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癥認知功能成套測驗在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中的應用研究

姚明榮　胡健波

[摘要] 目的 探討首發和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的認知功能特點。 方法 選取2013年1月～2014年6月期間83例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77例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與75例健康志愿者，進行精神分裂癥認知功能成套測驗共識版（MCCB）測驗，分析其認知剖面圖模式及其認知功能損害特征。 結果 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和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與健康對照組相比較，在MCCB中精神運動速度、注意、工作記憶、言語學習和記憶、視覺學習和記憶、推理和問題解決、社會認知等領域均存在受損（P<0.05）。但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與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在工作記憶和社會認知方面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結論 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在工作記憶和社會認知方面損害較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輕。精神分裂癥患者不管是首發還是慢性較正常人群在認知功能方面均存在損害。

[關鍵詞] 精神分裂癥認知成套測驗共識版；首發精神分裂癥；認知；剖面圖分析

[中圖分類號] R749.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3-9701（2015）21-0014-04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ognitive function in patients with the first-episode and chronic schizophrenia. Methods 83 cases of first-episode schizophrenia patients， 77 cases of chronic schizophrenia patients and 75 healthy volunteers from January 2013 to June 2014 were selected. MATRICS consensus cognitive battery （MCCB） test was conducted on them and their cognitive profile pattern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cognitive function impairment were analyzed. Results Compared with the healthy control group， the first-episode schizophrenia patients and chronic schizophrenia patients got hurt in psychomotor speed， attention， working memory， verbal learning and memory， visual learning and memory， reasoning and problem solving ability， social cognition and other areas in the MCCB （P<0.05）. There were differences in comparing working memory and social cognition of the first-episode schizophrenia patients and chronic schizophrenia patients （P<0.05）. Conclusion The first-episode schizophrenia patients get less injury than chronic schizophrenia patients in the working memory and social cognition. Whether first-episode schizophrenia patients or chronic schizophrenia patients， they are impaired compared with the normal population in cognitive function.

[Key words] MATRICS consensus cognitive battery； First-episode schizophrenia； Cognitive； Profile analysis

近年來，精神分裂癥的神經心理功能越來越受到國內外研究者的關注，有研究表明認知缺陷存在于精神分裂癥患者中[1，2]，提出認知缺陷是精神分裂癥的核心癥狀，認知缺陷應該成為精神分裂癥的診斷標準之一[3]。由于精神分裂癥是一個復雜的、與遺傳相關性疾病，而認知缺陷是精神分裂癥的候選內表型之一，可以通過認知缺陷尋找與精神分裂癥有關的生物學標記或易感基因[4，5]。近年來，隨著對精神分裂癥認知缺陷研究的深入，一項專門針對精神疾病患者尤其是精神分裂癥認知缺陷進行系統評估的工具-精神分裂癥認知功能成套測驗共識版（MATRICS consensus cognitive battery，MCCB）[6]，因其具備良好的信效度和可操作性，逐漸在臨床評估和研究中得到廣泛應用。國內開始對MCCB在精神分裂癥患者尤其是首發患者的應用研究予以關注，故本研究針對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以及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的認知功能特點進行研究，旨在探討認知功能缺陷對精神分裂癥患者的影響及相關意義，現將結果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本研究納入2013年1月～2014年6月期間就診于嘉興康慈醫院符合診斷標準的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含門診、住院患者），共入組90例患者，因不能完成MCCB 7例，納入實際病例83例。其中男64例，女26例；年齡22～28歲，平均（22.2±3.9）歲。入組標準：①符合ICD-10精神分裂癥診斷標準，且2位主治及以上精神科醫師診斷一致；②首次發病，未經系統治療；③陽性與陰性癥狀量表（PANSS）總分>60分；④受教育程度≥6年（小學畢業）；⑤年齡22～28歲；⑥能獨立完成測驗內容，獲得本人或家屬、或監護人、或法定代理人的書面知情同意書。

排除標準：①合并腦器質性精神障礙、情感性精神障礙等其他精神障礙者；②患嚴重軀體疾病或可能干擾評估的疾病；③過去1年內有藥物濫用或藥物依賴史者；④入選前使用過抗精神病藥物、抗抑郁藥、情緒穩定藥、抗癲癇藥及苯二氮類等可能干擾評估的藥物；⑤有嚴重自殺企圖者；⑥妊娠或哺乳期婦女；⑦聽覺、視覺障礙者。

