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誰的人生沒有遇過人渣,不經歷人渣怎么成彩虹。
引子
一身白骨精裝束打扮的幽美惠,在“內急”的時刻,被人堵在了化妝間。
“大哥,打劫也要有道德,等我上完洗手間,我們再細細商量,成不成?”
幽美惠努力地拍門,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沉悶的聲音:“不成?!?/p>
不過是娛樂圈小透明,誰會跟自己過不去呢?
門終于開了,走進來一個個子高高,俊秀而面容憂郁的少年,穿著黑色修身阿瑪尼襯衣,栗色短發,像走在光暈里的驕子。
“老大,喝水……”手下巴結地送上高溫杯。
幽美惠打了個寒顫,幽怨地瞥了那手下一眼,兄弟,都這個時候了,咱能不能別提那個“水”字……
她的眼睛定格在那個保溫杯上。
紫色的漆掉了一大半,露出陳舊的底色,捧在一雙明顯養尊處優骨骼清奇的手上,真不倫不類。
她訕訕地說:“還真是節約??!”
牧瀟風聲音輕輕地:“是啊,用了三年,都舍不得丟,因為——”他淡淡的眼神鋒利地掃過幽美惠的臉頰:“時刻提醒我,不要忘記棄夫之仇?!?/p>
“噯,牧瀟風,哪有那么夸張,誰的人生沒有遇過人渣,不經歷人渣怎么成彩虹,你現在頂著一圈彩虹進來,難道不應該感激我,至少讓我上個洗手間先?”
牧瀟風不為所動,輕輕吹著保溫杯里的普洱茶,幽美惠頹然扶墻。其實早已料到他會出現,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1)二嬸,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是我二嬸
一周前,幽美惠還是夜校演員培訓班的學員,每天帶著課本,認真記筆記。
學費超貴,敢不認真嗎?恨不得將老師每個字都刻到心里去才沒吃虧。再說,還經常有跑龍套的角色分配下來,可以賺點家用。
據說今天請來一個影視新秀擔任客座教授。
哪里知道,那個長發女孩一進來,和坐第一排的幽美惠打了個照面,立馬風度盡失跳起來:“二嬸?”
幽美惠環顧四周,都是男生,確定是在稱呼自己嗎?哈哈哈,別想騙本宮,一定是在演戲。
長發女孩直奔她,抓著她的手不停搖晃:“二嬸,二嬸,二叔找得你好辛苦,無數次哭暈在廁所,二嬸你不要再留戀外面的花花草草,快回到二叔的懷抱吧!”
幽美惠“噗嗤”一笑:“老師,您這臺詞也太瑪麗蘇嘔像劇了。”
“二嬸,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是我的二嬸。”
看著女孩一副正經不是開玩笑的模樣,幽美惠摸摸臉頰悲催心想自己妙齡佳麗啥時衰老成這樣?還沒嫁人就成大嬸級別了。
女孩說:“我姓牧。我二叔是牧瀟風啊二嬸?!?/p>
幽美惠:……
牧曇芝告訴幽美惠,二叔家至今懸掛著幽美惠遺留的各種放大照片,所以她早已銘記在心,以至于一見面就將她認出來了。
當然,在幽美惠的苦苦哀求下,牧曇芝答應:絕對不告訴二叔她的行蹤。
只是,唯小人和女人難養也。一周后就被堵在化妝間的幽美惠悲憤地想,牧曇芝絕對一轉身就撥打了國際長途。
所以,長期駐扎美國總部的牧瀟風,現在出現在城郊拍戲現場這臨時演員專用的小化妝間里。
“說吧!”一副坦白從嚴,抗拒更從嚴的模樣。
“白骨精,白骨精,我說白骨精。”副導演走進來,抓著幽美惠的胳膊肘:“白骨精,你躲什么躲,不想演了嗎?大腕都在等著你呢,5000元都收了不演就給吐出來?!?/p>
“我演,我演演演?!眱瓷駩荷返母睂а荽丝叹褪蔷让兴_,幽美惠撒開腿就跑。
“老大,要不要抓她回來?”手下還是一副討好的表情。
牧瀟風陰翳地說:“放心,她這輩子都跑不了?!?/p>
(2)讓那個白骨精,死上幾千次
幽美惠在一堆怪石上,吊著鋼絲飛來飛去,男主角拿著劍戳了她幾百幾千個窟窿。明明全身劇痛,她還要裝一臉陽光燦爛:“能死在你的劍下,也是一種幸福?!?/p>
在遠處凝望的牧瀟風感覺胃部一陣抽搐,詢問:“這是什么劇怎么這么爛?”
