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筆下的靜物

鄭雨田

[內容摘要]大師的繪畫，有的作品會反復出現某一靜物：如塞尚常畫蘋果和帶網的提水罐；莫蘭迪鐘愛南瓜瓣形的白瓶子和大嘴壺；畢加索癡迷牛頭骨和曼陀鈴；馬格里特專寵燃燒的圓號和貌似豌豆射手的“人”；再如勃拉克畫室的大鳥，達利夢中的軟鐘等。對于大師來說，這些標志性靜物在畫面上已不再是單純的物品，而是生命符號，給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筆者借用大師“靜物”創作油畫《大師的靜物》系列。在此略述一二，談筆者創作中的奇思怪想。

[關鍵詞]大師靜物 油畫創作

一、在大師的作品中找“靜物”

1.莫蘭迪的瓶瓶罐罐

對著靜物進行油畫創作，各位大家都有自己所鐘愛的喜歡表現的幾件物品。有的畫家，將某些物品在某一階段的創作中多次表現，甚至畫了一生也割舍不下。如莫蘭迪，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就畫他那幾個瓶瓶罐罐。他畫的靜物看似平凡，但他能夠以嫻熟的筆觸和精妙的色彩向世人闡釋事物的簡約美，這使他成為20世紀最偉大的畫家之一。

莫蘭迪筆下的眾多瓶瓶罐罐，有兩件是這位畫家最愛畫的，一個是南瓜瓣形的白瓶子，另一個是大嘴壺。1954年，莫蘭迪在他的豐達扎街畫室與這兩件靜物合影。在他的腐蝕銅版畫和油畫作品中，出現頻率最多的就是那個南瓜瓣形的白瓶子——從某種角度來說，那就是他自己！

2.塞尚的蘋果和帶網的提水罐

塞尚是繪畫史上罕見的杰出畫家，他不是用感覺而是用思考來作畫。塞尚的繪畫一直影響著西方近百年來的現代美術，因而被人們稱為“現代繪畫之父”。在塞尚的靜物作品中，蘋果是他的最愛：塞尚是第一個用球體和冷暖來表現蘋果的人，并以自己筆下的畫蘋果征服了巴黎，征服了世界，如《蘋果與橘子》《蘋果與酒瓶》《水果與果盤》等作品。在作品《有水果籃的靜物》中，塞尚把不同視點的水果籃與提水罐放在同一幅畫面中，這個帶網的提水罐也曾多次作為配角出現在他的靜物作品中。

3.畢加索的牛頭骨

畢加索一生酷愛畫牛。他時常把自己畫成牛頭人身。人們最熟悉的就是那幅從寫實到抽象的《九牛圖》了，畢加索不斷做著減法，最終從復雜的寫實的的具體外形中抽象出一個具有永恒意義的形體，從而留給觀者充分想象的藝術空間。

畢加索的靜物畫作品亦多次出現牛頭骨，如《有公牛頭骨的靜物》。在作品《格爾尼卡》中，那匹被刺傷的馬象征著西班牙共和國：而那頭公牛則象征著轟炸了西班牙歷史名城格爾尼卡的軍閥佛朗哥，聳立在為失去親人而悲泣哀嚎的婦女面前。

4.勃拉克畫室里的大鳥

勃拉克是一位智慧型畫家，早年受塞尚影響，后與畢加索攜手，成為立體派先驅之一：其獨特的藝術理論與杰出的革新畫風，在現代藝術中占有重要的地位。美術評論家達尼斯一佛梅曾說：“什么是繪畫？用勃拉克的藝術來回答最貼切，他畫中的方寸世界，就足以闡釋繪畫的本質。”所以勃拉克被譽為“最像畫家的畫家”。

1949年，勃拉克開始創作《畫室》及《鳥》系列等大型作品。“鳥”系列畫的是畫室的物體，畫家似乎是在敘述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在相對封閉的寂靜畫室里，畫家希冀，能夠由飛翔的鳥兒帶來一股靈動的力量，帶來一席自由的空間，這是畫家向往無限世界的內心表達。威斯特說：“畢加索的鳥是象征和平的、代表政治的鳥：而勃拉克的鳥只是一只單純的快樂飛翔的鳥而已。”

