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海域化學品環境風險特征與管理對策研究*

劉志國，徐韌，李華，蔡芃，劉星

(1.國家海洋局東海環境監測中心 上海 200137； 2.海洋赤潮災害立體監測技術與應用國家海洋局重點實驗室 上海 200081； 3.上海海事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上海 20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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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海域化學品環境風險特征與管理對策研究*

劉志國1，2，徐韌1，2，李華3，蔡芃1，2，劉星1，2

(1.國家海洋局東海環境監測中心 上海 200137； 2.海洋赤潮災害立體監測技術與應用國家海洋局重點實驗室 上海 200081； 3.上海海事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上海 200136)

通過對上海海域化學品風險源、化學品環境事件等環境安全形式的分析，總結剖析了當前上海海域化學品環境安全工作存在的主要問題，從產業規劃、應急體系構建、管理制度、技術支撐等方面提出了上海海域化學品環境風險管理的對策建議。

危險化學品；環境風險；風險源；上海海域

上海作為國際著名的港口城市，在中國的經濟發展中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化學工業作為這一區域的重要行業部門，是該區域經濟的重要支柱之一，對該區域的經濟社會發展具有重要作用。隨著上海經濟的迅猛發展，沿海化學工業區迅速發展，海上交通日益繁忙、危險化學品和油品的運輸規模迅速擴大，風險源周邊水源地、人群等風險受體不斷增加，上海近岸海域的環境風險日益增加。特別是近年來上海水域的危險化學品環境突發事故時有發生，其對環境安全和人民的影響日益凸顯。

為了應對化學品的風險，“十一五”期間，上海市就發布了《上海市危險化學品安全管理“十一五”規劃》，并進行了化學品生產存儲企業的集中和調整[1]。但上海近岸海域的環境安全問題仍不樂觀，特別是隨著上海市加快建設國際一流石油化工和精細化工基地的進行，化學品行業得到了快速發展，每年通過水上交通的方式進出上海市的各類化學品超過4 000萬t，化學品風險隱患與日俱增。發生了諸如“2006年寶山臨港裝載100 t苯二甲酸(PTA)運輸船擱淺事故”“2001年大勇輪638 t苯乙烯泄漏事故”等環境事故，產生了一定的環境和社會影響。

目前，國內外關于化學品風險的研究大多集中在突發環境事故風險預測與分析、應急響應與處置、事故影響評價與損失估算和事故應急管理等方面[2-8]，對海洋危險化學品風險源的研究則多集中于港口[9-10]、沿海化學工業區[11-12]等單一類型的事故研究居多。本研究從上海沿岸區域面臨的環境形勢入手，分析上海市化學品環境安全存在的主要問題，借鑒國內外的管理經驗。以期為上海水域突發環境事故的應急處置和海洋環境的保護管理提供依據和技術支持。探索出適宜沿海城市的危險化學品綜合風險管理模式，保障海洋環境安全。

1 上海海域化學品環境安全形式

1.1 風險源眾多，環境安全形勢嚴峻

1.1.1 沿海化學品企業

上海沿海四區一縣范圍內主要危險化學品風險源超過100家，行業類型涉及污水處理、金屬制品、化學品原料及化學品制造等7大行業類型。其中：寶山區的化工企業數量最多為39家，其后依次為奉賢區36家，金山區35家，浦東新區33家，崇明縣24家。

上海市沿海區縣的化學品企業中，煉鋼及鋼延壓、金屬表面處理及熱加工、化學品原料及化學品制造是比例最高的3個行業類型，其企業總數占全部企業的77%。在各行業企業中，大量使用、生產和存儲化學品的原油加工及石油制品制造行業和化學品原料及化學品制造業的企業數量占化學品企業總數的23%(圖1)。

圖1 上海市沿海區縣化學品企業所屬行業比例

1.1.2 化學品港口和碼頭

截至2012年年底，上海持有“危險貨物港口作業認可證”的外港危險品碼頭共有65家，主要集中在浦東(29 家)、楊浦(12 家)、閔行(10 家)(表1)。外港危險品碼頭泊位數共137個，數量最多的區縣為浦東新區達63個，其次為閔行區17個、楊浦區、金山區的泊位數量也較多，均為16個，徐匯區最少僅為5個。其中，18個泊位能靠泊大于5 萬噸位的船舶，占總數的13.2%；16個泊位靠泊小于1 000 噸位的船舶，占總數的11.76%；絕大多數泊位能靠泊的船舶在1 000～50 000噸位之間。

