索。雖然當前醫生的職業性質是高風險、超負荷的,但是其福利待遇卻沒有得到相應的提高,這種超負荷的工作狀態最終會導致抑郁癥狀的發生。
多數研究顯示,職業緊張、組織支持感對抑郁癥狀均有影響[3,9]。而從組織管理學的角度出發,組織支持感在職業緊張與抑郁癥狀的關系中起中介作用的研究相對較少。本研究發現組織支持感進入回歸方程后,付出/回報比和超負荷的偏回歸系數均有下降,表明職業緊張對抑郁癥狀的影響中,組織支持感起中介作用,這與馬磊等[10]的研究一致。提示醫院的管理者應該通過針對醫生抑郁癥狀的不同影響因素及中介因素,給予醫生足夠的關愛,加強組織支持及醫生的自我調節能力,注重服務細節,建立起醫患融洽的橋梁[11],同時提高其相應的福利待遇,以緩解醫生的職業緊張,并最終降低抑郁癥狀的發生從而提高醫生的生命質量和醫療服務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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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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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作者:吳輝,E-mail:wuhui@mail.cm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