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銀行與我國中小企業融資的路徑選擇——基于金融排斥的視角

李建偉，胡 斌，趙春華

(1．首都經濟貿易大學金融學院，北京100070;2．山東工商學院半島經濟研究院，山東煙臺264005;3．特華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北京100029;4．中國人民銀行 營口市中心支行，遼寧營口115000)

一、問題的提出

“影子銀行”，是2007年末美國爆發次貸危機之后出現的一個金融學概念，也稱為“平行銀行系統”或“準銀行體系”，它經營除吸收存款以外的幾乎所有的其他銀行業務，具備與商業銀行相似的融資貸款中介職能，但卻游離在傳統金融監管體系之外，不受相關硬性條件的約束［1］。我國目前的影子銀行很少涉及美國式的結構性金融創新，大多數還是傳統的銀行融資業務，主要涵蓋兩部分:一部分是銀行業內很少受監管的準信貸或證券化活動，主要包括“銀信合作”等理財產品的銀行表外業務，以及小額貸款公司、信托公司、擔保公司等非銀行金融機構的類信貸產品;另一部分就是不受監管的民間金融體系，主要以民間借貸為代表，還包括地下錢莊、典當行等。

2009年以來，由于我國通脹持續走高，央行實施緊縮的貨幣政策，從而導致銀行紛紛緊縮銀根、中小企業資金鏈條緊繃，中國金融業的生態結構發生明顯變化，大量資金“跳”出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以“影子銀行”渠道進入實體經濟。目前，我國將近一半的資金是通過影子銀行體系流動的。數據表明，2002年，我國新增人民幣貸款占社會融資總量的92%;然而到2010年這一比例已降為55.6%;2011年，我國社會融資規模達到12.83萬億元，人民幣貸款增加7.47萬億元，約占58%，從另一個角度看，有約42%的新增貸款來自影子銀行體系。目前，影子銀行體系在我國發展迅速，國內學者對影子銀行相關問題的研究越來越多，但從現有的國內外文獻看，絕大部分研究都局限于影子銀行對金融穩定及金融監管的影響［2］，很少涉及影子銀行深層次的成因等問題。

二、金融排斥理論及相關研究概述

金融排斥(Financial Exclusion)是指經濟主體中的弱勢群體因地理條件、價格及準入限制等因素而被排斥在金融服務體系以外，無法通過正常的渠道獲得金融產品和金融支持、分享金融服務的現象。國外學者對金融排斥的研究始于20世紀90年代中期，最初研究的重點是金融機構和服務的地理指向性。Kempson＆Whyley提出了判斷是否存在金融排斥的六個指標，認為金融排斥是多維度的動態復合概念，包括地理排斥、評估排斥、條件排斥、價格排斥、營銷排斥和自我排斥六個維度［3］。近年來學者對金融排斥研究對象范圍不斷擴大，Collard等人將金融排斥拓展到涵蓋微觀企業的商業社群這一層次。Chant Link則把金融排斥定義應用到了企業和區域層次，認為金融排斥理論不僅適用于個人、家庭，而且還適用于小企業、社區企業組織和區域;金融排斥的存在不僅影響到個人、家庭、企業這些微觀主體，而且也能使區域經濟遭受損失［4］。

國內學者對金融排斥問題的研究起步較晚。王志軍認為我國的金融排斥狀況是金融服務市場的失靈。劉榮軍提出由于銀行為了滿足自身的流動性偏好，選取不同的信用評價標準篩選客戶，從而拒絕“邊緣借款人”的借款請求，導致“邊緣借款人”融資困難。何德旭認為正是因為正規金融機構對農村金融需求具有很強的排斥性，才導致了我國農村金融市場供求失衡的現象。王修華、邱兆祥建立六維度評價指標體系分析了我國農村金融排斥問題。田霖分析了金融排斥的城鄉二元性的誘致因素并提出了消減“二元性”的途徑［5］。何德旭認為要想從根本上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就要消除金融排斥，增強金融包容性。田霖剖析了我國農村金融排斥與過度負債的關聯并提出了相關解決措施［6］。上述可以看到，國內研究金融排斥問題的領域大都集中在農村地區，而對微觀企業等弱勢群體乃至影子銀行體系中的金融排斥現象則關注較少。

