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孫少平的正直點贊

楊建強

電視劇《平凡的世界》的熱播引發了各方面的討論，其中主人公之一的孫少平，以其堅毅有擔當的人格秉性和磊落正直的精神氣質贏得了許多讀者和觀眾的喜愛。

在劇中有這樣的情節，顧養民和孫少平私下讀“天安門廣場詩抄”，愛打小報告的孫玉英將其報告給了老師，在那個年代這算是嚴重的政治錯誤，顧養民和孫少平都先后承認是自己的責任，不肯說出詩抄的來源。在老師的一再追問下，孫少平才勉強說：“我不撒謊，我也不承認”。還有一幕是臨近畢業，孫少平的同學郝紅梅想以手帕作為畢業禮物送給班上的同學，因一時貪念想趁售貨員不備偷偷拿走一些，卻被逮了個正著，被關了起來。孫少平用自己的錢補齊了所偷手帕的錢，又竭力說服供銷社的工作人員和侯玉英保守秘密。

雖然是兩件在學校發生的小事，但也不免引發我們對是非善惡觀念的思考。在第一個事件中，孫少平沒有選擇出賣同學以保全自己，而是把所有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對他而言，維護田曉霞對自己的信任大過了對老師誠實的道德原則。再看第二個事件。從動機看，他認為郝紅梅因為窮，一時糊涂而偷了東西，且并未造成嚴重的后果；就效果而言，孫少平及時彌補了供銷社的損失，并用沉默的行動感化了郝紅梅，使她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同時維護了她的人格尊嚴，使她免于因一時糊涂而終生在陰影里自暴自棄。在這兩件事情中，孫少平最終沒有做出違逆自己和同學之間的信任和情感的事來，他的道德情感不允許他這么做。

道德情感通常表現為強烈的是非感、正義感、責任感、榮辱感、尊嚴感等，道德情感是人格的重要部分，我們不僅依靠外在的道德規范對一個行為做出判斷，我們更要依靠道德情感的力量來使規范人性化、合情理化。正因如此，林語堂曾說：“中國人在判斷某一論點的正確與否時，并不僅僅訴諸道理，而是既訴諸道理，也訴諸人情”。因此，我們可以說孫少平的做法既合情合理，又通情達理。

以上雖是小說和電視中的情節，但類似的道德困境在實際的學校生活中并不鮮見。如有的教師為了管理方便在班上安插“線人”的做法就值得商榷。教師應盡量避免把學生置于道德情感和理性規范激烈沖突的情境之中，尤其在他們還沒有足夠健全的是非判斷力時，這樣極易破壞他們的真摯情感和仁愛天性，也容易扭曲其人格。

當然，當我們贊揚孫少平時，并不是鼓勵包庇縱容罪惡，為無原則無立場的鄉愿辯護，而是從學校教育，從塑造學生情理相宜的人格特質角度出發，我們認為維護其人性上的完整和健全的價值大于其他價值。靠破壞人性真摯情感來維持紀律規范的方式只具有暫時的作用，鼓勵學生去追求充滿真情實感的人際關系，以及維護寬容和諧的社會合作才具有永恒的價值。

責任編輯/肖茂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