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文言文教學再探

代偉

能否讀懂文言文，完全是由一個人的閱讀能力決定的，而這種閱讀能力的培養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它是長時間積淀的結果。閱讀能力是一個系統工程、整體工程，不能片面強調某一方面的重要性。筆者認為，要想提高文言文閱讀能力，一靠語感，二靠分析，三靠積累。語感是把握文章的內容，分析是理解句子的含義，而積累則是掌握詞語的意思。語感需要長時間的朗讀來獲得，分析則需要教師在講課過程中傳授技巧，而積累則需要學生大量記誦一些文言詞語，這些文言詞語不僅僅只包括高考《考試說明》中所規定的一百二十個文言實詞和十八個文言虛詞，還包括許多在文言文中出現過的高頻詞，以及這些詞語的多個義項。

在實際教學中，一提到學生要積累文言詞語，許多教師便要求學生背誦課文后的注釋。但很快筆者就發現，課本中出現了的字詞注釋并不能完全滿足提高學生文言文閱讀能力的要求，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在高考語文卷中，許多即使曾出現在我們課本中的文言詞語，也不一定選用的是我們書本中的義項，更何況還有許多未曾謀面或者說見得很少的文言詞語，那么這些詞語的含義又該如何確定呢？一旦不能確定這些詞語的含義，我們的學生在理解文言文的過程中就會產生很大的模糊性。這些模糊的點越多，整篇文言文的理解也就越困難，做題也就越沒有把握。那么，當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我們語文教師該怎么辦呢？我想，任何問題的解決還是要從基礎性的工作開始抓起。第一，在教授課本文言文的時候，教師一定要將整篇文言文中重點詞語的義項多介紹幾個，并輔以相應的句子來加深學生的理解記憶。第二，語文教師還要在教授學生文言文的過程中，教會學生如何根據前后文推測字詞的含義。

在這里，筆者僅以2011年湖北卷的文言文閱讀題為例，結合我們高中所教授的文言文篇目，談談自己一點粗淺的見解。2011年湖北卷選用的是西漢劉向的《諫成帝營陵寢疏》。這是一篇奏疏文，是臣子向皇帝進諫的文章。初讀這篇文章，我們似乎感覺有些難度，但如果我們認真掌握了課本上的一些文言字詞，了解了一些特殊句子結構，理解起來也并非難事。許多基本的字詞只需稍微回憶一下以前所學過的知識，問題便可迎刃而解。而有些詞語則需要教師在平時教學中多補充幾個義項，否則會被學生誤認為是新詞。如材料第一段的“雖無石槨，又何戚焉”中的“戚”字，如果我們只介紹課文《廉頗藺相如列傳》中“臣所以去親戚而事君者”中的“親戚”之意，那么在此顯然就解釋不通，所以我們在上課文的時候還必須附帶介紹“戚”的另外一個義項“憂傷”。原先初中課本中柳宗元的《捕蛇者說》中“貌若甚戚者”便是此意。還有材料后文“不起山墳”一句中的“起”字，我們學過的《鴻門宴》中有“沛公起如廁”一句，其中的“起”是“起立、站起”之意，《過秦論》中則有“山東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這里的“起”字當“起兵”講，但我們的材料這兩個意思都講不通，這就需要語文教師額外地介紹“起”的其他義項了。如果義項過多，無從選擇，那就要求學生根據自己的理解，對詞語進行合理化的推測了。根據前后文，“不”是否定詞，“山墳”是名詞，指高高的墳墓，那“起”字必定是動詞，于是“修建、興建”之意便會閃現在腦海中了。再比如材料第二段需解釋的一句話“藏之中野，不封不樹”中的“封”字，顯然“封”應為動詞，選修課本中《六國論》“以賂秦之地封天下之謀臣”中“封”為“皇帝賜封”之意，《鴻門宴》中也有“籍吏民，封府庫”，“封”作“查封”講，這兩個意思套用在材料中都不合適。那么，我們就要在教學過程中給學生介紹“封”的其他主要義項了。“封土聚墳”便是“封”作動詞的主要義項之一。再如材料第二段中“秦始皇帝葬于驪山之阿，下錮三泉，上崇山墳”一句，“錮”字意已有提示，而“阿”“崇”字不好解。其實只要我們稍加回憶，便可想起《滕王閣序》中的“訪風景于崇阿”一句，“崇阿”一詞，“崇”是形容詞，“高高的”，而“阿”是名詞，“山陵”之意，那么材料中“驪山之阿”的“阿”便可解釋為“山陵”，因為前面有“之”字；“上崇山墳”的“崇”字，肯定不會是形容詞，結合上一句的“下錮三泉”，此處的“崇”字一定和“錮”字詞性相同。再根據后面的“山墳”一詞，便可推出“崇”字為“堆聚”之意。還有材料下文的“由是觀之，明暗之效”的“效”字，我們以前在課文中也見過，《滕王閣序》中有“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此處的“效”字為動詞“效法”之意，而材料中“明暗之效”的“效”顯然不能是動詞，而只能作名詞講，所以我們在教授《滕王閣序》的時候，不僅要介紹“效”的動詞義項，還要順帶介紹它的名詞義項，這里的“效”字為“效果”之意。其實選修課本《六國論》中就有此義項，“是故燕雖小國而后亡，斯用兵之效也”。材料第三段的“始建初陵，其制約小”一句，“制”與“約”都是我們見過的、但意思也都是需要額外補充的詞語。“制”字，在《過秦論》中有“履至尊而制六合”一句，“制”為動詞“控制”意，但材料的“其制約小”，“其”意為代詞“它的”，那么“制”就必為名詞，因此教師在講授《過秦論》的時候還要順帶講講“制”的名詞義項，其中“規模”之意就要重點強調了，初中《岳陽樓記》中“增其舊制，刻唐賢今人詩賦于其上”中“制”便是此意。再說“約”字，《鴻門宴》中兩次出現過，“沛公奉卮酒為壽，約為婚姻”，“懷王與諸將約曰”，這兩個“約”均為“約定”之意，而材料中“其制約小”的“約”雖要翻譯為動詞，但顯然不能作“約定”講，那么教師在講《鴻門宴》的時候就不能只講一個義項，而要把“約”的其他主要義項給學生介紹一下，其中的“限定”便是材料中“約”的正解。還有后面的“孝文皇帝去墳薄葬，以儉安神，可以為則”中的“則”字，平時我們都作連詞講，但此處卻作了名詞，成語“以身作則”中的“則”也作名詞講，所以我們語文教師在這些很細小的地方要再敏感一些，遇到了就不能怕麻煩。只有點滴的積累，才能筑起堅固的堡壘。

除以上筆者所梳理的之外，材料中還有很多地方都是我們很眼熟的句式或者詞語，如“逮至吳王闔閭”中的“逮”和《陳情表》中“逮奉圣朝”的“逮”同意。“天下苦其役而反之”和初中課本中《陳涉世家》的“天下苦秦久矣”句式一樣。再有“外被項籍之災，內離牧豎之禍”中的“被”“離”二字，兩句句式相同，一外一內，含義互補。“被”字在《荊軻刺秦王》中出現過，“秦王復擊軻，被八創”，“被”為“遭受”之意，此材料意同。“離”也在課本中出現過，《離騷》“進不入以離尤兮”中“離”通“罹”字，也是“遭受”之意，材料中意思也一樣。還有后文的“因之以饑饉”，與選修課本中《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的“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是一樣的，“物故流離以十萬數”中“物故”一詞的含義在《蘇武傳》的最后一段注釋得非常清楚。

★作者單位：湖北孝感市第一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