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數學教育研究現狀分析——基于《數學教育學報》載文研究

俞宏毓

（紹興文理學院 數理信息學院，浙江 紹興 312000）

中國數學教育研究現狀分析
——基于《數學教育學報》載文研究

俞宏毓

（紹興文理學院 數理信息學院，浙江 紹興 312000）

摘要：對中國數學教育權威期刊——《數學教育學報》2009—2013年5年間發表的學術論文，從作者、研究領域、涉及學段、采用方法4個方面進行了分析，發現國內近5年的研究有如下特點：研究區域分布很廣，但區域和不同單位發展失衡；研究較關注教學和學習，部分領域的研究缺失；研究關注中學教育，個別學段的研究欠缺；研究方法多樣，但思辨和經驗總結較多.

關鍵詞：數學教育；作者；領域；學段；方法

《數學教育學報》（以下簡稱《學報》）從1992年創刊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的辦刊歷史，是中國數學教育界的權威中文期刊，也是國內交流數學教育研究成果的最高平臺，其載文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國數學教育研究的總體水平.為了解中國數學教育研究的現狀與發展趨勢，這里對《學報》2009—2013年間的載文進行了分析研究.

關于《學報》載文方面的研究，已經有很多作者做過.如陳勤和田鵬運用文獻計量學的方法對《學報》2008—2010年的482篇論文從載文、作者和引文3個方面進行了分析，揭示了中國數學教育研究的進展、趨勢和方向[1]；陳瑤和李善良從作者、論文課題和引文3方面分析了《學報》的22期（1996—2001）文章，探索了中國20世紀90年代后期數學教育研究的發展趨向[2]；相東升以《學報》創刊13年來全部引文為研究對象，從引文數量、引文類型、引文年代、引文學科、引文來源期刊、自引率及普賴斯指數等方面進行了定量分析，揭示了中國數學教育學發展的基本狀況和未來發展的趨勢[3]；尹莉和衛愛心以《學報》為研究對象，分析2001—2010年間其施引期刊以及它們之間的共被引關系，通過聚類分析和可視化視圖審視數學教育與其它學科之間的關系，探析了中國數學教育領域的不同研究層面[4]；張定強和陳國蕤從結構與功能、領域與問題、問題與方法、方法與層次、欄目與項目、項目與單位6個維度對《學報》2008 —2011年刊發的論文進行了矩陣式統計分析，探析了《學報》的內涵，從新的視角透視了《學報》的引領與創新性[5].

這里試圖從《學報》的載文來透視中國數學教育，因此對《學報》近5年的755篇文章（除去編輯部聲明、稿約、書訊、會議通知和會議紀要等）從作者、研究領域、研究涉及學段及研究方法等方面進行了分析，并由此分析了中國數學教育研究的現狀.

1　作者分析

作者分析主要是針對文章的第一作者，從作者區域分布、作者單位類型、作者發文量與高頻作者3個方面進行了分析.

（1）作者區域分布.

對755篇論文的作者區域進行了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作者除了來自大陸的31個省、市、自治區以外，另外還有作者來自澳門特別行政區、香港特別行政區、中國臺灣以及國外.說明《學報》不僅在中國大陸具有較大的影響，作者地區分布非常廣，而且在境外甚至國外都有一定的影響.國外的8篇文章作者有3位來自加拿大，3位來自美國，兩位來自澳大利亞，其中非華人作者有3位.出自境外作者的論文有7篇，分別是香港4篇、臺灣2篇、澳門1篇.從表1可以看出，各區域作者分布情況是不均衡的.發文頻數排前6的區域分別是江蘇、浙江、北京、廣東、上海和湖北，共發表論文329篇，占43.44%.其中來自江蘇的作者5年共發表論文111篇，遙遙領先于其他各區域.而一些欠發達地區發文較少，寧夏只有4篇，黑龍江兩篇，西藏和青海都只有1篇.這說明目前中國數學教育的區域發展呈不均衡狀態，高水平的研究集中于部分區域.

（2）作者單位類型分布.

如圖1所示，將作者所在單位分為8類，對各類單位發表論文篇數及所占比例進行了統計，對同一作者的不同論文進行累加，部分作者單位發生變動的分別記為不同的單位.其中重點大學指的是綜合性的重點大學以及其他非師范重點大學；教研機構指的是教育科學研究院、教師進修學院、教研室等機構；其它單位指的是非數學教育研究導向的單位，包括中國科學院、獨立學院、出版社、職業技術學院、培訓機構、廣播電視大學等，目前高等師范專科學校在全國所剩無幾，因此也將之歸為其它單位.可以看出，作者來源主要集中在師范大學、重點大學、地方學院和師范學院，其中師范大學發文量占40.40%，是《學報》的主稿源.另外作為數學教育研究第一線的中小學5年只發表51篇文章，占6.75%.一線教師以教學為主要導向，很難發表高水平的研究論文.教研機構、教育學院以及其它單位發文量都很少.

圖1　作者單位類型分布

表1　作者區域分布

（3）作者發文量與高頻作者.

高頻作者統計情況如表2所示.

