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友軍(新疆農業大學思政部 新疆 烏魯木齊830052)
20世紀80年代以來新疆宗教極端主義的嬗變研究*①
賈友軍
(新疆農業大學思政部新疆 烏魯木齊830052)
新疆宗教極端主義作為一種社會問題早就存在,但作為一股強大的政治逆流,大范圍、長時間、深度影響一個地區,并危害多數群眾正常生產生活以及社會秩序,成為具有意識形態特征的社會思潮、政治主張和現實行為,應當是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的。20世紀80年代以來,新疆宗教極端主義的演變大體經歷了四個階段:生長與萌發階段、形成與活躍階段、蟄伏與再起階段、蔓延與猖獗階段。
新疆 宗教極端主義 演進階段 背景表現
一個時期以來,新疆地區宗教極端主義快速蔓延,這既有當下國際國內的復雜原因,也是宗教極端主義自身發展演變特性使然。基于歷史視角對其進行研究,將有助于把握新疆宗教極端勢力活動的特點與規律性,有助于形成正確的認知判斷。
新疆宗教極端主義作為一種社會問題早就存在,但作為一股強大的政治逆流,大范圍、長時間、深度影響一個地區,并危害多數群眾正常生產生活以及社會秩序,成為具有意識形態特征的社會思潮、政治主張和現實行為,應當是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的。筆者認為,這30多年來,其演變大致經歷了以下四個階段:生長與萌發階段(1980~1989年)、形成與活躍階段(1990~2001年)、蟄伏與再起階段(2002~2008年)、蔓延與猖獗階段(2009年至今)。
1.背景。上個世紀70年代末,“文化大革命”結束后,黨和政府及時停止“以階級斗爭為綱”的錯誤做法,確定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政治路線,撥亂反正,全面落實各項政策,中國開始進入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新疆與全國一樣,也開始了改革開放偉大征程,圍繞新時期黨和國家中心任務,結合民族地區工作特殊性,新疆自治區黨委、人民政府認真落實新形勢下民族宗教政策,平反各種冤假錯案,保護各族群眾正常宗教活動,建立健全各項規章制度,堅持和落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深入開展民族團結工作,積極推進改革開放,逐步提高各族人民生活水平,新疆的經濟社會發展呈現出良好態勢。
與此同時,由于改革的市場取向,開始拉大不同職業、行業和地區群眾收入差距;由于思想解放,各種思潮的交流與碰撞,導致主流價值觀受到沖擊;由于實施對外開放政策,境外各種新思想不斷涌入,造成極大思想混亂;歷史上新疆地區的“雙泛”思想,根深蒂固,斬而不斷,新形勢下,重新抬頭;境內外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伺機而動,積蓄力量。與此同時,這一時期,由于對民族宗教問題的復雜性認識不足,我們在宗教問題上出現一些偏差。
20世紀70年代后,世界范圍內的伊斯蘭復興運動快速發展,就國家政治層面而言,它強烈抨擊和反對世俗化、西方化和現代化及其導致的社會危機,強調伊斯蘭教是政治宗教,必須恢復伊斯蘭教政治功能,建立伊斯蘭神權政治,以教治國等等。[1](PP246~248)總體上講,當代伊斯蘭復興運動大體上有宗教性、宗教政治性和極端政治性三股潮流,一般宗教性、宗教政治性的伊斯蘭復興潮流,直接營造出極濃厚的宗教氛圍,推動宗教狂熱。極端政治性伊斯蘭教運動極易導致宗教極端主義生成。[2](PP148~149)以上國際伊斯蘭世界的新變化,對新疆宗教極端主義具有傳導作用。
2.主要表現。這一時期,新疆地區宗教極端主義的萌發突出表現在:
(1)宗教活動急劇升溫。具體體現在:第一,信教人數快速增加,群眾或黨員干部沒有不信教的自由。這種情況在南疆農村地區十分明顯。一項統計表明,到1990年,喀什地區教師參加宗教活動的人數達4 243人。某縣有664名教師職工、2 496名學生參加宗教活動,有的教師兼任伊瑪目,有的教師讓學生在課堂上抄念經文,在教室墻上貼經文警句,絕大多數教師根本不敢向學生進行無神論教育。[3]
上個世紀80年代,一些地方宗教極端分子逼迫他人信教的現象凸顯,他們在“圣訓的解釋”中寫道,“不做乃瑪孜的人倘若患病,千萬不要為其治療;他若死去,也不要為其誦經哀悼,因為不做禮拜的人如同異教徒。”在這種壓力下,一些黨員和國家公職人員也被迫參與宗教活動。如某縣一個鄉有黨員513名,其中有411名參加各種宗教活動,占該鄉黨員總數的87.9%;如南疆縣某村25名黨員,全部參與宗教活動。第二,清真寺數量急劇增加。在南疆,一大批清真寺新建,清真寺比例明顯超過伊朗、沙特、埃及、土耳其等傳統伊斯蘭國家。第三,齋月期間封齋人數大大增加。有些地方因此而嚴重影響正常的生產活動。第四,開始出現朝覲熱。落實宗教政策后,出現了爭先恐后朝覲的現象。[2](P150)
(2)非法宗教活動泛濫。主要表現為:第一,宗教干預社會事務的現象明顯增多。情況較為嚴重的南疆地區,宗教干預行政、司法、教育、婚姻,甚至干涉基層干部的任用、選舉的情況時有發生。第二,宗教活動超出清真寺范圍,干擾影響正常社會秩序。其活動發展到街道、馬路,進入到學校、工廠等企事業單位。第三,被取締的地下經文學校死灰復燃,并迅速泛濫。據統計,1986年南疆某縣有65名阿訇教授650名兒童學經文。[4](P95)據統計,1989年全疆私辦經文學校938所,培養學員超過萬人。葉城縣在20世紀80年代,私辦經文學校33所,在讀學生700多名,主辦此類教育的是阿不力克木·買合蘇木,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伊斯蘭協會常委、葉城縣伊斯蘭協會主席,其實他是一個民族分裂分子、宗教極端分子,他對信徒說,“以經文學校培養力量,實現東突厥斯坦獨立”,由他主講的課程貫穿著歪曲新疆歷史、鼓吹“圣戰”、主張分裂的思想,至20世紀90年代,他培養的學員,已有數百人從事爆炸、暗殺等暴力恐怖活動。[5](PP43~44)
(3)暴力恐怖事件時有發生。20世紀80年代,新疆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制造了至少6起暴力恐怖事件,這就是1980年阿克蘇的“4·9”事件;1981年葉城的“1·13”鬧事騷亂事件;1981年喀什的“10·30”事件;1985年烏魯木齊的“12·12”事件;1988年烏魯木齊的“6·15”事件;1989年烏魯木齊的“5·19”事件,其中,發生在南疆的三起事件,具有典型宗教極端主義特征。
1980年的阿克蘇“4·9”事件,起因為一少數民族群眾意外受傷,導致3 000多人參與沖擊黨政機關、非法游行、毆打黨政干部和公安干警,暴亂中打出的口號是,“把伊斯蘭革命進行到底”“打倒異教徒”“伊斯蘭共和國萬歲”。葉城“1·13”騷亂事件中,少數暴徒煽動,“為了宗教,一切按照胡大的指示辦,把伊斯蘭革命進行到底”,同時上街四處散發《告穆斯林同胞書》,狂呼“上街游行就是圣戰。為宗教而死是英雄,是殉教者,最光榮,死后就會上天國!穆斯林同胞跟我們去縣委,不去的就不是穆斯林。”1981年喀什的“10·30”事件,組織者高呼,“10月份是圣戰月,死為殉教者,生為英雄,”竭力煽動宗教狂熱。[6](P305)
1.背景。從國內情況來看,經過前一時期宗教極端主義萌發,以及社會轉型時期一些社會問題的增多,為他們提供了所謂的“口實”和存在的土壤,突出地表現在一些宗教極端勢力的頭面人物開始浮出水面,例如,時任葉城縣政協副主席的阿不力克木·買合蘇木,被平反后,不僅不感謝政府,反而揚言,“你們關了我20年,我要用三十年時間把失掉的東西奪回來,”他搞了一個“三十年計劃”,即10年培養人才、制造輿論,10年搞動亂,10年武裝奪權。據不完全統計,全疆各地追隨他學經的人,前后有800多人,號稱“八百弟子”。這些人散落全疆各個地方,成為各地宗教極端勢力、暴力恐怖勢力的骨干分子。
