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協調博弈的新型城鎮化發展路徑探析

于麗麗　王蒙

摘要 通過構建協調博弈框架，對城鎮化進程中參與博弈的地方政府和農民主體的偏好、相互間的策略互動和一致性行為進行分析。分析了導致協調失敗的因素：地方政府利用自身的行政權力強制推進城鎮化進程，博弈參與人之間互信機制的缺失以及博弈參與人預期合作的成本過大等。在此基礎上提出了解決協調失敗、實現新型城鎮化良性發展的對策。

關鍵詞 城鎮化；協調博弈；地方政府；農民主體

中圖分類號 S-9；F291.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15）15-311-02

Analysis of Development Path for New Urbanization Based on Coordination Game

YU Lili1， WANG Meng2

（1. Library of Qufu Normal University， Rizhao， Shandong 276826； 2. School of Economics， Qufu Normal University， Rizhao， Shandong 276826）

Abstract Based on the framework of coordination games， the paper describes the preference， strategic interaction， and consistent behaviors of local governments and the farmers， both of which are participants of the coordination game. The paper analyzes the factors that led to the failure of coordination， such as local governments promote urbanization forcibly using its executive power， the lack of expectation on cooperation and the mutual trust mechanism between game participants is difficult to establish， the larger expected cost of cooperation lead to the consequence that the net gain of cooperation is less than that of noncooperation， leading to coordination failure. According to the above analysis， several suggestions about how to solve coordination failure were put forward in order to promote new urbanization.

Key words Urbanization； Coordination game； Local governments； Farmers

在政府的推動下，我國城鎮化水平不斷提高，2011年城鎮化率歷史性突破50%。然而，在政績和財政收入激機制勵下，地方政府可能會違反客觀規律，強制推進城鎮化。在這一過程中，農民主體被排除在城鎮化進程之外，無法分享城鎮化所帶來的收益，由此產生的各種社會問題[1]，影響城鎮化的健康發展。積極穩妥推進城鎮化，完善城鎮化健康發展機制是實現城鄉一體化發展的關鍵所在。筆者試圖通過構建協調博弈模型，探討城鎮化過程中地方政府與農民主體的策略選擇以及合作的激勵機制，最終提出新型城鎮化健康發展的對策。

1 以地方政府和農民主體為參與人的協調博弈

1.1 模型的基本假設

基于相關文獻，構建2×2對稱博弈結構。假設博弈參與人為兩個（i=1，2），即農民主體和地方政府。參與人i的策略變量為ei∈[0，E]，E代表參與人的行動邊界。策略變量為農民主體和地方政府的活動水平或努力水平，在模型中簡化為∈Si和e∈Si。其中，代表地方政府（或農民主體）選擇合作策略，進行積極的溝通，共同推進城鎮化進程，e代表地方政府（或農民主體）選擇不合作策略，地方政府利用行政權力強行推進城鎮化進程，農民主體則通過集體組織推進城鎮化進程，拒絕政府介入。

假設參與人i具有相同形式的收益函數ui（ei，e-i，θi）-ci，e-i為其他參與人選擇的策略變量，即其他參與人的策略會影響參與人i的收益，θi為環境參數，ci為協調成本。由于在農村城鎮化過程中地方政府和農民主體所面臨的外部環境相同，因此，假設所有參與人面臨相同的θi。假設收益函數是連續可微的，且2u（）e2i<0，2u（）eiθi>0，

即地方政府與農民主體的收益有最大值，且收益水平與自身的策略水平和環境因素正相關。

地方政府作為理性經濟人，在博弈中的策略選擇首先是實現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其次才會考慮實現社會利益最大化，而農民主體在博弈中的目標就是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如果地方政府和農民主體都按自身利益最大化行動，則博弈均衡就會處在帕累托次優處。當然，地方政府和農民主體的策略選擇也是有界限的。地方政府的政績目標、財政目標以及政策變化會影響到地方政府的策略選擇，而收益與福利能否提升以及外部環境會影響農民主體的策略選擇。這些因素的影響會通過環境參數θi的變化進而影響博弈參與人的收益的變化。

