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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TE是GSMA所定義的標準LTE語音解決方案,它既需要滿足話音業務的編碼和實時性要求,又需要滿足LTE網絡的承載特性,因此,VoLTE的業務特點、無線調度機制、網絡體系結構、業務承載特性以及整體信令流程都相對比較復雜。只有充分了解其特點以及對應的關鍵指標,才能更好地保證VoLTE業務的質量要求,更好地進行VoLTE系統的維護和優化工作。本文結合理論與實際測試結果,從VoLTE業務和網絡這兩個方面對VoLTE性能指標進行分析和說明,有助于對VoLTE的性能體系建立全面的認識。
VoLTE系統中,采用AMR(Adaptive Multi-Rate,自適應多碼率)話音編碼方式,以提高話音質量傳送的可靠性,滿足不同無線條件下的性能需求。
窄帶AMR編碼方式(AMR-NB)采用20ms的話音幀,采樣頻率為8KHz,每幀對應160個采樣點。AMRNB支持8種不同的編碼速率,最高為12.2Kb/s,最低為4.75Kb/s。寬帶AMR編碼方式(AMR-WB)仍采用20ms的話音幀,但是其采樣率增加一倍,變為16KHz,每幀對應320個采樣點。AMR-WB支持9種不同的編碼速率,最高速率為23.85Kb/s,最低為6.6Kb/s。各種AMR編碼之間可以靈活轉換,以保證不同網絡負荷下質量和容量之間的均衡。
VoLTE系統中,AMR編碼采用RTP/UDP/IP協議進行承載。話音包經AMR編碼后,由各低層協議封裝并進行發送。
RTP報文由包頭和數據部分組成,其包頭一般為40到60字節,數據部分通常為20到160字節。將RTP包頭進行壓縮后,AMR話音幀長度約為23~165字節。舉例來講,AMR 12.2Kb/s有效載荷為244比特,增加各協議層包頭及填充位,并經RoHC頭壓縮處理后,對應的物理層典型包長度約為41~43字節[1]。而寬帶AMR 23.85Kb/s所對應的物理層典型包長度約為70字節。
不同AMR編碼方式下,數據包大小有所區別,因此,吞吐量也存在差異[2]。即使同一編碼方式下,是否采用RoHC對VoLTE速率也有明顯影響。另外,由于不同數據包大小對MCS和PRB的數目要求也有區別,因此,現網中AMR模式和比例也會影響到PRB利用率和MCS均值。
VoIP話務模型中,通常包含激活(交談)和靜默2個狀態。VoIP用戶處于靜默狀態和激活(交談)狀態的比例各約占50%。激活期間,每20ms發送一次話音包;靜默期間,每160ms發送一次SID(靜默插入描述),如圖1所示。

圖1 VoIP話務模型
LTE的最小發送時間(即TTI)為1ms,因此,VoLTE業務中,每20個TTI傳送一個話音數據包。如果數據包的發送和接收在同一個TTI中進行,則其余時間手機都可以進入節電狀態,使用DTX/DRX技術來降低靜默期間的傳送速率,提升系統容量。
DRX/DTX參數需要根據VoLTE特性進行配置,不同的參數配置對終端耗電的影響較大。
VoLTE業務性能指標主要包括話音質量、MCS與PRB利用率和單向話音時延等幾個方面。其中,話音質量采用MOS(平均意見值)來衡量,MCS與PRB利用率由AMR話音包的大小所決定,單向話音時延則受調度算法和無線環境的影響。下面予以詳細分析。
ITU規定了多種VoIP話音質量評估標準,以便更準確地評估不同網絡狀況下的話音質量。對收聽方的話音質量進行評估并判斷MOS(Mean opinion Score,平均意見值),是ITU P.800定義的一種話音質量評估方法。MOS取值從1到5,分為5級,數值越大表示話音質量越好。VoIP話音質量受多種因素的影響,如無線環境、編碼方式、丟包、回聲、延遲以及延遲抖動等。
不同AMR編碼方式下,話音數據包有效載荷的長度不同,因此,所提供的話音質量也有區別。舉例來講,采用AMR-WB 23.85Kb/s編碼時,其MOS值平均可以達到3.9,而采用AMR-NB 12.2Kb/s時,MOS均值則只有2.9,如圖 2所示。