手下:“老大,是我們公司投資的……”
牧瀟風:……
他招招手,讓編劇來。
“編劇,這個劇不虐,讓那個白骨精,死上幾千次,但是不要死透,死去活來受盡十八般酷刑?!?/p>
“白骨精作為龍套中的龍套,是襯托男主英明神武初闖江湖就被誅殺的邪惡妖魔,在第一集前半部分就要死……我是有節操的編劇……”
手下遞上支票,編劇馬上改口:“我是節操隨時為大BOSS準備的編劇?!?/p>
一個小時以后,幽美惠捧著新鮮劇本大嚷:“怎么,第二集還有我?”
副導演:“白骨精墜落懸崖沒死,人海里尋找人中龍鳳男主角,她深深愛上了這個刺了自己幾千個洞的冤家,可男主已經和女主相遇了,她因妒生恨想盡辦法離間二人……”
“這已經不是龍套的戲份了,明明就是女二了?!?/p>
“天空飄來五個字,不就是加錢嘛!”
幽美惠激動之下忽略副導演的算術水平,果然是金子就會發光的,一不小心就混成女二了。臨時被撤掉的另一女二喊冤:“副導演,你怎么讓她搶了我的戲?”跟劇的娛樂狗仔嘩啦啦圍上來,一副要挖幕后潛規則八卦的模樣。
坐在車內凝望這一幕的牧瀟風皺皺眉,這傻白甜,要不要為五斗米折腰成這樣?
(3)霸道總裁前男友
在公司各部門首腦會議上,聽著大家為利益吵成一團,牧瀟風感覺很疲倦。
他撥打了存在聯系人里的某個電話,名字——負心薄情女加強版。
“喂?!彼穆曇粲肋h是那么特別,特別溫柔,特別好聽,用吉娜的話說是“永遠聽不厭倦”。
“喂,你誰啊你。”
手機里無端蹦出一個陌生電話,幽美惠十分警惕,好歹現在自己也是女二了,要小心各種騙子騙財騙色。
牧瀟風感覺自己的玻璃心撕了一道口子,忍耐了一下,繼續說:“是我,牧瀟風?!?/p>
“對不起我很忙?!?/p>
牧瀟風的玻璃心這次碎成渣子了,原來被拒絕的滋味是這樣子:“我知道你不忙?!彼耐ǜ娑荚谒掷?。
“啊呀,說了很忙的,好了,掛電話了?!惫粋鱽砻ひ?。
牧瀟風咬了咬嘴唇,一副怨婦的表情,我是牧瀟風呢,全世界敢掛我電話的,就你這個“負心薄情女加強版”了。抬眼,觸到有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是吉娜。他迅速恢復冷冽的容顏,低頭看文件。
會議結束以后,牧瀟風抬腳欲走,吉娜截住他:“瀟風,一起吃飯?”
“對不起我很忙?!边@話其實是他的口頭禪。
“可是,不是已經約好要去看禮服了嗎?”
“你自己去選就好了,我什么都可以。”說完,他冷淡地推門而出。
秘書跟到吉娜面前,她低聲說:“給我去查查,他是否外面有人了。”
原本對自己就不冷不熱的,最近變的更加奇怪,簡直是冷到極點了。出于女人的直覺,她知道不簡單。
有一個高高在上顏值爆表的未婚夫,對外無限榮耀,對內滿腹凄苦,不小心就會被人奪了去。
幽美惠在麻辣火鍋店一個人熱火朝天燙著火鍋。
好受驚嚇。昨晚拍夜戲,本想飽飽睡個覺,誰知道收到牧瀟風的奪命手機。
他從哪里挖到自己的手機號碼的?
要吃火鍋壓壓驚。
嗯,不停刷微薄,拍照和美食留影。
“這個是新鮮的毛肚?!?/p>
“這個是大魚丸?!?/p>
“這個是大盆刷羊肉,買一贈一喲。咦,怎么贈送的是一只手?”
她抬頭,嚇一跳,那只白皙的手屬于容顏冷冽的牧瀟風。
怎么去哪里都能遇見他?
