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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州大學 國際文化交流學院,甘肅 蘭州 730000)
炫技、交游與唱和
——清詞中興成因新探
祝 東
(蘭州大學 國際文化交流學院,甘肅 蘭州 730000)
關于清詞中興問題,學界前輩時賢多認為其與明清易代的政局相關,特別是與當時勃興的文字獄關系密切。然而,考察清代文字獄研究史料可知其并未達到如此夸張殘酷的地步,不足以直接引發詞體文學之復興。清詞中興應與文人間互相比拼才情、夸飾技藝的風尚有關。中國古典詩歌發展至清代,傳統詩歌平仄格律已不能滿足文人士子的需要,而格律音韻相對復雜的詞則更能顯示文人們的才情。由此,清人對詞體文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文學圈內的交流酬唱則直接促成了清代詞體文學的復興。
清代詞學;文人興趣;文學場;清詞中興
詞體文學發軔于唐季五代,興盛于兩宋,元明相對衰微,復振于有清,已成學界共識。昔日王觀堂論文學一代有一代之盛,那么一度衰微的詞體文學為何會復興于清代?學界前輩時賢多從社會歷史關系入手,認為清詞中興是“文禍”促使下以詞寫心的避難策略。這種說法固然有一定的道理,然完全以社會歷史決定論來探究文體興衰,而相對忽略了作為創作主體的作家群體,則未免有失偏頗。本文試從文人唱和與文學場之關系來探討清詞中興的具體成因。
傳統清詞中興成因的觀點,一般將其與明清易代的特殊政治背景聯系起來思考,在方法論上即是社會-歷史批評的方法,聯系明清之際的政治文化背景來考察,特別是文字獄事件對清人心態的影響。民國時期的王易是較早將文禁時局與清詞中興聯系起來進行考察的學者,他認為易代之后,文人之所以選擇以填詞的方式吟風弄月,目的在于避禍,即避免文字獄的迫害[1]274,開清代詞學復興探究之風,此后學者們在探討清詞復興的原因時大抵都采納這一基本觀點。如嚴迪昌先生在《清詞史》中論及清詞中興成因時聯系清初文字獄對士人心靈的震撼和控制作用,指出:“從來被人們視為‘小道末技’的詞卻正好在清廷統治集團尚未關注之際應運而起,雕紅琢翠,軟柔溫馨的習傳觀念恰恰成為一種掩體,詞在清被廣泛地充分地作為吟寫心聲的抒情詩之一體日趨繁榮了。”[2]孫克強先生在《清代詞學》中亦曾指出,清代文字獄重點關注打擊的對象是詩人,“而無一例為詞”[3],因為自古就有“詩言志,詞言情”的傳統,故文人士子喜弄筆填詞,抒情釋懷,由是造成了清詞的中興之盛。這種觀點經過學者們的不斷揄揚,逐漸成為通論,學界在論及清詞中興成因時大都會從此論點出發,進行延展。
既然學界皆將詞學中興與清初政治特別是文字獄聯系在一起,那么很有必要檢視一下清代文字獄的具體狀況。據胡奇光《中國文禍史》一書統計,清代順治朝18年文字獄至少有5起,康熙朝61年大約11起,雍正朝13年大約25起,而乾隆朝60年大約有135起,總而言之,順康兩朝文字獄實寬,而雍乾兩朝則趨嚴。[4]185-186但清代詞體文學在順康兩朝就已經形成中興之勢了,而雍乾兩朝詞體文學實際上是相對衰落,因此雍乾兩朝文禍不能作為詞體文學復興端緒之因由。再來看順康兩朝的文字獄情況,其打壓的主要對象是在意識形態上公開唱反調或者在政治態度上公開不合作的士人,如黃毓祺案、莊廷龍《明史》案皆是如此。此外還有部分文禍實是政治斗爭的副產品,文人文字罹禍乃牽連所致。如僧函可的《變紀》書稿案即為巴山與洪承疇之間政治斗爭的產物,張縉彥詩序案則是清初漢族官僚集團之間黨派斗爭釀成的悲劇。真正因詩文罹禍的文字獄案件并不多,“康熙朝僅有何之杰、陳鵬年兩人因詩得禍,也均從寬發落”。[4]140可見單純寫詩作文并不一定就會遭受文字橫禍,清初統治者也絕非昏庸糊涂之輩,況無故亂起文字獄遭致漢族知識分子的反感,于滿族王權統治也無益。胡奇光先生指出:“順康雍三朝文字獄打擊的主要對象是官紳、名士,即‘欽定’的政治上反對勢力及思想上有反滿傾向的士大夫。”[4]87這個結論發人深省。清代有文字獄是實,但打擊的主要對象是不服從滿清統治的文人士大夫,特別是江南士子,因為“這些地方是人文淵藪,輿論的發縱指示所在,反滿精神到處橫溢”。[5]遭受文禍者多是因為政治上公開反滿,而對于政治上已經迎合清朝,即便此前有過反清復明舉動者,也是既往不咎,如陳維崧、朱彝尊諸人,在易代之際或明或暗從事過反清活動,但后來皆入博學鴻詞科,可謂政治上“投誠”了,他們詩文中的故國之思、亡國之痛雖多處可見,卻并未因此遭受打壓,因此文人士子寫詩作文動輒罹禍的觀點有待商榷,“文禍”并非詞體文學復興的直接原因。
