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化:“兒童語文”教育的價值訴求

季佩娟

語文教育說到底是人文、人性、人格的教育，語文教育的根本旨歸是回歸到“人”，回歸到“人的生命”。在語文教育中，教師要充分發掘兒童的生命潛能，喚醒兒童的生命意識，用生命的視野去觀照語文文本，用生命的眼光去打量日常生活。

一、“生命化”語文:內涵與特質

1.個體性。在語文教育中，類意識、群體意識、集體意識時常遮蔽著“具體個人”意識，兒童常常淹沒在“常人”之中。這個常人，表現在語文教育中就是，語文教育時常用一個標準、一個答案、一種思想來統一語文教育，漠視語文教育中人的多樣性、思想的多樣性。換句話，語文教育缺乏一種“具體個人”意識和觀念。例如，在文本解讀過程中，我們的語文教育常常會得出統一的“中心思想”、統一的“文本意蘊”;在習作教學中，我們常常會推薦所謂的“范文”，規定寫作的范式等等。而“生命化”語文提倡文本解讀的多樣性，提倡習作教學中鼓勵對言語、思想、情感的率性、真性表達。

2.超越性。語文教育應該建基于對歷史、現實與自我的深刻批判與反思。在這個意義上，語文教育應該而且必須是一種“超越性教育”，超越歷史、超越現實、超越自我。語文教育唯有不斷超越，兒童的現實自我才能不斷發展，從而走向完美。在文本解讀過程中，教師要引導兒童對文本展開多元探析，引導兒童發出不同的聲音，引導兒童換一個視角去看。在習作教學中，要引導兒童表達生命自我與他我，將“人物”放置于習作的核心地位，引導兒童學會塑造人、表達人，進而不斷敞亮人的生存狀態、生活狀態、生命狀態。惟其如此，語文教育才能“煥發出生命的活力。”(葉瀾語)

二、“生命化”語文:教學與發展

1.觸摸言語的溫度。中國語言文化博大精深，中國語言文化的智慧結晶就凝聚在語言文字里。因此，在語文教育中，要讓兒童觸摸言語的溫度，領悟漢語語詞所蘊藏著的文化意蘊。例如，教學《在大海中永生》，為了激發孩子們對一代偉人鄧小平爺爺的愛戴之情、崇敬之情，筆者讓孩子們暢談課文的標題關鍵字——“永生”。孩子們經過查字典、日常生活體驗與課堂上的小組內交流后紛紛發言:

生1:永生就是人死后靈魂不滅。

生2:永生是哀悼死者的話。

生3:只有值得尊敬的人死后才能稱得上永生。

接著，筆者將從網絡上下載的記錄鄧小平爺爺豐功偉績的視頻和圖片給孩子們觀看，通過觀看，喚起了孩子們對鄧小平爺爺的崇敬和愛戴之情。如此，通過對文題中的詞語的研討，真正讓鄧小平爺爺的形象在孩子們心中獲得“永生”。

2.關注文本的深度。在“生命化”語文教育的視界中，文本是有著情感的，是飽含著思想的，是充溢著人的靈魂的。與文本對話，就是要發掘出文本的生命光澤，引領兒童在文本的生命化密林中穿行。由此，豐盈、潤澤兒童的精神生命。這樣的語文教育超越了對文本結構、中心思想、寫作技巧的分析。《半截蠟燭》是一篇刻畫伯諾德一家三口藏匿情報和德軍軍官進行周旋的故事。文本中有一個不起眼的描寫，這就是小女兒杰奎琳嬌聲地對德國軍官說:“司令官先生，……，我可以拿一盞燈上樓睡覺嗎?”“燈”是一個不起眼的字眼，卻飽含了小女兒的智慧。在文本解讀過程中，筆者著意讓孩子們再這里進行深度閱讀，讓孩子們思考:小女兒是不是說錯話了?為什么心中要拿蠟燭，而嘴里卻說拿一盞燈?讓兒童感受小女兒的機智、沉著，并讓兒童設身處地地想:如果換成蠟燭，能救一家人嗎?如此，通過對文本的深度解讀，剖析文本中人物復雜的內心世界。

3.感受生命的質度。語文教育是兒童自我靈魂不斷從狹隘邁向闊大的過程，是兒童精神世界不斷拓展的過程。在語文教育中，要激揚兒童對生命真、善、美的弘揚，對假、丑、惡的批判，從而不斷讓兒童感受文本中的生命和兒童自我生命的內在質度，讓生命與生命對話、交流、碰撞。例如，教學《姥姥的剪紙》，文本中有:“密云多雨的盛夏，姥姥怕我溜到河里游泳出危險，用剪紙把我拴在屋檐下”。簡簡單單一個“拴”字，內涵何等豐富。筆者讓孩子們圍繞“拴”展開生命對話:“拴”是什么意思?“拴”住作者的是什么?你還能從文本中哪些地方看出“我”被姥姥的剪紙“拴”住了呢?讓孩子們品味文本，進而讓姥姥這個樸實而靈巧的勞動人民形象永遠鐫刻于孩子們的心田。這是一種文本與閱讀主體的靈魂交流與對話，從文本解讀過程中，兒童感受到來自文本的“生命的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