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靜雯 (浙江師范大學 321004)
《舌尖上的中國2》的遷徙文化
崔靜雯 (浙江師范大學 321004)
本文擬從生存敘事中的被動改變、倫理敘事中的理想改變和成功敘事中的主動改變三個方面來闡釋中國人與食物的從生存遷徙、倫理遷徙、情感遷徙,以美食作為平臺,從食物的角度來反映遷徙,從遷徙中記錄食物,向我們不斷呈現出眾多中國式的遷徙文化。
生存遷徙;倫理遷徙;情感遷徙;美食;中國式
《舌尖上的中國2》以美食作為平臺,從食物的角度來反映遷徙,從遷徙中記錄食物,向我們不斷呈現出眾多中國式的遷徙,因此本文擬從生存遷徙、倫理遷徙、情感遷徙三個方面來分析人與食物的遷徙文化。
《舌尖2》通過展示為了生活而忙碌奔波的人們,用鏡頭記錄下來農民依靠自己的雙手來賺錢生存的事實例證,想象性的展示了現實中的矛盾和農民的現實生存困境,從而引發農民為了生存而主動或被迫形成的生存遷徙,他們的故事透過電視熒屏也在無形中感動著受眾。
在中國,生存是人類體現自我社會價值的一個最重要給的表達方式。為了生存,許多年輕人會被動的選擇在“他選擇”中承受著離鄉之痛,學會一種新的生存哲學。第七集《三餐》中,徐磊16歲便背井離鄉來到廣州富士康工作,在這里,工人的勞動與一日三餐形成一種相互的關照,無論工作還是吃飯,都以一種流水線的形式展開。對于外出務工者來說,家是流動的,遷徙是必然,但是對于三餐的口味是不會改變的。臘魚,一直是夫妻倆都喜愛的家鄉美味,蒸臘魚可以把他們暫時帶回到遙遠的故鄉。徐磊的岳母趙菊香從遙遠的家鄉寄來親自腌制的咸鴨蛋,這些咸鴨蛋承載了眾多思念,將美味帶到他鄉。因為生計徐磊沒有時間照顧自己的孩子,親情的斷裂讓兒子只能通過照片來認知自己的父母,現實的生存困境讓徐磊只能通過在異鄉工作才能完成讓家人過得幸福的夢想,徐磊的青春全部都給了富士康,在這片工廠大門里不斷滲透著青春和汗水。無論家人如何遷徙,食物都會隨著人們的遷徙而遷徙。
美味與團聚缺一不可。同樣需要維持生計的在流水線旁的外來打工妹余高里,只有在回到家鄉才可以變回苗族母親。“家”既是中國社會結構中最基本的細胞單位,又是中華民族價值皈依和精神寄托的歸屬地,而親情恰恰是維系“家國”文化的重要橋梁和紐帶之一。每一道菜展示的都是一個地域文化、民俗風俗的呈現,食物會隨著人們的腳步,不停遷徙,讓家鄉的老味道歷久彌新。
良好的人文環境對人類的成長和生活而言十分重要,自古孟母為了幫助孟軻選擇良好的環境教育孩子,煞費苦心,兩遷三地,竭盡全力培養。而現如今,眾多母親也為了改變孩子的命運,選擇異鄉求學,為孩子營造更好的學習氛圍,而母親大多陪伴左右,這也就形成是中國所特有的中國式陪伴文化遷徙。
“賢妻良母”可以說是男性中心社會建構的最經典的女性形象了,從這一經久流行的概念本身就可以看出她是以“夫”和“子/女”(家庭)為依托而獲得自己的命名的,概念本身指涉了某種缺席的在場。第四集《家常》中沈子鈺的母親延寶紅將這一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這也側面呈現出當今社會結構所出現的社會問題,21世紀的今天,中國式家庭普遍呈現出“421”獨生子女家庭的結構模式。在上海的這五年來,延寶紅母女身邊的男性形象是缺席的,從屬的身份讓延寶紅在不自覺中完成了“他者”的性別轉變,沒有丈夫在,女兒成了她的全部。為了讓孩子獲得更好的教育,在男權社會為主導的中國,父親不惜背井離鄉,為生存而奮斗,這也側面折射出有中國特色的倫理綱常。