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工：“大宅門”里“拿捏”中醫之道

郭堯

曲尺柜臺，裊裊藥香。博杏霖里，已經在藥工這一行當里干了整整20年的王震正在默默看著幾名學徒為客人抓藥。在他周圍的近300個藥斗里分別盛著700多味中藥飲片。王震說，最常見的藥有240多味，相對少用的藥也有200多種，記住這400味左右的常用藥是做一名藥工最基本的要求。抓藥不能出錯。治療小兒止咳的黃金子與千金子，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千金子卻是有毒的藥草，一旦抓錯了，就要鬧出人命。而每一名郎中都有自己寫字的風格和對藥名的習慣叫法，所以藥工必須要識得郎中的字，記住每味藥的各種稱謂，這是成為一名合格藥工的第二步。第三步就是要退戥調劑，分寸遞減。通俗地說就是分藥要準確，每一味藥要均勻地分到每一帖中，絕對不能馬虎。第四步是要知道配伍禁忌，對一些常用藥相互間可能產生的副作用要爛熟于心。雖然郎中開藥時一般不會出錯，但也有失誤的時候，藥工就要做好最后一個把關人。學完這四步，熬上個三四年，藥工才可以正式上柜為人抓藥。

作為藥工，王震他們還需要懂得分辨藥材的成色，了解藥材的屬性，掌握藥材的加工方法，會做丸散、切飲片。很多中藥植物如果不經過蒸、煮、曬等工序，改變藥物的偏性，增強藥效，去除毒性，是上不了藥店的貨架的，也不能成為醫生治病的殺手锏。比如地黃這種藥，生曬即叫“生地”，藥性是涼血；炮制過的叫“熟地”，藥性是補血，兩者藥效相差甚遠。而這些遠遠不是三四年時間就能學成的。“要做一名好藥工，起碼得練十年功。”王震說。

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和操作的規范化，切片、丸散的生產都必須由專業藥廠完成。于是，許多制作切片丸散的傳統手藝和秘技便隨著許多老藥工年齡的增長而逐漸行走在消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