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公河畔的萬象之邦

韓賢

對于不少人來說，問起老撾的首都，恐怕會一時語塞。老撾，這個與我國云南省西雙版納接壤，又同樣是社會主義制度的國家，盡管距離我們并不遙遠，但卻不像熱門的旅游目的地新馬泰那樣令人熟悉。

老撾的首都萬象，坐落在湄公河左岸，而河對岸就是泰國，仿佛只有一步之遙。我們從曼谷出發，坐了一晚上的火車，就到達了泰老的邊境城市廊開。泰國的火車奇冷無比，剛剛還裹著薄薄的毯子蜷成一團的我們走下火車之后頓時覺得身心都舒暢了許多。跟隨火車上下來的大部隊倒也不會不知所措，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是趕赴老撾的，大家坐上雙條車奔向過關的地方，輕輕松松就辦完了過關事宜，開始了我們的老撾之旅。

老撾素有“萬象之邦”的稱號，因為古代老撾的瀾滄王國，“瀾滄”二字在老撾語里的意思就是一萬頭大象，而且老撾植被豐富，崇山峻嶺中之中也確實有許多大象。但是首都萬象卻跟這沒有關系，在老撾語里是“檀木之堡”的意思，只不過是漢語音譯寫成了萬象，而在一些地方還有把老撾首都譯為“永珍”的。這里也曾經是法國印度支那殖民地的一部分，20世紀70年代，法國殖民者被趕跑，但是咖啡館和法餐廳的布爾喬亞情調卻留了下來。

有什么理由不留下來呢？這個鮮有旅游團光顧，主要是世界各地的背包散客駐足的地方，比起東南亞甚至老撾本土的熱門旅游景點來說，終究有幾分冷清，但是這份難得的清凈，再配上那些精致有情調的小館，實在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且萬象也有一座凱旋門。不過說來也是有趣，萬象的凱旋門是老撾人們自己修建的，據說當初法國殖民者只來得及修了個基座就被打跑了，老撾人民自己把這座凱旋門修了起來，作為反帝斗爭勝利的標志，還搞了聲勢浩大的游行。而且很有趣的是建造這座建筑的水泥是挪用自當時美軍修建機場的水泥。這座凱旋門面前也有一條大道，不過不叫香榭麗舍，叫瀾滄大道。

萬象的凱旋門與巴黎差別還是很大的，門的下半部分是歐式風格，還與凱旋門有幾分相似之處，但是上半部分卻安了三座老撾式的廟宇建筑，樣子非常獨特。付3000kip——老撾貨幣，大概相當于人民幣2塊錢，就可以爬到塔頂，登高觀賞萬象風光。凱旋門并不算很高，但是由于老撾空氣質量好，城市也沒有什么高樓大廈，所以整座城市一覽無余，底下的小廣場在熱帶氣候的溫潤滋養下看上去青蔥蓊郁，而中間的那個巨大的音樂噴泉，是由中國援建的，小朋友們圍著噴泉嬉戲打鬧，充滿了生活氣息。

事實上，除了西方的布爾喬亞印記，萬象還帶有很多的中國印記：援建。位于萬象市中心那個金碧輝煌的老撾國際會議中心也是中國援建的，在瀾滄大道上還能看到中國工商銀行和中餐館，之前還看到新聞說中國要援建從昆明到萬象的高鐵，也不知何時能夠建成。我雖然心中沒有那么大的格局，但是依然表示很期待，因為往來于老撾的交通的確有些艱難。大概是因為當地基礎設施建設的問題，飛往老撾的航班使用的都是小飛機，尤其是在如今，飛機事故頻發，所以看上去總是覺得有些驚悚。而除此之外，可以通過水路與陸路進出，比如我們從曼谷乘坐火車出發到廊開過關到萬象，或者從泰北的清孔出發經水路到老撾的會曬然后再到瑯勃拉邦，又或者從昆明出發有長達十多二十個小時的超長途大巴，像被篩煤球一樣一路翻滾著去到北部城市瑯勃拉邦，但不管是夜火車、慢船還是長途大巴，都不是什么輕松的旅程。

萬象的主要景點，除了凱旋門這個地標，就是塔鑾和香昆寺。金光閃閃的塔鑾老撾語的名字很長，翻譯過來是：“舉世珍貴的神圣佛塔”，建立于公元前三世紀，用來供養阿育王使團帶來的佛骨舍利。在13世紀高棉帝國崩潰后重建。16世紀南掌國王塞塔提臘遷都萬象它再被重建，該佛塔基地長69米，高45米，由30個小佛塔包圍。然而，佛塔曾多次遭緬甸、暹羅的掠奪。只不過塔鑾在1828年被暹邏徹底破壞，現在我們所能看到的這座三層的建筑物是20世紀由法國人重建的版本。塔鑾是老撾民族的象征，塔鑾節也是萬象市規模最大，場面最隆重的傳統宗教節日，每年佛歷十二月（公歷11月）舉行。在有國王統治的時候，塔鑾節儀式由國王或王儲親自主持。節日的第一天，國王率領文武百官前往塔鑾膜拜，聆聽高僧誦經，在塔鑾佛寺舉行布施齋飯儀式。

