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霞,益 智
(1.浙江工商大學金融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2.浙江財經大學金融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縣”是我國基本的行政單元和經濟單元。《中共中央關于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以及中央2004年一號文件中,都要求“大力發展縣域經濟”。加快縣域經濟發展對于繁榮農村經濟、加快城鎮化進程尤為重要。在全國百強縣名單中,浙江上榜縣數量連年位居全國前三。毫無疑問,浙江省是一個縣域發展較為成功的省份。同時,縣域經濟一直是浙江省各地區經濟的基本單元,各縣域經濟在浙江省經濟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從2011和2012年的數據來看,浙江省各縣域GDP總和分別占全省GDP的51.9%和52%,可見促進縣域經濟的發展對于浙江省提高整體經濟實力是至關重要的。同時,浙江省各縣域經濟發展差異較大,因此探究各縣域經濟增長率的內在原因顯然是十分有意義的。
經濟增長主要是與資源配置有關,資源配置效率越高,經濟增長率也應更高。而政府可以通過財政政策引導資源在不同行業間配置,提高資源配置效率,進而促進經濟發展。我們的前期研究結果發現(方霞,益智[1]):浙江省各縣域政府的行為對于調動縣域活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縣域活力的差異又導致縣域經濟增長的差距。因此本研究主要從政府這只“看得見的手”入手來分析浙江省縣域經濟發展存在差異的原因。內生經濟增長理論告訴我們,政府對經濟增長的直接影響在于通過其合理使用政府支出來影響勞動、資本等要素,克服這些要素邊際收益遞減對經濟增長的束縛。
財政政策中的政府支出政策和稅收政策對促進經濟增長、熨平經濟周期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政府支出對經濟增長的作用主要基于以下三個原因。首先,政府支出能有效地提高勞動生產率和增加有效勞動的供給。影響勞動生產率的財政政策最典型的莫過于政府對教育和公眾健康的支出。政府對這一類服務的提供是由各種市場失靈決定的,理論上表明,政府通過這一類服務來彌補市場失靈提高勞動生產率、增加有效勞動的供給,從而對經濟增長產生積極影響。其次,政府支出能有效地提高資本生產率。財政政策影響產出增長是通過它對提高有效資本生產率和增加有效資本的效應來實現的。資本生產率的提高不僅能通過直接增加現存資本的產出量來增加產出,而且能通過鼓勵額外投資來提高產出。再者,政府通過調整其支出結構,在經濟低迷時,政府可增加購買支出和政府轉移支出,降低稅率,以提高個人可支配收入,刺激消費和投資;相反,在經濟過熱時,政府提高稅率,限制提高購買支出和政府轉移支付,抑制過熱的消費和投資需求。
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對浙江省經濟發展造成了一定的沖擊,全省當年生產總值為21486.9億元,比上年增長10.1%,增幅比上年回落4.6個百分點。2009年,全省生產總值為22990.35億元,比上年增長8.9%,增幅比上年回落1.2個百分點。2011年和2012年GDP增幅分別為9%和8.2%,高于全國平均水平,而浙江各縣域經濟增長是浙江經濟增長的源動力。因此,在全球經濟疲軟,外部市場萎縮的大背景下,研究政府支出如何拉動縣域經濟增長具有重要意義,有助于引導縣域經濟選擇正確的發展路徑,實現資源最優配置。
從理論分析層面看,普遍認為只要一國經濟未達到充分就業,那么擴張性財政政策均會刺激一國經濟的增長。財政政策能通過刺激勞動供給或通過吸引追加投資而使GDP增長。對于許多財政政策的變化而言,其對供給效果來看:在短期內影響都較小,然后逐步增強(羅伯特﹒霍爾,約翰﹒泰勒[2])。但新古典經濟增長理論認為,由于價格具有完全伸縮性,資本的邊際產品遞減等因素的影響,經濟在某一點會達到穩態。穩態的經濟增長只取決于外生不變的技術進步,政府在長期對經濟增長不起作用,只在短期影響經濟增長。多恩布什、費希爾和斯塔茲[3]則認為新古典經濟學此觀點是基于經濟體處于充分就業的假設,因此,政府的購買性支出增加導致利率上升,從而對私人投資產生“擠出效應”,作者通過IS-LM模型分析認為:政府支出盡管會對私人支出產生“擠出效應”,但是只要該國存在失業,那么政府購買性支出都會帶來經濟增長。內生增長理論也認為政府支出對經濟增長具有正向的作用。
20世紀末國內外學術界通過各種模型對政府支出與經濟增長進行了實證分析,并取得了卓有成效的研究結論,但從實證結果看,并未達成共識。
