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orgete Medleg Rodrigues,Angelica Alves da Cunha Marques著 呂顏冰 譯
20 世紀30年代里約熱內盧大學建立,恢復了大學層面的檔案工作者教育。國家檔案局局長意識到學術培養對于檔案工作者的重要性以及學術培養與高等教育的聯系,認為應建立一種包括檔案學課程在內的新的高等教育制度。那時沒有專門的檔案學教授,但有許多優秀的圖書館學教授。巴西圖書館學課程已有所改善,而巴西檔案學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停滯不前。20世紀50年代,由于二戰的影響,檔案學的發展國際化了。巴西仍沒有設立專門的檔案學課程。巴西國家檔案館工作人員參加課程培訓其實是其他機構推動的結果。當時的巴西國家檔案局局長請求法國大使派遣一名參與過法國檔案學建設的檔案學者出席部長會議。法國檔案學教授Henri Boullier de Branche 受此重任來到巴西,在1959-1960年間負責教授兩門檔案學課程。Branche 教授發表了一篇關于巴西國家檔案局問題與人員狀況的報告,認為檔案館工作人員具有科學精神和專業技能,他們充滿活力。雖然已經接受過一年的專業培訓,他們大多數時候卻仍感到迷茫。他得出結論,檔案工作者不僅需要擁有檔案學背景,歷史、地理、法律、葡萄牙機構史、巴西行政管理機構、生物學專業方面的知識也是不可缺少的。
為滿足工作人員培訓的需求,巴西國家檔案局開設了永久性檔案學課程,開設一些常規的課程以此來增強檔案管理員處理檔案管理事務的能力。然而,正如Raul Lima 教授 在1970年4月6日的檔案學課程開場白中所說的那樣:談及這些課程時總會讓人坐立不安,檔案學教學有必要進行一次徹底的改革。需要盡快尋求此類課程的認可,這樣才能獲得教育文化部授權的學歷學位證書,而不僅是參加課程的認證。1972年,公眾對檔案的關注使得政府采取一些措施。1972年3月7日聯邦政府以212號法令授權在高等教育中建立檔案學課程。繼第一屆巴西檔案學國會上提出定義這些課程最小課時的建議之后,巴西檔案工作者學會向聯邦高等教育委員會提出了一個課程建議。1972年3月8日,初高等教育委員會“第249 號意見”通過,該意見規定檔案學是中等教育專業課程的組成部分。1974年,弗魯米嫩塞聯邦大學和巴西國家檔案局簽署了一份協議,該協議認為兩者之間在檔案資料和歷史研究方面的合作將會達到共贏 的 效 果。Astréa de Moraes e Castro承擔了聯邦特區一個檔案學課程建設的課題,但課題結題不是很成功。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案例。一個是巴西利亞大學中心,是聯邦特區的一個私立學校。據Castro 女士回憶,該嘗試也失敗了。另一個是在公立大學UFMG,在該學校圖書館學學院下開設了檔案學課程。2008年,情報學學院開設過檔案學課程。
聯邦教育委員會于1974年5月13日發布了“23號決議”,對高等院校中檔案學課程的最少課程數與最少課時數做出了規定,并將一致同意的課程作為永久性檔案學課程,該決議在當年學校的第一學期就得到了執行。巴西國家檔案局與里約熱內盧聯邦大學簽署協議,規定完成全部課程學員的結業證書將在1973年9月23日前頒發,其意義不遜于永久性檔案學課程設置的意義。1976年巴西大學中唯一開設檔案學課程的是里約熱內盧大學。巴西檔案局負責永久性檔案學課程的官方注冊,1973年10月25日,巴西檔案局授權大學開設此類課程。一個旨在將永久性檔案學課程改由教育文化部管理并作為FEFIEG 附屬的委員會成立了,該委員會由巴西檔案局、司法部、教育文化部以及瓜納巴拉一些分散的聯邦學校聯盟代表組成。