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
摘??要:八十年代是我國廣播小說發展的鼎盛時期,諸多小說作品乘著廣播的翅膀而被廣大受眾所接觸和了解。本文以《平凡的世界》為例闡述在八十年代的媒介環境下,廣播媒介在小說傳播中起到的具體作用:減少接受障礙,擴大受眾群體;延伸傳達語言,回歸口說文學;廣播刺激閱讀,引爆圖書銷售;提供發表陣地,激發創作激情;推動廣播發展,實現互利共贏。
2.延伸傳達語言,回歸口說文學
文學的傳達必須經過語言符號來完成,從口說文學到文本書寫文學,都必須依靠語言來實現傳達。而口說文學受到生理條件的局限,在時間和空間的傳達上都存在明顯的弱勢,既難以保存又無法超越距離。而廣播的出現,使得口說文學得到了延伸,個人與公眾、公眾與公眾的聲音交流在“觸電”后變成了現實。
廣播以聲音傳送文學,不僅可以復活和擴展原始口傳文學(如歌謠)那種面對面傳播特有的現場感,而且更容易傳達思想與情感。聲音的引導作用,能夠使作品的表情達意更加深刻,更能夠增強作品的感染力和穿透力。有一位讀者就寫到:當廣播里“沒有比你更寬闊的河流”的詩句頌起的時候,當“正月里凍冰呀立春消”的信天游從電波飄來的時候,我深深愛上了小說《平凡的世界》[3]。這正是廣播媒介回歸口說文學帶來的獨特感受與魅力。
廣播小說還具有獨一無二的傳播特性。它將文本由靜態變成動態,但它又不同于影視的畫面呈現,失去了“閱讀”作品的味道。廣播小說只提供情節框架,需要聽眾去展開想象的翅膀去將故事情節具象化。在聽眾(讀者)腦海中對作品的認識與理解仍然保留著“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的韻味。
3.廣播刺激閱讀,引爆圖書銷售
廣播小說的火爆,捕獲了巨大的受眾注意力。線性播出是廣播節目最大的缺點,無法做到“隨時”傳播。因而,在收聽廣播小說后,很多意猶未盡的受眾就會選擇購買圖書。廣播小說的播出不僅沒有擠占圖書出版的市場份額,反而將巨大的潛在受眾資源直接轉化為現實讀者,從而帶來圖書的火爆銷售。
《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問世的時候,新華社的征訂數不到三千本,接近于無人問津。而當廣播電臺將這部小說送到千萬聽眾耳朵后,情況發生了斗轉。顧志成寫道:“聽了廣播后,那些熱情的聽眾擁向書店、出版社……于是廣播的威力推動著印刷廠的輪轉機,出版社一印再印,總也滿足不了讀者。[4]”?而朱盛昌也談到“許多聽眾在聽過廣播以后,又去購買刊物和作品的單行本,進一步閱讀這些作品。[5]”
小說廣播的巨大威力,對于小說文本的銷售帶來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就如同一個深入人心的活廣告。而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搭上廣播的翅膀飛到百姓家的小說還有像《穆斯林的葬禮》《塵埃落定》《白鹿原》等一大批經典小說。
4.提供發表陣地,激發創作激情
文學作品的創作并不以經濟效益為最重要的參考點。文學作品無論是期刊發表,書籍出版還是廣播播出,在當時所帶來的經濟收益都是極其有限的。當《平凡的世界》獲得茅盾文學獎的時候,路遙甚至要向別人借路費去領獎。可以想見當時文學創作的經濟收入是相對較低的。對于很多文學創作者而言,創作的力量源泉就是希望作品能夠得到讀者的肯定與贊譽。正如陳忠實所說:“(受眾的)由衷之情令人感動,這是我所期待的最高的創作報酬。”
廣播媒介不僅僅提供了一個發表的平臺,更是給了創作者無限的創作動力。路遙在第一部小說出來之后,也感到了些許困惑,他寫道“從總的方面來看,這部書仍然是被冷落的,包括一些朋友,對我有種說不出的疑慮。[6]”這部小說最初所受的冷落,對于路遙而言是一次精神上的打擊。《平凡的世界》在電臺首播的時候,并沒有全部完成。隨著廣播小說的火爆,無數廣播聽眾的翹首期待成了正被病魔折磨中的路遙寫作的精神支柱。在節目首播之后,中央廣播電臺希望路遙能在6月1日前完成第三部小說的創作,也就是兩個月左右的時間[7]。而路遙的創作激情正如他自己所說:“每天歡欣的一瞬間就是在桌面那臺破爛收音機上收聽半小時自己的作品。對我來說,等于每天為自己注射一支強心劑……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面對那臺收音機莊嚴地喚起自己的責任感,繼續向前行走。[6]”
5.推動廣播發展,實現互利共贏
八十年代,文學作品與廣播媒介的聯姻,也給廣播帶來了豐厚的文化資本和傳播效力提升。廣播媒體作為當時最為重要的大眾媒體,不僅擔負著“耳目喉舌”的作用,也是文化傳承的中堅力量。而《平凡的世界》這樣的文學節目,使廣播的文化厚度得到提升,成為尋找精神力量的地方。精彩的長篇小說聯播,以其獨特的魅力和播放的連續性,獲取一大批粘度很高的受眾群體,為打造新的品牌欄目,提升廣播媒介的社會地位起到極大的作用。
參考文獻:
[責任編輯:傳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