三、影子銀行成因分析

近年來，我國的非正規信貸即所謂的“影子銀行”規模激增。在溫州，近90%的個人及60%的企業都在進行非銀行信貸，其非銀行信貸規模占我國信貸總量的5.6%。影子銀行如此活躍，從根本上看，是由于市場不能滿足多元化的金融需求，即我國存在嚴重的金融排斥現象才導致了影子銀行的產生。

(一)市場排斥效應

目前，我國的融資體制是“重大輕小”，正規金融機構的服務目標市場仍然是瞄準國有企業等大型企業。因為中小企業貸款監控成本高、風險較大，并且無法收取與風險相對應的利息，這樣就使正規商業銀行幾乎沒有貸款給中小企業的動機;相比之下，正規金融機構更傾向于貸款給最終能償還本金和支付利息的大型國企。這樣，正規金融機構由于在目標市場選擇上偏好于大型國企，使金融資源向大型企業集聚，從而形成了市場排斥。市場排斥促使“影子銀行”體系主要的資金供需雙方的形成:一方面使國企等大型企業能比較容易以低廉利率獲得銀行資金，并且為了獲取高額投資收益，其多余的閑置經營資金都被轉為借貸資金間接投放到影子銀行體系中;另一方面，使得中小企業等弱勢群體難以通過正規金融渠道獲得資金，只能通過民間借貸等影子銀行解決資金問題，形成金融“雙軌制”。大規模的資金供求推動了影子銀行的形成和發展。據測算，超過90%的中小企業無法獲取銀行貸款而只能通過影子銀行解決資金問題;與此同時，90%的影子放貸機構則為國有企業。

(二)價格排斥效應

價格排斥是指正規金融機構向弱勢經濟主體提供金融產品時定價過高，超出了弱勢經濟群體的償付能力，從而將這些弱勢主體排斥在外。目前，我國雖然取消了貸款利率下限，但商業銀行對中小企業的貸款利率基本上是在基準利率基礎上上浮20% ～70%，很難降低中小企業的融資成本。除利息外，中小企業貸款還要負擔相關交易費用，如擔保費、登記費、評估費、公證費、審計費等，結果使中小企業從一些地方性商業銀行貸款的總成本已上升到13%;另有一些銀行擅自增加額度設立費、貸款承諾費、風險保證金等收費項目并帶有附加條件，如要求中小企業把部分貸款額度用于購買指定的金融理財產品，變相增加中小企業等弱勢經濟主體的貸款成本。比如，按照一年期貸款基準利率6.31%、上浮50%、擔保費率為貸款利率的50%計算，中小企業一年期的貸款成本就高達14.2%，要比大型國企的融資成本高6%～8%;如果再考慮其他變相收費，其貸款成本又要增加不少。而在許多發達國家，小企業平均貸款利率只比大企業高1.5%～2%。高額的融資成本讓中小企業等弱勢經濟主體無法享受正規金融機構提供的金融服務，形成強烈的價格排斥效應，無形當中留下了可被一些非主流金融機構及民間資本(即影子銀行)所利用的金融市場空白點。

另一方面，正規金融機構的存款利率過低，導致目前實際存款利率為負值，擁有大量閑置資金的企業和過多儲蓄的富裕個人不愿把錢存入銀行，而是通過民間借貸、委托貸款、典當行等非正規金融渠道來投資，因為這些非正規金融投資方式的回報率要比銀行的存款利率高的多。比如，典當行融資成本為月息3～5分，委托貸款利率可高達17% ～20%，民間借貸利率為25.24%(同檔期央行公布的基準利率4倍)。資本的趨利性使大量閑置資金脫離了銀行等正規金融體系而流進了民間金融市場，不但大型國企把從銀行獲得的低成本貸款以委托貸款的形式流入民間融資市場，賺取豐厚利差，而且銀行間的資金也存在流向民間借貸市場的現象，這些都推動了影子銀行體系的發展。

(三)評估及條件排斥效應

評估及條件排斥是指正規金融機構出于流動性和盈利性的考慮對中小企業等弱勢經濟主體制定嚴格的風險評估體系以及設置嚴格的獲得金融產品的附加條件［7］。中小企業一般意義上屬于弱質產業，經營風險大且不可控，從而增加這些經濟主體潛在收益及發展前景的不確定性;而且中小企業信用環境差，其信用擔保機制不夠健全，導致貸款發放后沒有保障。上述因素使正規金融機構難以把握對中小企業等經濟主體貸款的逆向選擇及道德風險，金融機構辦理中小企業貸款發放時采取嚴格的風險評估程序以便控制風險及損失，搜集和甄別相關中小企業等經濟主體信貸信息的成本相對較高，導致正規金融機構惜貸，形成評估排斥。