他逼近,帶著強大氣流:“今天可以說說了吧,當初為什么拋夫棄愛?”
“嘿嘿嘿,真是一個逗比,又沒有結婚哪里來的夫,人人皆有選擇權……”
“你沒有?!彼l霸氣:“因為我是牧瀟風?!?/p>
“我當然有。”雖然是女二號,也有女二的自尊不是嗎?“你個高,我喜歡矮的,你有錢,我喜歡沒錢的,你太帥,我喜歡丑的。我就是喜歡‘窮矮矬’拯救婚姻困難戶不成嗎?”
“你當我是傻瓜嗎?幽美惠!”他猛然拽住她的手,將她拖到自己的蘭博基尼上,一路風馳電掣。
“啊呀呀,好怕怕,前男友開豪車綁架我了,腫么辦,在線等?!卑l微博轉移緊張到爆的心。
幾分鐘后,咦,好多回復。
“博主,所謂豪車不過是熊貓吧!都不敢曬耶?!?/p>
“瑪麗蘇味道撲面而來,也是醉了?!?/p>
“此時此刻,博主一定是一邊啃路邊攤一邊妄想,藥不能停啊博主?!?/p>
“求博主前男友聯系方式。求霸道總裁。”
……
啊呀呀,這樓歪的。
帶到別墅里,他將她丟到房間,門緊緊鎖上。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巨大的床!小心臟太特么的受刺激。
迅速刷微薄。
“前男友帶我來他的豪宅,鎖門了,難道要強攻?求助,在線等?!?/p>
一堆回復。
“求放過前男友!”
“你確定前男友不是隔壁家老色狼?”
“豪宅是否帶游泳池?求租一房,推開窗面朝游泳池春暖花開是我畢生夢想?!?/p>
這這這都什么人啊,救死扶傷的精神哪去了?一眨眼,怎么世上多了這么多蛇精??!
一只大手一伸,她的手機“嗖”地從窗戶口飛墜出去。
“啊啊啊,我的經紀人聯絡方式都在里面?!?/p>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刷微博,還有,別吹了,你有什么經紀人?”
他的雙手撐開,將她環抱在內,逼厭的氣氛,強大的氣流,她瞪大無辜的雙眼:“牧瀟風,你到底要劫財還是劫色,給老娘一個痛快!”
牧瀟風用力托起她的下巴:“劫色,你想的美,劫財,你全身上下加起來有沒有超過100塊?”
“出來得急,沒仔細打扮,T恤是30元,熱褲30元,拖鞋……”
“夠了,幽美惠,別給我裝瘋賣傻,今天你如果不老實交待,別想走出我的別墅?!?/p>
“我交待,我交待,可是,牧瀟風,你讓我喘口氣行不行?”
他松開手,她夸張地大口喘氣,迅速環顧房間,頓時驚呆了。
房間里,果然如牧曇芝說的那樣,到處都懸掛著她的放大照片,當然是三年前的。
青蔥的臉,長長的黑發,純潔無暇的大眼睛,多少甜美回憶,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呀!
不過,煞筆的是,每張照片上,都插著幾把飛鏢。
“我說你就那么恨我嗎?”
牧瀟風搖頭:“不,不是恨?!毙膭偡畔乱话?,那邊接話:“是無比恨?!?/p>
“快說,為什么,離,開,我?!币蛔忠痪洌瑝阂至撕枚嗄?。因為是男生,所以委屈眼淚只能在肚子里流嗎?
“牧瀟風,女生離開一個人,是不需要過多理由的,認識你時我才是一個學生,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還有那么多男生等著我去喜歡去愛,怎么能夠為一棵樹而放棄掉一個森林?”
牧瀟風嘩啦啦甩出一堆照片:“你就為了這些森林放棄了我這棵木秀于林的樹?”
幽美惠心臟又受不了了:“牧瀟風,你太過分了,竟然調查我?”
那些照片是這三年里她交往過的男票,最長一個月,最短三天。
牧瀟風說:“三年前你離開A城以后,就像水一樣消失在人海中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只好去了美國,現在我找到你,當然要了解你這三年在干什么?!?/p>
說的那么自然,好像她還是屬于他的一樣。
“牧瀟風,我們已經結束了,你沒有權利這么做。我不是你的女朋友?!?/p>
“你的確不是我的女友,你是我的仇人?!?/p>
他冷笑起來,接著開撕她的衣服。
(4)牧瀟風,算你狠
將她的衣服扯下幾顆扣子算幾個意思?
