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電影《肖申克的救贖》中救贖主題的表達

李曉梅

(荊楚理工學院 外國語學院， 湖北 荊門 448000)

論電影《肖申克的救贖》中救贖主題的表達

李曉梅

(荊楚理工學院 外國語學院， 湖北 荊門 448000)

影片《肖申克的救贖》是一部經典的關于救贖的電影。影片中因為諸多象征手段的運用，才賦予了“救贖”以深刻意義。主人公安迪的隱忍、睿智和堅忍不拔不僅救贖了自己，也救贖了獄友、監獄乃至社會。“救贖”的主題在影片中貫穿始終，是熱愛生活，永不放棄的一種人格的體現。

《肖申克的救贖》； 救贖； 象征

《肖申克的救贖》無疑是一部好片子。故事中以灰色基調為主，以監獄為主要背景，沒有動作，沒有特技，甚至沒有美人，卻依然深深打動著觀眾。影片中的藝術表達方式清晰可見，觀看過后，讓人回味無窮。影片通過對主人公安迪的豐滿刻畫，展現出了人類靈魂的精華，通過對“救贖”主題的具體表達，帶給了觀眾很美好的人生觀，也為信仰缺失、精神生活匱乏和人文生態語境下逐漸失衡的讀者提供了一場精神盛宴。自上映后的十多年來，激勵和鼓舞著一批又一批的觀眾，成為了影壇上的一顆常青樹。

故事講的是一位才華橫溢、年輕有為的銀行家安迪被指控謀殺妻子及情人，含冤入獄，被判終身監禁于肖申克監獄。在監獄里非人的環境下，他通過自己的智慧，在幾乎令人絕望的監獄里為獄友贏得了啤酒，建立了全英格蘭最好的圖書館等。就在這時，罪犯湯米因盜竊罪被抓進了肖申克監獄。偶然的交談中，安迪得知了殺他妻子和情人的真正兇手是誰，可貪婪、殘暴的監獄長為了個人的利益，讓安迪繼續為他洗黑錢，殺了唯一一位知道此案真相的人，第二次將安迪推入了絕望的深淵。黑暗的監獄生活并沒有讓安迪喪失對自由、幸福及友誼的信念，安迪反而選擇了奮進與堅持，心懷希望與信念，用一把小錘子花了十九年的時間，戰勝了監獄的黑暗，在看似堅如磐石的肖申克監獄里挖通了隧道，鑿開了通向自由的救贖之路，換來了自我與他人的救贖，也展現了偉大的人性之美。

故事中的主人公安迪用自己滿腹的才智傳播著希望，不僅救贖了自己，也救贖了獄友及肖申克監獄。這是一部講述救贖的史詩，電影中所凸顯的人生哲理與精神力量一直被觀眾津津樂道，使觀眾明白：只要心存希望，必定穿越黑暗，擁抱燦爛的陽光。

一、“救贖”的主題貫穿始終

《肖申克的救贖》是一部典型的好萊塢風格的電影，亦或是說是“卡普拉式的好萊塢古典主義風格”的電影。影片的敘事風格緊張而有序，張弛有度。整個影片中，男主人公安迪用自己睿智的頭腦和包容的性格實現著救贖之路，安迪的救贖是為了獲得真正的肉體和心靈的自由。在美國主流意識形態中，非常重要的內容即基督教孕育下的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1]。而“自由”在美國文化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想要實現“自由”，“救贖”是必經之路。《圣經》中寫道，耶穌為了救贖全人類，被釘死在十字架上。“救贖”在基督教的各個分支教派中，也是非常重要的概念。在基督文化中，也是眾信徒虔誠信仰，追求自由和永生的巨大動力。

影片中有許多感人的場景：可貴的友情、對自由的渴望、在絕望的困境中始終滿懷希望與信念等等。自由和友情都是人生中非常可貴的精神財富，在影片中互為補充，交叉呈現。而“救贖”這一西方文學的典型題材，在這部影片中，這一主題得到了全方位的體現，始終貫穿全部，成為影片中最震撼人心的表達。

首先，影片中營造的氛圍是壓抑而讓人絕望的：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監獄長自稱為監獄里的“上帝”，掌管著監獄的一切，整個監獄其實就是一個可怕的人間地獄，獄警兇殘暴力；監獄長道貌岸然，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草菅人命，不擇手段；獄友之間也是相互欺壓，還甚至有“三姐妹”的雞奸及變態摧殘。除此之外，監獄里的犯人們精神世界極度空虛，在漫長的囚徒生涯中，消磨時光，失去自我。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是該隨波逐流，了卻此生？還是手捧圣經，終日虔誠的禱告，等待上帝的救贖？抑或是即使身陷磨難中，也不放棄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救贖自己，救贖獄友？

