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K細胞療法聯合TACE治療原發性肝癌患者臨床療效觀察

張艷梅，崔紅利，顏綦先，宋 嬌，何 靜，孫志亞，徐 祥，陳東風，陳舜賢

細胞因子誘導的殺傷細胞（CIK）是外周血單個核細胞在體外經多種細胞因子共同誘導而獲得的一群以CD3+CD8+和CD3+CD56+為主的效應細胞群[1]，具有T細胞強大的抗腫瘤活性和自然殺傷（NK）細胞的非主要組織相容性復合體（MHC）限制性的殺瘤活性[2]，對腫瘤細胞具有高效的殺傷作用，能夠提高機體免疫力，清除患者體內微小腫瘤殘留病灶[3]。本研究分析了67例肝癌患者接受CIK細胞療法聯合TACE治療的臨床療效及安全性，現報告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2012年2月～2014年2月間在本院確診并行TACE術治療的67例原發性肝癌患者，符合2009年發布的《原發性肝癌規范化診治專家共識》的標準[4]。年齡＞18歲，肝功能為Child-Pugh B級或C級，預計生存時間≥3個月；無生物制品過敏史，無嚴重細菌、病毒感染，非妊娠及哺乳期患者；患者或授權家屬簽署CIK細胞治療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出現肝性腦病、消化道出血等嚴重并發癥，其他病毒感染、酒精性、藥物性肝損傷、嚴重凝血機制障礙、合并心、肝、腎、造血及代謝系統嚴重原發性疾病或嚴重全身感染者、存在化療和TACE治療禁忌證的患者。在67例原發性肝癌患者中，男性62例，女性5例；年齡28～83歲，平均年齡（55.3±11.6）歲。按是否聯合CIK治療分為聯合治療組32例和對照組35例。兩組臨床特征均無統計學差異。

1.2 治療方法 67例均接受TACE治療。主要化療藥為：奧沙利鉑130 mg/m2、表柔比星5 mg/m2，絲裂霉素5～10 mg。栓塞劑選用超液態碘油（法國Guerbe公司）。第1次介入治療與第2次介入治療間隔4周，以后根據患者具體病情決定適當的治療間隔。同時給予保肝、抗病毒、對癥支持治療等。

1.3 CIK細胞的制備與回輸 取新鮮患者抗凝外周全血50 m L，經Ficoll淋巴細胞分離液梯度離心（2000 r/m，20 min），取液面交接處的細胞層，離心洗滌去除殘留血小板及分離液后備用（2000 r/m，5 min）。用含有OKM100及56℃滅活的自體血漿的培養基調整細胞密度為（2～4）×106/m L，置于37℃，飽和濕度的5%CO2孵箱內培養。每3天換液1次，并加入重組人IL-2，濃度為1000 IU/μl，共培養14 d。為確保臨床安全回輸，收獲細胞前進行細菌、真菌、支原體和內毒素檢測；使用流式細胞儀對培養細胞進行免疫表型檢測。每次回輸細胞數量為1～2×1010個。聯合治療組在介入治療后分別于第14 d、17 d和19 d，給予CIK細胞回輸治療（1個療程）。以后根據患者病情及治療意愿，繼續應用CIK治療，一般1～2個月給予1個療程的回輸治療。聯合治療組接受CIK細胞治療1～4個療程。

1.4 外周血T細胞亞群檢測 使用美國貝克曼Navios流式細胞儀檢測。

1.5 療效評價 所有病例均于首次TACE治療前、治療后2 m進行腹部CT檢查。參考Karnofsky（KPS）評分評估生活質量，KPS增加≥10分為生活質量改善，增加<10分為生活質量穩定，減少≥10分為生活質量降低。臨床療效按實體瘤療效判定標準（RECIST標準）[5]分為：完全緩解（CR）：所有靶病灶消失，無新病灶出現，且腫瘤標志物正常，至少維持4 w；部分緩解（PR）：靶病灶的最大徑之和減少≥30%，至少維持4 w；疾病穩定（SD）：靶病灶最大徑之和縮小未達PR，或增大未達PD；疾病進展（PD）：靶病灶最大徑之和至少增加≥20%或出現新病灶。有效為CR+PR。無進展生存期為自患者確診至首次發現疾病進展或任何原因發生死亡的時間。1.5隨訪 隨訪時間截止至2015年1月1日，隨訪時間為3～32月，平均12.9月。

1.6 統計分析 應用SPSS 18.0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以（）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的比較采用卡方檢驗，采用Kaplan-Meier法計算無進展生存期。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免疫功能的變化 在CIK回輸后，患者CD3+和CD4+細胞比例和C4+/CD8+比值明顯上升，CD8+細胞比例下降，CIK治療前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在TACE治療前后兩組患者 CD3+、CD4+、CD8+細胞百分率和CD4+/CD8+比值的變化均無統計學差異（P>0.05，表1），提示與單純TACE術比，CIK聯合TACE治療可改善患者的免疫功能，從而提高機體自身抗腫瘤作用。