1.2 農村城鎮化進程中的博弈均衡

根據以上分析，設計如下所示的的2×2的博弈模型，其中a>0，b>0，且，u（）>a，u（）>b，u（e）b。當參與人1（地方政府）與參與人2（農民主體）都選擇合作策略，兩個參與人的收益均為u（）。與此相反，當參與人1和2都選擇不合作策略時，雙方的收益均為u（e）。當參與人1選擇合作策略，而參與人2選擇不合作策略，參與人1和2的收益分別為b和a。這表明在此對稱博弈中，（u（），u（））和（u（e），u（e））均是博弈的均衡①，并且兩個均衡之間是嚴格的帕累托序關系（表1）。

政府選擇合作策略，意味著其積極與農民主體進行溝通和談判，充分尊重農民主體的產權權利；農民主體選擇合作策略，代表農民主體認可政府干預，共同推進城鎮化進程，兩者合理分配收益，此時參與雙方的收益為（u（），u（））；如果農民主體選擇不合作策略，則代表農民主體選擇通過集體組織推進城鎮化進程，拒絕政府干預，雙方收益變為（b，a）。

政府選擇不合作策略，意味著地方政府通過行政權力，要強制推進城鎮化進程；農民主體選擇合作策略，代表在政府主導下農民主體被動接受政府的策略選擇，雙方的收益為（a，b）；農民主體選擇不合作策略，代表農民主體通過集體產權權利抵抗政府的掠奪行為，雙方收益變為（u（e），u（e））。

由上述分析得知，（合作，合作）為支付占優均衡，（不合作，不合作）為風險占優均衡。庫珀等人的研究已經證明，風險占優決定均衡結果。為此，城鎮化進程中的協調失敗應如何避免，成為討論的主要問題。

2 政府與農民主體參與博弈的合作激勵

2.1 社會總收益提高

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是地方政府和農民主體的共同目標，而其前提條件是必須實現社會總收益提高。為實現總收益提高的目標，參與博弈的雙方都可能選擇合作策略，而在策略互補性的影響下，一方博弈人選擇合作策略會對另一博弈人的策略選擇產生積極的影響。當地方政府和農民主體都預期對方會為實現總收益水平提高而選擇合作策略時，合作就成為博弈雙方的一致性選擇。因此，當博弈參與人預期合作所獲得的總收益大于不合作所獲得的總收益時，合作策略可能產生，即必須滿足：u（）>a且，u（e）>b且，u（）>u（e）。

2.2 收益分享

總收益提高是合作策略成功的必要條件，但并非合作策略一定成為博弈均衡的充分條件。博弈雙方不分享收益，而選擇風險占優策略，最終導致協調失敗。因此，只有參與博弈的雙方均預期能合理分享收益，才會選擇合作策略，即只有當θ（u（，））>0且u（，）>u（e，e）時，博弈均衡為（u），u（））。

2.3 收益合理分配

已有研究表明，收益合理分配會激勵參與人[2]，但總收益提高和收益分享并不能保證收益合理分配。總收益提高、收益分享且收益合理分配的合作激勵滿足時，合作策略的選擇才能夠得到根本保證。因此，當u（，）>u（e，e），θ（u（，））>0，并且u1（）/u2（）=ci（）/c2（）時，博弈的均衡（u（），u（））出現就能夠得到保證。

3 協調失敗

3.1 政府強權

地方政府以及農民主體均是城鎮化進程的參與主體，農民主體在城鎮化過程中應該具有參與權和決策權。而在現實中，農民主體卻被排除在城鎮化博弈之外，地方政府與農民主體缺乏有效溝通。當地方政策選擇不合作策略時，即u2（e，**）>u2（，**）（其中**代表農民主體做出策略選擇時，面對的政府決策規則是不合作策略），農民主體也會選擇不合作策略，于是（u（e），u（e））就成為博弈的均衡。因此，當地方政府利用行政權力強制推進城鎮化進程時，農民主體也會選擇不合作，協調失敗。

3.2 互信缺失

參與人之間缺乏信任，風險占優將成為參與人的謹慎選擇策略。政府強權，除直接導致協調失敗之外，也會影響農民主體與地方政府之間互信機制的建立。在政府主導城鎮化的現實情況下，如農民主體預期地方政府會選擇不合作策略，農民主體的理性選擇必然是風險占優策略。農民主體選擇不合作的收益為u（e），而選擇合作的收益為b，u（e）>b，農民主體會選擇不合作策略；農民主體選擇不合作策略時，政府選擇合作和不合作策略的收益分別為b和u（e），不合作策略將成為地方政府的理性選擇，從而導致協調失敗。

