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圖式視角下英語多義動詞throw詞義衍生的歷時考察

摘 " 要：本文在意象圖式視角下，采用《牛津英語大辭典》提供的歷時語料，對英語多義動詞throw的詞義衍生過程作了較為詳盡的考察。研究發現，英語多義動詞throw詞義衍生過程遵循路徑圖式;意象圖式具有動態特征，隨著歷時語境和共時語境的變化而變化。

關鍵詞：意象圖式;多義動詞;詞義衍生

中圖分類號：H03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1003-6822（2015）04-0015-08

1. " 引言

多義詞是一個非常普遍的語言現象。早期的研究局限于多義詞詞義本身的分析和描述，武占坤（1957）區分了多義詞的本義和轉義，王德春（1980）對多義詞的詞義體系進行了分析和歸類。到了20世紀80年代末，語言學界將詞匯的多義現象從語言內部拓展到人的認知領域，從關聯（Deane， 1988）、原型（劉家榮，1997）、范疇和次范疇化（廖光蓉，2005）、隱喻和轉喻（李瑛、文旭，2006;董革非，2009;Tremblay et al，2014）、象似性（Van der Gucht， Willems amp; De Cuypere，2007）等不同維度對多義詞的詞義及其產生機制展開研究。但是，多義詞研究尚存兩個主要問題：一是大多研究只關注多義名詞或者多義介詞，而忽視了對多義動詞的研究;二是很少論著從意象圖式的視角對多義詞詞義衍生過程進行分析。基于以上兩點，本文選取《牛津英語大辭典》（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中英語動詞throw的歷時語義及其相關語料，采取認知語言學中意象圖式的視角，結合轉喻和隱喻，對英語多義動詞throw的詞義衍生過程進行歷時考察。

2. " 意象圖式

意象圖式（image schema）是人類在對事物之間基本關系認知的基礎上，在理解和推理等一系列認知過程中反復出現的認知結構，是在人類與外部世界的互動體驗中形成的。Johnson（1987：xiv）對意象圖式進行了闡述：“意象圖式是在我們的視覺和動覺經驗中反復出現的動態構型，它為我們的經驗提供連貫性及結構。” Lakoff（1987： 267）就意象圖式也做了類似的闡述：“意向圖式是相對簡單的、在我們的日常體驗中反復出現的結構，比如容器、路徑、連接、力量、平衡，或者某種空間方位或空間關系，比如上-下、前-后、部分-整體、中心-邊緣”。Oakley（2007： 215）通過意象圖式將物質世界的空間結構與思維領域的概念結構聯系起來，認為“意象圖式是為了把空間結構映射到概念結構而對感知經驗進行壓縮的再描寫。”我國學者對意向圖式也有類似的表述，“意象圖式是基于我們日常生活中身體與外部客觀世界的接觸與互動所產生的，是抽象活動的具體結構，可以用簡單的圖式表示出來，是對無數事件的高度概括。”（李福印，2007： 81-82）從這些關于意象圖式的定義和闡述中，我們可以看出意象圖式的產生和工作機制：客觀世界通過人的感覺器官感知輸入到大腦中形成意象，在認知域內抽象成意象圖式，意象圖式投射到人類的語言結構中，形成相應的語義框架。

主要的意象圖式包括路徑圖式（path schema）、容器圖式（containment schema）、部分-整體圖式（part-whole schema）、中心-邊緣圖式（center-periphery schema）、平衡圖式（balance schema）與力量圖式（force schema）。雖然意象圖式是從大量的事件中高度抽象而來的，但意象圖式具有意象性，因而可以用形象的簡圖表示出來。

