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務微博視域下的協商民主發展

陳朋親

[摘 要]互聯網時代背景下，政務微博的發展打破傳統民主實踐形式的時空限制，利用政務微博發展協商民主可以形成積極的效應，使其成為促進協商民主的發展的新空間、公民參與協商民主的新路徑、節約協商民主成本的新范式、傳播協商民主價值的新契機，有效促進了協商民主健康發展，推動我國的政治改革和政治發展，從而更好地推進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

[關鍵詞]政務微博，協商民主，政治參與，政治發展

[中圖分類號]D6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5）07 — 0043 — 03

協商民主是西方興起的一種新型民主理論，主要是“承認并接受多元社會的現實以及不同利益主體間存在差異和分歧的基礎上，強調公民基于理性的共同協商，即討論、審議、對話和交流，參與公共決策和政治生活” 〔1〕。協商民主在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引入中國，受到各界的普遍追捧，學術界對協商民主的研究更是方興未艾。黨的是十八屆三中全會在十八大的基礎上將協商民主提高到新的高度，提出“推進協商民主廣泛、多層、制度化發展”， 〔2〕這充分體現我黨高度重視協商民主發展。而作為一種新的民主形式，主要特點是：“會前經過多方協商和醞釀，使大家都要對討論決定的東西事先有個認識和了解，然后再拿到會議上去討論決定，達成共同的協議” 〔3〕。政務微博作為政治傳播的載體，具有方便、快捷、開放等特性，搭建了一個大眾化公民網絡政治參與交流的新模式和新平臺，它順應了時代發展趨勢，構建了協商民主發展的新平臺，拓寬了官民溝通新渠道，密切了黨群關系，促進了協商民主發展。

一、政務微博是促進協商民主發展的新空間

協商民主是指社會成員自由、平等的參與國家社會事務討論、交流，以利益最大化為原則，尋求共識。它是在公共空間里運用公共理性追求能夠滿足所有人的利益或要求。這種公共空間如哈貝馬斯所云“意指我們的社會生活的一個領域，在這個領域中，像公共意見這樣的事物能夠形成。公共領域原則上向所有公民開放。公共領域的一部分由對話構成，在這些對話中，作為個人的人們來到一起，形成了公眾。那時，他們既不是作為商業或專業人士來處理私人行為， 也不是作為合法團體接受國家官僚機構的法律規章的規約。當他們在非強制的情況下處理普遍利益問題時，公民們作為一個群體來行動；因此，這種行動具有這樣的保障，即他們可以自由地集合和組合，可以自由地表達和公開他們的意見。當這個公眾達到較大規模時，這種交往需要一定的傳播和影響的手段。今天，報紙和期刊、廣播和電視就是這種公共領域的媒介。”〔4〕簡而言之，協商民主的發展需要一個公平、公開、公正的公共領域，這個公共領域能使協商民主的價值追求、原則規范和制度訴求在現代社會背景下得到更好的實現。政務微博正是迎合這一公共領域的特點，它突破了傳統民主實踐形式中公民政治參與所耗費大量的時間、金錢和參與渠道過窄、限制過多的弊病，給協商民主的發展提供了新的空間。

（一）政務微博為協商民主發展提供了一個開放的空間。政務微博作為一種媒介，具有以下特點：一是普遍性，政務微博的參與者既可以是社會精英，也可以是社會普通民眾。參與政務微博沒有身份、地位的局限，擴大了參與協商的人數，使廣大人民群眾都可以平等參與其中，獲取政務信息，參與政務互動。二是互動性，微博使用者可以就公共議題進行互動，不同面的討論交流。通過政務微博平臺，就公共議題進行轉發、評論，瀏覽多方的表達訴求，更好的進行互動交流。三是便捷性，政務微博只需借助互聯網、手機或平板電腦等就可以在網上就公共議題表達自己政治訴求，沒有時間和地域的局限，可以即時發布信息并即時傳播。這種新型的政治參與方式打破傳統的時間、空間限制，是官民之間的直接參與和溝通成為了可能。政務微博降低協商民主政治參與的門檻，實現公民參與的平等化、開放化、廣泛化，激發了公民政治參與的積極性。

（二）政務微博為協商民主發展提供了一個自由的空間。傳統的協商民主實踐都需要經過刻意的組織安排和動員群眾，需要特定空間如廣場或會議報告廳等條件的具備，是一個繁瑣的系統工程。而在這種環境下，群眾易受場所及其心理壓力的影響，不能充分的思考和表達，其真實的愿望易被他人所左右。而政務微博只需要互聯網和移動電子設備的結合，群眾只要輕點鍵盤或觸摸電子屏幕就可以自由的表達自己的政治訴求，不受其它外在條件的限制，而且還有充分的時間進行思考。同時，通過政務微博還可以關注公共決策的協商過程及結果，實現微博直播，結果當場知曉，防止公共政策的暗箱操作。政務微博為協商民主的發展提供自由、輕松的話語氛圍，也拓展了的主題范圍，更有利于群眾自由表達，培養公民的協商理性， 提高公民之間的包容度，有利于健全和深化協商民主發展。

