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紫鵲界與雞叫巖

顏辰皓

在璀璨的湖湘文化中，有一條脈絡源古至今，綿延千年，古老而又神秘。它自成一派，似巫似道，尚武崇文，雜糅著人類漁獵、農耕及原始手工業發展的過程，近代學者稱之為“梅山文化”，而其腹地就是位于湘中婁底西部的新化一帶。

早在5000多年前，蚩尤及其部族就在新化一帶繁衍生息，并長久地處于“化外”的歷史，是“不與中國通”的神秘之地。至宋神宗熙寧五年（1072），“梅山蠻”歸化后置縣，名曰“新化”，取“新近歸化”之意。在新化，這樣深藏傳奇意蘊的地名還有很多，下面筆者就搜集到的幾個地名故事與讀者一同分享。

自然饋贈“紫鵲界”

紫鵲界因秦人梯田而聞名于世，入選湖南省申報世界文化、自然雙遺產預備名錄，確定為省級風景名勝區和“新瀟湘八景”，它的美令世人驚嘆。但是“紫鵲界”名字的由來，很多人并不知曉。

關于“紫鵲界”名字的由來，主要有三種說法：一是“止客界”說。古時的梅山地區，山高水陡，飛泉深澗，特別是紫鵲界，是新化著名的高寒地區，海拔1236米。《宋史》說“梅山峒蠻，舊不與中國通”，進山路上有一段垂直高度為600米的陡坡，叫人望而卻步，故名“止客界”；二是“紙錢界”說。明正德三年（1508），新化大饑，鄉民以草根樹皮為食，至明萬歷十一年（1583），紫鵲界連續發生了以李再萬、李再昊、李廷祿為首的大規模瑤民起義，先后進行了長達70年的戰爭。其間死傷千萬，尸骨撒遍紫鵲界，后人常備紙錢紀念亡靈。只見漫山青煙繚繞，白紙飄飄，故名“紙錢界”；三是“紙鵲界”說。相傳，紫鵲界雙林村有一奇人李萬王，他推算曹家鎮的天子山上將有天子出世，為實現輔佐天子的抱負，他沒日沒夜地在家剪紙人紙馬，想讓它們將來化作天兵天將幫天子打天下。就這樣他剪了三年。一天，其胞弟出于好奇在李萬王出去后打開了他的房門，一瞬間，數萬紙人紙馬見光就活，騰空而起，浩浩蕩蕩地向紙錢界飛去。李萬王發現后，立即拉開弓箭射向紙人紙馬，它們中箭而落，但那支射出的箭卻繼續飛行，直沖皇宮，最后插在了殿柱上。皇帝嚇得龍顏大怒，急令緝拿兇犯。最后查出是李萬王射出的箭，遂將他處死。為了紀念奇人李萬王，后世百姓將紙錢界更名為紙鵲界。

從止客界到紙錢界再到紙鵲界，它們后面都隱藏著為人嘆息的悲情故事，這與紫鵲界仙境般的美景實不相襯，于是后有文人墨客借其諧音取名“紫鵲界”，取“紫鵲高飛” “紫氣東來”的意思，以此感謝自然饋贈的夢幻美景。

豆腐賜名“白溪鎮”

白溪鎮，位于新化縣城北部40公里處，自“宋熙寧五年，即公元1072年，至紹圣三年（1096），新化縣府置于此”，已有兩千余年歷史。古鎮白溪是聞名于世的蚩尤活動地和梅山文化的發祥地，而其得名卻與當地特有的溪水豆腐有關。

很久以前，白溪是一片白沙洲，資江水從旁流過，山崗草木叢生，幾十戶人家零星散居，生活靜謐安寧。因為到處是白沙，人們就稱此地為白沙。相傳乾隆皇帝微服私巡游江南途經此地，在一家小店吃了由店家秘法所制的溪水豆腐后，贊譽有加，停留九日不舍離去，遂親筆題匾：“走遍天下府，白溪好豆腐”。店家不知道這位客官是當朝天子，只覺得匾額堂皇，字也好看，便將其懸掛廳中。

一日，一翰林來此游學，一見匾額，不禁大驚，忙問店主。店主道明原委，翰林拱手笑道：“你可曉得，這是當今天子的手筆。”眾人不解，為何將“白沙”寫成了“白溪”？店主回憶道：“大概是乾隆皇帝興致高多喝了兩杯酒，將白沙錯寫成了白溪。”于是，“白溪”一名從此傳開，一直稱呼至今。

黃巢封刀“雞叫巖”

在新化的吉慶鎮有個名為雞叫巖的地方，相傳這個名字是黃巢起義時留下來的。

一天，黃巢率領起義人馬殺到雞叫巖附近。為查明前方情況，他安排好隊伍安營扎寨后，就帶了幾個人，喬裝打扮一番后進了村。過了官兵把守的關卡，黃巢找了處僻靜之地，把人分散。自己則裝成賣貨郎，一路搖著小鼓，向村里走去。

一進村，他才知道村中男女老少生活得極其艱苦，都在盼著黃巢救他們于水火。路上，他遇到了一個年輕的后生和一位幾近絕望的村婦，黃巢告訴他們軍隊即刻就到，讓他們趕緊磨刀、準備好鋤頭耐心等候。之后，黃巢又遇到一位老漢，看老漢十分焦急，于是上前與他搭話，老漢說：“黃巢今晚再不來，‘狼就要從后門走了。”黃巢對老漢說：“老伯呀，你看我能捉‘狼嗎？”老漢仔細打量黃巢，很快就認出了他。

黃巢請老漢把那個磨刀的后生和扛鋤頭的村婦找來。叮囑村婦當晚邀集姐妹帶上鋤頭，挖斷村里的后路，又吩咐那后生去邀舞刀的伙伴，做村婦們的保鏢。最后他叫老漢告訴村民們，每家門口點一炷香，雞不叫不要出門，并叮囑一定不能讓那些“狼”知道了。

當晚半夜，三聲炮響后，殺聲震天，黃巢帶領兵馬殺奔過來。果然，官兵們向后逃跑，結果后路被斷，急得一頓亂竄。黃巢兵馬一個大包抄，那些平時作威作福的官兵頓時亂了陣腳，有的被殺，有的被捉，有的投降，很快就被收拾完了。

黃巢連夜挨家挨戶地清查，門口有香火的，他門都不進；門口沒有香火的，沖進門去，捉到就殺。很快，惡人被收拾干凈。黃巢來到老漢家門口，老漢見著他大喜，但就是不開門。黃巢不解，老漢解釋道：“大王，您早先說怕誤傷好人，告訴我們雞叫封刀以后再出來。所以我們要等雞叫了，大王封了刀，才好開門歡迎大王。”

黃巢大悟，遂請老漢想辦法告訴鄉親們勝利的消息。于是，老漢便“果介歌，果介歌”地裝起雞叫來。他這一叫，把附近的雞都引叫了。人們一聽到雞叫，曉得惡人被收拾完了，黃巢封了刀，于是紛紛沖出家門，爆竹喧天地歡迎黃巢。因為這段有趣的故事，后來人們就將這地方取名為“雞叫巖”。

作為湘中婁底極具文化意義的梅山傳奇，新化還有許許多多我們尚未獲知的地名傳說，這些帶著濃郁地方色彩、神秘而又傳奇的故事，更加彰顯了新化這一古老之地的魅力，吸引著成千上萬的文人游客深入其中一探究竟。地名文化帶來的樂趣還遠不止這些，相信隨著此類文化研究的推進，未來會有更多、更新奇的故事被我們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