在美國文化中，個人主義同自由主義都是美國社會非常重要的意識形態中的概念。“好萊塢的確有意識形態的表達內容，這種表達甚至彌漫在一切好萊塢的影像中，成為好萊塢電影支配性的內在結構法則。”[2]在個人主義精神的感召下，美國人非常贊賞并且崇拜孤膽英雄，也推崇諸如個人不畏艱險，頑強奮斗的精神。在美國社會核心價值觀里，也歌頌和推崇勇氣、頑強、毅力、堅守信念等這些早期的拓荒者們具備的英雄品質。安迪這個人物的塑造無疑是成功的，因為在他身上集結著美國文化中所公認的美好品質，安迪這個人物的塑造為后面的“救贖”的成功實現提供了有力保障，做了良好鋪墊和奠定了重要基礎。

其次，就故事的布局分配而言，觀眾不難發現：故事的大多數場景，都是發生在監獄里，對主人公在艱難環境中舉步維艱，一步步解開套在身上及心靈的枷鎖進行了濃墨重彩的細致描述。相反，對于主人公安迪獲得自由后的幸福生活卻進行了最后的簡單定格，這樣的安排無疑是通過這種強烈的對比，細致地刻畫在充滿荊棘的人生道路上，主人公對自己身體、精神以及靈魂的層層救贖的艱難。

第三，語言是文化與思想的載體。影片從頭到尾，雖然沒有一個人在臺詞中提及到“救贖”這個詞，但是在整個故事中，我們不難發現安迪對自己及對獄友的救贖在這一環境中帶給了安迪及獄友全新的人生體驗。黑暗的肖申克監獄不僅帶給了安迪欺凌，侮辱及委曲求全，也默默地救贖著安迪，使深處逆境的安迪在這所學校里明白了：越是身陷磨難，越要擁有希望和信仰。因為：只有自己才能救贖自己[3]。在肖申克監獄里的十九年，安迪的思想也在發生著變化，從開始“蒙冤入獄”到后來承認是自己對妻子的冷漠導致她紅杏出墻，是“自己間接害死了她”，在監獄漫長的歲月里，安迪為自己所犯的罪做了救贖。

第四，影片中的經典場景和人物命運都凸顯了“救贖”這個主題。監獄中的犯人們都被制度化了，因此，沒有一個人成功地救贖了自己。老布在蹲守監獄五十年以后成功假釋，但監獄的生活早已禁錮了他的內心，他放飛了布谷鳥卻囚禁了自己，以至于后來在擁抱陽光的自由之都，老布只留下了“布魯斯到此一游”便了卻了自己一生；肥豬在入獄的初夜便被獄警打死；“三姐妹”中的一人被打成了植物人等等。唯有心懷希望的安迪靠滿腹的智慧、堅強的毅力救贖了自己，而瑞德因為十九年來與安迪朝夕相處，被安迪偉大的個人魅力感染而又因為信守承諾，也被安迪成功救贖。在月黑高飛的夜晚，安迪脫下骯臟的囚服，在雨水中伸開雙臂，盡情地擁抱自由以及在湛藍的海邊，安迪面帶微笑，與好友瑞德團聚的經典場面極具說服力地向觀眾展現了只要心存希望，堅持不懈，就能完成自我救贖。

二、“救贖”主題的具體表達

(一)安迪的自我救贖

在危機重重，戒備森嚴的監獄里，雖然他的身體被囚禁著，卻一直在尋找著精神及靈魂的救贖之路。雖然是“含冤入獄”，可他并沒有像肥豬那樣適應不了監獄而被打死。在他平靜文弱的外表之下蘊藏著一顆向往自由，充滿希望的熾誠之心。影片中安迪被高墻束縛著，但他對自己靈魂及思想的救贖體現在生活的細枝末節處：他在院子里悠閑地散步，就像在公園里一樣；他給監獄長洗黑錢，利用專業知識幫獄警逃稅，從而為自己換來了清閑的工作和他人的尊重，為后面的救贖身體創造便利條件。即使因為播放《費加羅的婚禮》而被關禁閉他也不覺得難受，因為“音樂已經藏在了人的心里[4]。”一個真正精神飽滿而富有的人，往往可以承受別人無法承受的苦難，而心靈的自由也是人類偉大精神世界的靈魂之一。作為一名囚徒，他仍然擁有人性中最寶貴的尊嚴，他通過地質學的專業知識以及自己堅持不懈的努力完成了越獄，完成了身體、精神以及靈魂的救贖。監獄中的安迪在艱難的環境里始終不放棄希望，救贖自己的靈魂。正因為如此，安迪的心始終是自由的。影片的最后，無罪的安迪，憑借一把小錘、無邊的智慧和驚人的毅力鑿出了一條通向自由和光明的通道。這是主人公安迪的自我實現，也是在漫長的監獄生活中實現的驚心動魄的自我靈魂救贖，在一望無際的海邊充分享受著陽光和海灘。安迪成功地救贖自己，獲得自由。一方面，實現了這部影片所要表達的多重意義的“救贖”，也使這部電影成為一部勵志大片，成為十多年來溫暖每個人的“心靈雞湯”[5]。

