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知識溢出對我國制造業出口產品復雜度影響

蒲阿麗，高 越，林 冰

(山東理工大學 商學院，山東 淄博 255012)

國際知識溢出對我國制造業出口產品復雜度影響

蒲阿麗，高 越，林 冰

(山東理工大學 商學院，山東 淄博 255012)

基于全要素生產率的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指標，研究利用外資、出口和進口這三種渠道的國際知識溢出對我國制造業各細分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的具體影響。實證結果表明:外資對提升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水平沒有起到積極作用，而貿易尤其是出口貿易引發的國際知識溢出對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的影響是顯著和正面的，國際知識溢出的影響要遠遠大于國內行業自身研發水平。

出口產品復雜度;國際知識溢出;自身研發

從1978年至2012年，我國出口貿易額由167.6億美元增長到2.21萬億美元，年均增長率17.43%，中國已成為世界貿易大國，但不是貿易強國。學術界對我國出口貿易研究的重點也從出口商品的數量轉移到出口商品的質量上來。國際知識溢出通過外資、出口和進口這三個渠道，對出口產品復雜度產生影響。到目前為止，關于國際知識溢出對出口產品復雜度影響的研究仍比較欠缺。1990年，Romer認為R＆D知識溢出在提高國家的生產率中起到重要作用。Grossman＆Helpman(1990)指出，新增長理論強調新技術跨越國界的國際傳播對經濟增長和生產率的貢獻。［1］Griliches(1992)進一步研究了美國經濟中TFP和R＆D知識溢出之間的關系。［2］Coe＆ Helpman(1997)認為，一個國家的生產率不僅取決于自身的研發努力，而且取決于其貿易伙伴的研發努力。［3］謝眾(2009)研究表明，通過國際貿易渠道產生的知識溢出對我國TFP有明顯促進作用，出口貿易溢出對我國TFP的提升有促進作用，但是通過貿易渠道產生的知識溢出對TFP的促進作用小于我國自身研發資本的投入。［4］賴永劍、賀祥民(2012)利用2006～2008年中國制造業企業的平衡面板數據證明了出口貿易水平溢出和后向關聯溢出對企業生產率有顯著正效應。［5］鑒于以往出口商品技術復雜度指標需要處理大量的數據，且大部分是分析出口商品的技術復雜度，匯總到分析行業出口技術復雜度問題的比較少。本文對表示技術水平的指標使用全要素生產率和人均工業產值來構建制造業各細分產業的出口技術復雜度指標。

一、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指標構建

一個行業技術創新水平越高，本行業出口產品技術含量越高。一個經濟體的全要素生產率更能反映其出口技術創新水平。因此，本文用TFP(全要素生產率)乘以人均工業產值代表行業生產產品的技術創新水平，再乘以某產業出口份額，得到產業出口產品的技術復雜度，用公式表示如下:

由公式(2)設定的我國制造業細分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指標需要制造業各細分行業的出口金額數據，但是我國沒有專門的統計數據。2007至2012年《中國統計年鑒》中的進出口商品分類金額表中共包括二十二大類98章商品。本文剔除非制成品的第一類活動物;動物產品，第二類植物產品，25章鹽;硫磺;泥土及石料;石膏料、石灰及水泥，26章礦砂、礦渣及礦灰和行業數據欠缺的第十九類武器、彈藥及其零件、附件，然后將進出口商品分類金額表中的商品出口金額根據商品的性質歸類到制造業各細分行業。制造業各細分行業是根據《國民經濟行業分類標準》劃分的。因為，廢棄資源和廢舊材料回收加工業幾乎沒有出口，因此不予考慮。為了得到完整的各行業出口數據，本文將黑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與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合并起來，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與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合并起來，通用設備制造業和專用設備制造業合并起來，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制造業與化學纖維制造業合并起來，從而得到25個細分行業的出口數據。然后，用公式(2)計算得出我國制造業各細分行業出口產品技術復雜度數據，時間跨度為2006～2011年，見表1。

表1 2006～2011年中國制造業各細分行業出口產品技術復雜度情況 單位:元

從表1看出，制造業總體出口產品復雜度水平從2006～2008年逐年增長，受全球金融危機影響，2009年下降了7.6%。2010年全球貿易穩步回升，我國制造業出口產品復雜度也隨之提高，2011年增長率達到33.8%。在匯總的制造業25個細分行業中電氣機械、通信及電子設備制造業的出口產品復雜度水平最高;其次是通用和專用設備制造業，黑色和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最低的是印刷業、記錄媒介的復制業。

