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2015首屆山東性文化節”

張霞

距離全國最早發起的“廣州性文化節”，山東已遲到了13年。

這場由某泌尿男科醫院舉辦的“性文化節”上，百平左右的展廳、三個玻璃展臺的規模、短裙少女的舞蹈以及中老年男性圍觀者獵奇興奮的表情，構成了一種荒誕、幽默的色彩，也映射出了濟南某種自由文化土壤的禁錮與貧瘠。

像看車展一樣看性展：

通紅的興奮，“貧窮”的短裙

這場名為“2015首屆山東性文化節”的性展地點位于北園大街中段某家泌尿男科醫院一樓大廳。

進入北園大街，整條街道便呈現出“遠離濟南”的氣息，這條街道西側臨長途及車站，東側通全福立交橋，糖炒栗子、麻辣小龍蝦、啤酒攤、達芙妮99限賣、元首針織特賣隨處可見。

“性文化節”的開幕儀式于醫院后、高架橋下的一個角落搭建而出，氣球拱門、簡陋紅毯、大幅“暨山東首家性功能障礙大診療中心”的展板。8名身材豐滿身高在175厘米以上的模特先后身著粉紅色護士服、紅黑藍等各色比基尼魚貫上臺，一名95后女孩上身赤裸，戴著半透明的胸貼，進行人體彩繪的展示……

這場演出迎來了百余位濟南市民的圍觀，現場觀眾幾近全為男性，其中中老年男性居多，頭發斑白者亦不少見。“老人看傻眼”、“大尺度走秀”成為不少網絡媒體的標題。

“簡直跟看車展似的”一位中年男性接受本刊記者采訪時說，和記者驅車同去的同事則和記者感慨，“明顯可以看出性資源和性階級的分配不均和分化，中產男士看車模，平民跳廣場舞。”

在場男士中拿相機拍攝的不勝枚舉，于他們即是“大開眼界”，這些人群衣著簡樸，大多為普通市民階層，年齡多為45歲以上，信息通道以及經濟能力大都偏中下。

“以前見過此類演出嗎？”

“沒有。辦的很好。長知識了。”

百平米展廳、三個玻璃柜臺：以病為紅蓋頭，和我們的身體談談

進入醫院的主展廳，有工作人員于門口發售免費門票。

記者在登記門票時有現場觀眾和工作人員發生短暫爭吵。“前一千名入場觀眾有禮物兌換”是這次“性文化節”的一個宣傳點。門口參觀的觀眾因中午沒有兌換到禮品，卻發現遲于自己入場的觀眾有禮品券遂產生不滿，執著的和工作人員索要名單數查看。

整個“性文化節”由醫院的一樓大廳改造而成，現場隨時有醫務人員接待就診。記者向院方負責宣傳的工作人員詳細詢問，本次活動策劃有幾家媒體參與，邀請院方形象代言人、某香港影星，某德國專家與性學會副理事長參與發布會，發布會結束后，有關專家散去。成立醫院健康教育基地和“性功能障礙大診療基地”成為背后的重頭戲。

整個展覽大致分三個展區，涵蓋從性與養生之道、文明性教育區、人類文明進化史、性行為異常區、宗教文化與性文化、夫妻和諧性生活等幾個板塊。展品中有明清“墨玉屌神”、“房中術玉雕”、“房中術陶俑”性文化節、“春宮圖”、壓箱底嫁妝畫以及各種與性文化有關的民間器物。

關于這些展出器具是否為真實文物極其來歷，院方工作人員語焉不詳，“部分為我們自己收集，部分為從別處借調。”

記者在展廳拍攝、記錄的一個小時左右，整個展廳大概有幾十名觀眾陸續涌入。參觀者同為中老年男性居多，大尺度的圖片和展品讓他們頗為興奮，甚至有人直接向廳內為數不多的女性觀眾搭訕起來。

“倒是沒引起多少反對和爭議，觀眾都很支持，很熱情。”醫護人員的這個說法是針對“廣州性文化節”中“潑糞”、“叫罵”等新聞而發的。

“熱情”不止是催動出來的，還可能是“窮”出來的。

相對廣州性文化節，濟南已缺席十三年。第一屆廣州性文化節由2002年發起，目前規模已經頗大，折子戲、艾滋預防宣傳區、性用品商家展區、性情書畫、古代器物展出等等分類齊全，觀眾人次更達數萬。廣州之外，昆明“性文化與健康生活博覽會”，鄭州性文化節等已紛紛進入正軌。

“相比起來，濟南人談論自己身體和正視自己欲望的文化遲到了至少十年。”某本土作家告訴本刊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