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修海
(華南師范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廣州 510006)
“事實-價值”鴻溝可以跨越嗎?——試論從情感主義到實用主義的倫理學趨向
雙修海
(華南師范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廣州510006)
[摘要]自休謨提出“是-應該”問題以來,“事實-價值”的鴻溝便橫跨在人們面前,此鴻溝能否跨越或“事實-價值”推導是否可能,成為倫理學關注的核心問題。20世紀50年代,艾耶爾等人的“情感主義”完全否定這種推導,從而使倫理學探討陷入困境。面對這一困局,普特南等人紛紛提出自己的挽救措施,使“事實-價值”推導成為可能,并使當代倫理學研究呈現“實用主義”的轉向。但是,這一轉向并沒有使事實與價值的關系問題得到最終的解答,而是從一個極端滑向另一個極端。
[關鍵詞]事實-價值問題;情感主義;實用主義
[DOI]10. 3969 / j. issn. 1672-2345. 2015. 11. 011
自休謨提出“是-應該”問題以來,事實與價值的關系問題便成為哲學家們爭論最為頻繁和激烈的問題之一。弗蘭克納(W.K.Frankena)把這個問題歸結為,倫理或價值判斷能否及怎樣被證實、證明或顯示其有效性的問題;或者說,什么是道德或價值推理之邏輯的問題〔1〕。圍繞此問題有三種基本立場,即自然主義(naturalism)、直覺主義(intuitional?ism)和非認知主義(non cognitivism)。其中,非認知主義持否定立場,即主張“事實-價值”推導不可能或道德推理沒有邏輯,這導致倫理命題完全喪失科學性和客觀性,整個倫理學面臨合法性危機。非認知主義隨后遭到越來越多的哲學家的批判,這些批判將現當代道德哲學的思考,特別是有關事實與價值關系問題的思考引向縱深,并帶來倫理學的實用主義轉向。
“非認知主義”從積極的意義上也稱“情感主義”(emotionalism),其代表包括羅素(B.Russell)、卡爾納普(R.Carnap)、艾耶爾(A.J.Ayer)、賴辛巴赫(H. Reichenbach)和史蒂文森(C.L.Stevenson)等人。限于篇幅,本文主要以艾耶爾為例,集中分析其在《語言、真理與邏輯》中所闡發的情感主義思想。
從邏輯經驗主義的意義標準出發,艾耶爾把倫理學陳述歸入情感的表達,與經驗科學的事實陳述有著明顯區別:前者無所謂真假,后者非真即假。因此倫理學不能還原為經驗科學,價值不能還原為事實。在艾耶爾看來,傳統倫理學誤解了倫理命題的本性,與邏輯經驗主義的意義理論不相融貫。傳統倫理學把價值知識作為與事實知識平行的一個知識門類。價值知識由綜合命題組成,但不能歸于經驗假設,這與“一切綜合命題都是經驗假設”的觀點相抵觸,因而作為思辨知識之分支的倫理學的存在,對邏輯經驗主義的意義標準構成挑戰。對此,艾耶爾對倫理學的本性作出說明,并將倫理學(進而美學和神學)請出經驗科學領域之外。艾耶爾指出,“我們的任務就是對‘價值判斷’作出說明,這個說明必須本身就令人滿意,而又與我們的一般經驗主義原則相一致”〔2〕82。
在倫理哲學方面,艾耶爾并不關心諸如“善”之定義的倫理問題,而是對倫理陳述如何歸結或翻譯為非倫理陳述的問題感興趣。主觀主義者和功利主義者認為這種翻譯是可能的。他們從人們對行為贊成的情感和行為引起快樂的程度來定義倫理詞匯。艾耶爾并不贊成這種做法,因為“每一個這種類型的定義,都使道德判斷成為心理學或社會學的附類”〔2〕84。同時,就這種定義本身而言,無論主觀主義者或功利主義者用何種東西定義倫理詞匯,他們的斷定與其相反斷定并不構成邏輯矛盾。如某人斷言“欠債還錢是正義的”與另一個人斷言“欠債還錢是不正義的”,二者并沒有邏輯矛盾。艾耶爾并不否認,按照一種人工語言,倫理詞匯可以翻譯為非倫理詞匯,但這種翻譯需要與現實語言的約定一致。功利主義和主觀主義對現存倫理概念的分析是錯的,因為包含規范倫理符號的句子并不等于心理學句子或可通過經驗證實或證偽的句子。