從研究角度看,主要分成兩類,一是從財政支出規模與經濟增長的關聯性入手進行研究,實證結果的差異導致了三種不同的觀點。觀點一認為:財政支出推動經濟增長。Aschauer[4]研究美國1949-1985年公共資本存量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認為全要素生產率下降主要是由于公共資本增速降低引起的。Easterly和Rebelo[5]研究了1970-1988年28個國家的公共投資與經濟增長的關系,他們的研究結果表明政府支出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正向關系。國內學者歐陽志剛[6]采用聯立方程和兩階段最小二乘法對政府支出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進行了估計,結果表明,政府支出對經濟增長個別年份有負的影響,但總體上有明顯的促進作用。馬永偉[7]研究表明溫州縣級財政支出規模對縣域經濟增長有著較為顯著的正效應。觀點二認為:財政支出對經濟增長有負作用。Barro[8]研究了政府消費支出與人均GDP的關系,表明政府消費支出對經濟增長有顯著負作用。國內學者(郭慶旺等[9],張明喜,陳志勇[10])也認為我國財政支出總水平與經濟增長存在負相關。觀點三認為:兩者間關系不確定。Jonas Agell等[11]研究了OECD國家1970-1995年的公共部門規模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研究結果顯示出政府支出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在統計上并不顯著。孫立和劉窮志[12]將公共支出分為公共花費和公共投資,研究表明:公共花費的增長會拉動GDP,公共投資的增加反而使GDP下降;兩者的作用方向相反,公共支出對GDP的影響是不確定的。張方波[13]通過構建包含政府支出的內生化經濟增長模型,運用空間狀態模型分析經濟處于穩定均衡時中國政府支出對經濟增長的長期動態效應,實證結果表明從1990—2011年動態效應值呈擬倒V型特征,即從1990年開始增加并在1998年達到峰值0.84,其后該值一直處于下降態勢。
第二個研究的角度是:政府支出結構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均認為不同的支出與經濟增長的關聯性不同。但對于政府支出的結構分類存在差異,第一種分類按照生產性支出和非生產性支出進行分類。Shantayanan等[14]對43個發展中國家近20年的研究表明,政府部門的生產性公共支出對經濟增長有負作用,而非生產性公共支出與經濟增長正相關。Ghosh和Gregoriou[15]在內生增長模型框架下對15個發展中國家做了跨國分析,得出結論是:公共經常性支出和資本性支出對經濟增長分別具有正效應和負效應。John Loizides等[16]分別建立兩變量和三變量模型,利用協整分析和格蘭杰因果檢驗分析政府公共性支出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研究表明,無論在兩變量還是三變量模型中,政府公共性支出在短期和長期都是經濟增長的格蘭杰原因。Abu Nurudeen等[17]分析了1970-2008年尼日利亞的政府總支出及各項分類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得出結論,政府總支出和公共支出、教育支出等對經濟增長均有負效應,交通運輸支出和健康支出對經濟增長有正效應,國防和農業支出則沒有影響。曾娟紅、趙福軍[18]通過實證分析得出:在財政支出結構中,行政管理支出與經濟增長之間呈負相關關系,社會文教支出和國防支出與經濟增長之間呈正相關關系。王春元[19]實證研究了中國財政總支出與支出結構對經濟增長的效應,認為總支出對經濟增長是負效應,資本性支出中僅有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是正效應,其他項目是負效應。王寶順和劉京煥[20]以13個發達國家為樣本,運用面板數據模型實證分析了公共資本性支出及經常性支出對經濟增長的效應,發現經常性支出比資本性支出的增長效應更加顯著。曾淑婉[21]的研究表明財政支出總規模對全要素生產率增長和技術進步率的提高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但存在結構性差異,教育、公共服務及社會保障就業支出與技術進步均具有正相關性,而農業支出對技術進步的作用并不顯著。
從目前的研究結果來看,國內外研究對政府支出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難以定論,實證檢驗結果也并不一致。現有文獻大部分以國家或者省一級(包括地級城市)作為研究對象,很少有文獻涉足縣域經濟的研究,而我們認為縣域經濟一直是各地區經濟的基礎單元,在浙江省縣域經濟的發展顯得尤為重要,同時財政上“省直管縣”和“強縣擴權”極大地促進縣域經濟的發展,提高了縣級政府的財政收入和財政支出[22]。浙江省作為全國縣域經濟比較發達的省份,“擴權強縣”對浙江省縣轄企業的發展有顯著地促進作用(袁淵,左翔[23]),因此,有必要研究浙江省各縣域政府支出規模和結構對縣域經濟增長的影響。
本研究在Ram[24]的基礎上構建實證模型,現將私人部門生產函數和政府支出的關系,表述如下:


其中,P是私人部門的產出,它是資本投入KP、勞動投入LP和政府支出G的函數。G政府部門的產出,它是資本投入KG、勞動投入LG的函數。私人部門資本投入KP和政府部門的資本投入KG之和為該國總資本投入量K,私人部門勞動投入LP和政府部門的勞動投入LG之和為該國總勞動投入量L。
假設政府部門的邊際勞動產出為GL,私人部門的邊際勞動產出為PL,兩者間符合以下關系:

當β>0表明私人部門的勞動生產率低于政府部門,β<0,則反之,并假設β≠0。一國總產出等于兩部門產出之和,即:Y=P+G,則

其中,PK和GK分別表示私人部門和政府部門的邊際資本產出,PG為政府部門支出對私人部門的邊際外部效應。
將式(5)改寫為:

將式(7)代入式(6),得

由式(2)可得:

將式(7)代入式(9),得

將上式變形為:

結合式(8)代入式(10),得

設私人部門的資本變動dKP=IP,政府部門的資本變動dKG=IG,式(11)兩邊同除以Y,可得:

根據以上原理,我們構建縣域經濟增長的面板數據模型,如下式:

其中,yit=ln Yit,Yit為第i個縣域在時期t的名義GDP,iiPt=ln IiPt,IiPt為第i個縣域在時期t的私人投資;iiGt=ln IiGt,IiGt為第i個縣域在時期t的政府消費支出;popit=ln POPit,POPit為第i個縣域在時期t的就業人數;git=ln Git,Git為第i個縣域在時期t的政府科學事業支出;hit=ln Hit,Hit為第i個縣域在時期t的政府教育性支出;α0i為常數項,α1i、α2i、α3i、α4i、α5i分別表示私人投資、政府消費支出、人口增長、政府科學事業支出和教育性支出對縣域經濟增長的影響彈性。
本研究采用面板協整理論來分析政府支出規模和支出結構的長期均衡關系,用誤差修正模型進一步分析其短期動態變化過程,從而從長短期把握政府支出和縣域經濟增長的動態演化機制。
從行政區域上講,地級市的各個市屬轄區與縣域范圍相當,但是由于市屬轄區內區間資源流動過于頻繁,單個區的數據沒有科學意義,因此本研究也將其排除在樣本外,本文選擇浙江省58個縣及縣級市作為研究樣本。
數據都來自浙江統計年鑒(2004-2013)和浙江財政年鑒(2004-2013),研究時間段為2003年至2012年,各數據均為年度數據,其中GDP為各年的名義GDP。由于沒有私人投資的官方數據,因此,我們把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減去預算內投資后的民間投資作為私人投資的代理變量(陳浪南,楊子暉[25]),此處預算內投資指的是預算內政府支出。對于財政支出的各大分類,由于2007年前后統計口徑不一致,故2003-2006年各指標說明如下:教育支出和科技支出分別選取的是年鑒中財政預算內支出的教育支出和科學支出項,當期政府消費性支出采用的是財政總支出扣除教育支出、科學支出和其他各項支出。2007年2012年各指標說明如下:教育支出和科技支出分別選取的是年鑒中財政預算內支出的教育支出和科學技術支出項,政府消費性支出根據方福前和孫文凱[26]定義,將包括一般性公共服務支出、外交、國防、公共安全、文化體育與傳媒、社會保障和就業、醫療衛生、環境保護、城鄉社區事務、農林水事務、交通運輸、工業商業金融等事務①2008年后加入地震災后恢復重建支出。各項費用。各變量都是在單位統一成萬的基礎上取自然對數而形成。