表2　高產作者情況統計

5年的載文作者中，載文有2篇的有57人，3篇的有30人，4篇的有12人，5篇以上的有12人.稱5篇以上的作者為高頻作者，共有12位，其基本情況如表2所示.其中有幾個作者的單位有變動，這里以作者的最新單位為準.可以看出高頻作者都具有博士學位，職稱都在副教授以上，而且全部來自高校，這也說明了《學報》對論文的研究水準要求較高.高頻作者中既有資深的教授、博士生導師，也有中、青年博士，說明中國數學教育研究正處于飛速發展中，數學教育研究隊伍梯隊非常合理.不僅一些中年學者（如胡典順、呂世虎[6]、徐文彬[7]、張定強）成果不斷，一些已退休學者（如鄭毓信[8]）也在堅持不懈做研究，更有一批青年博士（如徐章韜[9]、李渺、黃興豐）也正在成長，逐漸成為數學教育研究領域的中流砥柱.

2　研究領域分析

章建躍等人將數學教育研究劃分為“課程與教材”、“教學”、“學習”、“教師專業發展”、“信息技術”和“測量與評價”6個領域，研究者在此基礎上將研究領域分為8個領域.對755篇文章涉及的領域做了分析與統計，結果如圖2所示.可以看出，數學教育研究較關注教學和學習兩大領域，兩者之和占了51.79%.其次課程和教師專業發展也較受關注，分別占12.98%和9.14%.關于測量與評價和信息技術的研究較少，其中關于信息技術的研究只有1.59%.除7大領域外的其它研究占了14.30%.

圖2　研究領域分布

3　研究涉及學段分析

根據研究所涉及的學段，除劃分出高等教育研究、職業教育研究、中學教育研究、小學教育研究及通識性研究外，另外將關于包括初中和小學在內的義務教育的研究單獨列出.通識性研究是沒有指定學段或者涉及超過兩個學段的研究.對涉及各學段的研究做了統計分析，結果如圖3所示.關于中學教育的研究最多，占了37.075%，其中初中教育、高中教育和初高中教育（涉及初中和高中教育）分別占12.85%、18.94%和5.96%.其次是通識性研究占30.73%.關于高等教育（包括研究生教育）的研究也較多，占21.99%.關于小學教育、義務教育和職業教育的研究較少，而關于學前教育的研究則沒有.

圖3　研究涉及學段分布

4　研究采用方法分析

從文章所運用的研究方法來看，研究采用的方法豐富多樣，共用到11種研究方法.很多文章采用了多種研究方法，這里以其采用的最主要研究方法計，755篇文章的研究方法分布情況如圖4所示.可以看出，理論思辨和經驗總結較多，占40.93%.實證研究以調查研究為主，占總研究數的28.61%（這里將問卷調查、測試和訪談都歸結為調查研究）.實驗研究、準實驗研究、設計研究和行動研究等實證研究方法都較缺乏，4者之和才占4.37%.案例研究和比較研究占一定的比例，分別占6.75%和5.03%.

圖4　研究方法分布

5　典型研究介紹——顧泠沅研究團隊的實證研究

2011年初開始，顧泠沅教授等人組織發起對教師發展指導者工作的研究.教師發展指導者指的是“與教師一起工作的，幫助和指導教師改進課堂教學的人員”，在中國教師發展指導者主要有教研員、第一線的專家教師和大學等教育研究機構的課程教學研究人員.最近3年，該研究團隊在顧泠沅教授的指導下，對教師發展指導者的工作要素展開了實證研究，取得了一系列的成果，《學報》刊登了該研究團隊的部分典型成果（見參考文獻[10]和[11]）.

該研究團隊采用人種學的研究方法研究教師發展指導者的工作，每次實驗都組織相應的研究團隊，進入實驗學校，觀察課堂教學、參與指導會議，并對所有的課堂教學和教學指導會議進行全程錄像，對研究對象進行問卷調查和深度訪談.研究模式采取的是顧泠沅教授的“三個關注，兩個反思”的行動教育模式.每次實驗收集到課堂錄像、指導會議錄像、前后測試卷、教學設計與課件、學生與教師訪談錄音等豐富的數據資料，并對這些數據進行量的統計和質的分析.這些豐富的研究方法，不僅填補了教師發展指導實證研究的空白，同時也豐富了國內數學教育研究的方法論.特別是該研究團隊首次運用錄像帶分析法分析教學指導會議，進一步推廣了錄像帶分析法的應用.

同時，該研究團隊制作的每個教師發展指導案例，都是解決中小學數學教學中存在問題的典范，可以供廣大教育研究者、教師發展指導者和一線教師借鑒.

6　總結與反思

上述對《學報》近5年發表的文章的分析，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反應出國內數學教育研究的現狀.

（1）研究區域分布很廣，但區域和不同單位發展失衡.

根據對文章第一作者的區域分析發現，國內數學教育研究區域分布非常廣，但是各區域間發展失衡，西北等欠發達地區發文很少.對作者單位類型分析看出，數學教育研究主要集中在師范大學及其他重點大學，中小學及教研機構、教育學院發文都很少.基礎教育學校是數學教育研究的主要試驗田，一線的中小學教師及教研員應該以各種方式如合作的方式積極參與教研活動，撰寫教研論文.