即使中小企業等經濟主體能夠接近金融資源，要想獲得正規金融服務，也要滿足正規金融機構的附加條件，而中小企業很難達到標準。金融機構在向中小企業發放貸款時，往往要求其提供一定的資產抵押、透明的財務信息或者資信檔案，但由于中小企業的征信體系還不完善，中小企業等弱勢群體難以向銀行提供信譽和還款能力的資信證明;中小企業缺少可供擔保抵押的資產，財務信息透明度不高，并且中小企業信用擔保機制不夠健全，這些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已使中小企業等經濟主體被排斥在正規金融服務之外。

以溫州為例，溫州現有30多萬個中小企業，約占溫州企業總數的99%。目前，受審批條件上收、貸款規模限制和不良貸款考核等因素的影響，溫州各商業銀行的“慎貸”傾向增強，部分銀行對中小微企業實行更為嚴格的貸款發放條件。一般認為一個地區貸款條件的松緊程度可用其銀行金融機構的存貸比來反映。據調查，2011年溫州金融機構存貸比高達117.4%;2012年2月末，在溫州25家市級銀行業金融機構中，14家銀行存貸比均已超過100%(最高存貸比為163.1%)，溫州銀行存貸比的高位運行，說明大量資金沒有貸出去，很大程度反映了其銀行金融機構的貸款條件苛刻。大部分有貸款需求的中小企業沒有從正規金融渠道得到滿足，只能通過民間借貸等影子銀行體系進行融資。2011年，溫州中小企業融資三大來源自有資金、銀行貸款和民間借貸的比例約為58:28:16，中小企業融資渠道的多元化也說明了其影子銀行的活躍和發達程度。

(四)產品營銷排斥

在市場營銷方面，正規金融機構所采取的經營定位及取向等營銷策略使中小企業等經濟主體被排斥在金融產品營銷目標以外。由于國企等大型企業實力較強，經營風險很小，正規金融機構在風險與利潤的雙重約束下，必會在選擇規模較大的企業作為貸款對象的同時忽略小微企業的貸款需求。所以，在資產業務的產品開發方面，正規金融機構一般傾向于開發額度大、期限長、收益高的金融產品，并且存在“業務審批手續多、耗時長、融資期限僵硬”等問題，而針對中小企業“額度小、時間急、頻率高”信貸需求的金融產品設計和供給則被忽略。2010年，我國銀行金融機構小企業貸款只占貸款總量的14.73%，而美國已達到了1/3。

另外，一方面由于實際存款負利率及吸收存款渠道的單一性，銀行金融機構不能有效吸收企業和個人的閑置資金，隨著銀行信貸與非銀信貸利差的擴大，社會上的閑置資金都流到了影子銀行體系;另一方面，央行為進行宏觀調控對銀行信貸在價格和數量上采取嚴格管制，為擺脫負利率及信貸規模的束縛，攬儲壓力下各家銀行紛紛進行金融產品及營銷方式創新，通過人民幣理財產品、銀信合作、委托貸款等形式將信用擴張從表內移到表外，既實現了存款的替代，使居民甚至企業將存款轉移到了高收益的理財產品，又找到了信貸額度緊縮后的信貸替代品，通過表外業務“隱蔽”地為企業發放貸款，達到實際信貸增發的目的。據統計，2011年上半年工、農、中、建、交五大行的理財產品銷售額約為10.43萬億元，銀行理財產品的大量發行已構成我國影子銀行體系的重要部分。

四、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的可行性選擇

由以上分析可知，影子銀行的產生及迅速膨脹從根本上是由于金融排斥的存在，即現有的正規商業銀行體系出于較高的風險成本、管理成本等原因不能滿足中小企業等弱勢市場主體的金融需求，從這種角度看，影子銀行是目前我國金融畸形生態的真實反映。一方面由于游離在傳統貨幣政策監管之外，影子銀行體系風險較大;但另一方面影子銀行體系擴大了金融體系的效率邊界及其所服務的市場主體，使中小企業弱勢群體的融資成為可能，因此應理性對待影子銀行的存在及發展，要在破除中小企業領域金融排斥的基礎上使其成為我國以正規商業銀行為本的金融體系的有益補充。