1976年3月15日,國 家 檔 案 局 以“法律5號意見”一致通過了永久性課程的教育體系。根據1977年3月2日的79.329 號法令,1977年3月,一封由國家司法部發給國家檔案局的電報聲明永久性檔案學課程已經改為里約熱內盧州聯邦隔離學校聯合會管理。1977年3月31日通過“法律意見141號”任命了相關教員。隨著本次課程管理歸屬的調整,永久性檔案學課程在國家檔案局也逐漸被認同并發揮著高等教育課程所應有的作用。1979年1月25日,聯邦教育委員會“法律意見46/790 號”承認了里約熱內盧州聯邦隔離學校聯合會的檔案學課程。在政府教學中開設的課程在成為官方行為之前是源于政府的強制要求,而非受需求影響產生。在檔案工作者培訓課程開設60多年后,檔案學在大學有了一席之地。
TAC(知識領域分類表)旨在便于集合體分層體系的管理和評價,該表包含了巴西所有與科學和技術有關的學科。第一版在1976年出版,第二版更新于1982年,1984版是目前最新的版本。1976年,國家科學技術發展委員會將情報學作為通信科學的一個分支。在此類分類下,情報學具有信息系統、圖書館學和文獻學兩種特性。1982年的學科分類表,情報學成為“情報學、圖書館學和檔案學”的二級學科,信息學理論和信息組織是情報學的子領域。在現在的TAC中,情報學則由其他學科領域構成,成為更大領域內的應用型社會科學,信息學、圖書館學和檔案學成為情報學的二級學科。從學院的觀點來看,檔案學被認為是社會科學學科,這是一種勝利。Silva 提醒我們,學科有自身的權利,“有責任形成與其他社會學科進行方法論交流的機制”。
學者對于檔案學與情報學的學科關系并沒有達成共識。Jardim和Fonseca 認為雖然兩學科都強調信息,但在理論與實踐交流中差距較大。兩學科的關系既不明確也不是學科間的,而是以其自身的方式建立起來的復合學科。Fonseca兩學科之間幾乎不存在交叉部分。矛盾的是,她還認為學科間的交叉關系越來越成為巴西學界討論的熱點,強調“不同項目中(指學士、碩士、博士)的論文中選題具有同質性,這說明了對研究重復領域理論的接受能力也在增加”。Pinheiro 用圖表展示了情報學與技術和社會的關系,認為圖書館學、檔案學和博物館學與情報學具有較強的學科間交叉關系。情報學與檔案學的關系在學科間與應用之間模糊不定。一些學者甚至認為檔案學與情報學之間不存在學科間交叉關系。Le Coadic 認為檔案學是歷史學科的一種附屬學科,檔案僅僅是保護文獻,而圖書則是由積累的文獻形成的。Mariz 也認為保護系統是檔案學與情報學的集合點。Mariz 認為兩個學科都涉及信息系統。檔案是具有原始性關系的文獻,情報學是一般信息。Rousseau and Couture 認為檔案學與圖書館學,計算機科學與情報學的關系均由信息這個共同特質構成。 秉承以上觀點的核心,Gagnon-Arguin 比較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對于三個學科概念的界定。發現情報學、圖書館學、檔案學三個領域有著共同的對象,信息是需要載體記錄的,即使是以不同的形式。Rodrigues也提醒我們,由法國Fontaine 和Paulette Bernhard教授主持的“圖書館學、情報學與檔案學教學對象構成的指導原則”的項目已經以蒙特利爾大學Unesco 和Pedagogical 服 務 的 協 議方式通過結題,旨在拉近三學科之間的距離。
檔案學作為一門科學學科建立的過程伴有與其他學科的爭議,特別是與情報學的爭議。本文擬從三方面說明這些爭議:(1)檔案學本科課程所在院系機構設置;(2)教授的學術背景及其頭銜;(3)涉及檔案學研究對象的情報學碩士研究生論文產出情況。我們考察了九所檔案學本科課程的設置情況,其中有五個設在檔案學系,四個設置在情報學系。大學設置的其他四個課程在課程與院系之間沒有正式關系,或者至少沒有采用檔案學的名稱。考慮到本科與碩士學習之間的關系,可以說8 個與檔案學課程有關的系、學院開設了一些研究生類型的課程。本調查共得到43名教授的回復,其中有6個情報學碩士,7個情報學博士,1個情報學博士后。在以上31 篇情報學碩士論文中,11篇論文作者所在的系同時開設了檔案學本科課程與情報學碩士點。大多數檔案學本科課程教授具有情報學碩士和情報學博士學位。

