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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寓言”探賾——兼及近寓言范式的選擇與建構*
田欣欣
(佛山科學技術學院 中文系,廣東 佛山 528000)
[摘要]莊子第一次提出“寓言”概念,并對寓言理論進行了深入思考。莊子寓言理論是中國最早的自覺的文學理論,莊子寓言契合了文學的基本特征,其寓言的文學特質為后代文學家所繼承,對中國文學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近代寓言是以伊索寓言等西方寓言作品為基礎建構起來的一種文體,它的名稱取自《莊子》,但內涵與外延與莊子寓言大相徑庭。隨著寓言概念的定型,近代寓言與傳統寓言發生斷裂。
[關鍵詞]莊子;寓言;近代寓言
“寓言”之名出自《莊子》。不過,莊子之后,“‘寓言’一詞并未與諸子寓言發生關聯。”[1]在傳統中國文學中,寓言并非文體概念,寓言作品沒有“統一的稱謂”:“《韓非子》大量的寓言被集中在《說林》和《儲說》 里,稱之為‘說’,劉向在《別錄》里稱‘寓言’為‘偶言’……唐宋及以后歷代的寓言, 也多被作者名之為‘說’、‘戒’、‘言’等等”。[2]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隨著域外寓言的傳入,中國文學開始近代轉型,寓言的名稱逐漸固定,寓言的概念最終定型。
近代寓言的名稱取自《莊子》,內涵及外延卻與莊子寓言大相徑庭。由于近代學者把伊索寓言代表的西方寓言作為“中國寓言的絕對范式”,[3]150近代寓言與傳統寓言發生斷裂,傳統中國寓言的歷史被遮蔽了。莊子“寓言”是如何產生的,其本質和特點如何,莊子之后寓言為什么沒有成為文體專名;莊子寓言與近代寓言有著怎樣的關系,近代學者為什么沒有選擇莊子寓言觀,反而把西方寓言作為“絕對范式”。[3]本文擬對莊子寓言理論及創作進行再思考,廓清莊子寓言的產生、本質及影響,希望給以上問題做出合理的解答。
一、先秦寓言高潮與莊子寓言理論的形成
先秦時期,士階層興起。當時各種典籍之中以士為中心的稱謂多達百余種,劉澤華先生把它們分成武士、文士、吏士、技藝之士、商賈之士、方術之士等七大類。[4]這個階層以“游士”的身份活躍于民間,為推行自己的學說,他們常常使用通俗易懂、生動形象的寓言,創造了中國文學史上第一個寓言高潮。諸子之中,莊子第一次明確提出了“寓言”的概念,對寓言及相關理論進行了自覺而深入的思考。
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言語在社會生活中的作用凸顯出來,“言意”關系成為先秦諸子的一個重要論題。
莊子之前,諸子對言意關系的一些基本問題已達成基本共識。第一,關于言語的目的。《左傳·襄公二十年》記 :“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誰知其志?言而無文,行而不遠。’” 《墨子·小取》說:“夫辯者,將以明是非之分,審治亂之紀,明同異之處,審名實之理,處利害,決嫌疑。焉摹略萬物之然,論求群言之比,以名舉實,以辭說意”。孔子說“言以足志”,墨子說“以辭說意”,他們都認為言語的目的是達意。其二,關于言語能否達意。《孟子·公孫丑上》記載了孟子與弟子公孫丑的對話:“‘敢問夫子惡乎長?’ 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何謂知言?’曰:诐辭知其所蔽,淫辭知其所陷,邪辭知其所離,遁辭知其所窮。生于其心,害于其政;發于其政,害于其事。圣人復起,必從吾言矣。’” 《論語·衛靈公》記:“子曰:‘辭達而已矣。’”孟子自謂“知言”,孔子稱“辭達”,說明他們對自己的言語能力都相當自信,認為言語是可以達意的。
和孔、孟諸人相比,莊子對言意關系的理解更加深入。首先,他透過言語的功能,認識到言語的本質。
世之所貴道者書也,書不過語,語有貴也。語之所貴者意也,意有所隨。意之所隨者,不可言傳也,而世因貴言傳書。世雖貴之,我猶不足貴也,為其貴非其貴也。故視而可見者,形與色也;聽而可聞者,名與聲也。悲夫,世人以形色名聲為足以得彼之情!夫形色名聲,果不足以得彼之情,則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而世豈識之哉!(《莊子·天道》)
