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聲音商標注冊的審查

鄧林玲

摘要：聲音在保護商譽方面雖然遠滯后于文字或圖形，但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它也越來越多地成為商品或服務的標識，為此很多國家還專門作出有關“聲音商標”的規定。我國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中增設了有關聲音商標的規定。可以預見，聲音標識也將在我國社會經濟生活中發揮重要作用。

關鍵詞：聲音商標；新商標法；注冊的審查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的決定》已由中華人民共和國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四次會議于2013年8月30日通過，在2014年5月1日已經正式實施。本次商標法修正案的亮點之一，是聲音也可申請注冊為商標。新《商標法》第8條規定了可作為商標申請的類型。聲音商標這一非可視性商標，作為非傳統商標，與文字、圖形和三維等可視性的傳統的商標具有很大差異。但是也具有作為商標應有的共同特性，可以發揮出區分產品以及服務的作用。

一、聲音商標的概念與特征

1.聲音商標的概念

聲音商標，又叫音響商標、聽覺商標。聲音商標是指利用聲響或者單音組成的音階或者是音符組成的樂曲和音樂作為標識以區別不同商品或者服務的商標聲音。只要具有識別產品或服務來源的功能，就能和普通商標一樣受到商標法保護。聲音商標必須具有顯著性，顯著性是商標的基本功能，只有當某種聲音能夠使消費者識別該商品或服務的來源，這種聲音才能作為商標獲得保護。

2.聲音商標的特征

聲音商標與其他傳統商標具有一些共性，比如都是用來區別商品和服務來源的標記，都必須具有顯著性等。但聲音商標的傳播媒介多事電子無線電等形式，因此與傳統商標相比有其自身特征。

第一，聲音商標屬于動態的，需要通過網絡、手機、電視熒屏等傳播媒介物以動態聲音形式展現。而傳統的二維商標、三維商標等都是由靜態的要素組成，在產品的包裝上、外觀上、公共場所或者直接表達。

第二，聲音商標是不具有固定形態的。聲音商標以聲音作為商標，展現的是一個周期連續變化的過程。而傳統的文字、圖形商標都是固定有形的，對可視性要求有明確的規定，例如字體風格的使用、圖形的比例、顏色等。

第三，聲音商標是抽象的，不具有可視性。傳統的商標都具有可視性，是我們肉眼可以清楚看到的。而要區分聲音商標則需要用聽覺來判斷。

二、聲音商標在我國注冊的審查問題

雖然在新商標法中加入了聲音商標，但是對于聲音商標注冊審查的認定標準卻缺少具體的規定。

1.缺乏顯著性的判斷標準

顯著性是商標的基本屬性，TRIPs第15條明確規定，注冊商標應當具有顯著性，商標無“固有的區別于其他企業的貨物或服務的特征”的，可以通過使用獲得顯著性，因此顯著性可分為固有顯著性和獲得顯著性，但無論是固有顯著性還是獲得顯著性，他們都存在一個如何確定的問題。

第一，顯著性的程度。為了避免商標相同或近似，要對申請注冊的商標的顯著性進行審查，然而顯著性是一個動態的概念，存在一個程度問題，怎樣程度上的區別才足以區分兩個聲音？這就需要對最低顯著性進行一個規定。對于聲音這種無實體形態的要素，尤其是音樂，每個人的理解感受也不盡相同，一方認為相似的音樂可能在另一方理解就完全不同，那么如何才能在眾異中找一個公認的標準？

第二，對于創作性音樂將其作為商標，它的顯著性是容易證明的，但是對于自然界中原本就已經存在的聲音或者為大眾所熟知的聲音或者功能性的聲音，能否具有固有顯著性？如果不具有固有顯著性，那在什么情況下可以判斷其通過使用而獲得顯著性？

第三，對顯著性描述的準確性。消費者對于顯著性大多是一個直觀模糊的印象，但是商標審查批準機關必須保證每一個授權商標的區別性都是可以用語言進行準確描述的，而不能僅憑消費者的直覺差異，否則商標注冊系統將陷于一片混亂之中。因此，顯著性的準確表達又涉及到另一個聲音商標可能存在的適用問題，即表達方式的規定。

2.缺乏統一的表達方式

一方面，申請者向商標局提出商標申請需要對商標的內容進行表達，提供與商標相關的書面文件或聲音載體。另一方面，商標局了解申請者的申請內容，決定其是否可以被授權商標，以及對商標的管理，也需要以商標的表達為依據。然而，表達方式標準的確定還存在以下問題：