(一)逐步實現利率市場化，縮小存貸款利差，消減由價格排斥所引起的影子銀行規模

從經濟發展的內在要求看，一國的利率水平應反映市場真實需求，但由于存在利率管制，我國現行的利率水平并沒有準確反映資金供求關系，并且利率雙軌制也會導致資金價格的扭曲以及配置上的結構矛盾的出現。一方面，利率雙軌使得許多弱勢經濟主體遭受歧視性待遇，高額的融資成本促使中小企業在融資時存在強烈的價格排斥效應;另一方面，正規金融機構的存款利率過低，資本的趨利性使大量閑置資金脫離了銀行等正規金融體系而流進了民間借貸等影子銀行體系。所以應穩步加快我國的利率市場化進程，市場化后的真實利率(當前不同類型資金價格的融資加權平均值)有助于消減由價格排斥所引起的影子銀行規模，很大程度上可以糾正目前扭曲的資金配置結構。

(二)鼓勵民間資本進入壟斷金融領域，推動民間借貸等影子銀行體系合法化、陽光化、規范化發展，使其成為中小微企業融資有效的重要來源

由于存款負利率、樓市限購等因素的影響，民間資本的社會投資渠道變得很窄，另外中小企業等眾多市場主體的多元化金融需求卻得不到滿足，這使得許多地方出現了“兩多、兩難”狀況(民間資金多但投資難，中小企業多但融資難)，所以對有著強烈市場需求的民間借貸等影子銀行，只能“疏”而不宜“堵”，特別在目前金融領域依然是國有銀行壟斷的格局下，政府更應鼓勵民間資本進入金融領域，支持合規民間影子銀行的存在及發展。第一，一方面，鼓勵民間資本設立小型社區金融機構、村鎮銀行以及小額貸款公司等多種以中小微企業為服務對象的金融組織，以此減弱針對中小企業的“近金融資源排斥性”，解決大型國企資金過多和中小企業融資難并存的狀況。雖然最近幾年為中小企業提供金融服務的機構逐步增加，據統計，2010年底，我國共有4 817家中小企業信用擔保機構;到2011年9月末，全國共有537家村鎮銀行，籌建87家;而到2011年11月底，全國已有4 144家小額貸款公司機構，但這些金融組織仍處于非主流地位，還無法與發達國家狀況相比。另一方面，降低民間資本進入銀行業的準入條件和資金來源，例如，提高小貸公司的杠桿率(從50%提高到2倍)，使其享受到非銀行金融機構的待遇，并且取消小貸公司向村鎮銀行轉變的控股限制，推動民間資金進入金融領域的進程。第二，探索民間借貸等影子銀行體系合法化、陽光化、規范化的途徑。制訂全方位的管理制度引導民間借貸健康發展，把合法、合理的民間融資等影子銀行行為和高利貸、非法集資等欺詐活動區分開;探索建立民間融資備案管理制度，培育民間融資中介類服務機構，推動民間借貸陽光化、規范化，使其成為中小微企業融資有效的重要來源。

(三)破除市場排斥和產品營銷排斥，減少大型國企變身影子銀行的可能性

一般意義上的影子銀行與傳統銀行的信用是相互補充的，而我國的影子銀行卻依賴于傳統銀行的信用，正規商業銀行信用通過各種形式進入影子銀行渠道，增強了影子銀行對體外資金的吸引，加劇了經濟體系的“脫媒”現象，帶有明顯的“裙帶、權貴資本”特征［8］。由于我國目前市場排斥及產品營銷排斥的存在，一方面大型國企以較低成本從銀行獲得大量資金，隨后搖身變成影子銀行;另一方面銀行通過銀信合作、委托貸款等信貸替代品形式，通過表外業務“隱蔽”地為大企業發放貸款，最后導致中小微企業很難獲得信貸資金或者即使能獲得也要付出較高的資金成本，并且在金融控制和利息支配因素的影響下成為大型國企的“附屬”。所以，應采取有效措施解決中小微企業所面臨的市場排斥及營銷排斥，對由大型國企的“轉貸”行為以及銀行的委托貸款等營銷方式造成的信貸資源的“再分配”要給予適度監管，逐漸消除信貸市場上的“尋租”行為，提升中小微企業等弱勢群體在信貸資源“初次分配”環節所得資金的比重。