影片中最能打動人心之處便是劇中的安迪冷靜的外表、不屈的斗志、智慧的心思和鍥而不舍的精神。縱觀歷史，英雄的塑造從遠古的史詩到近代的電影無不如此。同樣，“英雄主義”也是好萊塢電影構建意識形態的核心內容，安迪這位具有強大感召力和人格魅力的英雄以自己堅忍不拔的毅力實現了自己對希望的救贖，對自由的救贖以及對靈魂的救贖。這三點不僅是整個影片的核心主題也是人性主題的主要方面。

(二)安迪對他人的救贖

故事中的瑞德這個角色安排得巧妙而周到，他是我們大多數人的象征和代表。他雖然身陷監獄，卻能順應體制，找出生存之道而自得其樂。因多次申請假釋未成功，在漫長的高墻圍繞下的監獄生活中逐漸喪失了希望和對自由的追求。他本是一個對人性麻木了的囚犯，安迪的到來改變了他的生活，也是好朋友安迪對希望的執著追求感染了他。安迪雕刻了象棋送給他，他關禁閉歸來時又送給他口琴等，這些都是救贖朋友麻木靈魂的體現。作為監獄里最親密的朋友，安迪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地影響著瑞德，尤其是安迪越獄后瑞德常常思考安迪的偉大人格。獲得假釋出獄后的瑞德仍然積極生活，但是最終無法適應監獄外的生活，絕望的瑞德在終結生命之前想起對朋友的承諾，在大橡樹下找到了安迪的信，信中字里行間來自朋友真誠的關懷令他熱淚盈眶，也讓他備受鼓舞，他違反假釋條例與朋友相聚海邊，安迪成功地救贖了瑞德。

安迪對其他獄友的救贖主要是精神上的。因為安迪深知，想要救贖一個人，必須要填充其貧乏的精神世界，讓他們充滿希望地生活。監獄里的人都是冷酷無情的，然而在監獄工廠的屋頂上，囚徒們喝著冰鎮啤酒，感受到了久違的短暫的自由，滋潤著獄友們幾近干涸的心靈；還有安迪為獄友播放的《費加羅的婚禮》，所有的犯人都駐足聆聽這天籟之音，這足以說明音樂和安迪帶給大家的心靈震撼。他們的心飛越了高墻的束縛，在那時靈魂感受到了自由的美妙。安迪每周給州議員寫信，為獄友辦起了圖書館，讓獄友們可以讀書聽音樂，滿足他們對知識的渴求，拯救枯竭的心靈。安迪幫助放蕩不羈的獄友湯米拿到高中文憑，給他對生活美好的向往。隨著安迪自我救贖的成功，監獄里的監獄長和獄警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安迪在救贖自己的同時用自己偉大的人格救贖了獄友及整個肖申克監獄。影片中安迪救贖獄友，救贖肖申克監獄的真正含義其實是拯救了整個肖申克監獄中囚犯的精神，讓他們在苦悶和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希望。這些故事中的重要情節增強了影片內在的凝聚力，也再次強化了“救贖”的主題。而觀眾其實也代表和象征著故事中的某一角色。故事中的智慧之神安迪沒有依靠向上帝祈禱來救贖自己，而是依靠自己的堅持實現了自我救贖和救贖獄友，拯救整個監獄。在我們的生活中，每個人都面臨著與安迪同樣的境況：在體制下究竟是竭盡全力鑿開自我救贖的通道還是碌碌無為潦倒一生？這是我們每個人都面臨的選擇。如此看來，我們只要心存希望，堅持不懈，每個人都可以成為救贖自己的智慧之神，對社會也有著積極的正能量。一言以蔽之，“救贖”這一主題也是故事主體情節的歸宿。