艾耶爾嚴格區分了“規范的倫理符號”與“描寫的倫理符號”。二者具有相同的記號,容易造成混淆。比如“X是錯誤的”這種形式的復合記號,它既可表達對行為的道德判斷,也可表達社會所厭惡的道德情感。后者屬于描寫的倫理符號,表達的是社會學命題;前者屬于規范的倫理符號,表達個人的某種情感。主觀主義和功利主義混淆了二者,主張包含規范倫理符號的命題可以還原為經驗命題或事實命題,這是艾耶爾所極力反對的。然而,主張規范的倫理概念不能歸結為經驗概念,這是否意味著,艾耶爾像絕對主義者或直覺主義者那樣,訴諸個人的神秘直觀呢?這是艾耶爾需要澄清的地方。直覺主義學說主張,價值陳述盡管不被觀察所制約,但它服從于某種神秘的“理智直觀”,正是這種理智直觀保證了價值陳述能夠被證實。艾耶爾對此提出了批評,他指出,直覺主義的所謂“價值陳述”仍然可以被看作是真正的綜合陳述,但這種“價值陳述”屬于自然科學之分支的心理學,而不屬于哲學,因為每個人的直覺各不相同,而且直覺與直覺之間也沒有評判優劣的標準。所以“除非可能提供一個標準,用這個標準可以來決定互相沖突的直覺哪一個是確定的,則檢驗一個命題的效準只訴之于直覺是沒有價值的”〔2〕86。為了進一步澄清規范倫理的概念和判斷的性質,艾耶爾提出一種與徹底經驗主義相符合的情感主義學說。
實際上,直覺主義同情感主義都承認,由于不存在檢驗倫理判斷的效準,基本的倫理概念是不可分析的。但是,艾耶爾的情感主義之不同就在于,它以另一種方式達到此結論而非訴諸理智直觀。在艾耶爾看來,之所以倫理概念是不可分析的,是因為它們是一些“妄概念”(pseudo concept)——除了伴隨說話者的情感,它們并不增加命題的內容和實際意義。如當我對某人說:“你偷錢是做錯了”,這句話并不比我只說“你偷錢”表達了更多的事實內容。“……是錯了”不過表達了說話者對“你偷錢”這種行為持一種道德上不贊成的情感。情感句“你偷錢是做錯了”既不真也不假,因為其他人可以在“你偷錢”這個行為上持與我完全不同的情感,卻并不與我的情感構成邏輯矛盾。以上例子至少還包含“你偷錢”這一事實成分,如果我們舉更一般的例子,比如“偷錢是錯誤的”,這個句子就不表達任何事實的或心靈狀態的內容,而只是表達某種道德情操。
艾耶爾把他的“情感主義”歸入“徹底主觀主義”的倫理學,但也承認二者在某些重要方面有所區別。徹底主觀主義認為,倫理句子雖并不表達唯一的非經驗性質的命題,但它們仍然是表達說話者情感的命題,因而是非真即假的進而是有意義的命題,我們可以通過檢驗說話者是否具有與倫理判斷相符合的情感來證實或證偽它們。然而,艾耶爾卻指出,主觀主義所證實或證偽的僅僅是說話者的確具有某種情感,而這與討論倫理判斷是否是我們情感的表達完全是兩回事情。事實上,盡管倫理判斷是情感的表達和刺激,但這并不必然涉及情感存在的斷定。簡言之,傳統主觀主義間接地把表達情感的倫理判斷與某人是否具有那種情感的事實聯系起來,而艾耶爾則把二者區分開來,即后者屬于心理學或社會學,只有前者屬于倫理學。在這個意義上,艾耶爾的倫理學的主觀主義色彩更為濃厚。
艾耶爾完全否認價值判斷的客觀性的說法是令人難以接受的,為了說明價值判斷中所包含的某種客觀性,艾耶爾指出,“在所有這類情況中,如果我們仔細地考察一下,我們就發現所爭論的并不是真正關于價值問題,而是事實問題”〔2〕91。也就是說,我們在爭論中并不用論證去表明他人的倫理情感是錯誤的,而是試圖表明他對事實情況的了解有誤。后者恰恰是一個事實問題而非價值問題。艾耶爾進一步強調說,“我們做出這些論證,所期待的只是改變我們的反對者,使他同意我們關于經驗事實的性質的看法,要他采取與我們同樣的對待經驗事實的道德態度”〔2〕92。這些經驗事實成為道德爭論的預設,沒有它們則爭論只能成為徒勞。艾耶爾舉例說,“如果我們的反對者在對給定的T類型的一切行為表示道德上不贊成這一點與我們是一致的,那么我們就能夠提出論證,表明A行為包括于T類型之中的辦法,使他責備一個特殊的行為A。因為A行為屬于或不屬于那一類型這個問題,是一個明白的事實問題”〔2〕92。可見,任何道德爭論必然以預設共同的價值系統為前提,比如道德教育背景和社會秩序等,而這些預設恰恰是事實性的。