20世紀90年代,隨著國際國內環境的急劇變化,新疆地區宗教極端主義日趨活躍。從國際環境來看,由于蘇聯解體、東歐劇變,冷戰格局終結,世界范圍的民族分離傾向、極端傾向陡然加劇,國際伊斯蘭極端主義迅速膨脹。與此同時,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利用新疆所謂“人權”、民族和宗教問題,粗暴干涉中國內政,這就使得新疆的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受到極大“刺激”和“鼓舞”。
2.主要表現。(1)政治主張趨于系統化。1993年底,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的骨干分子在和田墨玉縣召開會議,提出“宗教四化”目標,隨后又提出“三個結合”的行動策略,所謂“宗教四化”,就是宗教“社會化、政治化、年輕化、教育化”,這一主張的核心就是鼓吹用教法取代國法,以宗教信仰不同劃分陣線,制造民族隔閡,進而強化“異教徒”論、“圣戰”論,而這正是宗教極端主義的核心要義。“三個結合”,就是提出“有靈魂的塔里甫,有知識的大學生,有實力的商人”結合起來,其目的是為實現“宗教四化”提供支撐。
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隨著朝覲人數的增多,宗教氛圍的進一步升溫,宗教極端分子公開傳播其主張,并逐步形成了較為系統的觀點,主要內容是:第一,“圣戰”論。提出,當前最迫切的任務,“第一是圣戰,第二也是圣戰,第三還是圣戰”,因為“圣戰”可以上天堂,“為圣戰義無反顧的死”“死了也值得”。第二,“異教徒”論。所有的人,不論是鼓手、詩人、毛拉、歷史學者、知識分子,都要上前線,“立即投身圣戰”。第三,反政府論。他們認為政府認可的一切都是哈拉木(非伊斯蘭法),主張“誰遵守政府的法規,誰就是異教徒”,政府認可的伊瑪目、阿訇都是卡甫爾(異教徒),“跟他們做乃瑪孜都是哈拉木”。[2](P150)
(2)組織體系趨于完備。這一時期,各種分裂組織、宗教極端組織大量涌現,其數量大大超過前十年,如20世紀80年代新疆公安部門只破獲兩起分裂政黨案,即“東突厥斯坦燎原黨”與“中亞細亞維吾爾斯坦火星黨”。進入20世紀90年代,僅1990~1995年,新疆公安部門破獲的分裂政黨組織和分裂團伙就有109起,成員達1 831人,另外,1998年破獲195起,涉案人員1 194人、1999年破獲76起,涉案人員1 650人。這些組織團伙成員身份的顯著特點是,以地下或私辦經文學校培養、具有宗教極端主義思想的塔里甫居多,達到半數以上。而這些組織進行活動時,帶有明顯的宗教極端主義特征。例如,他們經常開展“泰比力克”(非法聚集講經)活動,不斷強化“圣戰”教育,并將宗教極端主義思想和政治主張融入其組織活動之中。[6](PP314~316)
(3)參與活動的人員與范圍進一步擴大。如前所述,這一時期參與破壞活動的極端分子人數顯著增加。例如,20世紀最后幾年,每年都有上千人參與其中,其成員除過去的老牌極端分子外,年輕的塔里甫成為骨干分子。這一時期破獲的“滿月七星”反動組織,其成員的126人中,65人都是烏魯木齊各大專院校的在校學生。哈密破獲的2個反動組織和4個非法組織,涉及中學生140多人。其活動范圍,除了南疆幾個地區外,還向烏魯木齊、伊犁等北疆地區發展,在具體滲透方向上除了農村、部分城鎮青少年、個體戶以及傳統信教群眾外,還向學校、部分企業、甚至軍隊滲透。例如,喀什、和田聯合偵破的“東突厥開創伊斯蘭黨”組織的骨干成員,積極在現役軍人、復轉軍人、和田師專以及紡織廠物色對象,目的是“為將來行動時準備突擊力量”。[7](P66)