圖2 不同AMR模式下的MOS值
下行BLER對MOS也會產生影響,如圖3所示。

圖3 下行BLER與MOS的關系
MAC層調度過程中,TBS大小決定了MCS和PRB的取值。TBS固定時,MCS和PRB相互制約,MCS取值越高,PRB數目越少,反之亦然[3]。不同AMR模式下的物理層數據包大小不同,因此所需的MCS和PRB也有所區別。測試過程中,無線環境的差異會導致AMR的自適應變化,從而會影響PRB和MCS利用率指標。
以AMR12.2Kb/s為例,假定TBS包長度為328比特,則根據表1可知,如果ITBS為10,則對應2個PRB;如果ITBS為7,則對應3個PRB;如果ITBS為4,則對應4個PRB。ITBS越大,意味著MCS取值越高。可見不同無線環境下,平均PRB和MCS有所變化。

表1 PRB與ITBS對應關系
無線條件較差時,為保證話音質量,VoLTE還可以將一個數據包分成多個數據段(即Segment)進行傳送。分段越多,每段所傳送的包長度越小,所產生的包頭開銷越大,從而使得包的總長度有所增加,因此,所需的PRB和MCS也有區別。舉例來講采用1個數據段傳送328比特時,包頭為40比特,包頭開銷為12%,數據包總長度為328比特;采用2個數據段進行傳送時,包頭為80比特,數據包總長度為368比特,每個數據段長度為184比特,包頭開銷為22%;采用4個字段傳送時,包頭長度為160比特,每個數據段長度為112比特,包頭開銷為36%。以ITBS=2為例簡單估算數據包總長度所需的PRB數目,則數據段數目為1時,總共需要8個PRB,2個數據段時需要10個PRB,4個數據段時需要12個PRB。
VoIP端到端時延也稱為口到耳(Mouth-to-Ear,M2E)時延。LTE網絡中,VoIP數據包經過編碼和壓縮后進行發送,傳送過程中M2E時延主要包括空中傳播時延、核心網傳輸時延、組包時延以及抖動緩存時延等。單向時延受無線環境影響和系統負荷影響較大,因此,需要針對具體情況進行分析和優化。
對于話音業務來說,可接收的最大口到耳時延大約為250~300ms。假設核心網絡的時延約為100ms,則RLC和MAC層緩存、調度和檢測過程中可以容忍的時延應當小于150~200ms。3GPP所要求的eNodeB與UE之間的空口時延為50ms,在50ms的空口時延范圍內,如果單個VoIP用戶的話音幀發送成功率小于98%,就認為此用戶無法正常使用VoIP業務。
優化和測試過程中需要著重降低和消除時延抖動,以提升單向話音時延指標。
VoLTE業務過程中主要涉及EUTRAN、EPC以及IMS系統。其中,EUTRAN無線系統用于提供無線業務接入,EPC系統用于提供業務承載,IMS(IP多媒體子系統)系統用于實現業務控制功能,它們三者共同完成端到端的LTE語音和視頻通信業務。此外,還需要采用PCC架構實現用戶業務QoS控制以及計費策略的控制等功能。
VoLTE系統中,需要傳送IMS控制消息、話音信息以及數據業務。用戶面話音數據采用RTP/RTCP協議進行承載,控制面消息采用SIP協議經由IMS網絡進行傳送。根據3GPP規定,QCI1適用于對實時性要求較高的GBR類業務(如話音業務);QCI5專門用于IMS信令,其丟包率要求更嚴格;QCI9則適用于緩存視頻流業務或者基于TCP的各類業務。中國移動集團VoLTE測試過程中,要求建立3個DRB,其中IMS信令(SIP)采用QCI5的缺省承載,語音采用QCI1的專用承載,數據采用QCI9的缺省承載,如圖4所示。

