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



摘 ?要:古代四川與外界的交通情況,公認的是“蜀道難”。這是一個被文學代替史學的經典案例。古代有四通八達的“蜀道”,說明古代四川對外交通并不“難”,而且對外經濟文化交流頻繁。對“蜀道難”的誤解,造成許多人都認為四川人存在“盆地意識”。巴山蜀水所積淀并形成的巴蜀文化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巴蜀文化中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強烈的開放性和兼收并容性。
關鍵詞:蜀道難;文學代替史學;古代蜀道四通八達;盆地意識;開放和包容
關于古代四川與外界的交通情況,公認的是“蜀道難”。例如,《中國地域文化通覽·四川卷》就說:“四川自古‘蜀道難’,因為盆地周圍高山阻隔,巴蜀‘四塞之地’,自成一個封閉的地理單元,遷徙與交流不易,對外交通需要付出難以想象的艱巨努力,以致李白發出‘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的慨嘆。”[1]《歷代流貶巴蜀史略》也說:“(巴蜀)因受山水阻隔,它歷來都偏離全國的政治、經濟中心。在古代,從這里要與多數王朝的京畿之地取得聯系,得翻越橫絕川陜邊境的秦嶺、大巴山;而要到達富庶的兩湖、江浙地區,必須穿過險多流急的長江三峽。因此,大詩人李白發出‘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的感嘆。”[2]這樣的說法當然也是有道理的。與中原地區的交通情況相比較,古代四川的交通當然也說得上是“難”;但是,將詩人在文學作品中的感嘆文字作為歷史地理研究的證據,則無形中夸大了古代四川與外界交通的難度。認真考察古代四川與外界的交通情況,其實并不存在所謂“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的情況。因此,“蜀道難”之說,是一個被文學代替史學的經典案例,值得辨析。
一、“蜀道難”之說來源于文學作品《蜀道難》
關于“蜀道難”之說,影響最大的是唐代大詩人李白的《蜀道難》,說它的影響已經家喻戶曉也不過分。這首長詩開篇即說: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后天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
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
問君西游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
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
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
這首詩大約是天寶(公元742~756年)初年,李白第一次到長安時寫的。該詩以雄健奔放的筆調、夸張形容的手法,大體按照由古及今,自秦入蜀的線索,展開豐富的想象,著力描繪秦蜀道路上奇麗驚險的山川,藝術地再現了蜀道崢嶸,突兀,強悍、崎嶇等奇麗驚險和不可凌越的磅礴氣勢。全詩采用律體與散文間雜,文句參差,筆意縱橫,豪放灑脫,感情強烈,一唱三嘆,回環反復,讀來令人心潮激蕩。作為文學作品,不可否認該詩是異常地成功,但是,再優秀它畢竟也是文學作品,代替不了講求實事求理的研究史地的學術論文。
當李白在寫《蜀道難》的時候,“蜀道”其實并不難。眾所周知,安史之亂后,唐玄宗倉惶逃往蜀地避難,大隊伍的人馬很快就到了成都的天回鎮。如果真的是“蜀道難”,怎么能迅速逃到成都呢?