二、政務微博是公民參與協商民主的新路徑

協商民主作為一種新型的民主形式，它和傳統民主有所不同，它將協商民主主體涵蓋到整個社會，廣泛征求社會各界人士的意見建議，通過協商渠道得到充分反映，最大限度地實現廣大群眾的民主權利。而公民參與是協商民主的重要過程，“自由、平等的公民只有積極參與協商過程，才能夠在對話、討論、論證過程中，真實地表達自身的偏好，認真地傾聽他人的觀念與理由，衡量不同的觀念和傾向，從而根據共同的價值取向，形成基本共識，最終有利于合法決策的實現” 〔5〕。協商民主的發展是以社會中大多數人參與為前提，其實質也是實現最廣泛公民的參與，實現人民的當家作主。公民參與協商民主不僅僅是簡單政治參與，它是了解他人、表達自己政治偏好、維護自身權利的重要途徑。政務微博是官民直接對話的新平臺，擴大了協商民主參與主體范圍，比以往更為直接、平等，更易使人民能夠更理性的作出選擇。

（一）政務微博使公民政治參與更具平等性。平等是人類社會普遍的價值追求，協商民主“以權力為基礎，以平等為前提，以對話協商為手段以達成共識為核心，以合法決策、促進公共利益為目標”， 〔6〕協商民主也要求公民平等的參與，這種平等包括機會平等和意見平等。機會平等首先要求有平等參與的資格，然后有平等獲取政治影響力的機會；意見平等就是公民就公共議題發表的意見能夠得到平等的重視。政務微博不論身份、職業、地位、性別、民族及受教育程度等，都可以平等的參與政務微博的交流討論。政務微博保證了協商民主中，每個協商主體在協商過程都有平等的身份、平等的機會，只需動動手指就可以表達觀點或意見，并得到平等重視。

（二）政務微博的互動功能使公民參與更具理性。協商民主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講究理性，“協商民主主體在提出支持或反對某一觀點時，都要陳述其理由，而且在陳述其理由為自己申辯時，不是依賴社會經濟資源或者政治權力所產生的非對稱性。他們在所提出的理由同時，希望那些理由（而不是諸如權力）將決定其觀點的命運” 〔7〕。政務微博突破了傳統協商民主實踐面對面或者單方面的傳播，并不受時空限制。政府和公眾就公共議題通過互動即時或隨時交流意見，把彼此不合理的觀點排除，公民根據互動信息修改自己的意見建議，實現偏好的轉變，從而更加理性的做出選擇。

三、政務微博是節約協商民主成本的新范式

協商民主相對于其他民主來說，它是在理性指引下表現自己的政治偏好，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因公共決策的失誤，也一定程度上降低行政成本，但是協商民主在實踐過程中公民直接參與公共政策的討論、交流、協商，需要大量的公民的直接參與，參與之前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財務來收集信息或資料，為參與公共協商做準備，同時公共政策的公共協商、說服、達成共識需要一個過程，均占用了大量做其他事情的時間，公民需要讓渡時間來參與，從而失去了從事做其他事情的機會，導致一定的經濟損失，對于大部分群眾來說這是個沉重的負擔。政務微博的方便、開放、實用等特點迎合了協商民主參與的普遍要求，為協商民主成本的節約提供了新的范式。

（一）政務微博節約了協商民主時間成本。政務微博具有不受時空限制及資源共享特性，群眾可隨時都可以訪問其頁面，查找所需資料和信息，實現公民收集信息的高效率和便捷性，公民可做充分準備參與公共政策的協商，節約了大量時間。另外，傳統的協商民主實踐需要特意人為的組織，在組織、討論、交流，達成一致需要花費大量時間，而政務微博打破了傳統形式的時空限制，實現公民之間的信息交流可以即時傳播與表達，降低了協商民主的時間成本。政務微博的發展，使群眾的多面交流的頻率和強度得到提高，大大降低了協商民主的時間成本。

（二）政務微博節約了協商民主的經濟成本。政務微博通過網絡實現信息資源共享，公民只需要有互聯網和電腦就可以通過網絡搜索所需要的資料，大大節約了協商民主的經濟成本。同時，群眾通過政務微博可以事先對協商主題有個明確認識，并且有著和社會精英同等的話語權，通過政務微博這一載體可以對協商結果進行網上投票，無需到規定地點，在家里就可以完成，極大地降低了協商民主過程中投票成本。此外，政務微博的便捷，群眾可以隨時的關注其結果，群眾可以合理的安排時間參與到公共政策的討論、交流和協商中，彌補了因參加公共協商的失去做其他事情機會所帶來的經濟損失。