表1 上海市危險貨物碼頭基本情況(外港)

1.1.3 航道和海上交通

據統計，近幾年來，上海港年外貿吞吐量占全國沿海主要港口的20%左右，2012年上海港貨物吞吐量為7.36億t，同比增長1.1%，繼續保持世界第一位。2010—2012年間，上海港油類、危險品進出港船舶均保持在6.5萬艘次的水平，每年油類、危險品貨物進出港約5 000萬t(圖2)。

圖2 2010—2012年上海港油類、化學品船舶進出港艘次和運輸量

2010—2012年，除散裝化學品船舶進入港艘次略有下降外，散裝油類和化學品集裝箱船舶進出港艘次穩中有升(圖3)。其中，特別值得注意的是，集裝箱運載的船舶數量的上升，由于包裝的隱蔽性，一旦發生事故，化學品物質種類常常難在第一時間內確定，給化學品事故的應急響應和處置增加了難度。

圖3 2010—2012年上海港各類油類、化學品船舶進出港艘次

1.2 污染事件時有發生，突發環境事故風險加大

通過對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總局和中國化工安全網事故數據庫的搜集匯總，補充了上海市環境保護部門接警并處置的、影響相對較大的上海海域化學品突發環境事故的內容，對在1985—2013年間上海海域造成較大影響的80起化學品突發環境事故資料進行分析整理。

上海海域發生的化學品事故從類型可分為溢油事故、化學品污染事故、非正常污水排放和其他事故，溢油事故占全部發生事故比例最高，發生的次數最多，為38次，占所有事故類型發生次數的47%；化學品污染事故次之，發生次數為34次，占所有事故類型發生次數的43%；其他事故和非正常污水排放事故分別發生4次(占總數的6%)和3次(占總數的4%)。

從環境風險的發生環節和誘發因素分析結果顯示，運輸環節事故最多，占事故總數的38.75%；生產、廢棄處置和裝卸環節的事故次之，分別占事故總數的17.50%、17.50%和13.75%；儲存環節事故比例最低，占事故總數的5.00%(圖4)。化學品突發環境污染事故的直接誘因可分為安全事故、交通事故、違法行為等。其中，由安全事故和交通事故引發的事故最多，均占事故總數的38.75%，違法行為造成的化學品突發事故次數，占事故總數的18.75%，其他原因造成的事故占3.75%。

圖4 各環節化學品事故比例

2 上海海域化學品環境安全存在的主要問題

2.1 風險源數量大，布局型環境風險突出

風險源的調查結果顯示，上海海域的化學品風險源包括來自路上和海上的眾多風險源，不僅化學品生產和存儲的數量巨大，并且涉及諸多行業類型，種類復雜。根據上海市“工業向園區集中”的產業政策，危險化學品從業單位已開始逐步從城市中心城區向城市外圍的化學工業區集中。目前上海市已建成上海化學工業區等5個不同類型的化工園區，其中沿岸的上海化學工業區到2020年將形成60 km2化工產業帶，區內化工企業數量眾多、規模龐大，風險程度高，應重點關注。此外，沿海區縣仍存在大量的未遷入化工園區的化工企業，該類企業大多規模較小、安全管理能力較差、且位置分散，監督管理難度較大。

從目前的化學品碼頭的布局看，雖然經過一定程度的調整和集中，但是尚未完成隨著產業向專業區集中。由于審批困難，新建危險品碼頭幾乎不可能，同時企業一般也不愿意搬離老碼頭。危險品碼頭布局與產業布局的不相適應，會提高危險品運輸成本，增加危險品運輸環節和運輸路途造成的安全隱患，進而導致產品競爭力下降，影響危險品產業及相關產業的發展。

2.2 移動風險源安全隱患多，監管難度較大

從事故誘發原因分析可見，近年來各類交通運輸事故引發的突發環境事件數量占總數的近40%，是發生化學品環境事故的主要環節。移動風險源具有流動性，影響范圍大，預防措施難落實，造成的危害也更直接。上海市的港口總吞吐能力居于世界第一，每天有大量危險化學品船舶進出上海海域，其攜帶的有毒有害物質一旦泄漏，極易引發化學品突發環境事件。尤其是上海港各類碼頭眾多，作業品種繁多，化學品進出港船舶超過5萬艘次，一旦發生化學品事故可能對青草沙水庫、崇明東灘自然保護區、金山城市沙灘等環境敏感點造成影響。此外，各部門監管的銜接性不強，難以做到無縫對接。

