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路祝壽

未無

前幾年，我曾到德國逗留過一段不算長的時期。然而，無論是去前，還是去后，一直縈繞在心的，竟然是關于路的問題。為此我曾在日記中寫道：

“來德國學習并逗留，打交道最多的是航空和高速公路，由此想到一件要緊事：為我們的公路祝壽，敬祝我們的高速公路健康長壽。”

就人生而言，最基本最本質的要求是健康長壽，有誰愿意多病和早死呢？我不知道德國人是否很長壽，是否比中國人長壽，比日本人長壽，但從逗留德國一段不長時間內的耳聞目睹之中，知道德國的公路是全世界質量最好的，因此也是健康長壽的。他們不僅有十年、二十年的高速公路，而且有三十年、五十年以上路齡仍在正常服役的高速公路。在這些長壽的高速公路上，不經意間車速就會上到160公里，即便你車速已達180公里甚至更高，依舊會有車從旁邊嗖嗖地飛過，而交通事故卻很少發生。據說這都得益于路的高質量和系統性的高科技，當然同時也得益于對駕駛員的從高從嚴要求。

一位在德生活了四十多年的老司機告訴我們，在德國無論走在哪條路上，都看不到維修的情況。一是路的質量高，不必維修;二是即使維修，也必在夜間進行，不會影響通行。

在國內，對路病的種種憤慨和議論，早已成為一種“常態”了。車行高速，鮮有不遇到正在維修的路段，由此引發的堵車長龍亦成為高速一景，不由得讓人感慨這路究竟是怎么修的？令人憤憤不平的，自然還有這路中的腐敗，以至某省連續四任交通廳長被查落馬，路民們都見怪不怪了。

同行一位朋友說得尖刻：這就是中國國情！頗有些當年魯迅先生對保護“國粹”的批判，一成為“粹”，就是本來如此，本當如此，就有了充分“保護”的理由。朋友的憤慨固有些偏激，然這世上卻就有許多事無理卻“理直氣壯”地存在著，讓人無奈慨嘆，比如國內一些自正式運營開始即一直維修不斷的高速公路。

近年來，各種表彰活動可謂多矣，多到不勝其煩，以至中央要一再發文予以規束。我想，這類表彰活動確可以減少一些，但不妨增加一項新活動：為高速公路祝壽。祝賀它們健康，祝賀它們長壽，不要甫一長成即病歪歪的療養不斷。

我不知道我的這項提議是否惹來一些人厭煩，但我堅信，這一提議若讓路民公決，一定會高票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