(四)為避免出現因中小微企業有效擔保不足而出現的評估排斥及條件排斥，不僅要建立中小微企業融資的信用擔保體系，而且為應對可能出現的信用擔保風險，應建立以政府財政出資的擔保集團

由于中小微企業等弱勢群體的弱質性和潛在收益的不確定性，加之其信用環境較差，其在融資時都須提供可抵押擔保的資產，而大多數中小微企業又缺少有效的資產作抵押，從而出現的金融評估排斥及條件排斥導致中小微企業融資比較困難，所以應積極建立、健全針對中小微企業融資的信用擔保體系，創新信用擔保形式如中小企業互助擔保，解決其融資過程中的評估排斥等難題。但目前看，以中小企業互助擔保而形成的企業擔保鏈存在著一些風險:一方面，由于幾何級的擔保鏈的存在，企業的債務危機具有高傳染性，擔保鏈上的連鎖反應被擴大;另一方面，目前發生風險的企業及其關聯擔保的企業持續發生信貸潛在風險，民間借貸等影子銀行的風險傳導給傳統銀行的壓力進一步增大，導致一些銀行的貸款審批權被上收，加劇了企業資金鏈斷裂的風險;此外，受企業信用風險風波的影響，企業間的信任度降低，多數企業對其他企業到期的擔保不再續保，而許多銀行與融資性擔保公司也不斷提高擔保條件，不斷加重的排斥成為正常經營企業發展的阻礙。因此，各地應由政府出面建立以財政資金作擔保的擔保集團，從而可減少甚至避免企業互保中存在的風險，真正解開中小企業擔保鏈。

(五)建立政策性的國家中小企業銀行

由于評估排斥及條件排斥的存在，使得那些經濟管理水平高、潛在收益性好但缺少抵押及擔保條件差的中小企業無法從正規金融機構得到自身發展所需的信貸資金。而部分發達國家專門為中小企業設立的政策性金融機構如美國的社區銀行、韓國的中小企業銀行等已經證明了其適合于中小企業的特點及市場需求。設立政策性的國家中小企業銀行，不僅可以使那些收益前景好、具有可持續發展性的中小企業直接獲得政策性融資，而且政府因素的介入可以為中小企業等弱勢群體提供有效的擔保，采取針對性的風險評估程序，客觀、公正披露中小企業的信息，完善中小企業信息對外(特別是金融機構)的輸送過程［9］，從而逐漸減少甚至消除因中小企業的貸款逆向選擇及道德風險而引發的評估排斥及條件排斥，引導和鼓勵主流金融機構的資金向中小企業弱勢群體傾斜。

五、結論

對于目前我國影子銀行的發展要區別對待，一方面，對正規銀行銷售的理財產品及非銀行金融機構的類信貸產品所形成的影子銀行要加以限制，并逐步消除大型國企變身影子銀行的可能性;另一方面，采取措施促進以民間借貸為代表的民間影子銀行體系合法化、陽光化、規范化發展，這樣才能破除金融排斥、實現對中小微企業等弱勢群體的金融包容，但這里提到的金融包容并不等同于“普惠制”，應該選擇那些符合國家產業政策、經過轉型升級后發展前景好的中小微企業給予金融支持，對于那些處于產業鏈低端、沒有市場發展前景的就不應違反市場法則而在金融支持上給予包容。

［1］巴曙松．加強對影子銀行系統的監管［J］．中國金融，2009，(14):24－25．

［2］李波，伍戈．影子銀行的信用創造功能及其對貨幣政策的挑戰［J］．金融研究，2011，(12):77－84．

［3］王修華，邱兆祥．農村金融排斥:現實困境與破解對策［J］．中央財經大學學報，2010，(10):47－52．

［4］田霖．城鄉統籌視角下的金融排斥［J］．工業技術經濟，2011，(7):136 －137．

［5］田霖．我國金融排斥的城鄉二元性研究［J］．中國工業經濟，2011，(2):36－45．

［6］田霖．我國農村金融排斥與過度負債［J］．金融理論與實踐，2012，(2):3－7．

［7］高沛星，王修華．我國農村金融排斥的區域差異與影響因素［J］．農業技術經濟，2011，(4):93－102．

［8］胡月曉．影子銀行體系未來將走向收縮［N］．證券時報，2011－10－21(3)．

［9］殷孟波，許坤，邱宇．逆選擇機制下的中小企業融資分析［J］．財經科學，2011，(11):6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