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悅 陸桂芝
摘 要:封建社會以來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與進步,社會中的男性和女性承擔的角色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分析社會變遷與性別角色變化之間的關系,試圖在其中尋找規(guī)律,以預期性別角色變化的趨勢。性別角色變化具有重要意義,它關系著社會和諧穩(wěn)定的發(fā)展。
關鍵詞:社會變遷;性別角色;女性解放;男性解放
中圖分類號:C912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2-2589(2015)03-0050-02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與進步,社會中的男性和女性承擔的角色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從幾千年封建文化社會中的男尊女卑,“三從四德”;到19世紀末期開始的婦女解放運動,女性開始從家務中解放出來,并在政治、經濟、文化等領域中擔任角色;到最后,幫助分擔家庭中的經濟負擔,甚至承擔全部經濟負擔,頂起半邊天。性別角色變化跟社會的經濟、文化變遷密不可分。因此本文便跟隨社會歷史發(fā)展的腳步,詳細介紹了從封建父權社會以來中國的性別角色發(fā)生的變化,同時分析著社會變遷與性別角色變化之間的關系。
一、封建父權社會
(一)社會是文化的載體
從公元前200多年的秦朝到20世紀初清朝覆滅,中國走過了兩千多年封建的風風雨雨。封建社會的宗法制度和文化都對我們國家今天的政治、經濟和文化有潛移默化的影響。
一直以來,生產力和生產關系決定著社會的性質。封建社會的生產關系特征為封建地主完全占有生產資料但不完全占有勞動者。在以農業(yè)為基礎的封建社會中,生產資料主要是土地。為了產出更多產品,增加收入和提高生活質量,農民開始積極勞動,改進生產技術,以及增加勞動力。于是,男性作為勞動力在外創(chuàng)造經濟價值,女性則負責在家生產更多的勞動力。
政治上,封建社會實行高度集中的中央集權君主制,有國但沒有法律,皇帝的意志就是一切。按照這種管理模式,家庭族群中的宗族家長制成為封建專制統(tǒng)治的牢固基礎,一直是整個封建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文化上,封建社會以儒家思想為核心。其中“禮”作為主要的生活規(guī)范和道德核心,對人們的思想、行為、性別規(guī)定和性別角色的形成起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二)“男主外,女主內”的性別角色劃分形成
性別角色是指,社會學中根據性別而規(guī)定的一種行為及思維模式。其實中國的并非一直以來都是以男性為主的父權社會。根據記載,早在周,人們會像母系氏族社會那樣,用母親的姓作為兒女的姓,女性享有一定的權力[1]。雖然封建社會的生產方式需要女性在家以增加勞動力,但女性在社會中還是享有相對的自由。直到儒家思想的擁護者把該思想融入政治和生活當中去,女性才真正跟男性區(qū)別開來,失去了相對的自由。儒家的“禮治”其實倡導的是“異”,即貴賤、尊卑、長幼有別,每個階層的人都需要有自己的行為規(guī)范。
然而真正加大性別角色差異的是女性貞潔崇拜的畸形發(fā)展。在漢朝,如果丈夫去世后,妻子仍一直保守貞潔,女性則會受到特殊的褒獎——貞節(jié)牌坊。漸漸地,貞節(jié)牌坊變成了一中榮譽,不僅是對女性自己的贊賞,而且可以光宗耀祖,甚至可以讓家族中的男性加官晉爵。它逐漸成為一種流行,最后成為一種道德規(guī)范。這樣,原本的道德規(guī)范最終發(fā)展成了限制女性的枷鎖。能夠同時滿足保住貞操和擁有生育能力的女性,的確能夠得到“主內”的地位與尊重。此外,中國特有的復雜的婆媳關系也說明了女性作為生育者和長者在家中的地位。如此一來,封建社會中,在儒家思想影響下,“男主外,女主內”的明確的性別分工形成了[2]。然而,畢竟所有的社會劃分與道德標準都是男性制定的,女性只在其中擁有極其有限的權力與自由,而且男性給女性帶來的傷害遠遠要比給她們的權力大得多[3]。
二、轉型的社會主義平權社會
進入20世紀后,隨著最后一個封建王朝清朝被推翻,西方文化的流入,以及各種革命的興起,女性身上的摧殘和壓迫漸漸消失了。妓院被取締,妓女被組織起來,集體治療性病、掃盲、教授勞動技能、樹立積極人生觀等等。1950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頒布實施。法律規(guī)定我國實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平等的婚姻制度。這意味著男女之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無感情結合傳統(tǒng)將漸漸消失,以愛情為前提的自由結合受到肯定與保障。廢除妻妾制,實行一夫一妻,從法律角度保障了男性不再是社會網絡理論中處在控制地位的性別人群,女性也完全有機會跟男性共同地、公平地控制整個社會。
20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文化大革命時期,毛澤東“婦女能頂半邊天”的豪言壯語,讓很多婦女響應號召走到革命和工作崗位的第一線。革命讓女性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和潛力。“婦女能頂半邊天”這句話至今仍然被廣泛運用在追求婦女解放、男女平權的運動中[4]。
(一)法律中的新型觀念
