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夢境之地

去探索瑞士這片如夢境的土地，初秋是個不錯的季節。為了全方位欣賞阿爾卑斯壯闊的風景，我們選擇了租車出行，十天的時間經歷了德語區的琉森、因特拉肯和法語區的蒙特勒，穿過了森林、河流、高地，那種身處絕美世界，呼吸新鮮空氣的記憶一直不會褪去。

琉森與日基山

在蘇黎世機場取車后，當天就順利抵達琉森Luzern。這是個完美的城市，面朝藍色的琉森湖，童話般的房屋依山而建，恍惚中我已身處宮崎駿動畫場景里，街道玲瓏，路人友善，生活富足。在這里隨便走走都是美景，還可以在河邊找個餐廳吃極有瑞士當地特色的芝士火鍋fondu。傳統的瑞士芝士火鍋fondu是當地秋冬的暖身美食，對瑞士人來說，芝士就是力量。

想要爬高山看雪山，琉森周邊的選擇實在多，有鐵力士山、皮拉圖斯山和日基山可供選擇。日基山（Rigi Mountain）在國內論壇游記中的出現率往往不如前兩個山，但我們遵從當地人的推薦選擇了第二天坐短途火車去日基山，再從山下的小鎮坐輪渡經過琉森湖回到琉森市區。

想到日基山頂，勤奮的游人可以徒步，休閑的人可以選擇一種慵懶的方式：齒輪小火車。這種小火車專為山地設計，靠一個巨大的齒輪勾住山地鐵軌，勻速前進。2013年大偵探波羅系列電影收尾季中的《赫爾克里的豐功偉績》，山頂酒店的取景就在瑞士，而波羅上山與舊愛擦肩而過乘坐的就是瑞士山地特有的齒輪蒸汽火車。

天空放晴時站在日基山頂可以俯瞰廣闊的藍色琉森湖。我們去的那天不放晴，行至半山腰只覺云霧繚繞，有些索然，哪知當火車穿過云層，峰回路轉，一個云端之上的世界突然被創造了出來！在山頂最高的Kulm峰，看不到湖的茫茫云海別有一番風味。空氣異常清洌，遠處的阿爾卑斯山連綿不斷。一個又一個的雪山峰頂，常年積雪，用山頂固定的觀山儀可以對準每一座雪山進行觀察，可見瑞士人對雪山的崇拜與自豪。

因特拉肯與伯爾尼高地

因特拉肯（Interlaken）是我們此行的重點。Interlaken拉丁文的原意即是“兩湖之間”，位于圖恩湖（LakeThun）及布里恩湖（LakeBrienz）之間，又名湖間鎮，這是一個因“歐洲脊梁”少女峰而聞名遐邇的旅游小鎮。作為自駕伯爾尼高地的補給點，它成為穿越阿爾卑斯山脈的必到之處。我們選擇在此落腳，每天出發去探索不同方向的山地景色。

在下榻的當地人家庭旅館里，我們詢問老板應該怎樣規劃自駕阿爾卑斯山的行程，老板表示不知該怎樣回答我們的問題。后來他憋足了英語對我們說，他覺得無論往什么方向開都有風景可看，而真正在路上的風景都是喊不出名的。在后來的幾天旅程里，我們理解了老板所說的話。

第一天，老板說假如你們想要去一些有意思的地方，就走這條路線吧，翻山越嶺之后不再有路，必須把汽車開到火車上穿越山洞才能回得來。

什么？把汽車開到火車上？

對！就是開著汽車上火車！沿著Goppenheim的盤山路，一路提高海拔，終于行到盡頭處，除了坐看云起，只能開車上火車。因為這里的山勢陡峭巖石堅硬，沒有再辟山路，而是開了一條隧道僅供火車通過，幫助汽車穿過大山，從Goppenstein到Kandesteg。

經過第一天以因特拉肯為圓心環游駕駛伯爾尼高地，看過很多壯闊的景色，比如山頂的礦石湖、猶如世界盡頭的小教堂、需要坐火車才能穿越的大山，之后兩天的行程大為減少了技術上的追求，只是簡單的規劃路線，專注于沿途風景。