圖1 浙江省58個縣域2003-2012年政府五種支出對名義GDP增長趨勢
為了能更加直觀的顯示政府支出對經濟增長(即名義GDP)的影響趨勢,我們將2003到2012共十年58個縣域的五種支出數據一一和GDP進行比較。從圖1中可以看出所有五種支出對于區域經濟發展的都具有一定的推動作用,每張子圖上都有580個樣本點,表征了58個縣域在10年中共采集了580個樣本。原始數據在相關性趨勢上表現和表2的計算結果基本一致,當然由于作圖無法顯示超過三維的數據表現,圖1上的表現是假設五個支出因素都是彼此獨立的,和表2的結果就會有一定的誤差。
由于經濟變量普遍存在著非平穩性特征,為了防止由此產生的“偽回歸”問題,在回歸前,我們首先對各變量進行了單位根檢驗,檢驗運用EVIEWS7.0軟件完成①由于篇幅關系,在此略去單位根檢驗結果,如有需要可向作者索取。,結果顯示各變量原序列均存在單位根,所有變量經過一階差分后在相應的顯著性水平下都是平穩,即均為git過程。
面板單位根檢驗表明所有變量都是一階單整,為了證實各變量間是否存在長期穩定關系,本文運用同質面板和異質面板的面板數據協整檢驗方法對上變量間的長期穩定關系進行了檢驗,檢驗結果如表1。

表1 面板數據的協整檢驗結果
由表1可知,兩組共7個檢驗統計量服從標準正態分布。其中,Panel v-stat服從右側正態分布,剩下的6個檢驗量服從左側正態分布。也就是說,Panel v-stat統計值為正,而且越大越傾向于拒絕不存在面板協整的原假設,而余下的統計量為負值,越小越傾向于拒絕不存在面板協整的原假設。在上述7個檢驗統計量中,有5個是在1%的水平下拒絕不存在面板協整的原假設。此外,Pedroni[27]認為在小樣本條件下,Panel ADF-stat統計量和Group-ADF-stat統計量有著更好地性質,Panel PP-stat統計量和Group PP-stat統計量次之,其他最差。由于本文時間跨度相對較短,故主要依靠Panel ADF-stat和Group-ADF-stat兩個統計量,其他的統計量作為參考,上述兩統計量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不存在面板協整的原假設。就總體而言,不論是單個的面板檢驗統計量,還是整體的檢驗統計量,在本文構造的面板協整模型中,6個變量之間存在著面板協整關系。為了進一步說明各變量間存在協整關系,本文進一步運用Kao檢驗進行協整檢驗,結果表明在1%的水平下拒絕不存在面板協整的原假設,再次證明各變量存在協整關系。
各變量存在協整關系,即可對模型(13)進行回歸分析,首先對面板數據進行檢驗,以確定估計方法,利用Wald F檢驗確實是混合OLS還是固定效應,用Hausman檢驗判定是固定還是隨機效應。其次,再利用所選估計方法對模型進行具體分析。實證結果顯示:(1)F統計量表明在1%的統計水平上拒絕混合OLS,即固定效應模型更適合。通過Hausman檢驗判定是固定還是隨機效應,在1%顯著性水平上拒絕了個體隨機效應模型和時間隨機效應模型,所以回歸模型應該采用個雙固定效應模型。(2)由表2可知,所有變量均通過了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且各變量與縣域GDP總量均為正相關性關系。其中,私人投資對縣域GDP總量的影響作用最大,其次是全社會就業人口、政府消費支出,最后分別是政府教育性支出和政府科學事業支出。私人投資增長1%,GDP增加0.44個百分點;全社會就業人口每增加1個百分點,能拉動縣域GDP總量增加0.37%;政府消費支出增長1%,GDP增加0.28個百分點;政府教育性支出增長1%,GDP增加0.18個百分點,政府科學事業支出增長1%,GDP增加0.09個百分點。可以看出私人投資成為拉動浙江省縣域經濟增長的主動力,這與浙江省民間投資比較活躍不謀而合,同時,吸引內地人口向浙江流動,也成為浙江省縣域經濟強有力的拉動手段,政府消費支出和政府教育性支出也有很大的促進作用,科學事業支出發揮出的作用較弱。