3.3 協調成本

在政府強權和互信缺失影響下，低帕累托效率的均衡成為博弈的均衡結果，這一均衡結果不能夠實現參與主體的利益最大化，當博弈均衡為（u（e），u（e））時，博弈參與人的收益為帕累托次優，u1（e，Λ

u2（e，**）

博弈的均衡為（u（e，u（e）），這意味著如果博弈參與人預期合作成本過高，使得合作凈收益小于不合作凈收益時，協調可能失敗。

4 協調互動與治理方案

4.1 溝通互動

由于政府強權而導致農民主體與地方政府之間已失去互信，地方政府在博弈之前的聲明就顯得極其重要。博弈前的溝通互動作為解決協調失敗整體策略中的一個方面，雖然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協調失敗問題，但能起到一定作用。作為理性經濟人的農民主體必然會選擇能夠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策略。農民主體自我決定是否參與、如何參與城鎮化等，可以提高其社會行動能力和利益表達能力，防止政府官員的尋租行為，從而實現社會收益最大化[3]。

因此，積極溝通能降低博弈協調成本，利于建立互信機制，提高合作收益預期，促進協調合作。即：

式中，c1（θ′）、c2（θ′）、c1（θ）、c2（θ）分別代表存在和不存在溝通與交流條件下的預期協調成本。可見，積極溝通和交流能降低博弈協調成本，利于實現協調合作。

4.2 改善協調環境

通過改變協調博弈的外部環境可實現博弈的外部選擇與向前遞推。城鎮化進程中的外部選擇是指隨著區域經濟社會的發展，產業結構趨于合理化，農村居民非農就業率不斷提高，而經濟的良性發展大大提升土地增收益的空間。因此，在城鎮化進程中，如果使得外部選擇能夠超過帕累托次優狀態的收益u（e），協調博弈中的向前遞推能力會促使地方政府和農民主體傾向選擇合作策略。因此，假如外部選擇能夠使得博弈參與人的收益滿足如下條件：

π（e，θ）表示外部選擇使博弈參與人獲得的收益。博弈參與人傾向選擇協調合作策略。因此，如果通過改善協調環境而使得外部選擇超過帕累托次優狀態的收益u（e），將有可能實現協調合作。

4.3 建立監督體制

目前，由于農民主體很難獲得與地方政府平等協商的機會，地方政府和農民主體之間的博弈很難實現協調。為此，需建立監督體制，借助權威引導博弈雙方進行協調合作。

假設初始狀態t0，（Λ**，**）為博弈參與人的決策規則，這代表博弈在帕累托低效率狀態。θ（t0）和η（t0）為這時的制度互補參數，分別代表中央政府沒有進行監管和地方政府強行推進城鎮化。當t=s時，中央政府制定具體監管措施，以規范地方政府行為，此時的互補性制度參數θ（t）和η（t）增加，假定動態過程中θ（t）增長到足夠大，得到距離遞增的強條件u1（Λ*∶**，

5 結束語

因此，要解決城鎮化進程中地方政府和農民主體之間博弈的協調失敗問題，實現新型城鎮化的良性發展，必須尊重城鎮化發展的客觀規律，以市場作為資源配置的主體，通過經濟發展實現城鎮化總收益的增加，并建立合理的收益分配機制。在搭建城鎮化動力機制的基礎上，通過地方政府賦權讓利建立博弈的互信機制，通過區域經濟發展改善博弈外部環境，并通過建立監督體制改變制度互補參數，最終解決協調失敗問題，實現博弈均衡的帕累托改進，從而實現新型城鎮化的健康、快速發展。

參考文獻

[1]

蔡繼明， 王棟，程世勇. 政府主導型與農民自主型城市化模式比較[J]. 經濟學動態， 2012（5）：58-65.

[2] 謝思全， 張熇銘，李泰宏. 區域經濟發展中地方政府及其策略互動——一個協調博弈的分析框架[J]. 南開經濟研究， 2008（5）：43-57.

[3] 溫銳，陳勝祥. 政府主導與農民主體的互動——以江西新農村建設調查分析為例[J]. 中國農村經濟， 2007 （1）：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