將她的頭發弄得亂蓬蓬的算幾個意思?
自己脫得露出小麥色胸口又算幾個意思?
光說不練幾個意思?
她被他如此這么折騰以后,推出別墅大門,嘩啦啦,閃光燈刺激得她的眼睛睜不開。
好些狗仔在蹲點。
她猛然間醒悟,回頭看著牧瀟風,他懶洋洋正系著胸口的幾顆扣子。
“幽美惠,你如何解釋,這個時間點從牧瀟風豪宅出來,你們在做什么?”
“幽美惠這是你接到女二號的原因嗎?”
“牧總,你和幽美惠是什么關系?”
……
牧瀟風聳聳肩,什么解釋也沒有,輕輕關上門。
面對長槍短炮,幽美惠唯一能做的,就是衣裳不整地發力狂奔。
牧瀟風,算你狠。
第二天,她衣裳不整從牧瀟風別墅出來一路狂飆的八卦,第一次爬上了氣死汪峰的頭條,看評論還讓不讓人活?
“完全不認識幽美惠?!?/p>
“牧瀟風會不會被逼婚?”
“感覺牧瀟風被黑成翔了……”
都是牧瀟風!幽美惠明白,自己一個小透明,狗仔根本不會理會哪里還會特意蹲點,肯定是牧瀟風花錢請來拍照的。
好在娛樂圈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圈,越被八卦越紅,只是她的戲份再次增加。
“副導演,這這這……說好的純情路線呢?”
“天空飄來五個字,不就是加錢嘛……”
“是不是太犯賤,狂親男主的舊鞋……好惡……”
“放心,讓你親的是新鞋。”
一邊廂,牧瀟風翻閱著新劇本,圈圈點點,指導著編劇,編劇雞啄米一樣點頭。
拍完今天的戲,幽美惠覺得好累,嘴巴里都是鞋的味兒。
好想刷牙。
“幽美惠,晚上有一個小聚會。”劇務來通知她。
咦,這樣的聚會以前是沒有她這個龍套的份的,果然做了女二就是不一樣。
高高興興去參加聚會。
說是聚會,其實是招待投資商,讓眾演員和投資商套近乎,以求更多的投資。
幽美惠被人領著,舉著酒杯走向A投資商,據說,這杯酒敬了以后,服裝道具就可以更加高規格了。
好想穿得像神仙姐姐,雖然角色不過是一個白骨精。
果然期望太高,甩得更慘。眼看離A投資商只有幾步之遙,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暗力,“啪嘰”一聲,她被人推下游泳池了。
猛喝了幾口水,只聽見岸上有人驚呼:“好像有人落水了。”
“是游泳表演吧!”
你妹的游泳表演,有見過穿晚禮服的游泳表演嗎?好在會一丁點水,她用力拍打努力浮出水面:“咳咳……救我……咳咳,救我!”
恍恍惚惚間,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傲嬌地出現在水邊,是復仇王子牧瀟風,手里把玩著紅酒杯,眼睛冷冰冰地注視著她。
她雙手張開:“咳咳……救我……”
他優雅地抿了一口紅酒,清晰地吐出兩個字:“休想?!?/p>
然后徐徐轉身,繼續和身邊的人閑聊。
果然人之將死,其腦袋已迷糊,怎么向特意尋仇的人求救呢?大徹大悟之下,雙腿一伸,站住了,竟然站住了!
發現真相以后更加尷尬,水深大約只有一米五多一點,根本淹不了人,問題是,全身濕噠噠的,一切都暴露在燈光下。
她狼狽地爬起來,再次飛一般奔逃,閃光燈在背后噼噼啪啪地響,分明聽見有人在議論,“為了紅也太不要臉了?!?/p>
嚶嚶嚶,這樣的紅法也只會演白骨精蜘蛛精熊抱男主大腿的炮灰加大綠葉。完全別想演飛來飛去的神仙姐姐。
屋漏偏逢連夜雨,回到家,發現自己的行禮都被人扔大街了。
“房東,你幾個意思,將人趕出來算什么?”
房東在窗戶口說:“幽小姐,你欠我三個月房租,錢我不要了,你走吧,快走吧!”