(4)“三股勢力”的相互勾連日趨緊密。這一時期,新疆地區宗教極端勢力與民族分裂勢力、暴力恐怖勢力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逐漸形成三位一體的反動政治勢力。具體表現在:都主張“反漢排漢”,反對現行社會制度與社會秩序,篡改新疆歷史,主張新疆獨立,建立“東突厥斯坦伊斯蘭國家”等。組織體系合一,相互倚重,相互借力,一些反動組織既是民族分裂組織,也是宗教極端組織,還是暴力恐怖組織。骨干成員身份重疊,不論是民族分裂分子、暴力恐怖分子和還是宗教極端分子,都主要是地下經文學校的塔里甫或其支持者。
1.背景。美國“9·11”事件發生后,國際政治形勢急劇變化,美國聯合一些西方國家發動了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使“反恐”一時間成為國際政治的主題詞。由于這一變化,特別是美國將“東突”列入國際恐怖組織后,新疆的“三股勢力”生存空間受到打壓。與此同時,我國政府加大了對新疆恐怖組織的打擊力度,2002年1月,國務院新聞辦首次以國家名義發表了反恐白皮書《東突恐怖勢力難脫罪責》,白皮書揭露了“東突”分子在新疆犯下的累累罪行,同時,在新疆的重點地區開展集中整治,一時間,形成了反對恐怖主義,維護社會穩定的強大社會聲勢。因此,這一時期,以2005年為界,大致可以分為兩個階段,新世紀以來至2005年以前,新疆的宗教極端勢力處于調整時期,收縮蟄伏,等待時機,因此,其活動相對較少。2005年以后,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成立50周年大慶、北京奧運會的舉辦,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感到有機可乘,破壞活動迅速增多,出現新一輪破壞高潮。
2.主要表現。這一時期,宗教極端勢力除了與民族分裂勢力、暴力恐怖勢力進一步加緊勾連、繼續煽動宗教狂熱、制造爆恐事件、日趨國際化外,最明顯的特點就是伊扎布特、伊吉拉特兩大境外宗教極端組織開始進入新疆,并快速發展。
(1)伊扎布特。“伊扎布特”為阿拉伯語,中文譯為“伊斯蘭解放黨”或“伊斯蘭拯救黨”,于1952年成立,前身為“穆斯林兄弟會”巴勒斯坦分支機構。“它是一個國際宗教極端主義組織,也是一個國際恐怖主義組織。它在世界40多個國家中不斷制造各種暴力恐怖活動,被多國所禁止,甚至被嚴厲打擊”。[8]伊扎布特于1999年開始在新疆建立分部,其成員主要是青年學生和知識分子。該組織的基本主張是通過“和平圣戰”的方式,推翻現政權統治,建立伊斯蘭教權國家。它利用新疆穆斯林群眾樸素的宗教感情,進行“伊斯蘭教法高于一切”的極端主義宣傳,挑撥信教群眾與政府的關系,鼓動其從事各種破壞社會秩序、制造社會動亂和分裂的犯罪活動,進而達到他們分裂國家、實現獨立的政治目的。2002年3月新疆公安部門打掉一個伊扎布特團伙,涉及新疆11個地州、市以及內地十幾個省、市、自治區。[9](P87)2003年破獲的一起“伊扎布特”反動組織中,其成員涉及27所大中專學校,從2003~2007年,僅新疆喀什地區就破獲伊扎布特組織犯罪案件66起,涉案人員257人。[10]
(2)“伊吉拉特”。伊吉拉特(阿拉伯語音譯,意為“遷徙”)又稱“遷徙圣戰組織”,它宣稱為了真主而背井離鄉,拋棄所有財產,遷徙集中到一個地方發動暴力活動,進行“圣戰”。該組織于2005年在喀什制造恐怖事件后被關注。新疆的“伊吉拉特”主要是進行境外的“遷徙”,并已經形成組織團伙,他們積極投靠境外“東伊運”“基地”等恐怖組織,接受其在境外的指揮、培訓和指令,有組織地在境內物色拉攏所謂立志于“民族宗教解放事業”的青年,并向境外輸送,經過境外的訓練后潛回國內,利用穆斯林群眾的宗教感情和宗教認同進行煽動宣傳,發展組織成員,實施暴力活動,達到分裂祖國,建立政教合一“哈里發”國家的政治目的。
1.背景。從國內的情況來看,這一時期,烏魯木齊“7·5”事件造成的惡劣后果開始顯現,突出表現在民漢關系遭受嚴重損傷;另外,這一事件給宗教極端勢力以極大“振奮”。同時,隨著新疆社會轉型步伐加快,社會改革不斷深入,各種社會矛盾呈現多發頻發態勢,給宗教極端勢力的泛濫提供了借口。再加上政府實施強力維穩,嚴打高壓政策,宗教極端勢力強力反彈,垂死掙扎,出現干預治療的陣痛現象。