二、計量模型構建

為了解各因素對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的影響，根據數據理論假說和數據可得性，本文將用新構建的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指數作為被解釋變量，采用面板計量模型，分析國際知識溢出與產業出口商品復雜度之間的關系，模型如下:

在理論上，影響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的因素很多，本文主要探討制造業各細分行業的出口產品復雜度對國際知識溢出的反應，所以要控制住RDit(行業研發支出)和RDRit(行業研發人力資本)等明顯影響出口產品復雜度的指標，作為控制變量(Xit)納入上述模型。

表2 變量選取及說明

其中，TEXit是行業i在t年的出口產品復雜度;SitFDI是行業i在t年的利用外資強度，用各行業利用外資金額占工業增加值的比重表示，衡量外資帶來的國際知識溢出水平;SitEXP是行業i在t年的出口強度，用行業出口金額占工業增加值的比重表示，衡量出口產品為載體引發的國際知識溢出水平;Sit

IMP是行業i在t年的進口強度，用行業進口金額占工業增加值的比重表示，衡量進口產品為載體帶來的國際知識溢出水平;RDit是行業i在t年的研發支出強度，用行業R＆D經費占工業增加值的比重表示，衡量國內行業研發水平重要指標;RDRit是行業i在t年的R＆D人力資本水平，用行業R＆D人員全時當量表示，是衡量國內行業研發水平另一重要指標。以上變量所選用的數據均來自2007～2012年《中國統計年鑒》。各行業利用外資金額來自《固定資產投資(不含農戶)各行業投資資金來源和新增固定資產》表，工業增加值來自《分行業增加值》表，R＆D經費和R＆D人員全時當量來自《按行業分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研究與試驗發展(R＆D)活動情況》表。

三、實證回歸結果分析

本文使用Eviews6.0軟件采用變量的對數形式，先對每個變量使用IPS(Im，Pesaranand Shin W-stat)檢驗、Fisher-ADF檢驗和Fisher-PP檢驗做異質單位根檢驗，結果顯示變量的一階差分序列都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見表3，因此可以認為這些變量序列是一階平穩序列。以Hausman檢驗來確定固定效應模型或隨機效應模型的選取，Hausman檢驗所得χ2檢驗統計量對應的概率值均表明選擇個體固定效應變截距模型。為了消除個體間異方差，本文采用截面加權(Cross-section Weights)方法，同時為了消除模型殘差的時間因素異方差，在系數協方差估計方法中選擇White Period方法，保證回歸結果的穩健性，回歸結果見表4。

表3 面板數據的單位根檢驗結果

表4 國際知識溢出對產業出口產品復雜度影響的實證回歸結果

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估計的模型結果對數據有著高度擬合程度，系數的顯著性也都通過了檢驗。在0.05的顯著性水平下，利用外資、出口和進口知識溢出、國內研發強度和國內研發人力資本這五個指標變量對制造業各細分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的影響是顯著的，具體如下。

第一，利用外資知識溢出對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水平的貢獻度為-0.097220，即利用外資知識溢出每變動一單位，可以引發產業出口商品復雜度-0.097220的變動。這與很多學者的研究結論相反。可能原因在于我國制造業各行業在利用外資過程中質量不高。外商和國內企業雖然在技術、人才和經驗等方面有所交流，但仍然是外商掌握和控制核心技術，我國企業普遍處于加工和組裝階段。這說明我國制造業利用外資所帶來的知識溢出效應有限，對產業技術進步的貢獻遠低于預期。

第二，出口知識溢出對出口產品復雜度水平存在正的影響，系數為1.085946，說明行業出口強度越大，越能提高各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水平。出口這一間接國際知識溢出渠道對提升出口產品技術創新起到重要引導作用。

第三，進口知識溢出對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的影響是正面的，但是從0.024727的系數估計值來看，進口所直接帶來的技術溢出影響與出口指標相比非常小。說明進出口國際知識溢出渠道對行業出口商品復雜度水平的影響中，出口知識溢出起重要作用。

第四，國內自身研發強度對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的積極影響最大，回歸結果的系數估計值為0.388003，說明與其他因素相比，國內自身研發強度對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水平的提高起關鍵作用。國內研發人力資本水平對提升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水平有正的影響，系數為0.335284，這與事實比較相符。