“這幾天我就可以打款給你,我現在演女二了,很快有錢了。”
房東看著像落湯雞一樣的幽美惠,不相信地搖頭:“你成女二號和男足拿世界杯,我寧可相信后者,房子不租你了,有人租了。預付半年款已到賬。”
幽美惠蹲坐在行李箱里,好想哭。
擦擦眼淚,拖著行李箱,在附近找了一家地下室,委屈幾天,馬上就有錢了。
只是魚龍混雜的地下室,半夜有人撓門,真的的好怕怕。
好想有個男朋友,可以躺在他溫暖的懷抱,全世界下雨也不害怕。
(5)豬一樣的對手
雖然是一個死抱男主大腿不撒手的討厭女二號,雖然緋聞纏身,可,憑幽美惠的顏值找個男朋友也不是件難的事情。
此刻,酒吧里,那個小有名氣愛泡嫩模小明星的某著名小開就坐在幽美惠的面前。
小開果然就是小開,話沒說幾句,就推來一杯XO,笑瞇瞇地說:“喝杯小酒,交個朋友?!?/p>
幽美惠豪氣干云地端起酒杯,忽然,手被人按住。
抬頭一看,又是陰魂不散的牧瀟風。
牧瀟風說:“今天我翻了幽美惠的牌子。”
翻……翻牌子?他以為他是皇上?
小開會意,站起來:“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衣服就送給你了?!敝噶酥缸雷由系木?,擠擠眼:“這個也送給你,兄弟就只能幫你到這里了?!迸呐募纾¢_揚長而去。
“饑不擇食了?”牧瀟風說:“話說,你拋棄親夫以后,審美水準直線下降?!?/p>
幽美惠郁悶地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要不要假借酒勁故意耍個酒瘋?
“牧瀟風,你放過我吧,其實你真的可以找到更好的。”
“我當然可以找到更好的,可是,我牧瀟風接受不了的,是被女人甩。……幽美惠,那杯酒呢?”他驚駭地盯著她手心里的空杯子。
幽美惠盯著面前的牧瀟風,詭異地一笑:“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你……非我不娶,那今天我就滿足你的心愿。”
好熱啊,脫衣服就不那么熱了。
牧瀟風狼狽地制止她,在眾人驚訝的目光里將她半拖半抱朝外走去,隱約聽見議論:“頂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專門做下三濫的事情,那個女孩慘了?!?/p>
牧瀟風好想遮住自己的臉。
在車上,看著不斷扭動糾纏自己的幽美惠,他忍不住罵起來:“喝的水都進腦子了,酒里有料都不知道?!?/p>
“不對,喝的不是水,也不是尿,是酒……嘿嘿嘿……牧瀟風,我知道你喜歡我,其實我也好喜歡你?!?/p>
他的心猛烈地跳起來。
“真的嗎,你真的喜歡我嗎?”
“喜歡你,只喜歡你?!彼康剿募绨蛏?,他急忙停下車在路邊,捧著她逐漸垂下去的腦袋追問:“幽美惠,你既然喜歡我,當初為什么離開我?”
她抬頭看著他,說:“因為,因為……嘿嘿嘿,你的嘴唇好好看。”她猛然湊近他的嘴唇,他的心跳加速,仿佛回到從前,那些甜蜜又難忘的日子,他們在櫻花樹下的初吻,一切會重演嗎?
“哇!”她吐了。
全部吐在他的阿瑪尼襯衫上。
“幽美惠!”他憤怒地大嚷,卻發現她已經呼呼大睡。
“屬豬的嗎?”處女座有潔癖的他都快被自己身上的氣味逼瘋了。
將她抱回住處,給她擦頭發,擦嘴角殘渣,脫掉鞋子,牧瀟風看著這個熟睡的女孩,蹙眉:“雖然是豬一樣的對手,可我也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你的?!?/p>
(6)世間獨一無二的一個你
心不在焉地試著白色禮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牧瀟風的腦海里出現一幅畫面,身邊站著的女孩,是幽美惠。
鏡子里仿佛真的出現了她。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果然和豬一樣的對手待久了,智商也被拉低了。他低頭整整衣領,再抬頭,沒有錯,鏡子里的確出現了那個傻白甜。
殺氣騰騰,一臉惱意。
他繼續淡定地整理衣袖。
“牧瀟風,原來是你,一切都是你。是你故意在整我。”
牧瀟風一臉漠然。
“你是電視劇的最大投資商,將破劇本改了又改,讓我受盡十八般酷刑還死不了。也是你,故意讓我在記者那丟臉,差點被水淹死。還是你,查到我住的地方將我趕出來。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我醒過來,發現我躺在原來租的老房子里,記起我昨天晚上最后一個見到的人是你,我還根本不知道背后都是你在搗鬼。”
“怎么,終于開竅了?”她說了這么多,他就一句話。
“別以為就你可以調查我,我也可以調查你。牧瀟風,你告訴我,你到底要怎么樣?你這么做真的讓我覺得,你分明還是喜歡我,想逼我復合對不對?”