從國際背景來看,對我國進行“西化”“分化”,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的既定戰略,“7·5”事件后,其態勢更加明顯,它們在經濟上給予新疆“三股勢力”輸血、援助;政治上給予承認、庇護;輿論宣傳上給予辯護、同情,使得“三股勢力”有恃無恐。與此同時,自2010年以來,中亞、中東等一些國家,人心不穩,政局動蕩,顏色革命接連上演,大規模反政府示威游行以及騷亂、暴亂不斷發生,“基地”組織、巴基斯坦與阿富汗“塔利班”等極端勢力卷土重來,興風作浪,使新疆的極端勢力蠢蠢欲動,借力快速發展。
2.主要表現。(1)宗教極端主義影響日趨意識形態化。主要表現在:第一,極端勢力干預社會生活、社會秩序。個別地方出現了政府頒發的結婚證、身份證、工作證等遭到丟棄、損毀和拒絕,拒絕與不信教的少數民族干部(既使是他們的親屬)交往,黨員干部、不信教群眾受到孤立;不聽清真寺愛國宗教人士講經,污蔑他們是政府、共產黨的阿訇等等。第二,抵制現代文明,主張回歸清教徒式生活。一些地方出現不看電視、不聽廣播、不讀報刊、不唱歌跳舞、婚禮上不笑、葬禮上不哭的奇怪現象;不喝酒、不抽煙的人比例大幅增加,有些售賣煙酒的小商店會在晚上被人破壞。第三,泛化“清真”概念。就是將日常生活中只用于食品上的“清真”一詞,擴展到諸如藥品、化妝品、食用油、面粉、襯衫等物品上,受此影響,出現“清真電視”“政府資助蓋的房子不清真、內地企業生產的生活用品不清真”“漢族人種的糧食,生產的衣服都不能用”的奇怪論調等等。
在這股宗教極端思潮的沖擊下,近年來,新疆地區穆斯林群眾做禮拜的情況持續升溫;普通信教群眾包括少數大中專院校學生,封齋的現象較為普遍,期間一些商店、飯館都不正常營業;女性蒙面、男性蓄大胡子的人增多,其中,以和田、喀什地區和烏魯木齊市居多;信教群眾要求朝覲的人數逐年增加,有少數退休干部、黨員、農村老黨員也想方設法去朝覲。20世紀80年代以來,新疆赴沙特朝覲的人數已累計超過5萬人,近年朝覲人數保持在每年2 700人左右。[11]
(2)宗教極端主義傳播手段現代化。近年來,新疆涉嫌網絡犯罪的案件呈明顯上升態勢。據統計,僅2013年6月26日至8月31日,新疆公安機關查處涉及傳播涉穩謠言類違法犯罪人員256人,傳播“圣戰”等宗教極端思想139人。[12]2014年3月31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聯合自治區公安廳、文化廳和工商局發出通告,聯合查禁這些含有宣揚暴力恐怖、宗教極端、民族分裂等內容的暴力恐怖音視頻。《通告》發布后六周內,打擊處理了200余名傳播宣傳極端主義和暴力恐怖主義視頻資料的人。
2013年5月初,喀什地區公安部門查獲喀什市某鄉一小學教工阿某,通過視頻編輯軟件,編輯合成了4個視頻軟件,分別上傳到其個人網站中,之后又在30個QQ群內發布鏈接網址,這些視頻均宣揚宗教極端思想。阿某制作編輯合成的內容反動視頻文件網站點擊量1 500人次,QQ群傳播1.1萬余人次。2013年7月11日以來,網民“S”在百度空間大量上傳涉及宗教極端思想、煽動暴恐犯罪活動等內容的音視頻文件,兩個月內,瀏覽次數已超過5 100次,下載1 201次,經偵查,網民“S”真實身份為依某,是新疆伽師縣的一名高中生。依某交代,在網上傳播宗教宣傳品的目的,是為了提高自己和周邊朋友的宗教意識。[12]
(3)宗教極端勢力成員本土化。近年來查辦的新疆宗教極端勢力犯罪成員中,除少數骨干分子與境外“疆獨”勢力有著緊密聯系,受其直接指揮外,多數成員與境外極端勢力僅為“間接”聯系,這些人多為新疆本地出生的80、90后年輕人。與境外“東突”勢力相比,出現明顯低齡化傾向。如“在2013年3月26日喀什地區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19名罪犯中,89.5%的出生于上世紀80年代,平均年齡為27.05歲。2013年7 月2日,被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公安廳通緝的11名犯罪嫌疑人中91.1%出生于20世紀80年代之后,平均年齡為27.09歲。”[13]