同樣,認為詞體文學是小道末技,并未引起清初統治者的注意也不太恰切。康熙朝詞體文學兩次破天荒地立了“國家級重點課題”,即《歷代詩馀》和《欽定詞譜》,此二書從立項到完成,皆受到康熙帝的關注與重視,并且親自御制序文進行闡發:
朕萬機清暇,博綜典籍,于經史諸書有關政教而裨益身心者,良已纂輯無遺。……宋金元明四代詩選,更以詞者繼響夫詩者也。乃命詞臣輯其風華典麗,悉歸于正者,為若干卷,而朕親裁定焉。……茍讀其詞,而引申之,觸類之,范其軼志,砥厥貞心,則是編之含英咀華,敲金戛玉者,何在不可以“思無邪”之一言該之也![6]
從序言中可以看出玄燁早已將詞與詩比肩,納入詩教傳統中了。此亦足以證明滿清統治者并沒有忽視詞體文學,詞體文學亦在清代文網之內,如雷夢辰《清代各省禁書匯考》中就有清初詞學選本《瑤華集》(這部詞選因以詞存史,多及易代時事,內容上有違礙,故遭禁行) 。[7]因此詞并非如前輩學者所言,因是小道末技不被重視。只要在政治意識形態上犯禁,不管詩詞,俱會遭禁受罰。
因此,總體而言,清初文禍并非胡亂打壓漢族士子,而有其針對性,清初文禍也不單是詩文罹禍,而與政治斗爭、朋黨傾軋關系密切,文人往往充當了政治斗爭的犧牲品。既然文禍高壓并不是清詞復興的端緒,清詞緣何復興?筆者認為可以從清代文人生態環境進行考察,特別是文人興趣嗜好的轉移入手進行觀照。
在以往文學研究中,人們過于重視社會歷史對人的影響,忽視了創作主體的個性特征。在同一社會條件下,作家選擇這一文體而非另一文體,不僅與歷史現實相關,而且與作家的才情、興趣、愛好及師友交游酬唱等文人生態環境有關。
清代文化經數朝之積累,已成造極之勢,文人士子多飽學,杜甫所云“讀書破萬卷”的事情于清人來說已經很平常了。為了超越前人,甚至出現了“竹垞以經解為韻語,趙甌北以史論為韻語,翁覃溪以考據金石為韻語。雖各逞所長,要以古人無體不備,不得不另辟町畦耳”[8]的文壇景觀。文人在一起交游唱和時喜歡夸飾才情文筆。如王晫《今世說·賞鑒》中記載浙江的鑒湖社,參與者把詩文糊名謄抄,然后進行評比,“一聯被賞,門士臚傳,其人拊掌大喜,如加十賚”[9]58。此足見文人之間爭奇斗艷的風尚。況且清代詞人亦多兼為學人,故能摒棄明詞空疏淫艷之習,學人弄筆填詞者亦蓋過兩宋。這個現象晚清詞學家譚獻、今人錢仲聯亦多有關注:“清詞人之主盟壇坫或以詞雄者,多為學人……蓋清賢懲明人空疏不學之敝,昌明實學,邁越唐宋。詩學家稱學人之詩與詩人之詩合,詞學家亦學人之詞與詞人之詞合。而天水詞林則不爾,周、程、張、陸不為詞,朱熹僅存十三首,葉適一首而已。以視清詞苑之學人云集者,庸非曹鄶之望大國楚乎?”[10]清代詞人的雙重身份及中國傳統文化的積淀,傳統詩歌格律對他們來說已不足以顯示才情學問,于是需要有新的文體來夸耀才情炫示學問,“詞有定格,字有定數,韻有定聲”,其繁瑣的規則難以把握,相對于格律詩來說,詞體文學是一種形式更為考究、限制更為嚴格的文學樣式,如謝元淮言:“詞之為體,上不可入詩,下不可入曲。要於詩與曲之間,自成一境。守定詞場疆界,方稱本色當行。至其宮調、格律、平仄、陰陽,尤當逐一講求,以期完美。”[11]其規矩講究比詩歌和曲子嚴格得多,于是自然成為一種能夠夸耀才情的文體,由此在明人不遺余力的詩歌復古革新運動失敗之后,清人重新“發現”了詞體文學。此可在李漁的《耐歌詞自序》中得到印證:
三十年以前,讀書力學之士,皆殫心制舉業,作詩賦古文詞者,每州郡不過一二家,多則數人而止已;余盡埋頭八股,為干祿計。是當日之世界,帖括時文之世界也。此后則詩教大行,家誦三唐,人工四始,凡士有不能詩者,輒為通才所鄙。是帖括時文之世界,變而為詩賦古文之世界矣。然究竟登高作賦者少,即按譜填詞者亦未數見,大率皆詩人耳。乃今十年以來,因詩人太繁,不覺其貴,好勝之家,又不重詩而重詩之馀矣。一唱百和,未幾成風。無論一切詩人皆變詞客,即閨人稚子,估客村農,凡能讀數卷書、識里巷歌謠之體者,盡解作長短句。[12]