表1 情報學碩士論文中涉及檔案學的科學文獻數量(1972-2006.10)
北美對全球檔案學思想的影響引起了人們對現行文件的關注,認為現行文件自產生就應介入管理,同時應將現行文件與歷史檔案區分開來。更為廣義上的管理,如形成、組織、收集、共享集體經驗都應貫穿于所有信息機構。畢竟,收集、分類、整理和信息分類是檔案學、圖書館學和情報學在履行社會角色中所共有的特征和職責。檔案在信息社會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原始記錄信息對于機構決策雖不是決定性的,但至少具有非常大的貢獻。正如Moreno所強調的:如果我們認為戰略情報能夠支持機構活動、認為戰略情報在輔助決策及減少不確定性方面是必要的、認為情報檔案化管理也具有類似特征,那么就能斷言大多行政管理者將情報管理戰略作為決策依據,不論是公共機構還是私營機構,都掌握著許多具有檔案特征和本質的重要情報。檔案文獻作為證據具有憑證價值,這準確地指出了檔案在組織中的特殊作用。Duranti指出,檔案證據的價值在于在組織背景下如何確保文件的公平性、可靠性、真實性、有機聯系及獨特性。檔案文獻歷經形成、接收并在機構發展中累積,因而檔案從生成到保存的過程是一種機構記憶。知識正是通過非碎片化的記憶存儲而形成的。就像登記過的原始證據一樣,檔案文獻在組織的信息管理中發揮著特殊的作用:組織的自畫像——雖不完美,但卻是獨一無二的。
專業培訓應該建立在科學研究的基礎上。1978年7月4日,“6.546號”法律通過,規定“檔案人”是指接受過巴西正規的高等教育獲得檔案學課程學位的人員;接受過國外高等教育獲得的檔案學學位并且必須經巴西重新評估學位的人員;沒有以上資質但在檔案或檔案技術專業領域至少連續工作5年或10年的人員。“檔案技術人員”是指接受過由勞動部體力勞動聯邦委員會授權的檔案技能專業培訓,專門學科的最少學時為1110小時的,具有高中學歷或者同等學力人員。在該法規第二篇中賦予檔案工作者的任務特征中較為突出的有如下幾點:計劃、組織、指導檔案服務;計劃、指導、監督檔案與信息過程;確認檔案類型、參與新檔案計劃、多拷貝控制的指導活動;指導檔案分類、整理、著錄;指導檔案保護的價值鑒定與選擇;宣傳保護檔案的必要措施;支持科學研究或技術管理工作;開展重要檔案的文化研究。這些主要的計劃與指導特征要求具備與檔案管理活動相關的知識。這些知識都與機構檔案形成、利用、保護要“考慮到有效的、高效的管理”的介入有關。這些活動包括檔案產生、鑒定、收集、分類、著錄、利用與保護。“介入”不是簡單的指技術介入,而是與那些要求扎實的培訓、對檔案學信息特征的深刻理解有關的活動。正是基于這種觀點,Rousseau與Couture 認為“新型檔案學”雖然是建立在“管理、組織、給出獲取信息的渠道”之上的,應該參與將信息作為“共同特性”的其他學科的討論。
Sousa與Rodrigues開展了一項關于英法兩國檔案工作者培養的檔案文獻目錄的研究。他們發現專職檔案工作者的培訓、角色與名稱在過去十年中發生了變化,這是行政管理理論的變化、計算機的廣泛運用與電子化登記影響的結果。檔案學的基礎與專業角色仍保持不變,即將原始信息登記、分類、提供利用,保持檔案的完整與安全。然而,如果檔案學傳統的對象是由組織或個人在其活動中形成并累積的任何形式的檔案,那么未來的一個趨向是能夠科學組織并使檔案合法的、自然的、智能化獲取成為可能的這種專業技能。