3. " 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牛津英語大辭典》中throw的動詞義項為研究樣本。《牛津英語大辭典》被廣泛地認為是當今最權威的英語辭典之一。它基于300萬條引文，有著超過150年的編撰歷史，是一部歷時詞典，記錄了一個單詞從古至今的含義。筆者從《牛津英語大辭典》（在線電子版）檢索throw作為動詞時的詞條，得到共計35條義項（以阿拉伯數字1、2、3……為序），其中18條義項分別含有不同數目的子義項（以小寫字母a、b、c……為序）。這35條義項被分成4大類（以大寫羅馬數字I、II、III、IV為序），每一條義項或者子義項都有若干條不同年代和來源的語料解釋。筆者對這些義項進行分析歸納，考察英語多義動詞throw詞義衍生的過程，并描繪出其意象圖式，繼而得出多義動詞衍生的認知理據。

4. " 英語動詞throw的詞義衍生

據《牛津英語大辭典》記載，動詞throw最早出現在古代英語時期（公元450年至公元1100年），其最早的含義是“轉、扭曲”（第I類義項）。在中古英語時期（公元1100年至公元1500年），動詞throw在原義的基礎上逐漸增加了“拋”、“扔”以及相關的用法（第II類義項）。《牛津英語大辭典》列舉了該類義項的12條義項，其產生的時間接近，數目最多，用法最廣，因此這類義項也成為了動詞throw最常見的一項用法。在現代英語時期（公元1500年至今），throw還出現了另外兩類義項：第III類義項，即懷孕用法;第IV類義項，比喻與遷移用法。

4.1 " 動詞throw第I類義項

在第I類義項中，throw最基本的詞義是“轉動”，如：

（1）“And what will ye do， if I carena to thraw the keys， or draw the bolts， or open the grate to sic a clamjamfrie？” said the old dame， scoffingly.① （1816 Black Dwarf by W. Scott）

這里thraw實際上是throw在當時的原形形式，表示的動作是“轉動”，被轉動的對象是鑰匙，屬于具體的物品，其意象圖式是一個對象在外力（施動者為非焦點）作用下沿著一個軌跡（主要是曲線）進行轉動。

圖1 " 動詞throw第I類義項的意象圖式

動詞throw的“轉動”義項不僅出現在日常英語中，而且也出現在工程技術領域，最常見的詞義是“通過旋轉的方式來制造”，比如 How to throw clay on a potter’s wheel。

4.2 " 動詞throw第II類義項

第II類義項描述的是“拋”、“扔”、“擲”以及相關的用法。它們的共同點是描繪了一種“離開施動者（agent）”的動作。

從第I類義項到第II類義項的詞義衍生是一個轉喻過程。轉喻是在理想化認知模型（ICM）中運作的認知過程。根據Panther amp; Radden（1999）和Koch（2004）的觀點，轉喻不僅是語言表達的替換，而且是激活一個概念框架的認知過程。轉喻是由一個概念實體（載體）到達同一理想認知模型中另一個概念實體（目標體）的認知過程，而這一認知過程依靠的就是位于同一概念框架中載體與目標體之間的鄰接關系（contiguity）（Radden amp; K?vecses，1999： 21;K?vecses，2010： 173-174）。鄰接關系在傳統的研究中被視作現實世界中的實在關系，而Lakoff amp; Johnson （1980）則認為，這種鄰接關系不僅僅是現實世界中的實在關系，同時它也超越了語言層面，屬于概念層面上的關系。當一個具體的概念框架被激活時，屬于該框架的規約性鄰接關系就會被同時激活。轉喻對于人類的認知和語言起著這樣兩種作用：一是不斷提供看待和描述事物的新視角;一是不斷增添詞語的新的意義（陸儉明，2009：48）。

在Throw的第I類義項向第II類義項衍生的過程中，源概念（source concept）——“轉動”激活了與其具有鄰接關系的目標概念（target concept）——“投擲”，因為“轉動（手臂）”與“投擲”處于同一理想認知模型中。根據我們從客觀世界中得到的經驗，人在投擲物品時必然要伴隨著手臂關節的彎曲。這樣，通過轉喻的方式，throw的第II類義項就從第I類義項衍生出來了，“投擲”成為了throw新的詞義，并逐漸固定下來。