序文寫作時間為康熙戊午中秋前十日,即康熙十七年(1678),往前推三十年則是明末清初之際,明代文人以攻舉子業為尚,易代之后,政局混亂,故明舉業告退,士子轉而為詩,但詩太簡單,不足以展示才情,作詩“為通才所鄙”,文人為了爭奇斗勝,轉而填詞,詞填得好,亦可給作者帶來巨大的聲望。如王士禛《蝶戀花·和漱玉詞》中有“郎似桐花,妾似桐花鳳”的句子,“長安以此遂有‘王桐花’之目”[9]49,影響之大可以想見。由是改變了文壇風尚,詩人皆變詞客,而文壇風向一旦改變,則會引起文人們的群起效仿,此或可謂之“蝴蝶效應”。如顧貞觀《與陳栩園書》中所言:“而余因竊嘆天下無一事不與時為盛衰,試即以詞言之,自國初輦轂諸公,尊前酒邊,借長短句以吐其胸中。始而微有寄托,久則務為諧暢。香巖、倦圃,領袖一時。唯時戴笠故交,提簦才子。并與燕游之席,各傳酬和之篇。而吳越操觚家聞風竟起,選者作者,妍媸雜陳。”[13]975由于有才學之士以詞寫心,改變了以詩言志的套路,使得一直萎靡不振的詞壇得到了一個發展的契機,于是習詞填詞者漸多,最后到了“吳越操觚家聞風竟起”的地步,填詞蔚為風氣。有文人甚至受到當時詞壇風氣影響由攻詩轉為專力為詞,據蔣景祁《陳檢討詞鈔序》記載:
其年先生幼工詩歌,目濟南王阮亭先生官揚州,倡倚聲之學,其上有吳梅村、龔芝麓、曹秋岳諸先生主持之,先生內聯同郡鄒程村、董文友,始朝夕為填詞。……迨倦游廣陵歸,遂棄詩弗作。[14]卷二
陳維崧為清代詞壇大家,填詞兩千余首[15]98,當之無愧的詞壇第一作手,但他起初是主攻詩歌的,少時還師事陳子龍、昝質名流學詩,至順治七年(1650)才始學填詞,據其《任植齋詞序》中所云:“憶在庚寅、辛卯間,與常州鄒、董游也,文酒之暇,河傾月落,杯闌燭暗,兩君則起而為小詞。方是時,天下填詞家尚少,而兩君獨矻矻為之,放筆不休,狼籍旗亭北里間。其在吾邑中相與為倡和者,則植齋及余耳。”[15]53后來游歷廣陵,結識王士禛等人之后,受其影響才專力填詞。正是由于當時文壇風尚的轉變及與師友酬唱交流的影響,才成就了陳維崧這位詞壇巨擘,這里就涉及到另外一個文人生態問題,即是文人之間交流唱和對詞體復興的影響。
明清易代,面對神州陸沉,有皈依新朝者,有反清復明者,有持觀望態度者,有甘作遺民隱士者,不一而足。易代致使諸多士子或失業,或失去生活來源。賦閑的困頓使文人士子不得不游走于仕宦之間,旅食他鄉,游幕成為當時文人生活的一道風景線。如尚小明言:“眾多才華橫溢卻屢躓場屋、難入仕途的貧寒士人,為求得一謀生之路和讀書治學的環境,亦紛紛投至各級官員幕下。士人游幕成為當時普遍的社會現象……對清代學術文化產生了深刻影響。”[16]為維持生計,很多文人不得不放下身段,游身乞食,或依傍名流大佬,靠他們的接濟維生,如清初詞壇大家朱彝尊就一度靠游幕維持生計,陳維崧依靠冒襄度日竟長達8年之久,京華落魄文人被龔鼎孳接濟的更是不可勝數。
由于文人交游頻繁,逐漸形成文人圈子,文人要想進入圈子,需要一定的條件,借用法國社會學家布迪厄的觀點來說,圈子即場域,進場必須攜帶一定的資本作為“入場券”才行,由此我們引進了布迪厄所云的“場(field)”的觀念:“從場的角度思考就是從關系的角度思考。”[17]一般來說,一個文學圈子里的主盟人物擁有雄厚的社會資本,能給文人雅集提供足夠的空間和物質,而要進入這個場域的文人,必須攜帶相應的文化資本。并且,“場域中的權力、資本的分配結構,決定著位置與位置之間的關系,如支配關系、屈從關系或結構上的對應關系”。[18]文人要進入圈子,依附于擁有社會資本和經濟資本的人,來謀求生活資源,在場域內處于被支配的地位,為了保持其在場域內的位置,他們必須積極貢獻自己的文化資本,比如場域中處支配地位的人物有詞作的話,那么被支配者必須竭力唱和,以保證其在場內應有的地位,否則可能會“出圈”。故而我們會在清初詞壇上看到諸多大型唱和的文學景觀。