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碩
摘 要:艾米麗在父親以及家族的影響下,“自我”、“本我”以及“超我”三股勢力產生混亂,從而形成現實性焦慮、神經性焦慮和道德性焦慮。在焦慮的影響下她對愛的追求是近乎變態的,但卻給自己帶來了精神的歡愉。
關鍵詞:艾米麗;焦慮;畸形追求
焦慮是人們不可避免的一種情緒,是人們處于內在不安的一種狀態。弗洛伊德將焦慮分為現實性焦慮、神經性焦慮和道德性焦慮,這三種焦慮與“自我”、“本我”以及“超我”相對應。作為“本我”外表的“自我”,受到外部世界、自我的力比多和超我的嚴厲性三方面的威脅,是焦慮的源泉,與現實性的焦慮相聯系。未知的、潛意識的“本我”產生神經性焦慮。道德性焦慮與在道德、宗教領域的具有自我理想的“超我”密不可分。如果三股勢力均衡發展,互相制約,就不會有焦慮的出現,如有一方占據主導地位,人格就會失衡,進而產生焦慮。并不是所有的焦慮都具有破壞性的,“正常焦慮的共同形式之一,就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有限性,也就是人類面對自然力量、疾痛、脆弱以及終極死亡的脆弱。”①只有與客觀威脅不成比例的神經性焦慮才有可能帶來心靈的沖突和壓抑。《獻給艾米麗的玫瑰》中的艾米麗因受到自身傳統的禁錮和鎮上環境的變化,使得她在神經性焦慮的影響下產生病態的愛。
一、艾米麗焦慮的表現
現實性焦慮是由真實客觀的威脅而引起的恐懼感。艾米麗一直生活在父親的陰影下,她的父親用馬鞭趕走了前來求婚的年輕人,甚至可以說父親用馬鞭圈住了艾米麗的一切,不管是物質還是精神。艾米麗的青春期是她的父親共同渡過的,艾米麗一切對于男性的渴望與幻想在父親的干預下都無處發泄。她只好把她的這種感情投射于她父親的身上,父親是少女時代艾米麗唯一與之交往的人,是其全部的精神支柱,容易產生依戀父親的心理。在父親死后,“她告訴他們,她的父親并沒死。一連三天她都是這樣”,這是是源自對父親深深地依戀。,“她現在已經一無所有,只好像人們新行長所做的一樣,死死拖住搶走了她一切的那個人”。雖然艾米麗的一無所有可以說是她父親一手造成的,但是父親已然成為了她的支柱。父親的死讓她對現實產生了焦慮,對于未來產生了迷茫。
神經性焦慮是一種對可能發生的后果產生恐懼的情緒,它是自我的反宣泄不能控制本能的對象性宣泄,而任其通過某種沖動性行為爆發時產生的。在父親的“呵護”下,艾米麗的精神是被長期壓抑的,父親死后,在一定程度上的得到了解脫。荷默的出現填補了她內心的空白,找到了寄托,訂購了寫著“荷默”的銀質盥洗器具。但是后來艾米麗失望的發現“他喜歡和男人來往……他是無意于成家的人”。潛意識中使艾米麗擔心荷默像他父親一樣離她而去,這種恐懼使她導致了這一焦慮。最終將荷默毒死,而就像不愿意放開她父親尸體一樣,直到她過世。
二、艾米麗對愛的畸形追求
人們一般通過四種追求對抗焦慮,得到愛或得到承認、傾向于服從、希望獲得成功和在他人之外獲得獨立。艾米麗選擇得到愛和把自己與他人封閉起來這兩種方式對抗焦慮,她對待愛的態度是變態的、畸形的。
天真的艾米麗以為她的情人會像她的父親一樣直至死亡才會離開她,可是現實是如此的殘忍,伯隆的所作所為與艾米麗心中所想是那么的不相符合。艾米麗是在父親用一種霸道專橫的方式的愛護下長大的,對于一個已經成年了的女性來說,她不諳世事,不懂得社會的基本常識,不懂得怎樣與人交往,不懂得什么是愛,更不要提如何去愛別人,她所理解的愛就是專橫的占有,就像她的父親對她那樣,這樣的愛無疑是自私的。 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下,艾米麗也用霸道的手段去占有她的愛人伯隆,她認為這是對伯隆的愛。正是因為對荷默可能離開這個事實,她選擇用砒霜毒死了自己的愛人,并一輩子和和荷默的死尸同床共枕,“那尸體躺在那里,顯出一度是擁抱的姿勢”。
三、艾米麗選擇對愛畸形追求的意義
艾米麗在焦慮情緒的影響下認為荷默是受到現實的阻撓而放棄了和她之間的愛情,所以將荷默毒死。在這里她選擇用這種對愛的畸形追求這一形式,即“投射”的一種防御機制緩解自己的神經性焦慮和道德性焦慮。具有神經性焦慮的艾米麗將這種“投射”畸形化、極端化,最終導致自己和荷默的悲劇命運。雖然艾米麗的投射是消極的、極端的,但是確使她感到安寧和歡愉。
焦慮,不只是當代和西方的問題,在每個角落都會碰到焦慮問題。由于信仰的缺失、技術的異化等方面,人們的心理和精神問題日漸增多 ,一些人的心理發生失衡甚至扭曲,焦慮也由“隱性焦慮”轉為“顯性焦慮”。現代社會中每個人都可能成為艾米麗,或者是潛在的艾米麗,為了避免悲劇的命運,我們要正視焦慮,不能把焦慮用其它的形式去掩蓋。焦慮不僅僅到來的羞恥、負疚感,還有勇氣與希望。克爾凱郭爾用焦慮去呼喚無限,“讓人想起自己是精神生物”,海德格爾提出焦慮的心境,認為“不在家”的狀態下的此在能夠找到自己的本原。所以要看到焦慮毀滅性的一面,及時的去預防,也要看到其建設性的一面,積極利用。“它就像游泳對于乘船在岸外一英里翻覆的人一樣的重要”。
注釋:
①羅洛·梅著,朱侃如譯.焦慮的意義[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192.
參考文獻:
[1][美]卡倫·霍妮著,馮川譯.我們時代的神經癥人格[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88.
[2][美]羅洛·梅著,朱侃如譯.焦慮的意義[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