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機，有人管嗎

“無人機”已成為當下新聞熱詞。無論在軍事還是商業新聞板塊，甚至在社會板塊中，無人機相關的新聞都備受關注。眼下，無人機還引起了美國學術界和政界的關注。

新美國安全中心近日發布報告《無人機擴散的世界：技術先行者》，作者凱莉·塞勒認為無人機可能賦予非國家行為體和個人更大的破壞力。而布魯金斯學會非駐所研究員約翰·比利亞塞尼奧爾則認為，無人機帶來的破壞能力遠小于其創新潛力，它未來能催生新的商業模式、公司和就業崗位，有很大的經濟潛力，如果美國想成為無人機領域的領導者，就不能進行嚴格監管。

無人機的四種類型

我們越來越生活在一個無人機充斥的世界。現今，超過90個國家及非國際行為體都在發展無人機，其中至少30個國家擁有或正在發展軍用無人機。

在探討無人機給人類社會帶來的沖擊前，塞勒先通過獲得無人機的難易程度和無人機生產或操作技術和基礎設施這兩個標準，將其分成四類：消費級無人機、中型軍用和商用無人機、大型軍事專用無人機以及隱形無人戰斗機。

消費級無人機的價格一般在幾百到幾千美元，通常由零件組裝而成，無需正式的基礎設施，也不用操作培訓，一般能裝載重量在千克級的少量貨物，可飛行航程為幾千米，能拍攝高分辨率圖像并在千米的范圍內實時傳送，續航時間很短，不超過15分鐘。

消費級無人機市場近年來發展迅速。2011—2013年，世界最大的消費級無人機公司深圳大疆創新年收入增長了30倍，高達1.3億美元。按照這一趨勢，其2015年收入或可達10億美元。美《航空與太空技術周刊》刊登的分析報告顯示，未來10年，全球無人機市場規模將達到673億美元。消費市場迅速擴大可產生規模效應，降低無人機生產成本，提升無人機的技術創新。塞勒預測，未來消費級無人機將呈現傳感—避免障礙的導航模式，加密通訊鏈接，多機聯合操作控制，航程、裝載量、續航能力增加及導航系統升級等技術趨勢。

中型無人機目前在商業領域運用廣泛，如進行專業航拍、播種打藥、察看災難范圍和提供救援等。其中最有名的是亞馬遜希望試驗用無人機投送快遞，不過這一舉動因美國聯邦航空局的相關規定而在美國境內受到限制。現在世界上有87個國家都在使用或發展中型無人機，大到美國和中國，小到塞浦路斯和多巴哥。

因價格低廉，中型無人機不僅在國家層面，很多非國家行為體也用其進行軍事活動。例如，哈馬斯和真主黨都擁有中型無人機，分別是可能由伊朗提供的Ababil-1和Mohajer 4。他們多次將無人機駛入以色列領空，因為體量小，有幾次以色列的雷達都未能發覺。

大型軍事專用無人機售價高達千萬美金，需進行扎實的訓練及相應的基礎設施來操作。因此，非國家行為體目前還未接觸到該類無人機。但未來5—10年，這類無人機將迅猛發展。

隱形作戰無人機是無人機技術最精尖的系統，類似于最先進的第五代戰斗機。當今世界只有美國能將其投入使用，但不出口，對其討論也甚少。盡管相關資料是高度機密，不過美國國防官員證實，美國至少有兩架隱形作戰無人機存在：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研制的“RQ-170哨兵”和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研制的RQ-180。俄羅斯、以色列、中國、印度、法國等國家現在也在積極開發隱形作戰無人機技術。

監管的邊界何在？

最近一個亞馬遜網站上的評論截圖紅遍社交網絡。一名顧客對該網站出售的無人機評論說：“你們的無人機續航時間太短了！害得我用它運送毒品時，因為沒電被警察抓住了！”

這是無人機暴露出的安全問題的一角。塞勒在報告中提問說：有了無人機，國家之間是否更可能對他國進行監測或襲擊？既然無人機上沒有人員部署，一國是否會更傾向于將無人機擊毀？如果一國打擊了另一國的無人機，這算是戰爭行為嗎？

這些問題暫時還沒有答案。但像用無人機運送毒品、爆炸性物質或生化武器的可能性正引起公眾關注。特別是消費級無人機，它售價親民、部件可集裝，廠家很難追溯到個人。如果恐怖主義組織或有反社會傾向的個人借助無人機實施恐怖活動，其破壞后果將因無人機技術放大數倍。而且，它體量小，監管部門很難監測，再加上未來或將實現多機聯動技術，可能會帶來嚴重的安全問題。

此外，隱私也是無人機帶來的一大問題。想象一下，你正在家里浴室淋浴，以為拉上浴簾就很安全，但一架無人機此刻卻正趴在窗戶上，拍下高清照片。該場景在當今的無人機技術下已可實現。

無怪乎奧巴馬今年2月專門發表講話《在國內無人機使用中提高經濟競爭力的同時保護隱私、公民權利和公民自由》，要求使用無人機的機構定期向社會公開相關數據，并要求國家電信信息管理局牽頭成立一個各利益攸關方參與的框架，為商用及私人用途的無人機制定隱私、可信度和透明度相關規則。

就像奧巴馬的演講標題一樣，布魯金斯學會非駐所研究員約翰·比利亞塞尼奧爾被參議院商業、科技和交通委員會下的航空操作、安全和安保委員會召喚前去作證，為參議員們講述《無人機系統：安全、創新、經濟沖擊與隱私方面的重要考慮》時，也將無人機帶來的創新和經濟影響力置于首位。

他說，在考慮為無人機制定新的隱私相關法律條款時，不能忽略美國已有的保護機制。他認為，美國現有的隱私保護法律已非常強大，聯邦層面或州層面針對無人機的隱私法律保護條款制定應非常小心，避免過度保護。

在將無人機整合進國家空管系統方面，比利亞塞尼奧爾認為，美國需重新審視500英尺以下空管系統的規則和管理。未來，隨著更完善的設計和測試，飛行高度在視野外的無人機能創造很多新的應用（如自動搜尋和救援），美國國會應建立無人機安全測試機制，準許其在聯邦航空局允許的郊外地點進行安全測試。

他還表示，機器人技術將是本世紀最重要的高端技術之一，如果美國要保持技術領導者地位，就必須有一個強大的機器人產業。無人機是機器人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特別是消費級無人機的創新，可能催生新的商業模式、公司和就業崗位，有很大的經濟潛力。美國不宜監管過嚴，阻礙無人機的創新和發展。

如此看來，以無人機為代表的新科技革命不僅是創新的洗禮，更是對科技政策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