第II類義項包括很多條子義項，主要有“用手拋投”、“河流的突然下跌”、“撲上去”、“投票”、“海風或者海浪把船只拋起，導致觸礁或者沉沒”、“投射光線或者陰影等”、“舉辦派對”。

（2） a. Throw me a rope. （1912 N.E.D.）

b.The river Thrushell throws itself into Lyd. （1640 Chorogr. Surv. Devon by T. Risdon）

c.He threw himself upon the ragout， and the plate was presently vacant. （1823 Quentin Durward by W. Scott）

d.No one can take office， or throw a vote for another to hold office. （1844 Life of Garrison by W. PHILLIPS）

e.[He] might have been thrown on a desert island. （1879 Defoe by W. Minto）

f.A nun， kneeling beneath a lamp， which threw its rays aslant her head. （1797 Italian by A. Radcliffe）

g.The testimony of a single witness will throw more light on the subject than the reasonings of an hundred philosophers. （1774 Hist. Earth by O. Goldsmith）

h.Saturday night， when they would … ‘throw a party’. （1922 Babbitt by S. Lewis）

從以上例句中我們可以看出，所有throw表示的動作都有一個空間上的位移，而且這些位移都是一個外力的結果。在throw的第 II 類義項中，第 I 類義項中“轉動”的動作不再是關注的焦點，出現在使用者大腦中的是一個關于“一個對象在施動者外力作用下發生了一段距離的位移”的意象圖式。

圖2 " 動詞throw第II類義項的意象圖式

第II類義項子義項的衍生過程中，隱喻認知過程發揮了重要作用。隱喻是以一種事物來想象另一種事物的方式，其主要功能是理解，也就是讓人能夠通過一個事物來理解另一個事物（Lakoff amp; Johnson， 1980： 36）。隱喻成立的基本條件是語言表達式中存在某種語義沖突，其工作機制體現于聽話人對隱喻性表達真正含義的推理，這個推理過程實際上是將一個領域的語義特征向另一領域轉移的過程。隱喻結構由本體和喻體構成，而這一結構分為表層結構和深層結構。“隱喻表層是它的本體，是人們感覺到的現象，通常是事物的外表形式或一般性狀，表示的是人們習慣上規約性所理解的意義;深層是它的喻體，是主體賦予了自己意向性的期待和關切建構出來的，隱含有主體的寓意。”（徐盛桓，2014： 373）一個詞的新義項的產生與隱喻密切相關。人們首先認識的是能夠感知的、直觀的、具體的事物，然后通過聯想，把已經認識的具體事物與一些新認識的、具體或抽象的事物相聯系，進而找到它們的相似點，這樣就產生了兩個認知域之間的映射，由此產生了詞的新義項。

在例2f中，threw its rays所表示的是“投下光線”;而在例2g中，throw more light是“幫助看清（問題）”。“一盞燈投下光線”是可見的、具體的事件，很容易被人們所感覺到;而“目擊者的證詞幫助看清問題”是抽象的事件，相對而言是難以理解的現象，人們通過隱喻認知過程，找到兩者的相似點“投下光線能夠幫助看清（事物或者問題）”，這樣具體的認知域就映射到抽象的認知域中，于是新義項產生了。

在第II類子義項的衍生過程中，轉喻同樣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在例2c中，throw所表示的動作本義是“撲到那道燉肉菜上”，接下來出現的畫面卻是盤子空空（vacant），這中間省略了吃的畫面。因此“撲”這個部分動作替代了“撲上去吃”整體動作，實現了轉喻。在例2d中，“throw a vote”本義表示的是“把票投進票箱”的動作，久而久之，它所指的含義變成了投票這種活動，是一種事件轉喻（程琪龍，2010）。