Valentim分析了“信息專業”的屬性,認為目前的背景要求檔案工作者能適應管理信息環境,熟練運用信息技術與團隊合作,能在有關信息綜合價值方面的表現出持續的 批 判 性 思 考。Mauri Martí 和Perpiny? Morera將檔案工作者需要具備的專門技能歸為兩種作用:(1)文化的:收集、保護、共享歷史文件;(2)管理的:收集、保護、為增進組織的效率與權威而進行文檔的交流。檔案工作者的道德責任是不可避免的,保護聲譽與隱私、歷史文件作為司法裁判工具的價值意識對于保證人權和重建歷史是極為必要的。
目前以及未來巴西檔案工作者所要面臨的挑戰是學術訓練替代技能培訓。這種趨勢旨在確保未來檔案專業人員具備工作的能力與獨特性,能熟練運用新技術、關注新技術在專業領域中的應用并通過新技術使資源利用成為可能。總之,應落腳于滿足組織機構和用戶的需求。Rodrigues 認為檔案專業目前迫切需要一種具有理論原則支撐的科學方法,為檔案工作者提供一種可靠的參考以進行自我反思、針對不同背景下出現的檔案工作問題作出決策。面臨這些挑戰,檔案工作者開始從專業技能人員轉變為新知識生產者。檔案工作者在面對現實工作時,應具備在行為上對理論知識保持自知自覺的批判性。從這個觀點來看,在職業生涯中,一個人應不斷學習理論研究并運用知識。
巴西檔案學學科制度化是自20 世紀以來眾多組織機構努力的結果。巴西檔案學建設已被列入與大學、國家檔案機構、檔案專業協會以及其他機構的發展規劃。目前大學檔案學具有以下特點:在學術聯系方面與情報學有著密切聯系、任職教師具有情報學背景、情報學研究生研究檔案學的文獻居多。管理是公認的信息相關學科相互交流的連接點。基于社會觀點的信息分類獲取是取決于管理程序的有效運用。不論是個人記憶還是機構記憶組織,這些項目具有不可缺少的作用,即將文檔管理介入更大范圍內的信息管理下(知識管理的分支),這超出了檔案學在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的活動范疇。因此,檔案工作者應當承擔起管理動態信息的責任,不僅局限于靜態文獻概念的范疇。
巴西檔案學正在經歷科學轉換,這種轉換突出表現在技術與實踐領域。我們需要培養一批具有批判精神的專業人員。巴西檔案人員培訓似乎是追隨國際模式的結果,但巴西也有自己的特點。看似是培養地點的變化即從公共檔案機構到公立大學,這卻不同于傳統的學士學位培養模式。巴西大學培訓中全日制學術研究培養更受歡迎,大學中提供的專業或專門訓練課程較少。總之,不論是巴西檔案學還是世界檔案學,有幾點必須要強調:(a)我們見證了檔案學嵌入性職業的產生與整合。(b)社會對于檔案工作有需求是一種事實,然而對工作機會仍然普遍地定義不明確。(c)檔案學術機構有力地促進了繼續深造畢業生的審核,研究方向包括記憶、文獻遺產、文件管理、獲取信息的公共政策。
有關檔案工作者角色的討論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巴西及世界報紙上,如:當談及獲取機密檔案時;當報道公共行政檔案遭到破壞時;當談及公共機構中檔案外包服務時;當國有企業私有化時;當國會調查委員會將檔案作為證據進行調查時……在以上所有環境下,一個具備良好大學教育并以批判精神與調查研究精神為指導的檔案工作者將會成為一名在業務指導、決策支持方面的專家,這包括檔案的分類、組織、保管與獲取。
本文原文為《Archival Science in Brazil: the establishment of a scientific discipline and its impact on training archivists in the era of information and knowledge》,載于《Archival Science》2008年第2 期。由于篇幅所限,對原文有所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