至此,艾耶爾用情感主義規定了倫理探究的本性:倫理哲學只在于說明倫理概念是不能分析的妄概念。因此,作為知識的一個分支的倫理學只是心理學或社會學的一部分。艾耶爾實際上把作為哲學的倫理學和作為知識的倫理學區分開來,他的情感主義是哲學倫理學的立場,這并不妨礙他承認倫理知識的社會或心理方面的經驗性質。
情感主義自提出以來,與之爭鋒相對的看法不在少數。如石里克(M.Schlick)主張道德陳述屬于事實陳述,是不可完全證明的但可得到心理學的解釋,因此倫理學是經驗心理學的分支。這與艾耶爾把作為哲學的倫理學歸入純粹情感的表達是沖突的。另外,即便在情感主義內部,意見也不盡一致。如史蒂文森認為倫理判斷與理性有一定的相容性,因為倫理判斷是說話者的某種態度,而態度是以信念為基礎的;然而,艾耶爾則徹底否認理論判斷與理性的這種相容性。不過,對情感主義的致命挑戰來自人們對證實原則的質疑。眾所周知,證實原則是情感主義的理論基石,而人們的質疑是:關于知識的證實原則本身是可證實的嗎?答案是否定的。既然證實原則本身不可證實,于是情感主義的可靠性便失去保障。面對這一批判,艾耶爾在《語言、真理與邏輯》第二版導言中辯解道,人們對情感主義的批評更多是反對這個學說所依據的證實原則,而較少針對這個學說本身。言外之意,他的情感主義本身是自足的,并不以先在的意義理論為前提。艾耶爾說,“即使可以表明,這些其他陳述是無效的,這個批評本身也不會否定倫理判斷的情感分析;事實上,我相信情感分析就它本身來說是有效的”〔2〕19-20。在筆者看來,艾耶爾的辯解是錯誤的,情感主義無法脫離證實原則而得到辯護。
隨著情感主義的破產,哲學家們開始重新反思事實與價值的關系。黑爾(R.M.Hare)、塞爾(John R.Searle)及普特南(Hilary Putnam)等人是這些哲學家中的杰出代表。可以說,正是由于他們的獨創性工作,當代倫理學才得以從情感主義的失敗陰影中掙脫出來,并走上實用主義的發展之路。黑爾在《道德語言》中提出一種“規定主義倫理學”(pre?scriptivist ethics),認為道德語言具有評價和描述兩種功能。同黑爾一樣,塞爾也致力于模糊事實與價值之間的界限,在《社會實在的建構》一書中,塞爾指出,存在著一種特殊的事實,由這種事實可以推出價值。普特南把事實與價值的關系問題推向極致,從而得出繼蒯因(W.V.O.Quine)“兩個教條”之后的“第三個教條”,即事實與價值二分法的教條。普特南能夠發現這個教條,與其實用主義立場密不可分。普特南的實用主義深受杜威(John Dewey)經驗哲學影響,后者反思了近代以來的“二元論”傳統,主張人類生活是一個連續的經驗整體。
在《理性、真理與歷史》中,普特南從內在實在論(internal realism)或實用主義多元論(pragmatic pluralism)的立場出發,對形而上學實在論即外在實在論提出了尖銳的批判。普特南認為,外在實在論的立場實際上是一種“上帝之眼觀點”(God’s Eye point of view),但是作為人的哲學家怎么能以上帝的眼光來看待世界呢?這在普特南看來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正如一個人不能揪著自己的頭發上天或試圖跳過自己的影子。因此,普特南認為我們應當摒棄“上帝之眼”而回到“人類之眼”。這種轉變對普特南如何看待“事實-價值”問題產生重要影響。這種影響首先是由“真”理論開始的,其次才影響對“事實”的理解,因為“事實”是斷定為“真”的陳述。由于普特南的實在論是多元的,所以對“真”的看法也是多元的,這就涉及“真”之標準的問題。普特南提到,“構成世界的對象是什么這個問題,只有在某個理論或某種描述之內提出,才有意義。許多(盡管不是所有)‘內在論’哲學家還進一步主張,對世界的‘真的’理論或描述不止一個。在‘內在論’者看來,‘真理’是某種(理想化的)合理的可接受性。……并不存在我們能知道或能有效地想象的上帝的眼光;存在著的只是現實的人的各種看法,這些現實的人思考著他們的理論或描述為之服務的各種利益和目的”〔3〕55-56。