表1 聯合治療患者外周血T細胞亞群（%，）的變化

表1 聯合治療患者外周血T細胞亞群（%，）的變化

與TACE術后比，①P<0.05；②與TACE組術后比，P<0.05

例數 CD3+ CD4+ CD8+ CD4+/CD8+聯合組術前 32 61.21±4.15 28.24±4.96 34.52±5.81 0.83±0.03 TACE術后 32 63.56±2.42 30.34±2.05 33.28±3.14 0.90±0.05 CIK回輸后 32 70.32±2.36①② 32.18±2.27① 29.35±2.95①② 1.15±0.05①②TACE組術前 35 61.34±3.87 29.67±3.75 36.57±4.62 0.81±0.05 TACE術后 35 62.43±8.51 31.25±7.61 35.11±9.8 0.89±0.05

2.2 兩組治療前后KPS評分的變化 于首次TACE治療前和治療后2 m進行KPS評分。聯合治療組治療前 KPS評分為（74.6±12.5），治療后為[（83.4±14.7），P<0.05]；對照組治療前為（75.3±10.4），治療后為[（80.5±18.3），P>0.05]，提示兩組患者治療后生活質量均有改善，但聯合治療組生活質量改善程度與對照組比，具有顯著性差異。

2.3 臨床療效評估 所有患者均于首次TACE治療前和治療后2 m進行腹部CT檢查。發現兩組均無完全緩解病例。聯合治療組PR高于對照組，但兩組無顯著性差異（P>0.05，表2），提示兩組患者均有較高的部分緩解率，但腫瘤的影像學改變無顯著性差異。

表2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2.4 無進展生存期比較 聯合治療組患者中位無進展生存期（PFS）為 16 m（95%CI，14.2～17.8 m），對照組則為9.5 m（95%CI，7.2～11.7 m）。兩組無進展生存期比較有統計學差異（P<0.05，圖1），提示聯合治療更有利于延緩腫瘤進展，對提高患者生存期有一定的作用。

圖1 聯合治療組與對照組無進展生存曲線比較 聯合治療組中位無進展生存期明顯長于對照組（P<0.05）

2.5 CIK細胞治療的安全性 在32例聯合治療患者中，所有患者共接受90次CIK治療。在細胞回輸后的觀察期間，共有4例次（4.4%）出現發熱，有1例（1.1%）出現輕度過敏反應，經過物理降溫、抗過敏等對癥治療后，恢復正常，無其他不適反應出現。

3 討論

研究表明[6～9]肝癌的發生、發展與機體的免疫功能狀態密切相關。肝癌患者在免疫應答和啟動免疫應答方面存在缺陷。原發性肝癌患者自身免疫調節機制紊亂，主要表現是細胞免疫功能被抑制[10～13]。T淋巴細胞介導的細胞免疫在機體抗腫瘤免疫中起重要作用。因此，檢測T細胞亞群的分布可以反映機體抗腫瘤免疫的功能狀況。CD3+CD4+T細胞為輔助性T細胞，CD3+CD8+T細胞為抑制性T細胞，CD3+CD8+和CD3+CD4+之間應處于動態平衡，CD4+/CD8+比值的下降意味著免疫功能處于抑制狀態。本研究對患者TACE術前與術后第7天T細胞亞群進行分析，發現TACE術后CD3+、CD4+細胞百分率和C4+/CD8+比值有所上升，CD8+細胞百分率下降，這種差異雖無統計學意義，但仍提示肝癌患者基礎免疫狀態及應答能力低下。本研究同時發現CIK細胞治療后患者外周血CD3+、CD4+細胞百分率、CD4+/CD8+比值明顯高于TACE術后（P<0.05）。研究結果與佟立權等[14]報道相符，說明TACE術后聯合應用CIK細胞治療可以明顯改善機體的免疫功能，有助于提高機體的抗腫瘤免疫效應。

目前認為，CIK細胞具有清除患者體內微小殘留病灶、降低腫瘤復發率、延長患者生存期的作用[15～17]。Kim HM et al[18]發現CIK細胞在體內及體外均可發揮較強的殺傷肝癌細胞作用。在本研究中，聯合治療組部分緩解17例（53.1%），高于對照組的42.9%，但無顯著性差異（P<0.05），提示在縮小腫瘤病灶方面，CIK細胞免疫療法聯合TACE術與單純TACE組相比無顯著優勢，但聯合治療組患者的中位PFS明顯長于對照組，且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由于本研究隨訪時間小于5年，未對總生存期進行分析，因此不能推斷CIK細胞聯合TACE治療是否能延長患者總生存期。