四、政務微博是傳播協商民主價值的新契機

協商民主作為一種民主政治觀念和政治實踐，也是一種新型的民主形式。發展協商民主，有利于“其一，可以在參與者之間產生更多的政治支持，推動公共政策的執行，推進民主政治健康發展。其二，可以協調不同利益集團通過協商達成共識，有利于實現全部利益集團的要求。其三，可以彌補人大界別的局限，使國家大政方針決策更加全面，更加民主、科學。其四，可以防止和牽制少數人的專制和多數人的暴政” 〔8〕。2015年2月9日，中共中央印發了《關于加強社會主義協商民主建設的意見》。該《意見》明確了“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的本質屬性、基本內涵、重要意義。協商民主當前在我國協商民主發展的實踐效果還不明顯，而社會主義協商民主作為中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獨特優勢，是黨的群眾路線在政治領域的重要體現，是深化政治體制改革的重要內容” 〔9〕。我們更應借助政務微博這一平臺傳播其民主價值，推動協商民主廣泛多層化發展，推進我國民主政治建設。

（一）政務微博作為新媒體，其受眾廣，覆蓋范圍大。截至2014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6.49億，互聯網普及率為47.9%。其中手機網民規模達5.57億，網民中使用手機上網人群占比由2013年的81.0%提升至85.8% ，手機端即時通信使用保持穩步增長趨勢，使用率是91.2%〔10〕，在這強大的互聯網使用背景下，利用政務微博這一平臺，人民可以進行交流，發表自己的意見建議，同時可以互動自己的意見，通過溝通形成共識，實現政務微博線上線下傳播，真正知會協商民主的價值，讓更多的群眾了解協商民主，參與到協商過程中去，推進協商民主更加全面的發展。

（二）政務微博具有社會交往和互動功能。傳統的協商民主實踐形式，因各種條件的限制，其互動和交流只能在少部分人中得到實現，不利于協商民主應有價值的實現，而政務微博是一個典型的面向社會的軟件，社會服務性功能在其身上得到充分發揮，可以促進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與互動。政務微博上的“評論”、“轉發”等功能可以使信息交互式傳播，并通關雙方的“互粉”來實現。協商民主價值通過微博用戶的評論、轉發等功能進行傳播，利用名人效應和營銷策略，發布到其他的新媒體平臺，吸引更多的人關注，使協商民主價值傳入各行各業，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有益于擴大協商民主價值的知曉范圍，有效推動了政府的決策進程，“形成公共輿論，并將其傳達到制度性決策的論壇如法庭和議會”， 〔11〕將協商的影響力成功轉變成政治權力，“將言論的政治影響力轉化成為政治權力正是協商民主理論家所倡導的” 〔12〕。

政務微博作為協商民主發展的工具性路徑，充分利用了政務微博面對面協商的優勢與新媒體現代技術的巧妙結合，使協商民主實現理論走向現實實踐的發展，有效推動了協商民主的實踐發展，它打破了傳統民主實踐的時空限制，推動了公民和政府全面、直接的政治參與的可能。但它也是一把“雙刃劍”，政務微博視域下的協商民主從主題范圍、地域人數等方面擴大了協商主體范圍，也降低了協商民主的成本，更好的傳播了協商民主價值。但我們看到其優勢的同時，也要注意其可能存在的風險，如政務微博平臺的協商民主實踐中有可能出現以意見領袖為中心的群體一邊倒及參與協商過程太過于隨意等現象，影響協商結果的公平性。因此，我們要實行政府、社會、個人的“三管齊下”，即政府完善體制機制建設，社會要培育良好的政治參與文化氛圍，個人要提高自身的素質與責任，真正讓政務微博成為協商民主的實踐平臺，推動協商民主健康發展。為了使政務微博發揮更好的作用，需要進一步的推進政務微博的基礎設施建設，擴大參與的人數，同時相應的制度建要跟進，保證參與的制度化、有序化，實現協商民主的普遍化發展，使之進入新常態化發展，推進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發展進程，推進社會主義政治建設。

〔參 考 文 獻〕

〔1〕朱兆華，黨內協商民主對完善黨內選舉民主的現實價值研究〔J〕.湖北社會科學，2011，（12）.

〔2〕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 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21-23.

〔3〕 周恩來統一戰線文選〔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4〕 汪暉，陳燕谷.文化與公共性〔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5：125.

〔5〕陳家剛協商民主與當代中國政治〔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9：45.

〔6〕健全協商民主制度，積極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訪中央編譯局比較政治與經濟研究中心副主任陳家剛〔J〕.中國政協理論研究，2012，（04）.

〔7〕詹姆斯·博復·威廉雷吉.協商民主：論理性與政治〔M〕.陳家剛，等，譯.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6：152.

〔8〕張廣民，張懷勛.選舉民主與協商民主之比較〔J〕.理論研究，2011，（01）.

〔9〕新華網.中共中央印發《關于加強社會主義協商民主建設的意見》〔EB/OL〕.http：//news.xinhuanet.com/2015-02/09/c_1114310670_2.htm.2015-04-15.

〔10〕 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第35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EB/OL〕.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5-02/03/.2015-04-15.

〔11〕毛里西奧·帕瑟林·登特里維斯.作為公共協商的民主：新的視角〔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6：128.

〔12〕陳剩勇，杜潔.互聯網公共論壇：政治參與和協商民主的興起〔J〕.浙江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5，（03）.

〔責任編輯：張 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