《蜀道難》本是樂府古題,屬“相和歌辭·瑟調曲”中的調名,內容多寫蜀道的艱險。今存《蜀道難》詩除李白這首外,尚有梁簡文帝二首,劉孝威二首,陰鏗一首,唐張文琮一首。但是,唐以前的《蜀道難》作品,簡短單薄。李白對樂府古題有所創新和發展,唐人殷璠編《河岳英靈集》稱此詩“奇之又奇,自騷人以還,鮮有此體調”。
關于李白《蜀道難》這首詩的寓意,歷來眾說紛紜。歸納起來,主要有:斥嚴武說、刺章仇兼瓊說、諷喻說、詠蜀說及仕途說等。值得注意的是“仕途說”。持此說者認為,此詩表面寫蜀道艱險,實則寫仕途坎坷,反映了詩人在長期漫游中屢逢躓礙的生活經歷和懷才不遇的憤懣。應當說,李白《蜀道難》中的“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作為詩人對社會、生活的感嘆,完全是正確的;而倘若以此認為自然環境中的“蜀道”真有多“難”,則就完全不是事實了。
二、關于“蜀道難”的印證和否定
如果要為“蜀道難”找證據,從表象看,也是有的,著名的如“五丁開山”和“鄧艾伐蜀”的故事。
“五丁開山”說:秦惠王即位后,為吞并巴蜀,一面與蜀王通好,互贈饋遺,一面尋找秦兵南下伐蜀的大道。相傳秦惠王用計使蜀王開道,蜀王中計,引狼入室,自取滅亡。《水經·沔水注》引來敏《本蜀論》記載:“秦惠王欲伐蜀而不知道,作五石牛,以金置尾下,言能屎金。蜀王負力,令五丁引之成道。秦使張儀、司馬錯尋(循)路滅蜀,因曰石牛道。”類似的記載在《華陽國志·蜀志》中也有:“周顯王之世,蜀王有褒漢之地。因獵谷中,與秦惠王遇。惠王……乃作石牛五頭,朝瀉金其后,曰‘牛便金’。有養卒百人。蜀王悅之,使使請石牛,惠王許之。蜀遣五丁迎石牛。既不便金,怒遣還之。乃嘲秦人曰:‘東方牧犢兒。’秦人笑之,曰:‘吾雖牧犢,當得蜀也。’……周顯王三十二年,蜀侯使朝秦。秦惠王數以美女進,蜀王感之,故朝焉。惠王知蜀王好色,許嫁五女于蜀。蜀遣五丁迎之……”這故事意在說明,蜀道先前是不通的,或者很難。但這里的神話色彩太強烈了,不好用來證明先秦時的蜀道的真實面貌。
《史記·張儀列傳》則記載說,張儀游說楚懷王:“秦西有巴蜀,大船積粟,起于汶山,浮江已下,至楚三千余里……。里數雖多,然而不費牛馬之力,不至十日而距捍關。捍關驚,則從境以東盡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
公元前316年,司馬錯、張儀、都尉墨率秦兵只用了一兩個月的時間,就征服了古蜀國。此后,秦通過蜀郡與巴郡的建立,不僅將巴蜀納入到中原封建王朝的郡縣制體系,而且大力經略巴蜀,將其建設成為了秦國鞏固的基地。所以,常璩稱:“蜀……國富饒,得其布帛金銀,足給軍用。水通于楚,有巴之勁卒,浮大舶舩以東向楚,楚地可得。得蜀則得楚,得楚則天下并也。”[3]只用了一兩個月的時間就完全征服了古蜀國,沒有方便的交通,大量的士兵和軍用物質是無法運輸的。即是說,秦并巴蜀,并不存在“蜀道難”的問題。
至于秦以前的蜀道,《華陽國志·巴志》記載說:“執玉帛者萬國,巴、蜀往焉。周武王伐紂,實得巴、蜀之師,著乎《尚書》。巴師勇銳,歌舞以凌殷人,殷人倒戈。故世稱之曰‘武王伐紂,前歌后舞’也。”巴、蜀能夠派出軍隊,能夠參加禹在會稽的會盟、周武王伐紂這樣的大型活動并在其中起到重要作用,沒有去中原的方便的交通路線,顯然是不可能的。