莊子明確指出,意義是言語的目的和本質,言語就像事物的形、色、名、聲,只是意義的外在形式而已。
其次,莊子認識到言語的局限。
桓公讀書于堂上,輪扁斫輪于堂下,釋椎鑿而上,問桓公曰:“敢問:“公之所讀者何言邪?”公曰:“圣人之言也。”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則君之所讀者,古人之糟粕已夫!”桓公曰:“寡人讀書,輪人安得議乎!有說則可,無說則死!”輪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觀之。斫輪,徐則甘而不固,疾則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應于心,口不能言,有數存乎其間。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輪。古之人與其不可傳也死矣,然則君之所讀者,古人之糟粕已夫!” (《莊子·天道》)
莊子注意到,由于時間、地點、環境等種種因素的限制,言語并不總能充分表達作者的真情實意。在《天道篇》,他將無法存留古人真意的言語斥之為“糟粕”,用振聾發聵的筆法揭示了言語的困境。
最后,莊子對言語與意義的關系得出了如下結論:
可以言論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論,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莊子·秋水》)
他說,言語是粗糙的,意義是精微的,因此,“物之粗也”,事物的某些外在表象,是可以言傳的;但“物之精也”,事物的內在本質,卻是難以言傳的。
言意關系的探討對莊子寓言理論的形成有重要意義。認識到語言的局限,莊子開始用心琢磨具體的言說方式,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寓言”的概念。
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合以天倪。(《莊子·寓言》)
寓言十九,藉外論之。親父不為其子媒。親父譽之,不若非其父者也;非吾之罪也,人之罪也。與己同則應,不與己同則反;同于己為是之,異于己為非之。”(《莊子·寓 言》)
以卮言為曼衍,以重言為真,以寓言為廣。”(《莊子·天下》)
莊子說,由于人們大多以自我為中心,難以聽取他人的意見,因此他“藉外論之”,用寓言的方式說理。在《天下》篇,他還提出了另一個重要概念“莊語”:
以天下為沈濁,不可與莊語。(《莊子·天下》)
“莊語”的涵義,歷來有種種不同說法。王先謙《集解》說:“莊語猶正論”;成玄英疏云:“莊語猶大言也,宇內黔黎沈滯暗濁,咸溺于小辯,未可說大言也。我推測,“莊語”可能是一種直陳的、相對常規的論述方式,莊子本人并沒有對“莊語”的內涵做出明確說明。
“寓言”與“莊語”是莊子心目中兩種對立的言說方式。莊子發現,要想達到理想的言說效果,必須考慮時間、地點、環境、言說對象等諸多因素,于是,在反復比較權衡之后,他放棄“莊語”,采用“寓言”來說理。雖然“莊語”僅僅存在于概念的層面,但它的提出意味著莊子開始關注具體的言說方式,是莊子寓言理論產生的邏輯起點。
《莊子·徐無鬼》中有這樣一段記載:
莊子送葬,過惠子之墓,顧謂從者曰:“郢人堊漫其鼻端,若蠅翼,使匠石斲之。匠石運斤成風,聽而斲之,盡堊而鼻不傷,郢人立不失容。宋元君聞之,召匠石曰:‘嘗試為寡人為之。’匠石曰:‘臣則嘗能斲之。雖然,臣之質死久矣。’自夫子之死也,吾無以為質矣!吾無與言之矣。”(《莊子·徐無鬼》)
莊子說,自從惠施死后,他“無以為質”,“無以言之”。不妨大膽設想一下,如果擁有理想的言說對象,或許莊子創作的會是“莊語”而不是“寓言”吧。
二、莊子寓言理論的本質與莊子寓言的核心特征
在探討言意關系的過程中,莊子洞察到言語的困境,對言語達意產生了疑慮。正是抱著這種疑慮,莊子提出“寓言”的概念,探索言語達意的最大可能性。在《天下篇》,他對寓言創作原則與風格特點作了集中概括:
寂漠無形,變化無常,死與?生與?天地并與?神明往與?芒乎何之?忽乎何適?萬物畢羅,莫足以歸。古之道術有在于是者,莊周聞其風而悅之。以謬悠之說,荒唐之言,無端崖之辭,時恣縱而不儻,不奇見之也。以天下為沈濁,不可與莊語。以卮言為曼衍,以重言為真,以寓言為廣。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而不敖倪于萬物。不譴是非,以與世俗處。其書雖環瑋,而連犿無傷也。其辭雖參差,而諔詭可觀。彼其充實,不可以已。上與造物者游,而下與外死生、無終始者為友。其于本也,弘大而辟,深閎而肆;其于宗也,可謂稠適而上遂矣。雖然,其應于化而解于物也,其理不竭,其來不蛻,芒乎昧乎,未之盡者。 (《莊子·天下》)
《先秦文學批評史》說:“這是中國文學批評史上最早接觸到近代所謂浪漫主義精神與藝術特征的論說……它揭示了莊子汪洋恣肆、儀態萬方的文風,是磅礴浩瀚的壯思逸興的體現。他所向往的道術,是那么的渾沌縹緲,變化莫測,虛實相生,充盈天地,森羅萬象而無始無終;體現這樣道術的文辭,自然是深遠不盡,廣大無際,自由奔放,毫無拘檢。”[5]225
臺灣學者徐復觀先生也認為:“先秦諸子百家的著作,雖都有其文學地價值,都有其藝術性;可是,對自己文章的藝術性,有顯著地自覺,而自我加以欣賞的,恐怕唯有莊周一人。……《天下篇》的一段文章中……凡八十二字,皆系對其文章之藝術性的描述與欣賞。所以他的文章,正是意識地藝術創造。”[6]
寓言是莊子創造的一種全新的說理方式,莊子寓言理論實際上是中國最早的自覺的文學理論。莊子說:
荃者所以在魚,得魚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莊子·外物》)
這種“得魚忘荃”、“得意忘言”的表達方式正是文學的基本特征。
莊子之前,《墨子》和《孟子》中已經出現了比較成熟的寓言。在高度自覺的文學理論的指導下,莊子寓言呈現出與墨、孟諸子寓言截然不同的藝術特征。錢穆先生高度評價莊子寓言:“說理文很難文學化……但莊子做到了,把說理文來文學化,……這真是文學中之最高境界。”[7]
第一,主旨具象化。莊子之前,寓言一般只作為說理的論據,莊子寓言的主旨常常蘊含在對人物和事件描述之中。莊子認識到“直接訴說自己的觀點不如通過客觀事物的描寫來烘托更有感染和說服力量”, “許多篇章,全文或整段純為寓言,不著議論。”[5]221如《應帝王》:“南海之帝為儵,北海之帝為忽,中央之帝為渾沌。儵與忽時相與遇于渾沌之地,渾沌待之甚善。儵與忽謀報渾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竅以視聽食息,此獨無有,嘗試鑿之。’日鑿一竅,七日而渾沌死。”通過敘述混沌致死的故事,說明有為之禍,不著議論,感人至深。朱光潛說:“文藝是一種‘象教’”,[8]121“文藝的道是具體的,是含蘊在人生世相中的,好比鹽溶于水,飲者知咸,卻不辨何者為鹽,何者為水。”[8]7從這一點來說,莊子寓言契合了文學的基本特征。
第二,涵義的多義性。莊子寓言的主旨常常蘊含在客觀事物的描寫之中,很多時候并不點明寓意,同一則寓言,往往可以從多個角度領會其涵義,這是莊子寓言和諸子寓言的另一個區別。比如,《養生主》中的“庖丁解牛”,莊子的本意是要闡明養生之道和順應自然的生活態度,但是以今人的視角看,也可得出“學習技術,要目光遠大,著眼于研究事物的客觀規律”[9]136等寓意。前者是莊子要闡明的大道,后者是人人可體會的生活哲理。
白本松說“越是好的寓言作品,它的涵義就越豐富,莊子書中……寓言,其多義性尤為突出。”[9]133蘇東坡詩云:“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臨。作詩必此詩,定知非詩人。”(《書鄢陵王主簿所畫折枝二首》)關于這首詩,臺灣學人黃永武曾解釋道:“一首詩作成了,假若只有一個必然的理解頭緒,就不能算是詩人作的詩!所以一首好詩,在字面外還須有多種可容衍伸的意義。”[10]這樣看來,莊子的寓言恰恰符合好詩的標準。需要指出的是,目前不少寓言研究把寓言從莊子的創作中切割出來,“斷章取義”地闡釋某則寓言的寓意,這種研究固然可使人們對莊子寓言的多義性產生深刻認識,但是莊子寓言的大義在種肢解式的研究中消亡,這種研究方法值得商榷。
第三,細致的場景描摹。莊子之前,寓言大多粗陳梗概,較少細節描寫,莊子卻不吝筆墨,描繪了一幅幅關于思想和現實的生動畫面。在莊子寓言中,人物的外貌、心理、對話,故事情節和環境等常常都作了栩栩如生的描繪。如《逍遙游》篇,莊子不僅描繪了大鵬鳥的形態,展現了它一飛沖天時壯觀景象,甚至還變換視角,描摹了鵬鳥俯視的浩渺天空:“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利蘭·萊肯說“我們可以認定一個文本是文學作品,只要它是……借助讀者的想象來創造一種身臨其境的場景。”[11]莊子中的很多寓言描寫細膩,符合文學創作的基本特征。