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90例，不能完成MCCB測試13例，實際納入77例。入組標準：①符合ICD-10精神分裂癥診斷標準，且2位主治及以上精神科醫師診斷一致；②經系統治療；③陽性與陰性癥狀量表（PANSS）總分>60分；④受教育程度≥6年（小學畢業）；⑤年齡18～50歲，平均（35.3±9.9）歲；⑥能獨立完成測驗內容，獲得本人或家屬、或監護人、或法定代理人的書面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同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組。

健康對照組共75名，均來自當地社區志愿者，年齡18～35歲，受教育程度≥6年（小學畢業），既往無精神疾病史，能夠配合完成測試。

1.2 方法

1.2.1 流程 所有患者和健康對照組均完成一般信息的采集和神經認知評估，其中首發精神分裂癥組和慢性精神分裂癥組在進行神經心理測驗前，評估其精神癥狀對其完成測驗的配合性，從而能夠保證其能夠完成整套神經心理測驗。

1.2.2 神經認知評估 采用精神分裂癥認知功能成套測驗共識版-中文版（MCCB）[6]：包括精神運動速度、注意（警覺）、工作記憶、言語學習和記憶、視覺學習和記憶、推理和問題解決、社會認知7個認知領域，其中精神運動速度包含數字符號測驗、分類流暢性測驗-動物命名、連線測驗A三個分測驗，注意（警覺）方面使用持續操作測驗-配對，工作記憶方面使用韋氏記憶測驗第三版空間廣度，言語學習和記憶使用霍普金斯詞語學習測驗修訂版，視覺學習和記憶使用簡易視覺學習測驗修訂版，推理和問題解決使用NAB迷宮測驗，社會認知使用情緒智商管理測驗，總共有9個分測驗組成。所有分測驗均在原始分的基礎上，轉換為T分（均數為50，標準差為10），MCCB總分為各分量表分總和經轉換后的T分。MCCB各分測驗分及總分越高，認知功能越好。所有認知測查計分均采用計算機化的方式進行，以避免人為因素影響。認知測查由2名專業心理評估師完成，心理評估師在進行測查前都經過系統的、為期1周的一致性培訓，視覺記憶評分受主觀影響較大，評定者間信度為0.97，其他分測驗均為客觀評估。

1.3 統計學處理

采用IBM SPSS20.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分析，計數資料比較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采用（x±s）描述，組間比較分別進行t檢驗、方差分析、混合模型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三組人口學和臨床資料指標比較

三組之間在人口學和臨床方面比較見表1，發現首發精神分裂癥組在年齡方面較慢性精神分裂癥組要小（t=25.21，P<0.01），受教育程度方面未見明顯差異（t=1.34，P>0.05），男女性別方面未見明顯差異（χ2=0.02，P>0.05），病程方面較慢性精神分裂癥組要短（Z=25.88，P<0.05），PANSS分較慢性精神分裂癥組要低（t=5.56，P<0.05）。

2.2 三組間神經心理學測驗結果比較

將年齡與性別校正后的T分進行三組間比較，發現三組之間的MCCB結果見表2。結果發現與健康對照組比較，首發精神分裂癥組和慢性精神分裂癥組在各認知領域均存在顯著差異（P<0.05），首發精神分裂癥組與慢性精神分裂癥組在工作記憶和社會認知方面存在顯著差異（t工作記憶=6.74，P<0.05；t社會認知=4.54，P<0.05）。

2.3 混合模型分析

圖1為三組的MCCB臨床剖面圖結果，并對三個組別與MCCB的七個認知領域作為混合效應納入混合模型分析。初始分析時納入的變量有以下幾個方面：年齡、受教育程度、PANSS總分。只有受教育程度顯示有統計學意義，在最終模型分析中將其作為了協變量進行分析控制。在組間具有顯著的主效應意義（F=155.34，P<0.001），在MCCB認知領域具有顯著的主效應意義（F=14.23，P<0.001），在MCCB組間之間存在交互作用（F=8.21，P<0.001）。因此，本研究發現：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證實在MCCB認知領域較健康對照組存在明顯的認知功能損害。其顯著的交互作用顯示首發精分組和慢性精分組在MCCB剖面圖的分布與健康對照組存在顯著差異。

其次，我們對首發精神分裂癥組和慢性精神分裂癥組在MCCB剖面圖中的優勢和弱勢模式進行分析。我們對每個認知領域與其他剩下的認知領域的平均分進行了比較，發現首發精神分裂癥組在精神運動速度方面是其弱項（t=-6.43，P<0.01），而在工作記憶方面（t=5.23，P<0.01）和社會認知方面（t=3.12，P<0.01）是其強項。

