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而易舉將人性洞穿

潘小平

“陳大毛偷了一枝筆”，他快樂的少年時代由此而終結，他從此走上了一條自我毀滅的道路，并且越走越遠。新時期文學以來，以“成長”為主題的小說有很多，但像何世華的《陳大毛偷了一枝筆》這樣，以暴力敘述展現殘酷青春的文本，仍然帶給人以強烈的震撼。

這是一片荒蕪的鄉村，這是一群無知的少年，人性的“惡之花”在他們身上恣意綻放，混合著殘酷的美感和暴力的快感。在偏遠的鄉村小學里，他們被忽視的身體和被忽略的青春，以一種野蠻的方式生長，無人關注卻生機勃然。社會的混亂，道德的缺失，親人的漠視，使這群鄉村少年不知其惡，只知其樂，最終墜向了“人性惡”的深淵。

何世華的兩部長篇：《陳大毛偷了一枝筆》和《沈小品的幸福憧憬》，都是以“成長”為主題，都是以鄉村為背景，以個人化的語境傳達了他的童年記憶和鄉村經驗。但我本人更為關注的，是何世華小說的文本特征——平淡如生活本身的敘述，卻能輕而易舉地將人性洞穿。文學的作用和目的，是讓人類向往美好并面對自身的罪惡，而文學的大悲憫和大關懷，也正于此處體現。何世華的敘事，屬于“小敘事”的范疇，注重生活的質感和生活原生態的呈現。這使他卓然獨立于安徽“60后”小說敘事之外，有了屬于自己的語境和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