2.3 設備和管理制度有缺陷，存在安全隱患

通過事故誘發原因分析可以發現，安全事故比例較高，顯示部分風險源的設備和管理制度存在安全隱患。由于歷史原因，有些化學品企業和化學品碼頭設計存在不規范。特別是部分規模較小的個體化學品企業的堵漏收集設備、應急監測設備和救援物資較少。少數碼頭原先為雜貨碼頭，后因生產需要，稍加改造作為危險品碼頭，其管線鋪設難以達到規范要求，個別碼頭存在包件和散裝液態危險品混用的現象；部分碼頭存在設施、設備不配套或不正常使用的現象；部分碼頭未配備化學污水接收或處理裝置；部分企業和碼頭疏于管理，要求不嚴，存在操作人員無證上崗和違章操作、冒險作業現象。

2.4 快速檢測和預警能力仍顯薄弱

近年來，上海市基于《全國環保部門環境應急能力建設標準》的要求，加大了應急裝備的建設力度，但由于上海海域化學品風險源的數量大、涉及化學品種類眾多，海水中化學品的快速甄別和檢驗技術、風險源和重點區域自動化監測技術等仍需進一步提高。此外，為提高應急處置的速度，基于重點風險源、風險物質的污染擴散和影響范圍的預警系統建設也有待進一步完善。

3 化學品環境風險管理對策與建議

3.1 科學規劃化學品產業布局

進一步優化調整化學品產業基地和港口碼頭布局，盡量使危險化學品生產、存儲、使用、運輸等環節各類企業相對集中，盡量減少危險化學品的流動和流量，特別是生產、運輸和廢棄處置環節，一旦發生事故，便于風險控制和及時處置。分散性的化工企業或碼頭安全生產監管難度大，發生事故不易控制，應盡快將上海市沿海地區未入園的化工企業進行搬遷，集中到符合其化工產業定位、并已通過環評、環境基礎設施完善的化工集中工業園區。同時，應適當減少化工園區數量，對規模小、環境基礎設施不完善的化工園區進行取締或并入其他園區。距離重要生態功能保護區和環境敏感區較近的化學品企業或碼頭，建議不再保留，及早將其遷入相應的工業園區。

3.2 整合多部門監視監管力量和應急處置資源

海上化學品事故的監視監管工作涉及風險源排查、化學品檢測、事故區域警戒、環境影響消除等諸多方面，僅靠某一部門難以完成。應加強海洋、海事、港務、公安、環保、市政、交通建設等政府監管部門之間的協調，整合監管和處置力量，明確各應急救援單位的權責，實現統一調度，建立統一的協調指揮機制。構建完善的海、陸、空三位一體的環境風險動態建設監測系統，接入重點化學品企業風險源在線監測、重點化學品港口和碼頭在線監測、重點海域環境質量等多種信息，對危險化學品產業鏈各個環節進行全過程的無縫隙化監管。通過建立健全海上化學品應急處置和救援體系，實現對環境事件的統一指揮調度，有效提升對風險源的監控能力和突發環境事故的現場處置效率和效果，減輕突發性環境污染事故對海洋生態環境和社會公共安全造成的損害。

3.3 建立定期調查和分類評價管理制度

對區域化學品風險源開展風險定期普查，針對風險源進行現狀評價以及預測，依據結果判斷風險源的風險等級，并制定不同的環境風險管理政策。對高風險的風險源和預警區域應立即進行整頓，排除隱患。對中度風險源和預警區域要有針對性地采取切實有效的措施降低化工環境風險，加強環境應急能力建設。對輕度風險源和低預警區域要保持監督。

3.4 新技術研究支撐風險預警與事故應急

加強化學品風險評估、區劃技術，對高風險區域重點監控，針對性配備監測和處置的人力、設備；建立海水化學品檢測方法庫，開展海水中化學品檢測技術方法研究，實現對化學品的快速識別，初步判斷其種類和大致濃度；加強事故影響模擬預測能力，結合上海海域的水體特征，建立不同類型化學品影響模型，并提前生成應急預案。進一步加強海洋環境保護國際合作，全面借鑒國際先進海上化學品風險防范和處置的新理論和新技術，不斷拓寬視野、創新理念、把握趨勢，全面提升海上化學品風險事件的處置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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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41301154);上海市科委科研計劃項目(12231203201);國家海洋局赤潮立體監測技術與應用重點實驗室開放研究基金課題(MATHAB20120203).

P76；X820.4

A

1005-9857(2015)03-007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