天公作美，天氣越來越好，景致也如明信片一般越來越完美。

我們意識到在瑞士的伯爾尼高地，除了少量的極限雪山可作為旅游和度假的目的地，大多數的景色都沒有取名也不成其為目的地，因為它的天地自然生而完美無瑕。瑞士人特別愛美愛干凈，喜歡守著家園把木屋建的精致又穩固，把花園打理得生機勃勃，把門前小路梳理得干干凈凈。這些優秀的民族特性，讓他們的存在不但沒有破壞自然風景，倒是更好地結合成為了詩情畫意的高地田園風光。

又是無所事事只等游玩的一天，說走就走，我們到了一個位處高山上的小鎮。在這里能夠俯瞰下面的湖泊，還能眺望湖泊對面的綠色山地，連綿森林，以及山地背后的皚皚雪山——多種風貌有層次地出現在同一幅場景中。這種高山上的小鎮寧靜簡單，想坐下喝咖啡似乎也只有一家選擇。吃著簡單的甜點，看見正從高山出發的降落傘健將，飛翔在山與水之間。那一刻我呼吸著似乎是藍色的空氣，感受到一種無聲寂靜的大美，想必深處其中的他更是忘我了。

沉醉在一片藍與綠的美景中，我們伯爾尼高地自駕走向尾聲。第二天將會出發去瑞士之行的最后一站：蒙特勒。

蒙特勒

瑞士這個國家有三個語言區：德語區、法語區和意大利語區。我們這一行截到此都是在德語區，包括蘇黎世、琉森、因特拉肯。而西部的蒙特勒、洛桑、日內瓦等城市都屬于瑞士的法語區。就算是一個國家，不同語言地區的文化差異也頗為明顯。德語區的瑞士人頗有日耳曼民族的品質，愛建筑設計，愛精細鉆研，房屋修得盡善盡美，單向車道的柏油山路也總是修補得妥妥帖帖。而瑞士的法語區則多一些法蘭西的散漫與自由，建筑風格傾向于法國的華麗但無序，道路品質也比德語區差了不少。

瑞士的最后一站選擇了法語區的蒙特勒（Montreal），基本完成了從瑞士東部向西部的一條線穿越。會選擇這里，是因為它非常獨特的水上城堡：西庸城堡（Chateau de Chillon）。

西庸城堡會成為中外游客爭相拜訪的景觀有自然加人文多方面的原因。它被修建在日內瓦湖中，坐擁270度湖景，遠遠望去猶如漂浮在湖面的城堡，可謂得天獨厚。加上豐富的歷史，從1150年初建，12到13世紀的擴建，在中世紀時，西庸城堡作為意大利王族薩瓦公爵的夏季居住地而繁榮起來。

這座城堡雖然景色優美，但城堡內部其實有很多角落不能沐浴陽光，冷風陰森。建筑總是用無聲的語言展示著它所修建的時代。城堡的下層有歷史上非常有影響和代表性的監獄，完全由巖石修成，曾關押了大量的宗教罪犯。最知名的屬1532年日內瓦圣維克多修道院院長博尼瓦，他因主張日內瓦獨立，被鐵鏈鎖在石柱上達四年之久，直到1536年3月29日瑞士人攻占古堡后，才把他釋放。當我在陰森的監獄穿行，終于在墻角發現一條不寬的石縫，望出去只有視覺狹長的日內瓦湖面。不知道在那個絕望的年代，藍色的湖水能否帶給關押此中的人以堅持活下去，活到再次看見整個湖面的希望。

1816年英國著名詩人拜倫來西庸城堡參觀時，因為聽聞這段悲慘的歷史，而在石柱留下他的簽名，并且寫下著名的《西庸的囚徒》，西庸城堡也因此而名揚天下。如今西庸城堡的地牢里還將他刻在石柱上的名字專門圈出來以供游人探訪，有種“拜倫到此一游”被裝裱起來的感覺。

傍晚漫步日內瓦湖，夜幕深沉將湖水從淺藍染為深藍色，白天鵝怡然自得。我們的初秋瑞士之行在此結束。我不知該怎樣概括這行程，因為發現瑞士的角度是豐富多維的。就算在純天然的天地中，瑞士人對美的極致追求也體現在種種細節中，細到人文與景色融合一體，促成了瑞士美如天堂無可挑剔的一致口碑。假如你去瑞士，不要提前做太多攻略，因為那個國度總能給你充滿好奇的眼睛帶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