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丹?張俊?王琳
【摘要】:動物在民法中的地位一直備受爭議。對動物是主體還是客體,能否接受遺贈,動物受害如何賠償,能否接受精神賠償,動物加害如何處理,是否應該入刑?等等問題在實際操作中都非常棘手。通說認為的動物在民法中的客體地位近年來隨著對動物保護意識的增強也受到了挑戰。因此,本文探究動物在民法中的客體地位,對我們的學術研究和現實司法實踐活動都有重要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動物;民事主體;民事客體;民事權利能力;民事行為能力
一、從物的角度分析動物的主客體地位
(一)物的概念
民法學上所稱為“物”,必須具有能為私權客體的屬性,既涉及一般意義上的有體物;也涉及某些法律規定的權利,如可以轉讓的不動產使用權、債權、知識產權中的財產權利等由法律確認的適用物的規則的財產權利。這是廣義的物的概念,狹義的物,即實物,被認為是物權法上的物,即存在于人身之外,能夠為人力所支配,能夠滿足人的某種需要,具有一定物質形體的物。
從物權法中對物的定義中我們就能能得出動物在民法中的客體地位,且動物應為客體中的物。首先,動物為人體之外的客觀存在物,不為人體的一部分;其次,動物能被人支配與控制,我們可以利用動物為我們的生產生活提供一定的服務,比如,利用牛耕地、馬拉車、狗拉雪橇等;再次,動物能滿足人的需求,例如,動物的肉蛋奶可以為人類食用,我們還可以利用動物的皮毛制成工藝品,供人們欣賞等等;其四,動物具有經濟價值,如前所述,我們可以利用動物的產品進行交易,獲得經濟價值;最后,動物可以獨立成一體,動物不依賴于人人而獨立存在。以此種種我們可以說動物為民法中的物。
(二)分析動物為民法中客體中的物
在民法典草案第一章的第1條明確規定了立法目的是“為了保障自然人、法人和非法人團體合法的民事權益,正確調整民事關系,適應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發展的需要,根據憲法和我國實際情況,總結民事活動的實踐經驗,制定本法。”換言之,民法典所承認的法律主體仍然不包括動物。而在第111條中明確規定:“對動物尤其是野生動物的處分,不得違反自然資源法和動物保護法的規定。”與我們現行的《民法通則》相比,民法典更為強調對動物的保護,但是對其的規定仍然是放在了“權利客體”這一章,由此也看出了立法者對動物地位的態度。
另外,從民事主體的權利能力、行為能力以及責任能力來講,動物在民法中的主體地位的說法是應予否定的。首先,自然人的民事權利能力是法律賦予自然人得享有民事權利承擔民事義務的資格。自然人的民事權利能力適于出生終于死亡。法律并未賦予作為物的哦那個物享有這種資格。其次,動物不具有民事行為能力。從哲學上講,人區別于動物是因為人有大腦會思考,可以以自己的意識改造客觀世界,但動物卻不能。動物不可能依據其意思表示進行民事活動,而意思表示是民事行為的核心要素。我們更不能根據動物的年齡、發育水平來劃分其行為能力,不可能說一只2歲的狼不能捕捉食物,而3歲的就可以,如果2歲的狼捕到一只羊的行為屬于效力待定的行為,還需要受到其父母的追認,你不覺得這很荒謬嗎?還有就是,動物還能行使代理權嗎?難道動物也要享有姓名權、榮譽權、隱私權、財產權、著作權、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嗎?顯然這是很荒誕的!我認為,無論是從社會觀念還是在法律規定中,動物只可能是民法中的客體。
二、典型案例分析
既然動物為民法中的客體,動物加害該如何處理,能否得到精神賠償?國外有許多案例說明了這一點。例如,法國有這樣一個判例:被告的狼犬把原告名貴的短腿鋼毛犬咬死,因原告對被害動物具有重大感情利益,法院除判給原告購買新犬費用1400法郎外,另給精神損害賠償2000法郎。不過這個問題在歐洲引得法律界的爭論很大,沒有定論。
在我國的《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對此有規定:“具有人格象征意義的特定紀念物品,因侵權行為而永久性消滅或者毀損,物品中所有人以侵權為由,向人民法院請求精神損害的,法院應予以受理。”據此能引發精神損害賠償的物是特定紀念物,必須還要具有人格象征意義,寵物很難說具有“人格象征意義”,因此寵物主人無法以此條款規定為依據主張精神損害賠償。但對于野生動物為害鄉里,則要根據不同情況區別對待。特別保護區域內的動物屬于國家或者保護區域組織所有或者管領,當期侵害附近區域內的居民的人身或者財產安全時,應由國家或者保護區予以賠償。發生在四川熊貓保護區域內熊貓損害居民莊稼就屬于這種情況。但不受法律保護的動物就為無主之物,既然沒有主人,受其之害就只能歸天災啦,受害之人就只能買保險啦。
三、動物客體地位確立的意義
《德國民法典》第90a條后兩句規定:“動物非物。動物受特別法律保護。對于動物,在未有特別規定時,準用關于物的規定。”我國有學者依此規定認為,既然動物不是物,不是客體就只能是主體,此種觀點顯然“是荒謬的”。此項規定并不是將動物人格化或當成權利主體,而是指在表示對有生命的“物”的尊重,動物的所有人不得任意處分動物。在民法上,動物仍屬物,只是對動物的支配,應收特別法的規范,受到限制[11]。據此,除非有特別法規定,動物仍然受民法中關于動物的規定,表面上這似乎提高了動物的法律地位,但實際不然。這只是從政策上引起人們對動物的保護,維護生態平衡和物種的多樣性以實現人類的可持續發展。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人類賴以生存的環境卻遭到垃圾大的破壞。特別是在一些發展中國家,人們以破壞生態平衡為代價換取經濟的一時繁榮,實際上這是極不科學的,不符合自然規律不利于人類的可持續性發展。
雖然動物在法學地位上不斷提高,但其客體地位是不容動搖的。當今動物生存環境的惡化,絕大部分是由于人類中心主義的不合理性造成的,人類只從自身利益出發,而忽視了其與動物的聯系,割裂了二者的統一性。所以我們應該從法律層面上對動物加以保護,但這種保護是完善對動物的立法保護,而非改變其客體地位。我們只需約束人類的行為,而無需創設法律主體這種復雜的法律關系來保護動物。創建動物的法律主體地位是不可能的也是沒有效率的,這不符合當今高速發展的社會。
肯定動物在民法中的客體地位不僅對當今社會生活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對完善我國立法工作、司法實踐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當然也是對人類作為萬物之主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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