我們把三種國際知識溢出渠道的總和估計值(1.013453)與代表國內研發水平的總和估計值(0.723287)作比較，可以明顯看出國際知識溢出對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的影響要遠遠大于國內研發程度。

四、結論及對策建議

(一)結論

本文將國際知識溢出視為出口產品復雜度提升的重要動力，通過研究證實了外資對我國制造業各細分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水平的影響是負面的，說明利用外資來提高出口產品技術水平有限。同時，本文實證結果表明，通過貿易尤其是出口貿易所產生的國際知識溢出仍然是提高行業生產率和出口產品復雜度水平的重要因素，這表明國際貿易對全球經濟增長的巨大影響。行業自身的R＆D水平和行業出口產品復雜度增長之間的關系是顯著和積極的。本文的出口產品復雜度指標考慮了全要素生產率，更能體現技術進步的重要作用。通過納入國際知識溢出和國內研發兩方面因素，細致考慮了這些因素對出口產品復雜度的影響渠道和結果，為我國制造業出口產品復雜度的影響因素做了有效解釋。

(二)對策建議

當前，我國出口企業盲目擴大出口產品數量，造成產能過剩和資源嚴重浪費現象，并在人民幣升值的壓力下通過壓低出口產品價格來維持市場份額，這種做法只能作為應急之策。制造業要得到長遠、持續發展，必須從根本上提高出口產品的技術含量和出口產品的總體質量水平。

第一，要摒棄過度依賴外資帶動科技及貿易發展的思想。通過完善我國金融業的貿易融資職能，為實現我國制造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提升提供資金支持;盡量減少制造業對外國資本的過度依賴，將外資更多地引導到迫切需要提升的服務業;應盡量減少加工貿易方式的交易，增加使用一般貿易方式等增值空間較大的貿易方式，提高創匯能力。

第二，切實重視和落實好制造業自身的研發水平。我國相關政府部門在加大對制造業研發政策支持和資金支持同時，更應加大對研發資金的使用效率，做好研發成果的評價和獎罰措施，嚴厲查處借研發之名濫用政府資助資金的事件。更重要的是，企業要從思想上和工作中切實重視提高研發水平。

第三，充分利用好國際知識溢出的積極效應。制造企業應加強出口產品的知識交流，如參加專業的技術交流會、專家座談會;組織相關部門或人員負責研究我國制造業進口產品，從中發現國外進口產品的優點，包括技術含量、知識含量等，學習總結之后為我所用。

總之，在全球一體化經濟中，我國制造業出口產品復雜度水平不僅取決于國內研發水平，更取決于通過各種渠道產生的國際知識溢出水平，最終使資源得到優化配置。

［1］Gene.M.Grossman，Elhanan Helpman.Comparative Advantage and Long-Run Growth［J］.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90，(4).

［2］Griliches，Z.The Search for R＆D Spillover［J］.Sandinavian Journal of Economics，1992，(94).

［3］Coe，D.T.，E.Helpman and Hoffmaister.North-South R＆D Spillover［J］.European Economic Review，1997，(107).

［4］謝眾.國際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及其對我國TFP的影響［J］.華東經濟管理，2009，(12).

［5］賴永劍，賀祥民.出口貿易技術溢出與企業生產率——基于中國制造業企業微觀面板數據［J］.石家莊經濟學院學報，2012，(12).

The Influence of International Knowledge Spillovers on the Complexity of China Manufacturing Products Export

Pu A’li，Gao Yue，Lin Bing
(Business School，Shando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Zibo255012，China)

This paper，according to the complex index of export products based on industry TFP，studies the influence of international knowledge spillover on the complexity of various sub-sectors of the manufacturing products export through three aspects:the foreign investment utilization，exports and imports.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foreign capital has failed to promote the level of complexity of export products，while the influence of international knowledge spillover triggered by commerce，especially exports，on industry export product complexity is significant and positive.The impact of international knowledge spillovers has gone far beyond the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level of domestic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Export products complexity;international knowledge spillovers;domestic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F407

A

1672-0040(2015)04-0005-05

2014-12-24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出口增長三元邊際的變化規律、國際比較及中國實踐”(13YJC790033);山東省社科規劃研究項目“本土市場效應對山東出口增長的影響機制和對策研究”(13DJJJ14)。

蒲阿麗，女，山東淄博人，山東理工大學商學院講師;高越，男，山東淄博人，山東理工大學商學院副教授，經濟學博士;林冰，女，山東淄博人，山東理工大學商學院講師，天津財經大學博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 魯守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