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不僅是靜態的加工和生產的作坊,工作室更意味運動著的發現奇特和格物致遠的野心和胸懷。像我這種打游擊式的流浪漢,可以視一切可能暫寄容身的場所為工作室。無論方寸逼窄或是高大豪氣,保持業余者的眼光,整個世界皆為展開的工作室。
四年前,我做了個方案:在自己平常使用的北京、大理、昆明、重慶四個畫室中同部進行四幅畫,其素材來自齊白石先生的一張山水長卷,描繪百里江河、樹影人家、孤島帆影和萬傾波濤。我將這件作品分成四個單幅,以我貫用的手法分別從不同的來處開筆,以此來呈現出畫面背后移動著的不同線索的社會景向與文化條件。結果是,北京這張早畫完了,大摡是因為我在京呆得時間較多,大理這張畫了一角,昆明和重慶兩件尚是空白的畫布[表情]
如果說藝術家是生活在時間中的,亦或時間就是生活。每當回到每個不同城市的工作地,未完成的作品浮塵滿面,總成為畫室里最沉靜的一角,這種無言的等待有如一串生命的赤字和無力償還的債務!看著這畫了一頭一尾半拉子的長江萬里圖,以及深入進去那一波波水紋就讓我頭皮發麻,仿佛淹沒在滾滾浪濤之下,我常悲哀地想:也許我這一輩子都畫不完這分別放在四個工作室中的這一幅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