值得一提的是，例2h中語義的形成過程稍稍有些復雜，用以上“一個對象在施動者外力作用下發生了一段距離的位移”的意象圖式似乎無法加以闡釋。經過研究，我們發現，“throw a party”和“throw a shower”有著相同的含義，而且都是美國英語中的用法。根據《牛津英語大辭典》上shower詞條的解釋，shower指的是派對上贈送的禮物（這里的禮物是拋出來的）。“throw a shower”本義是指拋出禮物，經過轉喻認知過程，后來用來指舉辦贈送禮物的派對，再后來逐漸成為舉辦派對的意思。“throw a party”中的“party”其實是在使用過程中對“shower”的替代，這樣“throw”和“party”的不尋常搭配就不難理解了。可見，轉喻在第II類子義項的衍生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4.3動詞throw第III類義項

《牛津英語大辭典》把throw的第III類義項稱為“懷孕用法（pregnant uses）”。筆者綜合了該類義項中各條子義項，發現他們都含有一個“分離”的趨勢。在該類義項中，列在首位的義項是“致使倒下，（在摔跤中）擊倒;擊敗”，其次還有“（家畜）產仔;生產制造”、“馬蹄飛奔騰空的狀態”、“用鐵鍬鏟土進行堆積”等。

（3） a. Tom throwed his opponent in masterly style. （1820 Sporting Mag. 6 177）

b.In 1884 she threw a calf to a bison bull. （1903 Times 9 Jan. 5/2）

c.A famous piece of rough upland pasture， for rearing young colts， and teaching them to throw their feet. （1827 Chron. Canongate by Scott）

d.Nearly all the hills in this part of New York were thrown by human hands. （1843 Narr. Trav. M. Violet by F. Marryat）

該類義項中，最早出現的含義是“致使倒下”。《牛津英語大辭典》上列出的第一條該義項語料出自公元1400年。“致使倒下”的意象圖式與第II類義項的意象圖式非常接近。我們可以想象出這樣一幅場景：兩位武士在進行摔跤比賽，其中一位力大無窮，把另一位“扔了”出去，使其摔倒在地上。與第II類義項中的意象圖式一樣，這里也有施動者、外力、對象和一段空間距離。它們之間的區別在于，第II類義項的意象圖式更加關注的是“扔”的動作，或者說是施加外力的動作;而第III類義項的意象圖式關注的焦點則變為了動作產生的結果，或者是“分離”的狀態，外力的因素往往被背景化了。如例3b中所表達的“產仔”，該例句強調的便是產出的“小牛”而非這一動作或者致使產仔的外力。因此，從第II類義項到第III類義項的衍生可以理解為另一次轉喻的過程。參照“懷孕用法”的稱呼，我們在這里使用了“母體”的概念來構建該類用法的意象圖式。

圖3 " 動詞throw第III類義項的意象圖式

從例3中，我們發現，第III類義項的很多子義項的衍生涉及了轉喻。如在例3c中，“throw their feet”原指馬蹄騰空的狀態，后來經過轉喻的認知過程，這個部分動作轉指馬奔跑的整體動作。又如例3d，這里的throw原指用鐵鍬鏟土然后揮土的動作，但是在本句中，throw通過轉喻來代指整個“鐵鍬鏟土并且堆積”的動作，而且強調的是這個動作產生的結果，即“形成的山丘”。

4.4 " 動詞throw第IV類義項

動詞throw的第IV類義項主要是前幾類含義的比喻和遷移用法。《牛津英語大辭典》歸納出的此類義項包括“用類似扔的動作使物品到達一個位置;快速地放置;快速地穿衣”、“投送懷抱”、“掛檔，踩離合”、“操作操縱桿”、“投入監獄”、“移動到某地”、“橋或者拱門橫亙兩邊”等。

（4） a. The Hare immediately threw them [the hounds] above a Mile behind her.