普特南把“真”定義為一種思想或理論的合理可接受性(rational acceptability);換言之,何為“真”取決于特定語言系統的合理可接受性標準。既然語言系統是多樣的,所以“真”之定義是多元的。又由于“事實”就是被判斷為“真”的陳述,因此何為“事實”也依賴于語言系統的合理可接受性標準。因此同“真”一樣,“事實”也是多元的。不過,“相信一個多元化的理想,不等于說相信每一個人類興盛的理想都與其他理想同樣美好,我們拒絕錯誤的、幼稚的、病態的、片面的人類興盛的理想”〔3〕159。這就是說,并非每一個“真”和“事實”都是我們必須接受的,接受與否是基于實用的考慮。
普特南還進一步指出,“是合理的不僅意味著具備合理的可接受性的標準,而且意味著具備相關性的標準”,而“我們所有的價值都包含在我們的相關性標準之中”〔3〕212。這就是說,“事實”并非是與“價值”無關的純粹客觀之物;相反,相關性標準中包含的價值成分已經通過“合理性”概念傳給“事實”概念,因此“事實”并非無色的。以句子“貓在草墊上”為例,我們之所以能夠理解這句話,這個事實本身就表明,我們承諾了某種文化、興趣等背景因素在理解活動中起作用,否則“貓”“草墊”和“……在……上”等詞匯對我們來說就是完全陌生的符號。這就是說,科學在關涉事實的同時也預設了價值。這個結論被普特南在其隨后的一本著作《事實與價值二分法的崩潰》中推向極致。普特南在該書中主張,科學不僅僅與事實打交道,它也將價值作為預設包括進來。這就是說,科學像它預設經驗和慣例那樣預設了價值。這里的“價值”不再是邏輯實證主義意義上的“倫理學”的同義語,而是指認識價值,包括簡單性、融貫性、合理性和美觀性等。當然,認識價值與倫理價值之間也存在一種有益的區分。認識價值的特點是,它引導我們描述世界的實踐,但這并沒有在認識價值之外預設一個絕對客觀的真理。相反,什么是客觀真理往往依賴于我們所承諾的認識價值是什么。認識價值與科學事實是混雜在一起的。
同樣,倫理概念和事實概念也是混雜的。普特南稱這樣的倫理概念為“混雜的倫理概念”,比如“冷酷”“罪惡”就是這樣的概念。以“冷酷”為例,當我們被問及“X老師是個怎樣的人”時,我們的回答是,“她非常冷酷”。此時,“冷酷”一詞顯然既是對X老師的一種事實性的描述,也是對她的一種道德上的評價。這樣,我們便不必再額外地說“X老師不是一個好人”這樣的話,因為“她非常冷酷”這句話已經包含了“X老師不是一個好人”的意思。普特南指出,混雜的倫理概念構成了事實與價值二分法的反例。既然這些反例如此明顯易見,人們為何還會輕易受事實-價值二分法的誘惑呢?普特南列出了比較常見的三種原因并分別予以批評:第一種理由是說,承認某個判斷是倫理判斷,也就意味著承認它是個人偏好的問題,而這可以使我們避免承受許多蘇格拉底式審察所帶來的辛勞。在普特南看來,這是事實與價值二分法帶來的最為糟糕的事情。因為“它在實踐中的功能就是討論的阻止者,而且不但是討論的阻止者,還是思想的阻止者”〔4〕。另一種理由是伯納德·威廉姆斯提出的,即主張我們并不清楚怎樣提供一種關于倫理知識的形而上學解釋,而這種形而上學和認識論上的訴求是我們應當抵制的。普特南指出,用絕對的術語來解釋倫理知識可能性的做法本身即是荒謬的。最后一種理由是基于如下擔憂,即如果承認事實-價值二分法,固然會導致文化相對主義;但如果否認事實-價值的二分法,又勢必導致文化帝國主義,而后者很可能比前者更糟。普特南的批評是,承認我們的判斷的客觀有效性與他們是被特殊的文化或問題情境所塑造,二者是相容的而不是對立的。
綜上所述,情感主義倫理學否認“事實-價值”鴻溝可以跨越,實用主義倫理學則肯定之。從前者向后者的轉變,無論情感主義還是實用主義都存在極端與溫和兩種立場。本文集中介紹了從情感主義到實用主義的倫理學轉向過程,及其分別的代表人物艾耶爾和普特南的思想。在筆者看來,艾耶爾的極端情感主義是令人難以接受的,因為在背后支撐它的是一種強科學主義立場,而這一立場隨著“統一科學”理想的破滅而迅速衰落。普特南的極端實用主義也不能令人滿意,因為它導致事實與價值關系的纏結不清,其最終不免陷入相對主義。普特南的初衷是要矯正情感主義的極端立場,但卻無意中滑入另一個極端,足見其實用主義理論大有矯枉過正之嫌。相比而言,介于上述兩個極端之間的溫和立場應該更為可取。當然,在筆者看來,即使是溫和立場也不可能最終消除事實與價值之間的“鴻溝”,最多只能拓展和深化我們對問題本身的理解。總之,從艾耶爾的極端情感主義到普特南的極端實用主義,盡管有各自不可克服的自身缺陷,但他們對于事實與價值及其二者關系問題的思考與探索,有其不可忽略的學術價值,為當代倫理學的進一步發展作出了自己的貢獻。