慢性精神分裂癥組顯示在精神運動速度方面（t=-5.67，P<0.01）和工作記憶方面（t=-2.56，P<0.01）是其弱項，而在推理和解決問題方面（t=3.78，P<0.01）和視覺學習方面（t=3.12，P<0.05）是其強項。

根據上述結果顯示，在首發精神分裂癥組和慢性精神分裂癥組在MCCB剖面圖方面存在差異：盡管兩組間與健康對照組相比均存在顯著的認知功能差異，但首發精神分裂癥組與慢性精神分裂癥組只在工作記憶和社會認知方面存在差異。

3 討論

本研究通過采用國際上公認的精神分裂癥認知功能成套測驗分析，并在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進行了認知功能損害剖面分析。我們分析發現總體認知功能損害在程度和模式方面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與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均有相似之處。兩者證據表明，與健康對照組相比較，其在MCCB各認知領域均存在顯著的認知損害。盡管首發和慢性精神分裂癥組在MCCB的認知剖面分布方面存在相似之處，但仍然有一些差異存在。兩組內均顯示其在精神運動加工方面存在明顯的弱勢，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顯示其在工作記憶方面存在相對的優勢，而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顯示其在工作記憶方面卻存在相對的弱勢。此外，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工作記憶和社會認知分較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有顯著的差異。

上述結果發現，除了在認知功能方面存在普遍的損害之外，精神分裂癥個體也顯示其在信息速度加工方面存在弱勢，甚至是在發病早期。兩組精神分裂癥組在速度加工方面比組內其余認知領域平均分水平低出5個標準分（即0.5個標準差）。有些研究顯示精神運動加工是許多認知損害的基礎，充當著認知功能的限速因子作用[7，8]。MCCB中精神運動加工相對于其他認知領域的弱勢在許多研究文獻中也被提及[9]。其中可能的解釋是它可能是MCCB心理測驗特征之一，精神運動加工領域由三個測試組成，因此，它比其他認知領域具有更加的穩定性。但是，雖然精神運動加工的重測信度比言語學習和視覺學習方面均要高，但其與其他認知領域的差異是微不足道的[10]。因此，不同認知領域的信度差異不能夠解釋這種模式的變化。另一種可能是，那些認知領域由多個測驗組成的比單個測驗的認知領域，其在標準分方面要低一些。但是與我們的預測相反，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在言語學習方面相對于其他認知領域卻沒有存在弱勢。也許這和使用詞語清單學習任務有助于減少在言語學習方面的弱勢有關。曾有Meta分析顯示[11]，即刻言語學習和記憶的效應值是最大的，（韋氏記憶測驗邏輯記憶測試SMD=-1.5）與詞匯清單學習任務（霍普金斯詞匯測驗，SMD=-1.15）比較。

首發精神分裂癥組顯示其在工作記憶和社會認知方面較慢性精神分裂癥組較少損害，這可能與這些認知功能損害與疾病病程有關。很多關于精神分裂癥的認知研究顯示關于認知的穩定性和損害進程存在不一致的結果[12]。關于工作記憶，一些橫斷面研究比較了首發和慢性精神分裂癥組，發現慢性精神分裂癥組損害更加嚴重[13-14]。但是，對首發精神分裂癥組進行五年的隨訪研究發現，在工作記憶方面較其他認知領域更加具有穩定性甚至有一定的改善。工作記憶功能也許與慢性病程和復發次數無明顯相關性[15]。

對于社會認知的橫斷面研究發現在首發精神分裂癥組和慢性精神分裂癥組具有類似的損害[16-18]。關于情商管理測驗，最近有研究報道首發精神分裂癥組和病程在10～12年的慢性精神分裂癥組之間在情緒管理測驗無顯著性差異[19]。但與此結果相反，年輕時起病者被報道存在情商管理方面的問題[20]。不管前者和后者的報道結果如何，他們的分析均是橫斷面的研究，故無法排除隊列效應。關于MCCB的縱向研究更加能夠直接檢查其在工作記憶和社會認知方面對整個病程進展的影響。本研究也在進一步進行縱向研究的隨訪。

綜上所述，我們的研究發現精神分裂癥患者在早期的認知損害特征與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是相似的。兩組患者在精神運動加工領域存在顯著的認知損害。但是，首發精神分裂癥患者在工作記憶和社會認知方面較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損害要小。在此橫斷面研究的基礎上，進一步進行縱向研究，從而驗證MCCB的某些認知領域從發病早期到慢性階段過程中是否存在漸進性的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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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0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