20世紀70年代初,中央出臺計劃生育政策。1980年新《婚姻法》將計劃生育政策定為國策,在全國上下推行開來。離婚的的條件由“男女雙方自愿離婚的,準予離婚”(1950年《婚姻法》第17條)改為“如果夫妻感情破裂,調解無效,應準予離婚”(1980年《婚姻法》第4章,第32條)。另外,“女方在懷孕期間、分娩后一年內或中止妊娠后六個月內,男方不得提出離婚。”(1980年《婚姻法》第4章,第34條)這為新時期的女性解放運動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客觀結果。首先,計劃生育政策否定了女性是“生育工具”的觀念,肯定了“性的快樂主義”的“合法化”。其次,新《婚姻法》從側面強調了“感情”在婚姻中的重要性,以及注意到了女性在懷孕這個特殊時期的權力保障。它強調了婚姻的感情基礎以及女性在特殊時期的弱勢地位。女性婚內權益保障越來越完善。
(二)女性解放浪潮
西方女權運動起源于法國資產階級革命和啟蒙運動。縱觀歷史,中國本土的女權運動也早在戊戌維新就拉開序幕,女學熱在那時被當作反帝反封建的標志。20世紀中期,一場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西方女權主義社會運動,進行得轟轟烈烈。它包含著男女平權的信念,旨在反對一切包括性別歧視在內的一切不平等[5]。
三、極端平權的社會主義社會
女性解放的浪潮帶來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那就是男性解放。要了解男性解放,我們需要先明確什么是男性,社會賦予男性的那些期望或者壓制以至于男性也需要解放。根據生理結構的不同,人類被分為雄性和雌性,即男性和女性。在社會中,男性和女性又分別擔任了完全不同的社會性別角色。所謂男性解放,既要解放男性的生理定義,也要解放男性的社會定義。
社會性別給標準的男性和標準女性規(guī)定了很多條條框框,比如女孩子應該喜歡粉色、玩洋娃娃、能夠相夫教子;而男孩子則應該喜歡黑色、玩汽車和打仗的游戲,成年男性應該是身材魁梧、有擔當、有錢而且有權。當女性和男性不能符合那些標準時就會成為大家的笑柄[6]。
19世紀70年代,當第二次女性解放浪潮開始時,大眾所能夠接受的學術角度不再作為判斷事物正確與否的標準唯一,女權主義者的標準也被作為參考。一些積極參與女權主義運動的男性開始從站在女權的立場上定義男性。此時他們意識到,男性也需要為自己爭取權力;而且,社會需要討論的不僅僅是“男性的權利”或者“女性的權力”,而是僅僅作為一個最基本的“人類的權力”,這樣才能更好地促進整個人類的發(fā)展。然而男性解放運動遠遠沒有這么簡單。在生活中,男性作為有情感的高級動物,卻必須做到“男兒有淚不輕彈”;要承擔起整個家庭的經濟負擔,還要時刻保持手握一定權力,以展現出自己的“男子氣概”。想主導整個社會并不是那么輕松的一件事[7]。
另一方面,隨著女性解放運用,女性越來越多地加入到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體系當中,越來越多的女性開始與男性共同分擔家庭的經濟負擔,開始談論性,爭取自己的性權力時,不符合傳統(tǒng)定義的男性也越來越多。男女社會性角色的刻板印象在一起被打破。例如作為我國的第一位變性公眾人物,著名表演藝術家金星說,她從不認為自己是男性,即使在男性的身體里,她也把自己當女性看待。這樣的觀念對當今的男性解放更是下了一劑猛藥[8]。男性解放正在徹底打破傳統(tǒng)社會對于男性性別角色的塑造,爭取每個人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權力,拋棄所有“角色”規(guī)范[9]。
在中國,雖然越來越多的人可以公開談論性,男權主義和女權主義也天天掛在嘴邊,但是真正試圖改變傳統(tǒng)男女性別角色規(guī)范的性革命只在一小部分人中間進行著。究其原因。首先,傳統(tǒng)觀念深入人心。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丑不可外揚”“家和萬事興”。中國人擁有異常的忍耐度。究竟男女性別角色的差異會給生活帶來多大的不便,大多數人可能都認為這應該是夫妻二人的家務事;如果女性在工作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就是跟朋友或家人抱怨一下,很少有人會因此加入女性解放的浪潮,拿著女權主義跟公司上綱上線。其次,在男權的社會里搞性別革命,效果自然不明顯。在中國,雖然各種男女平權的浪潮此起彼伏,但是運動者忽略了領導層中男權主義的大背景。中國領導層中男多女少;女性領導人副職多正職少。難道女性真的沒有男性出色?
總之,我認為不同性別在社會中擔任不同角色,壓迫或被壓迫,取決于社會資源的數量。當社會資源數量有限時,必然有一部分人能夠得到而有一部分人得不到;掌握社會資源的人要想保持這些資源持續(xù)被自己掌握,那么必須壓制另一部分人。當社會資源充足時,社會中的每一個都擁有獲取資源的機會,那么就不會存在限制或被限制的必要了。在中國,性別不平等與社會資源分配不均互為因果關系,二者相互作用。然而隨著社會主義社會的發(fā)展,機會越來越多,社會資源越來越充足,傾斜的性別天平正在漸漸恢復平衡。女權主義在這過程中扮演重要角色。然而,我認為女權主義本身就強調了女性與男性的不同。既然是在追求平等和無差異,如此一來似乎有悖初衷。性革命的方向最終應該還將是一場關于人權的革命。我相信終有一天,人們不再僅僅討論男性或女性應該做什么樣的事情,扮演什么樣的角色,而是僅僅作為一個人,我們該在社會中扮演何種角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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