“鄧艾伐蜀”是《三國演義》上很有名的故事。《三國演義》第117回“鄧士載偷度陰平,諸葛瞻戰死綿竹”說,鄧艾(字士載)率軍“于巔崖峽谷之中,凡二十余日,行七百余里,皆是無人之地。……前至一嶺,名摩天嶺,馬不堪行,艾步行上嶺,正見鄧忠(鄧艾之子)與開路壯士盡皆哭泣。艾問其故。忠告曰:‘此嶺西皆是峻壁巔崖,不能開鑿,虛廢前勞,因此哭泣。’艾曰:‘吾軍到此,已行了七百余里,過此便是江油,豈可復退?’乃喚諸軍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吾與汝等來到此地,若得成功,富貴共之。’眾皆應曰:‘愿從將軍之命。’艾令先將軍器攛將下去。艾取氈自裹其身,先滾下去。副將有氈衫者裹身滾下,無氈衫者各用繩索束腰,攀木掛樹,魚貫而進。鄧艾、鄧忠,并二千軍,及開山壯士,皆度了摩天嶺。”
《三國演義》上的“鄧艾伐蜀”備受艱難,說明蜀道確實是難,《三國志》有記載相印證:景元四年(263年)冬十月,艾自陰平道行無人之地七百余里,鑿山通道,造作橋閣。山高谷深,至為艱險,又糧運將匱,頻于危殆。艾以氈自裹,推轉而下。將士皆攀木緣崖,魚貫而進。先登至江油,蜀守將馬邈降。蜀衛將軍諸葛瞻自涪還綿竹,列陳待艾。艾遣子惠唐亭侯忠等出其右,司馬師纂等出其左。忠、纂戰不利,并退還,曰:‘賊未可擊。’艾怒曰:‘存亡之分,在此一舉,何不可之有?’乃叱忠、纂等,將斬之。忠、纂馳還更戰,大破之,斬瞻及尚書張遵等首,進軍到雒。劉禪遣使奉皇帝璽綬,為箋詣艾請降。”[4]
問題是,“鄧艾伐蜀”備受艱難之事,就能證明“蜀道難”嗎?不能!因為鄧艾此次攻“蜀”,目的是“奇兵沖其腹心”,是有意選擇“山高谷深”的“無人之地”作為進攻路線,不能以此證明作為秦蜀通道的“蜀道”本身有多艱難。
三、古代“蜀道”并不“難”,四通八達
自秦以后,巴蜀統一為一個區域,多以“蜀”字指代這個區域,即古代四川。應該說,“蜀道”是一個內涵極其豐富的大概念,包括四面八方通往古代四川的道路,有自三峽溯江而上的水道,由云南入蜀的僰道,有自甘肅入蜀的絲綢之路河南道和自漢中入蜀的金牛道、米倉道、荔枝道等等,也包括蜀地范圍內的道路,這是廣義上的蜀道。而通常學術研究中提到的“蜀道”,則是指狹義的概念,即由關中通往漢中的褒斜道、故道以及由漢中通往四川的金牛道、米倉道等。
“蜀道”的東路有江水通于巴、楚,直抵吳、越。《史記·楚世家》所記“蜀伐楚,取茲方”,《史記·秦本紀》《華陽國志》等記載秦因蜀攻楚,即由此路。古代四川與長江中下游各地的交往,都由此順江東下。
“蜀道”的西路主要有岷江河谷與川西北高原溝通,有岷江支流南河達于臨邛、青衣(今蘆山縣),入西夷各地。又有“秦道岷山青衣水”入青衣河谷,折轉岷山各地,北出秦隴,轉達中原。
“蜀道”北方通道是古代四川與中原聯系的最重要通道,主要有褒斜道和故道,統稱“蜀道”。
褒斜道見諸史乘很早。《史記·貨殖列傳》記載:“巴蜀亦沃野……然四塞,棧道千里,無所不通,唯褒斜綰轂其口,以所多易所鮮。”《史記·河渠書》:“褒水通沔,斜水通渭,皆可船灣漕。”褒斜道是水、陸兩條并行的古道。古褒斜道沿渭水南側支流斜水(今名石頭河)和漢水北側支流褒水河谷行進,故名,亦省稱為斜谷道。其走向是先由蜀之金牛道抵漢中,經褒城,出褒谷口,越七盤嶺或穿石門洞,經孔雀臺,沿褒水干流狹谷險段至褒河上游三源相會的西江口,又經兩河口,西折入紅巖河上游虢川平地,入石頭河中游寬平的桃川河谷,翻老爺嶺,東北入斜谷關,經眉縣,過周至,西行至戶縣,再東北直抵西安。
