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那些事

華夫脫

美國傳媒大亨、金融家布隆伯格從政以前，在公司沒有明確的頭銜，作為老板的他甚至沒有固定秘書和專用的辦公室，他喜歡置身于員工當中，隨時隨地和他們交流。當了紐約市長后，他又把這個作風帶到了紐約市政府，把原來的一個大會議室改成了開放的辦公大廳，自己則坐在一群工作人員當中辦公——一點兒也不像政府衙門，更像是華爾街的某個交易大廳——令市政人員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

在突飛猛進的“電腦革命”過程中扮演了舉足輕重角色的英特爾，遵循“人人平等，事事求簡”的企業文化準則，其辦公大廳內，用半人多高的隔板隔出一個個只有三四平米的隔間，不論職位高低，每人都在這小小的三四平米的空間內辦公，沒有個人的專用辦公室。

上海曾經派了一批公務員到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的下屬機構實習。讓他們感覺不可思議的是，辦公桌上不準放水杯。喝水要去每個樓層專門的飲水處，使用一次性無底座圓錐形杯子——這種杯子只能拿在手里，不能放下來。香港政府官員解釋說，這不但節省了水杯的材料，重要的是逼著你趕快把水喝完，回到座位上去處理公務。

辦公室的桌子上竟然不準放水杯，甚至沒有個人辦公室，這真是一點人情味都不講。相比之下，我們日常所見的辦公室人情味就濃多了——打開辦公室，燒上一壺開水，泡上一杯茶，點上一顆煙，拿一張當天新出的報紙，于是，一邊喝茶、抽煙，一邊看報，看的同時，諸同事自然還要就相關新聞七嘴八舌地議論一番。等茶喝了，煙抽了，報看了，呱也啦得差不多了，上班的時間也過去大半了，于是，做飯與吃飯的問題，自然也提到議事日程了，上哪吃飯？吃什么？自然又免不了相互溝通一番。至于個別人在辦公室里看片聽音樂甚至洗臉刷牙美容泡腳，這事也不算多稀奇。

這還僅僅是一般的辦公室的景象，至于領導干部尤其是單位一把手的辦公室，那就更是別有洞天了。安徽北部一個規模不大的地級市，書記和市長每人獨占6間辦公室，辦公室內除高級辦公用品外，衛生間、會議室、會見室，一應俱全，頗為“氣派”;在辦公室一側墻壁上，還虛掩著一道暗門，門里面竟是一間裝修精致的臥室，進口玻璃沐浴房水龍頭連帶按摩有蒸汽。這樣的辦公室，不是賓館卻勝似賓館。辦公室自然是辦公的地方，但設臥室放床弄沐浴房還帶按摩這是要辦什么公？你盡可以想象！

想來，這辦公室不只是用來辦公的，也可以干一些不可告人的勾當。美國前總統克林頓和萊溫斯基的那檔子爛事，不就是在白宮的辦公室里發生的嗎？如果白宮的工作人員也像紐約市政府那樣集中在一個大廳里辦公，萊溫斯基縱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至于把克林頓弄得神魂顛倒把持不住不是？同樣，如果把我們的領導的辦公桌椅也都安插在一般員工當中，領導們在其他場合獵色受賄雖少不了，但至少能還辦公室這樣的辦公場所一個清白和純凈不是？由此生發開去，如果我們的相關制度也能逐步走向透明，使官員的財產啦、行蹤啦等等，都處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的腐敗行為不就可以收斂一二了嗎？至少，不會再出小偷偷出個貪官的事了。

但愿這不僅僅只是一個美好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