（1711 Spectator No. 116.）

b.Their wives were throwing themselves into the arms of other men. （1871 Hist. Norman Conquest by E. A. Freeman）

c.He threw the cruising Alfa into third gear and powered away. （1979 Falcon by N. Slater）

d.If the trespasser’s clothes are caught in moving machinery， is not the owner of the premises under a duty to throw the switch in order to stop the machine？ （1959 Listener 29 Jan. 211/1）

e.Richard was carried to London and thrown into the Tower. （1892 Student’s Hist. Eng. By S. R. Gardiner）

f.A great number of Gentry， who had thrown themselves into the place. （1693 Mem. Count Teckely tr. by J. Le Clerc）

g.A suspension bridge has been thrown over the river. （1849 Tait’s Edinb. Mag. 16 16/1）

此類用法中，throw的意象圖式與前幾類的相近，或者說，throw通過前幾類用法所構建的意象圖式，取得了更廣泛的應用。從《牛津英語大辭典》給出的義項和以上例句中，我們可以看出，throw的此類用法更加靈活抽象，所表達的含義差別較大。如例4a和4e，前者表示“野兔把獵狗拋開逾一英里的距離”，后者表示的卻是“被投放到倫敦塔中”。但是與兩者相對應的都是一個路徑圖式，即從A點穿過一段距離到達B點。再如例4f和4g，前者的意思是“一大批紳士搬到此地”，后者的意思卻是“一座懸索橋橫亙河流兩岸”。但它們所表達的最基本的意象圖式依然是路徑圖式。在例4c和4d中，throw表達的意思分別為“掛檔”與“推動開關”，因為汽車的檔位是由一個可以推拉的操縱桿控制的;而有些機器的開關也是一種類似的操縱桿。即使是此類用法，也是符合路徑圖式的：檔位或者操縱桿從A處移動到B處。

圖4 " 動詞throw第IV類義項的意象圖式

觀察以上例句，我們發現，throw的很多抽象語義不是一次性形成的，而是具體語義經過轉喻或者隱喻逐步形成的。如例4b的字面義是“把自己送到其他男人的懷抱中”，但它表達的真正含義是“成為其他男人的情人”。動詞throw在取得例4b中所表達的最終含義至少經歷了3個步驟：（1）隱喻，即“男人A妻子的身份與男人B的情人身份各是一處地點”;（2）轉喻，“懷抱”轉指“愛情”;（3）轉喻，“投送懷抱”轉指“改變愛情”。需要指出的是，這里throw語義的獲得不是獨自完成的，而是與其相關的語境和搭配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以上我們用四個不同的意象圖式分別圖解了throw的四類義項，這說明意象圖式具有動態特征。“意象圖式是在我們的視覺和動覺經驗中反復出現的動態構型”（Johnson，1987：xiv），這說明意象圖式并不是靜止的、一成不變的，而是動態的、可變的。意象圖式的動態性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首先， 意象圖式隨著歷時語境的變化而變化。意象圖式來自人在物質世界的經驗。由于物質世界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生變化，不同時代的人在物質世界的經驗也在發生變化，基于物質世界經驗的意象圖式當然會發生相應的變化。其次，意象圖式隨著共時語境的變化而變化。與模版的固定性不同，意象圖式具有一定的靈活性。在不同的共時語境中，人們會對大腦中的意象圖式進行適當的調整以適應當前所處的語境。就英語多義動詞throw而言，所有的義項都與路徑圖式有關。但是，不同時代產生的不同類別的義項都會在路徑圖式的基礎上發生一定程度的變化，以上表示throw義項的路徑圖式就有了四個不同的變體。這些路徑圖式的變體產生后，人們就會根據throw所處的語境從大腦中選擇相應的具體的意象圖式進行語言表達和語言理解。

5. " 結語

本文在意象圖式的視角下，采用《牛津英語大辭典》提供的歷時語料，對英語多義動詞throw的詞義衍生過程作了較為詳盡的分析，描繪了一個英語多義動詞詞義的發展脈絡。

本文得出以下兩個主要研究結論：第一，英語動詞throw詞義衍生的過程遵循意象圖式中的路徑圖式，這也是英語動詞throw詞義不斷發展的根本認知理據。這一發現印證了Searle（1993）關于多義詞的衍生義與本義沒有本質差別的觀點。第二，意象圖式不是靜止不變的，而是動態可變的。意象圖式隨著歷時語境和共時語境的變化而變化。人們根據語境從大腦中選擇相應的具體的意象圖式進行語言表達和語言理解。