圖4 VoLTE數據無線承載
LTE用戶進行VoLTE業務時,需要經過無線連接建立、EPS附著、IMS注冊、呼叫建立、呼叫保持以及呼叫釋放等過程。各個過程的主要作用如下。
1) LTE網絡附著。UE在LTE系統下附著,并建立數據業務缺省承載(QCI9)。
2) IMS注冊。UE注冊到IMS網絡中,并建立IMS業務缺省承載(QCI5)。
3) 主叫業務。用戶發起主叫業務時,通過SIP消息觸發VoIP進程建立和專用承載(QCI1)建立過程。呼叫完成后,通過SIP消息釋放進程連接和專用承載。
呼叫過程中,UE需要建立RRC連接和E-RAB,因此,RRC和E-RAB相關的性能指標是首先需要關注的關鍵指標。另外,考慮到UE的移動性,切換相關的指標也非常重要。LTE核心網關鍵指標則包括UE與EPS之間相關連接的性能信息,決定了是否能夠成功建立VoLTE業務。
VoLTE建立過程中,首先需要保證良好的LTE無線性能指標,如RRC連接建立成功率、E-RAB建立成功率、E-RAB掉線率、EPS附著成功率等。除此之外,VoLTE業務相關的網絡層關鍵指標還包括以下5項。
1) VoLTE PDN連接/激活成功率。VoLTE業務中,UE與IMS以及Internet之間分別建立不同的PDN連接,并采用不同的QCI來進行表示。由于QoS特性不同,對系統應用和用戶感知的影響也有所區別,因此,需要對不同QCI的PDN連接激活成功率分別進行分析。比如,呼叫過程中,VoLTE需要采用QCI=1的專用承載來傳送話音信息,因此VoLTE專用承載是VoLTE業務進行的基礎。
2) IMS初始注冊成功率。附著在LTE網絡中的UE需要發起到IMS的注冊過程,以便接收IMS服務。UE發送SIP Register消息到P-CSCF,完成I-SCSF鑒權以及服務器設定等過程后才能夠注冊成功。如果鑒權失敗,UE就無法注冊到IMS網絡中,從而無法實現后續VoLTE業務。因此,IMS初始注冊成功率決定了UE是否能夠通過IMS建立VoLTE業務。
3) IMS平均進程建立時延和成功率。UE發起SIP Invite到P-CSCF后,如果接收到SIP 180 Ringing消息,就表示主叫業務成功建立。完整的VoIP呼叫包括3段連接,即主叫UE到主叫側VoIP應用服務器的連接,主被叫側VoIP應用服務器之間的連接,以及被叫側VoIP應用服務器到被叫之間的連接。
由于涉及網元和信令流程較多,因此,平均主叫進程建立時延和成功率是VoLTE的關鍵指標。被叫忙或者其他原因建立的失敗都對用戶感知造成很大影響。平均被叫進程建立時延和成功率也是需要重點關注的指標。
4)切換中斷時間和成功率。SRVCC切換過程中,話音中斷時間可以采用RTP包在源小區和目標小區中的中斷時間來衡量。根據3GPP TS22.278的要求[4],VoLTE業務采用SRVCC方式從EUTRAN切換到UTRAN時,話音中斷時延不能大于300ms。從切換過程看,SRVCC過程中用戶通話中斷主要是由于IMS核心網過程導致的,另外,SRVCC信令過程的復雜性也將影響切換成功率。
實際網絡中,為了滿足語音業務的實時性要求,切換單向時延應小于150ms,而切換成功率應大于95%。
5) 呼叫建立時延。處于空閑狀態的UE發起Service Request時,需要進入到RRC連接狀態,然后通過SIP Invite過程建立VoLTE會話連接。從用戶的角度講, 呼叫建立時延是從主叫方撥號開始到主叫用戶聽到振鈴音的時間。從信令上看,如果假定用戶已經通過RRC連接附著到網絡上,則呼叫建立時延就是從主叫UE發送SIP Invite到主叫接收到SIP 180 Ringing消息或者200 OK(Invite)消息為止。
消息超時、網絡失敗或者鑒權失敗等問題都可能導致呼叫建立失敗。如果UE處于IDLE狀態,則首先需要建立RRC連接,此時RRC建立過程就是呼叫建立的一部分,所以RRC連接以及DRB(QCI1)直接影響VoLTE呼叫建立成功率。通常我們可以假定話音呼叫進行前缺省承載(QCI9)和IMS信令專用承載(QCI5)已經存在,則其建立過程與呼叫建立成功率無關。
中國移動通信集團公司制定的VoLTE KPI指標分類和定義中,主要采用AMR-NB 12.2Kb/s(又稱為標清話音)和AMR-WB 23.85Kb/s(又稱為高清話音)進行測試,并將VoLTE關鍵指標大致分為以下3類[5]。1)資源占用類。主要考慮無線特性相關的指標,如上下行PRB數和MCS、上行終端發射功率、GSM通話時長占比以及呼叫SRVCC切換占比。2)話音質量類。包括MOS及其相關的時延、抖動、速率等指標。時延則包括呼叫建立時延、IP包時延、端到端時延、切換中斷時延及話音掛機時延等方面。3)KPI指標類。主要包括IMS附著成功率、話音接通成功率、切換成功率、尋呼成功率、平均呼叫保持時間、掉話率及里程掉話比等。以下對部分關鍵性能現網測試結果進行舉例分析和說明。
采用RoHC之后,AMR-NB 12.2Kbps和AMR-WB 23.85Kb/s的物理層數據包長度約為328比特和560比特,其對應的速率約為16Kb/s和28Kb/s。不使用RoHC時,速率和帶寬需求則較高。對RoHC啟用與否的情形進行對比測試,結果如圖5所示。