另一值得一去的地方是香昆寺。雖然香昆寺位于萬象市郊，但卻吸引了不少人前往。我們包了一輛突突車，開了很久才到?？梢哉f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雖然這里又叫做佛像公園，但是里面許許多多的雕像卻包括了佛教和印度教這兩大宗教。在雕塑中，不但可以看到佛陀與觀音的塑像，還可以看到印度教的大神濕婆、毗濕奴，史詩《摩訶婆羅多》中的英雄阿周那，以及各種各樣兩大宗教典籍和傳說中的神像。而還有一座長約50米的臥佛，佛背為墻，正面則守著這些雕像，佛像姿態優美，面容慈和，讓人望之心生平靜。香昆寺1958年由高僧本勒·蘇里拉設計建造。這位高僧不但修習瑜伽，擔任祭司，還會薩滿巫術，將佛教與印度教結合形成了一種學說，吸引了眾多信眾追隨。香昆寺就是他思想的集中體現。年深日久，雕像已經變得青黑，爬上了青苔，完全看不出其實是混凝土制成，工業社會氣息全無，而是神秘而神圣，有種奇異的觀感。

游覽完景點，便可以在街頭閑逛，這里有不少裝潢精致小店，除了本地的印花布、燈飾、雕刻等精美的工藝品，還有一些設計風格很強的服裝店之類，很值得人駐足。逛街累了，或者找個小攤吃一碗鮮美可口的老撾米粉，或者可以走進任意一家咖啡館，品一杯老撾咖啡。老撾的咖啡號稱世界三大咖啡之一，是非常頂級的享受。老撾特殊的火山地質及氣候，造就了風味絕佳的咖啡。品測專家給老撾咖啡的評語是：香味濃郁，帶有曼特寧的土味。老撾咖啡不使用農藥及化學肥料，農民以水牛的排泄物來施肥，符合綠色環保標準的老撾咖啡受到了歐洲尤其是法國，日本，臺灣咖啡人士的歡迎。據專業資料顯示，老撾咖啡豆是世界上最好的十二種咖啡豆之一。我自己也對咖啡很是喜愛，因此對老撾咖啡一直都心向往之，來之前也讀了不少資料。最好的老撾咖啡種植于老撾唯一的一座火山灰質地質高原——波羅芬高原，在溫和的氣候、平均的降雨，充足的陽光孕育下，呈微酸性的土壤種出來的咖啡品質可說是當地最具代表性的高品質咖啡豆。 老撾特殊的火山地質及氣候，果實轉紅后以人工摘取細膩的采收期規劃以及嚴謹的天然日曬控管，造就了風味絕佳，香醇濃郁的咖啡口味。不過往常只能在淘寶上購買，如今卻能夠在該國品味，滋味肯定不同。老撾喝咖啡總是配著冰塊和煉乳，看著做咖啡的師傅手極快地將一杯咖啡調好實在是有趣得很，最后端上來一杯冰涼的褐色液體，啜一口，甜與苦完美搭配，咖啡的濃香醇厚縈繞在鼻端口中久久回味，當真是世界一流的咖啡。

入夜時分，湄公河邊有許多散步的行人，河上吹來清風，消解了白日的暑氣。當然，你可以去看上去精美而高尚的法餐廳吃一頓法國大餐，價格不貴而且味道不錯，比許多地方華而不實的法餐廳的性價比要高出許多。但是我們最終的選擇是在河畔的餐廳里吃一頓老撾飯。河畔的餐廳酒吧開始營業了，老撾烤魚、青木瓜沙拉和老撾啤酒是必點的當地特色美食?？克运?，依傍著湄公河的萬象從來從不缺好魚。當地的人喜歡將魚烤著吃，做法是在魚皮上撒許多的鹽，肚子里塞進檸檬草去除腥味，也增加一種獨特的香味。最地道的老撾烤魚吃法是用生的綠菜葉子包裹著涼米粉，生茄子和沾上調料的魚肉包成一包吃到嘴里，滋味鮮美妙不可言。鮮辣的烤魚，配上爽口的青木瓜沙拉，兩瓶清冽的老撾啤酒下肚，配上長河落日，即便是挑剔的老饕也會吃得志得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