（2）研究較關注教學和學習，部分領域的研究缺失.

從研究所涉及的領域來看，教學和學習這兩大領域仍然是焦點，關于課程與教材的研究也占一定比重，教師專業發展作為一個新興的領域也較受關注，而測量與評價和信息技術尤其是信息技術研究缺乏.測量與評價手段的改革及信息技術的合理運用也是新課程改革所強調的.測量與評價如何直接影響新課程改革一些新理念的落實，目前已經引起了教育相關部門的重視，如2017年上海、浙江兩地將進行高考改革試點.而信息技術則能給教學帶來很多變化，如張景中院士領銜的“Z+Z”智能教育平臺[9].今后的研究應多關注這些方面.

（3）研究關注中學教育，個別學段的研究欠缺.

從研究所涉及的學段來看，研究比較關注中學階段的教育，關于高等教育的研究也較多，關于小學和職業教育的研究較少，而關于學前教育的研究則沒有.顧泠沅教授曾指出學前階段是兒童學習的關鍵階段之一，但數據表明目前關于這一階段的研究是缺失的.研究者曾深入小學數學課堂，發現當前國內小學數學教學是存在很多問題的，需要廣大教育工作者做深入的思考和研究，研究者對小學數學教學的研究也取得了一些成果[11].職業教育面向民眾、服務社會，黨的十八大提出要“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如何“加快發展”應該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話題.

（4）研究方法多樣，但思辨和經驗總結較多.

根據對研究所采用的方法分析來看，研究采用的方法多樣，共涉及11種研究方法，但理論思辨和經驗總結占了40%以上，實證研究方法也很單一，以調查研究為主.今后的研究應多注重實驗研究、準實驗研究、行動研究、設計研究、人種學研究等先進研究方法的運用.顧泠沅研究團隊采用人種學的方法研究教師發展指導者工作，并運用錄像帶分析法分析教學指導會議，可以說是實證研究的又一個典型[12].

［參 考 文 獻］

[1]陳勤，田鵬.《數學教育學報》2008—2010年文獻計量學分析[J].數學教育學報，2011，20（3）：47-50.

[2]陳瑤，李善良.《數學教育學報》載文分析[J].數學教育學報，2002，11（2）：32-35.

[3]相東升.我國數學教育研究的發展與趨勢——《數學教育學報》創刊13年引文定量分析[J].數學教育學報，2005，14（4）：80-83.

[4]尹莉，衛愛心.2001—2010年《數學教育學報》施引期刊計量分析[J].數學教育學報，2012，21（2）：81-85.

[5]張定強，陳國蕤.《數學教育學報》內涵新解析[J].數學教育學報，2013，22（1）：96-99.

[6]呂世虎.西部民族地區中小學數學教師培訓的“現狀”“問題”及“對策”[J].數學教育學報，2013，22（5）：78-81.

[7]徐文彬.試論數學文化視域中的數學學習[J].數學教育學報，2013，22（1）：13-17.

[8]鄭毓信.數學教育研究者的專業成長[J].數學教育學報，2013，22（5）：4-8.

[9]徐章韜.“Z+Z”智能教育平臺：實施變異理論的一個抓手[J].數學教育學報，2012，21（4）：28-31.

[10]俞宏毓，顧非石.關于“扇形的面積”的教學指導研究報告[J].數學教育學報，2013，22（2）：44-48.

[11]俞宏毓.“長方形和正方形的面積與周長”教學指導研究報告[J].數學教育學報，2014，23（3）：71-75.

[12]俞宏毓.教師發展指導者工作的案例研究[D].華東師范大學，2013.

[責任編校：周學智]

Analysis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Domestics Researches about Mathematics Education
——Based on the Study of the Literatures of Journal of Mathematics Education

YU Hong-yu
(Department of Mathematics, Shaoxing College of Arts and Sciences, Zhejiang Shaoxing 312000, China)

Abstract:The paper have collected and sorted out the literatures of Journal of Mathematics Education from 2009 to 2013, and then analyzed the authors, research areas, school stages and research method. According to the analysis, we discovered the domestics researches of past 5 years have some features as follows. First, regional distribution of these researches is vast, but the development of different regions and units is different; second, the researches pay close attention to teaching and learning, and research of some areas is missing; third, researches pay attention to secondary education, and research of several school stages is deficiency; at last, the methods of these researches are diversity, but speculative researches and experience summaries are numerous.

Key words:mathematics education; author; area; school stage; method

作者簡介：俞宏毓（1977—），女，安徽寧國人，教育學博士，主要從事數學教育、教師教育研究.

基金項目：浙江省教育科學2015年度規劃課題——改善教師發展指導工作的研究與實踐（2015SCG148）；浙江省教育廳2014年科研項目——義務教育階段數學課堂教學的研究（Y201431701）；浙江省2014年社科聯研究課題——“研討式”教學模式的實踐——《數學課程標準與教科書研究》課程教學改革的研究（2014N053）

收稿日期：2015-03-02

中圖分類號：G40-05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894（2015）04-009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