圖5 VoLTE中RoHC啟用與否測試結果舉例
VoLTE屬于上下行對稱業務,以采用RoHC為例,測試結果表明上下行速率大致相似,如圖6所示。

圖6 VoLTE上下行速率測試結果舉例
采用MOS測試盒對某網絡進行拉網路測,結果如圖7所示。可見,在SINR值大于3的時候,標清話音的MOS表現較為平穩,基本都保持在3.2左右,SINR小于3之后,標清MOS值開始出現波動,并呈現下降趨勢。

圖7 VoLTE標清(12.2Kb/s)話音MOS路測結果舉例
以高清業務拉網測試結果為例分析對比PRB與MCS之間的關系。
如圖8所示,隨著RSRP的降低,上行PRB數變化趨勢不明顯,基本可穩定在2個左右。上行MCS隨RSRP降低呈下降趨勢,但由于上行干擾較小,其下降趨勢不明顯,RSRP為-115時仍在10以上。

圖8 上行PRB/MCS隨RSRP變化舉例
如圖9所示,在SINR大于10的時候,下行PRB數穩定在4個,SINR小于10后呈上升趨勢。下行MCS隨SINR降低而降低,在SINR=-7時降低到0。

圖9 下行PRB/MCS隨SINR變化舉例
VoLTE呼叫建立時延與成功率受UE狀態、無線環境、系統負荷以及網絡結構等因素的影響。
采用主叫側Invite到Ringing之間時延作為IMS呼叫時延,則實際測試結果表明,被叫側Invite時延僅為30ms,而主叫側Invite時延則接近1s。考慮RRC建立時間時,需要考慮主被叫UE所處的狀態。主被叫UE都處于RRC空閑模式時,呼叫建立時延接近2s,而對于主被叫都處于RRC連接模式的UE,其VoLTE呼叫建立時延則遠小于1s[5]。
現網中需要考慮各種因素,如終端和核心網絡會影響端到端呼叫建立時延。
VoLTE業務性能測試和優化工作中,需要針對VoLTE業務特性和VoLTE網絡特性分別進行分析,這樣才能全面提升VoLTE系統的性能指標。VoLTE業務相關的話音質量(MOS)、調度特性(PRB和MCS關系)以及話音業務的單向時延(M2E時延)等指標直接表征VoLTE的業務質量,而LTE系統中和IMS系統中的一些常規性能指標以及VoLTE相關的性能指標,如注冊成功率、RRC/E-RAB建立成功率、IMS業務建立時延和掉線率等指標都會直接影響業務質量,從而影響客戶感知。只有全面提升VoLTE業務指標和LTE/IMS網絡指標,才能更好地完成VoLTE端到端優化工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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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GPP TS36.213 V9.3.0 Evolved Universal Terrestrial Radio Access(E-UTRA);Physical layer procedures(Release 9)[S]
[4]3GPP TS22.278-8a0 Service requirements for the Evolved Packet System (EPS)(Release 8)[S]
[5]Anehill M,Larsson M,Str?mberg G,et al.Validating voice over LTE End-to-End[EB/OL].[2015-06-10].http://www.ericsson.com/res/thecompany/docs/publications/ericsson_review/2012/er-volte-performance.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