[參考文獻]
〔1〕弗蘭克納.倫理學〔M〕.關鍵,譯.北京:三聯書店,1987: 197.
〔2〕艾耶爾.語言、真理與邏輯〔M〕.尹大貽,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
〔3〕普特南.理性、真理與歷史〔M〕.童世駿,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7.
〔4〕普特南.事實與價值二分法的崩潰〔M〕.應奇,譯.北京:東方出版社,2006:53-54.
Can the Gap of "Fact-Value" Be Crossed: The Tendency of Ethics from Emotionalism to Pragmatism
Shuang Xiuhai
(College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006, China)
〔Abstract〕Since Hume put forward the "Is-Ought Problem", the gap of "Fact-Value" and the questions appear: Can the gap be crossed? Or, is the derivation of "fact-value" possible? These questions become the core problems that ethics concerned about. In 1950s, "emotionalism" of Ayer et al. denied this derivation completely, so the discussion of the investigation of ethics is in a tight corner. Faced with this dilemma, Putnam et al. who have come up with their own rescue measures, made the derivation of "fact-value" possible, and changed the research direction of contemporary ethics which held the "pragmatism". However, the change did not make the problem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act and value find the final answer, but slid from one extreme to the other extreme.
〔Key words〕issue of fact-value; emotionalism; pragmatism
(責任編輯賀曦)
[作者簡介]雙修海,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心靈哲學研究.
[收稿日期]2015-04-12[修回日期]2015-06-02
[中圖分類號]B1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2-2345(2015)11-005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