第四,故事和人物的虛構性。莊子寓言中的故事和人物,有不少是莊子為闡述哲理進行的虛構。如《應帝王》中之儵、忽、混沌,以及混沌致死的故事,均為作者虛構;《人間世》中的支離疏、《德充符》中的王駘、申徒嘉、哀駘它等一大批形貌丑陋、身體殘缺但是“德”又極為充實的人物形象,也是莊子根據說理需要進行的虛構;《莊子》中還有相當多的人物和故事,雖然取材于歷史或現實,但莊子都根據需要不同程度地進行了改造。錢谷融說“既然是藝術,是創作,就離不開想象與虛構。決不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事實后面專事模寫”。[12]從這一點上來看,莊子寓言也契合了文學的基本特征。
三、 莊子寓言的影響及近代寓言范式的選擇
憑借對語言的天才直覺,莊子直接觸摸到了文學的脈搏,創造了寓言這種言說方式,對中國文學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司馬遷稱莊子“善屬書離辭,指事類情,用剽剝儒墨,雖當世宿學不能自解免也。其言洸洋自恣以適己,故自王公大人不能器之。”(《史記·老子韓非列傳》)魯迅說莊子散文“汪洋辟闔,儀態萬方,晚周諸子之作,莫能先也”。[13]郭沫若則認為“莊子在中國文化史上的確是一個特異的存在,他不僅是一位出類的思想家,而且是一位拔萃的文學家……秦漢以來的一部中國文學史差不多大半在他的影響下發展……他的寓言多是由他那蔥蘢的想象力所構造出來的。立意每異想天開,行文多鏗鏘有韻,漢代的辭賦分明導源于這兒,一般的散記文學也應該推他為鼻祖。”[14]
寓言文學化是莊子寓言的核心特征,也是莊子寓言和墨子、孟子寓言的本質區別。正因如此,真正繼承莊子寓言特質的是陶淵明、蘇軾等一大批文學家。莊子之后的其他寓言家則仍然沿著墨子、孟子寓言的路線發展,莊子寓言成為中國寓言史上的一座奇峰。
十九世紀后半期是中國文學與政治思想的轉型期。這一時期,伊索寓言等域外寓言在中國廣泛傳播。它們篇幅短小,適合在報刊發表,以動物為喻,活潑生動,涵義深刻,有利于啟蒙,逐漸引起晚清報人的重視。在晚清報人的倡導下,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形成了近代寓言創作高潮。
晚清報人提倡的寓言在本質上是西方寓言,它是以伊索寓言等西方寓言作品為基礎建構起來的一種新文體。起初,“寓言”只是傳教士為伊索寓言等域外寓言選取的中文譯名,用于傳教士中文報刊中的寓言譯作,由于傳教士中文報刊不僅刊登域外寓言,也發表部分中國寓言作品,中國傳統寓言及當代寓言原創作品也被囊括其中,寓言的涵義潛移默化地發生了變化。
近代寓言與傳統寓言在文體意識、表現內容、精神氣質等方面都存在較大差別。首先,近代寓言指“作者另有寄托的故事”,它包括故事和寓意兩個部分,一般情節完整,獨立成篇,傳統寓言常常散見于各種文學體裁之中,并不一定有完整的情節;其次,近代寓言強調“寓言一定具有比喻的性質”,但“類比性的寓言只是中國寓言的一個體類。”[3]149再次,近代寓言“先驗地”認定“寓言中的故事必定出自虛構。其實在中國寓言最輝煌的時代,以史實為能指的寓言正復不少”。[3]150以寓言為伊索故事命名起于翻譯時的文化誤讀。“明清耶穌會士之所以使用‘寓言’來譯介Aesop’s fab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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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黃儒敏]
[中圖分類號]I2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9882(2015)06-0089-03
[作者簡介]田欣欣(1970- ),女,河北遷西人,碩士,佛山科學技術學院中文系講師,研究方向為中國古代文學。
[基金項目]佛山科學技術學院佛山嶺南文化研究院2014年招標課題(14lnwh20);佛山科學技術學院地方特色項目
*[收稿日期]2015-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