對于不能徹底根治的惡性腫瘤，理想的治療目標是減輕患者痛苦、提高生活質量。中晚期肝癌患者往往有腹水、疼痛、食欲不振、乏力、消瘦等癥狀，嚴重降低患者的生活質量。本研究發現經CIK細胞治療后患者自覺癥狀改善，尤其食欲、體力好轉較為明顯，治療后KPS評分顯著提高，而單純TACE治療，治療后KPS評分與術前比雖有提高但無顯著性差異，與文獻報道的結果相似[14，19]，提示CIK細胞療法聯合TACE治療能夠更有效地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

CIK治療最常見的副反應是發熱。有研究認為，生物治療中患者中度發熱是機體免疫功能正常反應的結果，該反應對治療有益[20]。本研究中聯合治療組32例患者共接受了90次CIK治療，其中4例次出現發熱、1例次出現輕度過敏反應，副作用發生率低且嚴重程度輕，經對癥處理后即可恢復正常，提示CIK細胞聯合TACE治療原發性肝癌是安全的。

CIK細胞免疫療法聯合TACE術與單純TACE術相比，可以提高肝癌患者的細胞免疫功能，有助于延緩腫瘤進展，改善患者的生存質量，且治療安全。但如何建立規范的CIK細胞免疫療法及與TACE治療相匹配的方案，降低治療費用，是亟需解決的問題。

[1]Ferenci P，Fried M，Labrecque D，et al.World Gastroenterology Organisation Guideline.Hepatocellular carcinoma（HCC）:a global perspective.J Gastrointest Liver，2010，19（3）:311-317.

[2]Mesiano G，Todorovic M，Gammatoni L，et al.Cytokine-induced killer（CIK）cells as feasible and effective adoptive immunotherapy for the treatment of solid tumors.Expert Opinion Biol Ther，2012，12（6）:673-684.

[3]Llovet JM，Bruix J.Molecular targeted therapies in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Hepatology，2008，48（4）：1312–1327.

[4]楊秉輝，叢文銘，周曉軍，等.原發性肝癌規范化診治的專家共識.實用肝臟病雜志.2009，12（5）：321-328.

[5]Kim MN，Kim BK，Han KH，et al.Evolution from WHO to EASL and mRECIST for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considerations for tumor response assessment.Expert Rev Gastroenterol Hepatol，2015，9（3）:335-348.

[6]Spangenberg HC，Thimme R，Blum HE.Serum markers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Semin Liver Dis，2006，26（4）:385-390.

[7]Firouznia K，Ghanaati H，Alavian SM，et al.Transcatheter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 therapy for patients with unresectable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Hepat Mon，2014，14（12）:e25792.

[8]Gadaleta CD，Ranieri G.Trans-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 as a therapy for liver tumors:New clinical developments and suggestions for combination with angiogenesis inhibitors.Crit Rev Oncol Hematol，2011，80（1）:40–53.

[9]Imai N，Ishigami M，Ishizu Y，et al.Trans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 for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A review of techniques.World J Hepatol，2014，6（12）:844-850.

[10]Cheng HY，Wang XY，Zhao GL，et al.Imaging findings and transcatheter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 of hepatic malignancy with right atrial embolus in 46 patients.World J Gastroenterol，2008，14（22）:3563-3568.

[11]Greten TF，Wang XW，Korangy F.Current concepts of immune based treatments for patients with HCC:from basic science to novel treatment approaches.Gut，2015，64（5）:842-848.

[12]Grivennikov SI，Greten FR，Karin M.Immunity，inflammation，and cancer.Cell，2010，140（6）:883-899.

[13]Breous E，Thimme R.Potential of immunotherapy for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J Hepatol，2011，54（4）:830-834.

[14]佟立權，趙海峰，尤立光，等.TACE術聯合自體CIK細胞治療原發性肝癌的臨床研究.中國普通外科雜志，2013，5（7）:876-879.

[15]Cui JW，Wang NY，Zhao HJ，et al.Combination of radiofrequency ablation and sequential cellular immunotherapy improves progression-free survival for patients with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Int J Cancer，2014，134（2）:342-351.

[16]Huang ZM，Li W，Gao F，et al.Cytokine-induced killer cells in combination with transcatheter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 and radiofrequency ablation for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patients.J Immunother，2013，36（5）:287-293.

[17]Yu X，Zhao H，Liu L，et al.A randomized phase II study of autologous cytokine-induced killer cells in treatment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JClin Immunol，2014，34（2）:194-203.

[18]Kim HM，Lim J，Yoon YD，et al.Anti-tumor activity of ex vivo expanded cytokine-induced killer cells against human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Int Immunopharmacol，2007，7（13）:1793-801.

[19]王春花，胡冰.CIK免疫治療對腫瘤患者生活質量影響的觀察.安徽醫藥，2013，17（3）:406-408.

[20]Hui D，Qiang L，Jian W，et al.A randomized，controlled trial of postoperative adjuvant cytokine-induced killer cells immunotherapy after radical resection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Dig Liver Dis，2009，41（1）:36-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