然而在這一中國式倫理敘事中,敘事者對文本進行了合理的理想改變,母親外出陪伴,做飯的手藝一直都在延續,上好的帶皮五花肉,紅色的外觀色澤,精妙絕倫的手藝,傾注時間和耐心的心意,都讓這道紅燒肉變得溫馨而又美味,也讓異鄉的母女時刻感知“家”的溫暖。盡管作為妻子、女兒的延寶紅卻沒有做好身份的轉變,沒有盡到對丈夫、老人的義務,但是在女兒盛裝出席,走上音樂會舞臺的那一刻,作為母親的延寶紅已然成功,母親一個人打理孩子的一切雜事,延寶紅把味覺深植在女兒的記憶中,食物連接母女,美食在這里展現出一種新的情感哲學,時刻提醒孩子即使走的再遠,家的方向都有熟悉的味道。
如何擺脫庸俗成功學的困擾,逃離都市,尋找真正的逆城市化生活才是人生的另外一種解脫。或許,只有在記憶中的“家鄉”的美食才能勾起人們幸福的回憶,然而敘事者所展示的不同地域的美食文化也同樣能讓人感到親切舒適。第七集《三餐》中,史旭霞夫婦勇敢的放棄了多年堅守的大城市奮斗史,成功地敘述了為簡單快樂而改變舊的生活方式,成就新的生活愿景的事實。“粗茶單反不一定苦悶,別人眼中的虛度生活卻是無比珍貴的時光。”這是史旭霞日記里的一句話,他們有一顆隱者之心,不追求出人頭地,懂得知足,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方式,當我們褪去了欲望的外衣,找到最初簡單的快樂才是人生的真諦。對于史旭霞王翀來講,在大理的街道巷弄里、在廚房廚具里他們找到了自己的靈魂。就像美食見手青一樣,雖然微寒毒素,但只要運用正確的制作方法,定會口感干脆,味道奇鮮。
《舌尖2》通過一個個鮮活的勞動者,展現他們與美食之間的故事,傳達美食中所凝聚的歷史和文化。中國人習慣用食物縮短他鄉與故鄉之間的距離,當他人還沉浸在故鄉迷人的風情里時,董翠華已經跟隨命運的流轉遠赴他鄉,在遷徙中見證人生的命運。第五集《相逢》中董翠華在剛剛走出校門的16歲時便背上行囊,尋找生命中的第二故鄉。影片的敘述者通過美食消解了當時的政治制度給人們帶來的傷痛。“上山下鄉”本是一場苦難,10萬上海青年被迫奔赴新疆從事農業生產,可是遷徙卻豐富了當地的美食,食物具有非常強大的包容性與融合性,同時從故事的情節結構上看,美食的遷徙與融合對故事的發展發揮著重要的改善作用。特殊的政治誘因基于給予人巨大的生活壓力,在這樣一種“親人缺席”的悲劇敘事中,食物彌補了這一不足,美食在異鄉成為一種情感寄托,它豐富著離鄉人的精神世界,通過沖擊人們的味蕾來排解離鄉的悲痛。董翠華一行人以美食作為由頭,從一個悲劇的承擔者轉而變成悲劇的享受者,食物連接起他們的兩個故鄉,遷徙讓他們在被動的改變中主動品味人生的滋味。
無論是遠離國土的華僑程世坤,還是跟隨丈夫一次次長途跋涉、奔波操勞的老譚夫婦,亦或者是在機械化的今天,中國最古老的職業割麥人,他們都在不斷的遷徙遠方會回歸之間輾轉。在這個劇變的中國,人和食物總能相互關照,用食物反映人類的遷徙,在遷徙中改善食物,人類用自己的聰明才智縮短故鄉與異鄉的距離,用美食保留家鄉那份最溫暖的味道。
[1]賀艷.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敘事特征研究[J].中國電視,2009(9),28-31.
[2]吳菁.消費文化時代的性別想象—當代中國影視流行劇中的女性呈現模式[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121-164.
崔靜雯,浙江師范大學文化創意與傳播學院廣播電視藝術學2013級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