“瀟風,怎么了,這個女孩為什么對你大喊大叫?”穿著白色婚紗的吉娜緩緩從試衣間里走出來,將手搭在牧瀟風的肩膀上,帶著疑惑問。
幽美惠呆住了。
這個女孩真美,而且高貴,他們站在一起,才是絕配。
而且這個女孩,她見過她的照片,忘不掉她的容顏,她注定才是真正的牧太太。
牧瀟風凝視著幽美惠。
她的臉孔發燒了,幽美惠啊幽美惠,你真是秀逗了,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三年前就已經知道了,為什么還對他充滿灰姑娘的幻想呢?
童話里早說了,王子都應配公主,他如今回到她幽美惠的世界里,不過是帶著惡意的報復,高傲的王子接受不了被一個樣樣都不如自己的灰姑娘拋棄的現實,當初,她怎么傷他的心,如今他要加倍奉還。
誰動心,誰就輸了。
她不發一言,轉身離去。
目送著幽美惠遠去的背影,牧瀟風雖然面無表情,可,他袖口下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這個世界上,從來只有一個女生,可以讓他永遠這么無法平靜。
“這個女孩是誰,還真的是粗野?!奔燃毿牡靥嫠戆咨Y服。
“夠了,吉娜。不要再演戲了?!彼赝鲁鲆痪湓挘骸拔叶贾懒??!?/p>
吉娜愕然。
“我承認,我出錢讓人修改了劇本,捉弄幽美惠。可,讓黑手推她到游泳池里出丑,讓花心小開下藥,將她從租房里趕出來的人,都是你。房間的鑰匙我在你的包包里找到了。何必如此幼稚呢?吉娜,為什么我們不可以將一切攤開說呢!”
吉娜激動起來:“攤開說?我們交往以來,你什么時候和我認認真真溝通過?你的腦海里有別的人,可我萬萬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還是三年前你的初戀女友幽美惠,這么一個出生平凡的女孩,你是中邪了,怎么會喜歡上這樣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生,且一直戀戀不忘?”
“不管如何,我答應和你結婚,可現在,我們真的應該好好審視一下我們適合結婚嗎?還沒有結婚,就如此猜忌,到底是仇敵,還是親人呢?會很累的?!?/p>
他慢慢脫下禮服,吉娜流下眼淚:“不,不要這樣,瀟風,難道你就為了這樣一件小事要離開我嗎?”
