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校園,多了幾分涼意,多了幾分寂寥。也許是已經(jīng)入秋的緣故,校園里的楓葉已經(jīng)漸漸紅了起來,而花壇里的牡丹、海棠卻已很難尋覓它們嬌美的身姿。每當這個時候漫步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我時常會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8點多的校園在上課鈴聲的幾次徘徊中,仿佛一位睡醒了的老人,睡眼惺惺地睜開了雙眼,有了一絲活力。偶有幾只小鳥在校園的花壇里時起時伏,仿佛在做早操。陽光透過薄薄的云層映照在它們的身上,給了它們一絲溫暖,這使得它們更加充滿了活力,時不時在朗朗的讀書聲中夾雜幾聲不協(xié)調(diào)的啼叫,像在呼朋引伴,又像頑皮的孩子在打擾教室里邊認真上課的小朋友。
推開辦公室的一扇木質(zhì)門,里面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秋天并沒有在這一塊狹小的地方流露出任何痕跡,當你漸漸發(fā)現(xiàn)已是“流水落花春去也”時,斑白的發(fā)絲已悄悄地爬上了你的雙鬢。當你回首往事,貌似沒有什么事是那么清晰,也沒有什么事能在記憶的天空中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平淡與枯燥似乎是小學教師的代名詞。
教師的生活很平淡。與所有的媽媽一樣,女教師也會為了家里的柴米油鹽而奔波于菜市場與家之間。與所有的爸爸一樣,男教師也會因為得不到升職或工作不順心而心情煩躁,滿腹怨言。家、菜市場、學校,三點一線的生活,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
教師的工作是枯燥的。整日面對的除了孩子還是孩子,除了作業(yè)還是作業(yè)。相同的一本書反反復(fù)復(fù)地教上好幾遍,同一篇教案不能說倒背如流,至少也是爛熟于心。而每個班都好像已被命運注定似的,總會安插上幾個調(diào)皮鬼來考驗教師的耐心。
有時候,很羨慕初中或高中老師,在自己的人生軌道上可以留下那么幾筆亮麗的色彩。可以與孩子們共同經(jīng)歷中考、高考的洗禮,可以一起哭,一起笑。當退休的那一刻,曾經(jīng)的學生帶著妻兒和滿滿的祝福輕輕敲開老師的家門,分享著他們的故事,那一定是件幸福的事。“成就感”,這一詞貌似與小學教師并沒有任何的交集。
打開堆在辦公桌上的那一疊作文本,我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一個個娟秀的文字記錄下了孩子們成長的點點滴滴。每次閱讀孩子們的作文,是我一天中最快樂的事情之一。有時,讀到孩子因為一雙臭腳丫而煩惱的時候,我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時,讀到孩子因為父母偏心而難過的時候,我仿佛能看到小姑娘一個人躲在自己的房間里,偷偷地哭泣;有時,讀到孩子懂事的話語——“老師,您辛苦了”“老師,請您保重身體”,我會感到十分欣慰。此時的我,作為一名小學語文老師又是一件幸福的事。在孩子們的筆下,沒有謊言,也沒有成人的圓滑與世故。也許,僅僅是因為得到了老師的一句表揚,孩子們便會開心半天;也許,僅僅是因為老師的一個簡單愛撫,孩子們便會將它永遠記在心中。孩子們就是這么簡單。因為簡單,所以他們永遠是快樂的。喜歡看孩子們在操場奔跑時的微笑,喜歡看孩子們認真做作業(yè)時的皺眉,喜歡這種簡單卻快樂的生活。我想,和天真可愛的孩子在一起,即使面對的是平淡與枯燥的生活,即使沒有“成就感”,但我也應(yīng)感到幸福,因為當教師不理解教育意義的時候,“只揀兒童多處行,是永遠不會找不到春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