第一，表達方式的準確性。一方面，聲音商標因為本身的非可視性，很難用書面方式對其進行完整、正確的表達，尤其是那些本身不具有規律性的聲音，想要表達清楚是十分困難的，而書面表達方式的選擇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聲音商標能否被還原的準確性。另一方面，個人對聲音，特別是音樂的理解也存在主觀感受的差異，不同的人根據同一段文字的表達會產生不同的理解，還原出來的聲音尤其是音樂也可能會不一樣。

第二，表達方式對保存商標的影響。有的表達方式不受時間的限制影響，例如書面表達的方式；有的表達方式則需要考慮科技進步和發展。對于聲音商標可能出現失真現象。在一些國家申請聲音商標注冊時是將聲音刻錄在載體上進行提交，這就可能出現未來某個時間載體失磁或者機器不匹配無法讀取存檔的情況。因此，針對這方面的顧慮，在選擇表達方式或者商標的管理方面應當有所考慮。

如果不能選擇一個比較理想的表達方式，把聲音商標所包含的信息全部固定下來并且有利于檢索的話，在面對新的商標申請注冊時，就難以判斷其顯著性的有無或程度高低，將面臨在先注冊聲音商標的復雜檢索，在處理聲音商標的糾紛，解決近似問題上也會有很大的麻煩。

三、完善聲音商標在我國注冊的審查

聲音商標畢竟是非傳統的商標，在保護時我們需要考慮到其特殊性。我們應該從聲音商標審查標準、提交申請時的表達形式、混淆糾紛時的比對判斷等等各方面進行考慮，逐漸形成一套完善的體系。

1.設定針對聲音商標審查的高標準

正如前文所述，筆者認為在對聲音商標進行保護時，可能會遇到諸如聲音商標的顯著性判斷困難、容易與在先的音樂作品的著作權相沖突等問題。

筆者認為，這些困難的解決方法歸根結底是要對聲音商標的審查設定較高的標準。如果現在，在聲音商標剛剛被納入保護時，設定的標準較低，就很容易會產生聲音商標申請泛濫的趨勢，將不利于對聲音商標的管理。另一方面，由于判斷兩個聲音商標的相似要比可視性的商標更加困難。因此如果在申請之時把那些不符合條件的聲音首先駁回的話，也就不會產生后續一系列的侵權糾紛等問題。因此，從這兩個角度，筆者認為如果聲音商標在新的《商標法》中確認了保護地位，那么在最初的階段對聲音商標的申請應該從嚴審查。

2.選擇恰當的聲音商標的表達形式

無論是在對新的聲音商標進行申請時，還是在產生糾紛并涉及到相似的聲音商標的比對時，都必然會涉及到聲音商標申請保護時提交的表達形式的比對。因此，對聲音商標申請時提交的表達形式的選擇至關重要，這也正是聲音商標與傳統商標最大的區別之處。

首先，我國應當采取混合式的表達方式。聲音商標的申請人在申請時應注明該標識為聲音標識。我國新《商標法》中增加了電子提交的申請方式，這為聲音商標尤其是非音樂商標的錄音制品的提交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對于音樂商標在圖譜和描述說明可以清楚表達商標內容的情況下，可以選擇不提交音樂制品。

其次，就書面受理而言，由于錄音載體可能存在失磁或年久不得讀取的情況，因此申請人應當定期提交新的錄音樣本的載體，保證商標局對商標內容管理的真實準確。另一方面，在新法增加了電子申請的途徑后，應該通過各種方式鼓勵電子申請，電子申請有利于不斷豐富的表達方式的固定儲存，明顯具有很強的操作性。以電子方式提交申請文件，既準確便捷，又可以減少行政管理部門的工作負擔，值得推廣。

四、結語

筆者認為，這次新修訂的《商標法》中加入聲音商標的內容，不僅僅是緊隨國際趨勢的需要，也是我國企業對自身的知識產權戰略與品牌建設的一次提升。目前，國內的一些企業也已經開始關注到聲音商標的價值。諸如大家耳熟能詳的“羊羊羊”，雖然尚未注冊，但卻已經成為恒源祥特有的“聲品牌”。筆者相信聲音商標將逐漸被企業所接受，并將融入企業的知識產權管理與品牌建設中，同時更好地帶動企業的市場營銷與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