5.凡·高的向日葵

向日葵是凡·高的崇拜物，他前后不停地畫了11幅這一主題的作品：有對著實景畫的，也有憑空想象畫的……在凡·高眼里，這些花朵是太陽之光，是光明和溫暖的象征，是畫家沸騰情感的內心寫照。凡·高將自己比擬為向日葵，以向日葵來表達自我；所以，他不是將向日葵當成花朵，而是將其當作能夠象征人格的肖像來描繪的。凡·高作品中，人們最熟悉的是《花瓶中的十四朵向日葵》，該作品以黃色為主調，加上些許青綠色，奏響了一支黃和綠的交響曲。

二、“借”大師靜物來畫

把這些大師們所鐘愛的靜物“借”來重新組合，創作屬于自己的靜物畫，算筆者的奇思怪想。為了實現這個怪想，筆者開始收集大師筆下的“靜物”，并把它們一個個收集到速寫本里，遂開始創作《大師的靜物》系列。

1.解析油畫《大師的靜物——向塞尚致敬》（圖1）

該作的畫面借鑒了塞尚《蘋果與酒瓶》中的桌子和白色的襯布，左邊是塞尚的帶網的提水罐，中間是畢加索的《琺瑯長柄鍋》中的罐子和蠟燭，還有凡·高的向日葵，右邊是莫蘭迪的南瓜瓣形的白瓶子和大嘴壺。在表現形式上，筆者綜合了各位大家手法，對各物體的造型作了調整：如莫蘭迪的白色瓶子、凡·高的向日葵，都已不再是大師筆下靜物的原有形象了；對塞尚的提水罐，筆者也把他沒有畫過的水罐底部展現出來。這樣的調整使來自大家筆下的各種靜物在非正常透視中得到了統一。

該作的色彩以綠灰色對比紅灰色，塞尚的蘋果概括為紅綠冷暖對比色，畫面中的光影從中間照向四周，白色襯布和紫灰色起到了調和作用。畫面寓意是：在畢加索的燭光映照下，凡·高的三朵向日葵顯得格外安靜而溫暖，塞尚的蘋果一個個在他白色的襯布上歡呼雀躍，有的還在竊竊私語，議論著莫蘭迪的白瓶子：“皮膚可真好。”

2.解析油畫《大師的靜物——向畢加索致敬》（圖2）

該畫作借用了畢加索《紅地毯》中的桌子和紅色的襯布。畫面中，有凡·高的向日葵，有勃拉克《畫室》中的大鳥，有畢加索的和平鴿，有米羅的青蛙“人”，有莫蘭迪的南瓜瓣形的白瓶子和大嘴壺，還有馬格里特的面具人、達利的軟性“手機”。畫面色彩以紅色為主色調，不同明度、不同傾向的暖灰色使畫面顯得豐富與和諧，給人以溫暖、美好之感。這幅作品講述的是：“在一個陽光的午后，畢加索搬出他鋪著紅色花布的畫臺，把凡·高帶來的向日葵插到了塞尚最鐘愛的水罐中；這時，馬格里特的一對面具人忽然出現，嚇得米羅的青蛙‘人躲到了莫蘭迪的白瓶子和大嘴壺后面。當畢加索的和平鴿銜來一張曲譜時，我的吉它奏響一曲和平之歌，悠揚的旋律引來了勃拉克畫室的大鳥。達利的手機總是響個不停，加拉催促他馬上回家。”

把這些大師筆下的靜物集中起來是件很開心的事，把它們擺弄好按自己的想法畫出來更是件令人激動的事，讓這些靜物彼此之間來一次前所未有的交流是一件即詼諧又嚴肅的事。總之，要把大師筆下的靜物變成自己的靜物，把大師的作品變為自己作品，還有待繼續學習與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