三、象征意象在影片中的運用

馬爾庫塞說過：藝術正是借助形式，才超越現存的現實，才成為在現存現實中，與現存現實作對的作品，這種超越的成分內在于藝術中，它處于藝術本身的維度上。藝術通過重建經驗的對象，即通過詞語、音調、意象而改變經驗。”[6]影片中“救贖”是重要主題，因為象征手段在影片中的運用，并巧妙地滲透到故事情節中，不僅為情節的跌宕起伏埋下了伏筆，也為故事的發展搭建了一個透明的舞臺，賦予了“救贖”以深刻意義，達到了影片帶給觀眾的藝術震撼。影片中的諸多因素都運用了象征的手法：監獄就是體制化與荒誕的象征，而監獄長和獄警象征著腐敗制度的執行者及壓迫者，監獄禁錮著囚徒的身體，而體制化束縛著囚徒的心靈，那是人心靈深處對黑暗的恐懼，影片中渺小的犯人與高大的監獄象征著巨大體制下渺小而無力抗爭的人們。布魯斯則是我們生活中一部分人的象征,在漫長的歲月里適應了殘酷的體制化，習慣的枷鎖已經深深套入他的靈魂，一旦離開，只能擔憂抑郁而自盡。瑞德象征著生活中的一方面為體制化與荒誕所困擾，另一方面也能順應體制而自得其樂找到生存之道的人，單調的生活殆盡了他追求理想的激情與欲望。而安迪則象征著少部分睿智而有勇氣，有杰出才能的大智慧的人，無論在多么嚴峻與殘酷的條件下，時刻保持著冷靜、清醒的頭腦，總是能披荊斬棘，在絕望中尋找希望創造輝煌人生的人。

影片中的冰鎮啤酒、高調飄揚在監獄上空的音樂和費盡心血修建的圖書館象征著做人的尊嚴及自由。即便是身體被囚禁，犯人也可以有自己的尊嚴以及心靈上的自由。自己生命中美味的啤酒，動聽的音樂和寬大的圖書館(尊嚴及心靈的自由)，需要付出才能獲得。反言之，如果生命中缺失了這些，我們的人生只能如同行尸走肉，潦倒一生。安迪成功越獄的畫面也象征著他擺脫了體制的困擾，重獲新生，陽光是大自然恩賜給大家的自由，而影片最后無邊無際的大海則象征永存的友情及自由。

《肖申克的救贖》是一部經典的關于救贖的電影。斯蒂芬·金筆下的安迪冷靜而充滿智慧，他的自我救贖及救贖獄友、監獄乃至社會深深震撼著我們每一個人的心靈，加上象征手法的運用，揭示了“救贖”這個主旋律。救贖并不是無足輕重的兩個字，而是熱愛生活，永不放棄的一種人格體現。隨著故事的不斷推進，“救贖”這一主題也成了情節的歸宿，憑借堅定的信念，救贖來自安迪對生活的包容，對興趣愛好的堅持，對音樂的執著，對知識的渴求以及對自由世界始終如一的熱愛和向往，也是對信念、自由、希望及友情的忠貞與堅守。為了這些而奮爭，我們才能擁有健全而完美的人生。

[1]沃濃·路易·帕靈頓.美國思想史.陳永國等譯[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2年：1120-1121.

[2]李顯杰.電影敘事學：理論與實例[M].北京：中國電影出版社，2000:167-168.

[3]朱志美.解讀電影《肖申克的救贖》中的救贖[J].電影文學，2013(14):35-37.

[4]殷汝姍.我們都需要心靈的救贖[J].電影評介，2010(22):40-41.

[5]于海川.在絕望中尋找希望——小說《肖申克的救贖》解讀[J].名作欣賞，2010(18):26-27.

[6]馬爾庫塞.美之維[M].上海：上海三聯書店，1989:121.

On the Theme of“Redemption”in the Movie ofTheShawshankRedemption

LI Xiao-mei

(SchoolofForeignLauguages,JingchuUniversityofTechnology,Jingmen,Hubei448000)

TheShawshankRedemptionis a very classical movie about redemption.Putting symbolic significance into use,it has profound meanings in redemption.The heroine Andy’s wisdom,forbearing and persistence in hope redeem himself as well as the whole prison successfully.The line of“redemption”goes through the whole movie from the very beginning till the end.It is also the reflection of the great characters for never giving up and the deep love of life.

TheShawshankRedemption; redemption; symbolism

2015-10-29

李曉梅，1982年生，女，湖北荊門人，講師，研究方向：外國語言學與應用語言學。

I06

A

1671-9743(2015)12-009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