如康熙元年(1662)王士禛主持的虹橋唱和,就曾經是清初詞壇上的一次盛舉。據王士禛《紅橋游記》所言:“壬寅季夏之望,與籜庵、茶村、伯璣諸子,偶然漾舟,酒闌興極,援筆成小詞二章,諸子倚而和之。籜庵繼成一章,予亦屬和。”[19]另據李斗《揚州畫舫錄》記載,當時參與唱和的文人有杜濬、陳允衡、丘象隨、陳維崧等十人,時王氏為揚州推官,雅好詩文,“總持風雅”,“晝了公事,夜接詞人”,他自己率先作了三闋《浣溪沙》為“虹橋唱和集”[20],王士禛在揚州任上,主盟文壇,對詞壇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而納蘭容若在京師主持的詞壇,亦吸引了眾多旅食者,“吾友容若,其門地才華,直越晏小山而上之,欲盡招海內詞人,畢出其奇,遠方骎骎漸有應者”[13]975,容若以其貴戚身份,雄厚財力,足以能夠承擔窮途文人們所需的生活補助,故而流寓京師的文人多趨之,“海內名為詞者皆歸之”[21]如嚴繩孫、顧貞觀、陳維崧等多曾從其游,主客唱和,彬彬稱盛。
此外,康熙四年(1665)曹爾堪、王士祿、宋琬等人的江村唱和,康熙五年(1666)曹爾堪、王士祿主持的廣陵唱和,康熙十年(1671)曹爾堪、龔翔年等人在京師的秋水軒唱和,皆是一唱百應,蔚為風氣,參與唱和的成員大抵皆是能夠躋身“圈內”的人物。康熙十二年(1673)陳維崧在家鄉宜興與蔣景祁、徐喈鳳等16人修禊東溪,參與者皆有詞作唱和。而釋大汕在康熙十七年(1678)為作《其年填詞圖》后為陳維崧攜至京師,在京名士梁清標、王士禛、彭孫遹、朱彝尊、毛奇齡等三十余人多有題詠,蔚為風氣,堪稱壯觀,據馬祖熙先生《陳維崧年譜》所考:“《迦陵填詞圖》經康熙、雍正、乾隆、嘉慶四朝,歷一百五十年,續有題詠”[22],足見這種唱和不僅在當時而且在后世亦引起廣泛關注與參與,可謂流風余韻,不絕于縷。陳維崧不僅為此獲得了巨大的榮譽,而且此等盛況也應極大刺激了他的創作欲望,這件雅事在詞壇引起的震動與追慕亦不容小覷。而莊澹庵評康熙十九年(1680)所刻王晫《峽流詞》中《滿江紅》詞時云:“此調和者如云,幾累千百。”[23]卷下這首詞是追和江村唱和《滿江紅》而作,江村唱和在士人圈子中的影響自不必云。
可以這么說,清詞的中興,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文人之間的交游唱和引起的群體效應。而唱和又容易刺激文人之間爭奇斗勝的創作欲望,促進詞體文學的繁榮。清初浙西陽羨詞體巨擘朱彝尊、陳維崧莫不如此。這樣他們在交游或游幕中,既多了閑暇的時間從事創作切磋,又逐漸形成了一定的文人圈子,如以王士禛為中心的廣陵詞人群體,以曹爾堪為中心的柳州詞人群體,以納蘭性德為中心的京華詞人群體等。文人在一起可以喝酒寫詩作文,是為詩酒風流,同時可以夸耀才情。文人進入“詞學場”內,不僅可以獲得一定的物質資源,還可以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名聲與影響,名利雙收,而由此帶來的文學景觀則是詞體文學的復蘇。
清詞中興固然與明清易代下的文字獄有一定的關系,但清初文字獄并非我們想象中的那么荒唐,它的打擊對象是有針對性的,對詞學復興并未起到關鍵性作用。清代詞體文學的興盛與清人的興趣愛好及生活境況有關。文人之間的交游唱和及夸耀才情的需要,使得他們不自覺選擇了在格律音韻上更難把握的詞體文學,因為此時詞體文學已經發展成為一種長短不葺的新體格律詩。但這種文體的文類等級地位不高,故而清代詞壇一直在不遺余力地推揚詞體。清代詞學中不斷出現的辨體與尊體工作,與文人的興趣轉移相關,正如江曉原所言:“文人們從來不缺乏為自己的興趣尋找正大理由的動力,能找到的理由還總能與時俱進。”[24]
