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溫
海上通道是保障國家經濟和社會可持續發展的“生命線”,是國家最富價值的戰略性資源之一。我國大部分戰略物資供給和海外市場拓展都有賴于穩定和暢通的海上通道。對海上通道安全的有效控制可以推進海洋強國戰略和“一帶一路”建設的順利進行,擴大我國的國際影響力,塑造良好的大國形象。然而我國海上通道分布范圍廣,安全形勢錯綜復雜,海上通道安全保障工作亟待進一步加強和完善。
我國海上通道按走向具體可以分為北美通道(細分為東通道和西通道)、中東歐洲通道、澳洲通道和非洲南美通道。我國石油、鐵礦石、糧食等重要戰略物資主要通過上述海上通道進行運輸。按照戰略物資劃分,上述海上通道還可以分為石油通道、鐵礦石通道、糧食通道等。
綜合分析我國海上通道安全狀況,(北)美東通道自然條件較差。該通道距離長,島礁數量多,途經臺風等極端天氣高發海域,而且運河和海峽多;歐洲通道外部安全環境惡劣,海盜高發的亞丁灣、索馬里海域、馬六甲海峽均在該通道上;非洲南美和歐洲通道既有脆弱性海峽、運河,極端氣候海區等自然威脅,又面臨政治不穩定區域、海盜多發海域等人為威脅;石油通道存在重大潛在安全威脅,我國海上石油來自于中東、非洲以及南美地區,依賴于非洲南美通道和中東歐洲通道,由于上述兩條通道總體安全狀況不佳導致我國石油海上通道存在重大安全隱患。
針對我國海上通道安全狀況和存在的主要問題,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加強我國海上通道安全保障工作的統一領導
在中央層面設立海上通道安全保障協調機構,作為我國海上通道安全的頂層決策部門。據此,提出短期與長期方案。
短期方案,依托現有海上搜救部際聯席會議模式,在國務院直接領導下,由其協商解決海上通道安全保障事務。長期方案,參照國家海洋委員會的模式,建立國家海上通道安全委員會作為最高議事協調機構,由交通運輸部、外交部、海軍、國家海洋局等作為核心成員。具體工作由交通運輸部承擔。
第二,建立一體化的海上通道安全預警與應急保障體系
首先,有效整合政府和大型央企的信息資源,建立海上通道風險信息數據庫。覆蓋我國海上通道的重要或敏感海域,依托海運公司的海上通道安全風險信息獲取優勢,實行動態監控和即時管理。
其次,建立風險信息評級系統。依托海上通道風險信息數據庫,確立海上通道安全預警分級標準,對實時更新的海上通道安全信息進行有效評價,判斷海上通道風險等級,據此發布海上通道安全預警信息。
再次,建立海上通道突發事件應急分級響應體系。建立海上通道風險信息傳遞機制,在突發事件來臨前發出準確預警,最大限度遏制海上通道突發事件發生;在突發事件不可避免時準確評估危害程度和發展趨勢,據此運用不同保障力量進行分級響應。
第三,提升我國遠洋通道保障能力
首先,提高海軍遠洋投送能力。發展遠洋綜合補給船、多功能大噸位艦艇,加強遠洋護航力量,重點提升海軍在太平洋、印度洋區域的遠程投送能力和補給能力。拓展海軍遠洋訓練,提高遠洋機動作戰、遠洋打擊海盜和海上恐怖主義等能力。
其次,發展政府遠洋公務力量。重點發展遠洋公務船隊,提升海上救助等公務力量的輻射范圍。大力建設萬噸級多功能巡視船。完善相應的綜合保障基地布局和功能,實現公務力量岸基共享,為海上通道應急行動提供支持。
再次,組建國家安全船隊。建議出臺相應扶持政策,依托大型央企組建國家海運安全船隊。平時從事正常的海上運輸,遇到威脅海上通道安全的突發事件,可將船舶的運營權和相關資產提供給國防部來支持國家的軍事行動,運載軍事物資,保障國家利益。
第四,布局我國海上通道安全保障基地
我國海上通道區域廣闊,多位于我國管轄海域之外,應重視海外保障基地的布局與建設,強化我國海上通道安全保障能力。通過經濟方式與通道沿岸國家進行合作,采用租借、投資、入股等手段獲得沿岸重要港口的控制權,再逐步發展為海上通道保障力量的支持基地。重點針對關鍵海域和敏感水域附近港口、主要貿易對象國港口,主要通道的替代港口,采取民建公用、民建軍用的方式,將其發展成為海上通道安全保障的海外支持基地。
依托國家海上絲綢之路建設,積極與我國海上通道途經相關國家就經濟、文化、軍事等各個領域開展交流,鞏固并提升外交關系。鼓勵國內企業積極爭取對戰略節點所在國的交通設施的投資項目,在共識基礎上爭取與一些友好國家建立訪問這些國家的港口和進行艦艇補給、維護的協議,提升我國海外安全保障能力。
第五,構建貨主國家主導下的國際合作新機制
我國是世界最大的貨主國家,是世界最大的貨物貿易國和貨物出口國。應充分利用最大貨主國家的優勢,在世界貿易組織(WTO)框架下,積極聯合我國脆弱性海上通道上印度、巴西、澳大利亞以及中東石油出口國等相關的貨主國家,構建以貨主國家為主體的新型海上通道安全國際保障機制。依靠貨主國家的力量共同保障主要海上通道的安全,維護全球經濟貿易秩序。
在國際海事組織(IMO)中,除作為航運大國的角色發揮應有作用外,還應以貨主國家身份聯合歐洲等發達的貿易對象國,在改善船舶海上安全和防止海洋污染方面發揮更大作用,推動建立海上安全國際合作新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