由于throw既是一個多義動詞，又屬于位移動詞，該項研究不僅對多義動詞的研究具有借鑒意義，而且對于位移動詞研究也具有參考價值。將來的研究可以從位移主體、客體、路徑與方式等方面考察位移動詞的普遍特征。

參 考 文 獻

Deane， P. D. Polysemy and cognition [J]. Lingua， 1988，（4）： 325-361.

Johnson， M. The Body in the Mind [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7.

Koch， P. Metonymy between pragmatics， reference， and diachrony [J]. Metaphorik. de， 2004，（7）： "6-54.

K?vecses， Z. Metaphor： A Practical Introduction （2nd ed.） [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0.

Lakoff， G. Women， 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 What Our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the Mind [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7.

Lakoff， G. amp; M. Johnson. Metaphors We Live By [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

Oakley， T. Image Schema [A]. In Dirk Geeraerts amp; Hubert Cuyckens （eds.）. The Oxford Handbook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C].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7： 1-36.

Panther， K. amp; G. Radden （eds.）. Metonymy in Language and Thought [C]. Amsterdam： John Benjamins， 1999.

Radden， G. amp; Z. K?vecses. Toward a theory of metonymy [A]. In K. Panther amp; G. Radden （eds.）， Metonymy in Language and Thought [C]. Amsterdam： John Benjamins， 1999： 17-59.

Searle， J. R. Metaphor [A]. In A. Ortony （ed.）. Metaphor and Thought [C].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3： 83-111.

Tremblay， C.， J. Macoir， M. Langlois amp; L. Monetta. The role of polysemy on metaphor comprehension processing： The example of Parkinson’s disease [J]. Journal of Neurolinguistics， 2014，（30）： 1-13.

Van der Gucht， F.， K. Willems amp; L. De Cuypere. The iconicity of embodied meaning. Polysemy of spatial prepositions in the cognitive framework [J]. Language Sciences， 2007，（6）： 733–754.

程琪龍.轉喻種種[J]. 外語教學，2010，（3）： 1-6.

董革非.英漢多義詞義項“巧合”現象的認知動因分析[J]. 東北大學學報，2009，（1）： 75-79.

李福印.意象圖式理論[J]. 四川外語學院學報， 2007，（1）： 80-85.

李 " 瑛、文 " 旭.從“頭”認知——轉喻、隱喻與一詞多義現象研究[J]. 外語教學，2006，（3）： 1-5.

廖光蓉.多義詞范疇原型裂變、次范疇化及相關問題研究[J]. 外語與外語教學，2005，（10）： 12-13.

劉家榮.多義詞Over 及其語義鏈[J]. 現代外語， 1997，（2）： 65-69.

陸儉明.隱喻、轉喻散議[J]. 外國語，2009，（1）： 44-50.

徐盛桓.隱喻的起因、發生和建構[J]. 外語教學與研究， 2014，（3）： 364-374.

A Diachronic Analysis of the Semantic Change of the English Polysemous Verb Throw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mage Schema

ZHAN Quanwang amp; ZHU Ran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601）

Abstract： Based on the diachronic entries and the relevant data provided by the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 this paper conducts a detailed analysis of semantic change of the English polysemous verb throw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mage schema. It is found that semantic change of the English polysemous verb throw follows Path Schema and that image schema is a dynamic pattern and changes in the diachronic context and synchronic context.

Keywords： image schema; polysemous verb; semantic change of lexical meaning

作者簡介：詹全旺，男，博士，安徽大學外語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語用學和認知語言學研究。

朱 "然，男，安徽大學外語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語用學和認知語言學研究。

通訊地址：合肥市九龍路111號安徽大學外語學院，郵編 230601

E-mail： quanwangzhan@sina.com

（責任編輯：周統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