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人性深處的黑暗與丑惡

沈天鴻

大約近20年來，表現或證明人性缺陷與社會弊端互為因果的小說，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顯得重要。在這樣的小說中，故事的精彩成為決定性因素。以這類小說成名或者揚名的小說家，都是結構故事和敘述故事的高手，而何世華正是以此嶄露頭角——《陳大毛偷了一枝筆》、《誰在讀書》這些不像小說名字的名字，表明了他的小說觀念與他的小說類別，也暗示了他的小說是以精彩的故事為框架。

何世華的故事，其精彩之處在于以微見著：他的故事與人物都來自于簡單平凡的生活，構成的也是簡單平凡的生活，但他善于使這些簡單平凡的人和事，因其顯示的種種人性而波瀾壯闊，同時因為人性缺陷包括人性惡的展現而驚心動魄。《陳大毛偷了一枝筆》中的衛新兵，甚至有些讓人不寒而栗——還是一個孩子的他，卻無師自通地工于歹毒心計，這種“性本惡”的人物，在我近年來的閱讀經驗中，好象還沒有出現過。

但何世華的這類小說，其意義并不僅僅在于表現或者證明人性缺陷與社會弊病之間互為因果的關系，而是如米勒所說，在于“發現我們與邪惡的關系，發現它在我們身上的反映”，發現人性深處的黑暗與丑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