一種文體的興衰,并不是個別作家能夠左右的,它必定會受到群體力量的影響,文人之間的交游酬唱,以及夸飾才情、謀食糊口等,都會對文體的興衰產生具體的影響。研究文學史,不能從抽象的理論出發,而應該把文學現象還原到歷史的過程之中,以生活在歷史之中的作家活生生的物質、精神需求等來作為考察依據,由此來研討一定的文學現象,豐富我們對文學史的認識。這種研究方法于詩文詞曲皆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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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王晫.峽流詞[M].刻本.霞舉堂,康熙十九年(1680)
[24] 江曉原.從《詩》三百到《夾竹桃》:艷情詩之中國篇[J].萬象,2008(1).
(責任編輯:李天喜)
Showing off, Making Friends and Chiming in with Others:A New Study on the Revival of Ci Poetry in the Qing Dynasty
Zhu Dong
(SchoolofInternationalCulturalExchange,LanzhouUniversity,Lanzhou,Gansu730000,China)
About the issue of the revival of Ci poetry in Qing dynasty,most academia seniors thought it associated with the political transition from the Ming dynasty to the Qing dynasty,especially closely related to the writing prison. However, by examining the historical materials of the writing prison in the Qing dynasty, it was found to be not so exaggerating or cruel. Hence it might not directly lead to the revival of Ci poetry in the Qing dynasty. Instead, the revival of Ci poetry in the Qing dynasty might be brought on by the fashion of literati competition with each other and exaggerating accomplishment. When Chinese classical poetry developed up to the Qing dynasty, pingze and rhythm couldn’ t meet the requirements of literati, but Ci poetry's metrical phonology was relatively complex and could more commendably display the literati’ s artistic talents. Hence the literati in the Qing dynasty developed a strong interest in Ci poetry. And The communication and singing in literary circle directly facilitated the revival Ci poetry in the Qing dynasty.
Ci study in the Qing Dynasty;literati interest; literature field; the revival of Ci poetry in Qing Dynasty
2015-05-23
祝 東(1982- ),男,湖北孝感人,蘭州大學國際文化交流學院副教授,文學博士。
I207.23
A
2095-4824(2015)04-005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