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的機會,童話大王鄭淵潔在一個針對小學生的作文輔導班上聽了半節課,“真是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鄭淵潔覺得,作文輔導班的老師對孩子講的幾乎全是讓人今生今世永遠寫不出好文章的話,“就好比給孩子注射了永遠寫不出好文章的疫苗。”
鄭淵潔回到家,找出一些出版社近年寄給他的連信封都沒拆過的作文類書刊,仔細研讀,讀完毛骨悚然。在學生的一篇篇習作上,專家們在文末寫幾十個字的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通用評語。有的作文書甚至還將別人描寫諸如春夏秋冬的段落集中在一起,供學生“借鑒”。“這不是培養孩子抄襲嗎?使用別人對生活的感受寫你的文章,和吃別人吐出來的飯菜有什么區別?”
等自己有了兒子,還是繼續受八股作文的折磨。于是,兒子鄭亞旗就讓鄭淵潔幫他寫作文,可爸爸寫的作文總是得低分,不符合八股作文要求。
鄭亞旗對語文課不太感興趣。除了對一些經典古詩有印象,鄭亞旗對老師要求背過的課文都沒什么印象,“絕對不是我記不住,而是根本沒有吸引我。”的確,中小學的語文課本里選入了很多與花草樹木有關的文章,但不是讓學生欣賞鮮花自身的美麗,而是在鮮花這個符號上尋找道德寓意。
基礎語文教育的目的原本是在語言、文字、文化方面對孩子進行啟蒙,“而‘教一本書,讀一本書,背一本書,考一本書這種做法實際上是在將語文教育簡單化、格式化,恰恰起到了反啟蒙的作用。”北京語言大學教授謝小慶一直認為,“反啟蒙”就是中國基礎語文教育的痼疾。(鐘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