表2 面板數據靜態回歸檢驗結果
通過面板協整檢驗能揭示政府支出水平、各種政府支出以及人口增長率和私人投資變動對縣域經濟增長的長期影響,下面用面板誤差修正模型(PVECM)來考察浙江省縣域經濟增長的短期動態調整:


表3 面板誤差修正模型估計
從表3可以看出,從短期波動看,私人投資、政府消費支出、教育支出和科學事業支出的短期波動都對GDP的短期波動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且各變量的差分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私人投資的短期變動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最大,私人投資短期增加1%,經濟增長將增加0.027個百分點,影響效果較為明顯;其次是政府消費支出和政府科學事業的短期變化對縣域經濟增長的影響也較大,短期彈性系數分別為0.0256和0.0218個百分點;政府教育支出的短期變化對縣域經濟增長的影響最小,政府教育支出的短期增加1%,縣域經濟增長將增加0.0128個百分點。影響程度大小的順序與差分前的結果差異不大。而全社會就業人口的差分對縣域經濟增長的影響不顯著,這表明短期就業人口對縣域經濟增長長期影響較大,而短期影響并不明顯,這個可能的原因是樣本期內短期人口變化并不明顯。ECM為誤差修正項,反映了變量間的長期均衡關系,其系數反映的是變量間的關系偏離長期均衡狀態時調整到均衡狀態的調整速度和方向。誤差修正系數為-0.038,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誤差修機制發生作用,且誤差修正項的系數較大,說明其調整速度較快。也就是說,當變量間偏離長期均衡狀態時,以0.038的速度調整到均衡狀態,調整力度很明顯。進一步證實了政府支出對縣域經濟增長的長期影響。
本文利用2003年到2012年的縣域面板數據,對浙江省各縣域政府支出結構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協整分析。我們發現政府支出各構成項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關系,政府各項支出均對經濟增長有促進作用。無論短期效應還是長期效應,私人投資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都最為明顯,這可能與浙江發達的民營經濟是分不開的,民營經濟是推動浙江省經濟較快發展的主要動力,民營經濟增加值占全省GDP很大比重。全社會就業人口對縣域經濟增長長期促進作用較為明顯,但短期效應并不明顯。無論從長期效應還是短期效應看,政府財政支出結構中消費性支出對縣域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均大于教育事業性支出和科學事業支出,教育事業性支出對縣域經濟增長的長期促進效應大于科學事業支出,短期則反之。從向量誤差修正模型檢驗的結果也可以看出,政府支出對經濟增長有顯著的正向推動作用。
本文的啟示是政府在利用擴張性的財政政策促進經濟增長的時候,也要注意各項支出之間的均衡,以達到資源的最優配置。私人投資是浙江省經濟增長的主導因素,政府應該繼續鼓勵私人投資,搞活浙江民間資本投資,給私人投資更為寬松的投資環境和更為優惠的投資條件。經濟的增長不應過度依賴政府的消費性支出,在經濟低迷期間,政府消費性支出對浙江省縣域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比較明顯,但是當經濟走出低迷期后,消費性支出應該適當向教育事業支出和科學事業支出轉移。教育事業支出和科學事業支出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沒有政府消費支出具有立竿見影的作用,但是隨著中國經濟增長模型的轉型,“互聯網+”概念的推行,浙江省各企業也面臨產業結構升級,這一切都依賴于技術進步和人力資本的累積,技術進步是經濟發展的持續動力,經濟的可持續發展要以科技的進步為基礎,而加大教育投入是促進經濟發展的基礎保障,教育投入有利于勞動者素質的提高,促進人力資本累積,這是經濟發展的一個關鍵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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