“沒有說要離開,只是覺得我們彼此應該冷靜一下,對對方才是負責的行為不是嗎?而且,我需要確定,我的心,到底在哪兒,其實,我也不知道。”
他轉身離開,走出婚紗店的門,忽然覺得天空很高遠,自由的風在耳邊吹拂而過。
該怎么忘記你呢,幽美惠,那么平凡的一個你,在我心里,卻是獨一無二。
(7)重逢只是因為忘不了
三年前,幽美惠還是A城一個素顏朝天的學生。
父母離異,幽美惠和多病的母親生活在這個并不大的城市里,每天除開讀書,她還會做些零工補貼家用。
在一家餐館打工的時候,有個俊秀的男生幾乎天天會來用餐,看書。
男生也是學生裝束,卻戴著一副和他身份仿佛不相配的昂貴手表。
有人暗中盯上了他的手表。在密謀的時候,被幽美惠聽見了。
于是,打劫的時候,美救英雄,手拉手一路狂奔,從那天開始,兩個人就開始牽手。
每天,他會去她打工的地方等她,騎著一臺單車,在櫻花樹下流連,他為她彈著吉他,為她寫情詩,為她譜曲,總之,做著那個年齡的男生會為女生做的一切傻事。
而在她的心里,這個男生除開長得特別俊美,會招惹無數爛桃花以外,和其他男生并沒有區別。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生,看不出他身上獨特的地方,那卓越的審美能力,不同流俗的藝術修養,見聞廣博的談吐,通曉幾國語言,那些都需要雄厚物質基礎的滋養,而又別于土豪家族的銅臭味道。
恰恰是她的純潔無暇不染塵埃,才給了牧瀟風沉重的生活帶來一襲涼風。
身為牧家國際實業的二公子,雖然公司有長子打理,長子平庸且無心商業,所以有卓越商業天賦的牧瀟風才是被寄予厚望的繼承人,他從小就生活在重重重望的壓力之下,不堪疲憊,特意選擇無人知曉他身份的A城度假。
見聞廣博的他卻從來不知道戀愛的滋味,在櫻花樹下,他情不自禁親吻了幽美惠柔軟的嘴唇,那一刻,他明白了,這個女孩,開啟了他心之門,也只有她,才可以。
那一天,他對幽美惠說,“我馬上要離開A城去美國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我一起走,你在那邊念書,學費什么都不用擔心。我們還是可以如在A城一樣,打工賺錢。”
他還是沒有告訴幽美惠自己的身份,因為他想將這份驚喜留到她可以跟他走的時刻。
他也清楚地記得,幽美惠答應了他,答應跟他走。
然而,約好的日子,他沒有等到幽美惠。他狂奔來到幽美惠的家,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帐幨幍姆块g里只有幽美惠留給他的紙條,因為怕風吹跑,用一個紫色保溫杯壓著:“對不起,我跟別人走了。”
跟別人走了!跟別人走了!跟別人走了!
三年過去了,雖然他已經從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成長為霸道總裁,杰出商業才俊,這段往事依然在折磨著他的神經。
作為智商超群的天才少年,竟然看不出自己身邊朝夕相處的初戀女友,身邊還有“別人”!簡直是奇恥大辱。
由于商業利益,他同意家族安排打算娶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吉娜為妻,也是因為他內心,已經不再相信或者說畏懼愛情。
直到哥哥的女兒,因為年齡相仿知道他內心深處秘密的牧曇芝,巧遇人間蒸發的幽美惠,他迫不及待地要回國,要找到她,當初封閉了他內心世界的女孩,他以為是要報復,而現在,他開始覺悟,或許重逢只是因為,她是世界上唯一可以開啟他冰封之門的女神。
尾聲
一堆黑衣人沖進小化妝間,團團包圍琵琶精打扮的幽美惠。
反正不是白骨精就是琵琶精,亂七八糟的緋聞沒有撇干凈之前,等待她的就是這樣的角色。
“我看,你的前途也就是這樣了。”吉娜示意,手下推過來一張支票。
那么多零,看得人頭暈。
“這些錢,都足夠你自己開影視公司了,條件是,永遠離開牧瀟風?!?/p>
“吉娜,你和牧瀟風的爸爸如出一轍,三年前,牧爸爸讓我看你的照片,說你才是牧家內定的兒媳婦,拿出一筆錢讓我離開牧瀟風,錢我沒要,我離開了。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和牧爸爸才是天生一對不是嗎?”
吉娜氣得風度全無,高高揚起手掌,早已分分鐘想拍飛她。
手被一個有勁的手拉住,逼人的氣勢在房間散發。
牧瀟風冷冷地注視著她:“你覺得,有我在,有誰可以欺負牧太太?”
等一下,牧太太?幽美惠眼珠亂轉,確定說的是自己嗎?
“牧瀟風,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憑她也可以做牧太太?”
“娶她的是我,我說可以就可以,現在,請你出去。”
吉娜還想分辯,已經被牧瀟風的手下推出去了,牧瀟風手一揮,手下也如潮水一樣退出去。
狹小的化妝間仿佛一下變大了。
“牧瀟風,對不起,我那時候忽然失蹤,是因為你爸爸他不希望我們在一起,我不想你為難,所以……”天知道,這三年為了忘記他,她不斷交往男生,可是,卻原來只會加深回憶。
他什么都沒有說,只霸道地將她擁入懷里,柔軟擦著她濕潤的眼眶。
“你這么笨,沒有我在身邊,怎么可以?”他滾燙的吻,終于溫柔落在她涂抹著濃妝的琵琶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