(4)政治意圖明顯。近年來,發生在新疆以及內地的暴力恐怖事件,絕大部分為宗教極端勢力所為,并都有明確的政治意向,例如,2013年“10·28”天安門暴恐事件中,該案團伙實施暴恐襲擊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反對現行的政府和社會秩序,主張建立政教合一的伊斯蘭國。根據犯罪分子玉山江·吾許爾交代,2012年5、6月份,他看到了一張光盤,之后產生了搞“圣戰”的思想。當年5月,玉山江·吾許爾與制造恐怖案件的吾斯曼·艾山相識,這一恐怖組織開始逐漸成形。他們錄制暴恐視頻,焚燒中國國旗。到達北京前,這些暴恐分子還在烏魯木齊附近一處荒山進行所謂的“行動宣誓”。2013年10月7日,吾斯曼·艾山、玉山江·吾許爾等人到達北京,多次到天安門前踩點,策劃恐怖襲擊。10月28日12時許,吾斯曼·艾山伙同他人駕駛越野車,連續沖撞天安門廣場前的行人,造成3名無辜群眾死亡、39人受傷。這一事件是一場嚴重的政治事件,第一,暴恐分子經過精心策劃,將首都北京(天安門)作為襲擊目標,極具危害性、攻擊性和政治性;第二,暴恐分子通過焚燒中國以及其他國家國旗,宣揚伊斯蘭教至上,反對一切政府和現行社會秩序;第三,通過宗教極端思想洗腦,宣誓實施“圣戰”,消滅異教徒。
[1]劉忠民.民族與宗教的互動——阿拉伯民族主義與伊斯蘭教關系研究[M].北京:時事出版社,2010.
[2]潘志平等.“東突”的歷史與現狀[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0.
[3]龍群.論新疆宗教特點[J],兵團教育學院學報,2000(02).
[4]]續西發.南疆脫貧問題社會學調查[M].烏魯木齊:新疆大學出版社,1991.
[5]陳超.新疆的分裂與反分裂斗爭[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0.
[6]厲聲.中國新疆歷史與現狀[M].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10.
[7]馬大正.國家利益高于一切[M].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2.
[8]張運德.淺析“伊扎布特”在新疆滲透破壞活動的本質[J].新疆社會科學,2009(02).
[9]張秀明.新疆反分裂斗爭和穩定工作的實踐與思考[M].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9.
[10]艾爾肯·沙木沙克.新疆危害國家安全犯罪實證研究[J].黑龍江民族叢刊,2013(04).
[11]郭泰山.當今新疆宗教現狀及發展趨勢評析[J].實事求是,2014(01).
[12]決不讓互聯網成為違法犯罪平臺——新疆遏制網絡違法犯罪活動啟示錄[N].新疆日報,2013-10-08.
[13]古麗阿扎提·吐爾遜.東突恐怖勢力個體特征及其發展趨勢評析[J].現代國際關系,2014(01).
責任編輯:哈麗云
D635.1.45
A
10.3969/j.issn.1003-4641.2015.03.16
①*本文系2014年國家民委課題“75事件后新疆宗教極端勢力的變化及其應對策略研究”(批準文號:2014-GM-016)、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社科基金資助項目“新疆宗教極端勢力研究”(批準文號:14BZZ015)的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