故道是北出蜀地,沿嘉陵江東源故道河谷行進,故名。故道的走向是先由金牛道經五盤嶺或陽平關至金牛鎮,北至略陽,沿嘉陵江東北行,翻老爺嶺至白水江,北越青泥嶺至徽縣,東北折入兩當縣,東越嘉陵江支流永寧川、廟河、紅巖河,入嘉陵江河谷狹谷區至鳳縣,東北經黃牛嶺,越大散關,進抵渭水之濱的寶雞。
“米倉道”起于陜西漢中南鄭,翻大小巴山,過米倉山進入蜀地南江縣境,穿越南江縣后跨入巴中,又沿巴河、渠江南下重慶,此為水陸交融之“米倉道”之一。又其陸路,經蓬州(蓬安)、順慶(南充),再下合州(合川),直抵江州(重慶),此為南米倉道所經之路線。沿南方絲綢之路經南部、三臺、中江沿線抵成都。此為米倉道西線。此線其北乃接廣元入蜀古道。“米倉道”入南江后又東分,經貴民關入通江“漢壁道”、“洋萬涪道”,抵終點地重慶、成都。
荔枝道。據《舊唐書》《新唐書》記載,唐天寶年間,唐玄宗為滿足楊貴妃每天吃上新鮮荔枝,頒旨在涪州(今重慶涪陵)興建荔枝園,并從涪州修建專供運輸荔枝的驛道。關于這條古道,《方輿勝覽》有記載,從涪陵至達州到漢中西鄉,再進入子午谷后,三日可到長安,“香色俱未變”。荔枝道分為兩段,第一段名為洋巴道,由涪陵經過樂溫、墊江、梁山、東鄉、鎮巴,然后經洋河河谷沿巴山北坡下至漢中盆地的東緣,至洋縣西鄉;然后再由南子午鎮進入子午道,過寧陜、腰嶺關、洵陽壩、三交驛、到北子午鎮,最后進入長安。
“蜀道”北方通道值得一提的是“絲綢之路河南道”,這是過去被忽略了的絲綢之路的一支。因其沿線主要經過東晉南北朝時期的吐谷渾河南國,故而又被稱作絲綢之路河南道。該道的起點是益州(成都),順岷江而上,經阿壩州的松潘北上古河南國濺川(今甘肅碌曲尕海一帶)境內,終點是西域和漠北。[5]絲綢之路河南道興盛于公元4—6世紀,是溝通南朝和西域間的重要通道。據不完全統計,東晉、南朝、前涼、吐谷渾、柔然、丁零、突厥、鐵勒,以及西域、中亞和西亞的許多古代國家的旅行者都曾行經絲綢之路河南道。
“蜀道”的南路有數道,分別入南中、夜郎。這幾條道路都十分重要,尤其是自蜀入滇再出外域的幾條道路,是我國古代西南地區最重要要的國際交通線。
以上四通八達的“蜀道”說明古代四川的對外交通并不“難”,因此古代四川對外經濟文化交流頻繁。
四、論所謂四川的“盆地意識”
古代四川的對外交通并不存在“蜀道難”的情況,但是,因為四川的地域環境確實是處于四面環山的盆地中,再加之對“蜀道難”的誤解,所以,許多人,包括許多四川人,都認為四川人存在“盆地意識”。
什么是“盆地意識”?按照“搜狗百科”的解釋:盆地意識是指生活在四川盆地的四川人的特有意識,是由四川盆地幾乎完全封閉的地理特性造成的。歷史上,由于四川盆地物產豐饒而使四川在經濟、文化等各方面自成一體,成為一個相對獨立的世界,含有“盆地即天下”的意境。盆地意識通常有自足、自滿、自大(有時有夜郎自大或坐井觀天)等多種意思。[6]
盆地意識的起源,應該說禍起“天府之國”——因“水旱從人”而“不知饑饉”。在農業經濟時代,這是天然的幸福,不值得更沒有必要去指責。
但是,說古代四川因為身處盆地就“含有‘盆地即天下’的意境”,就“有自足、自滿、自大(有時有夜郎自大或坐井觀天)等多種意思”就完全錯了。
巴蜀文化雖地處四川盆地,周圍大山懷抱,卻并不封閉四塞,不可以“盆地意識”來論之。對巴蜀文化的深入研究,可以發現,巴山蜀水所積淀并形成的巴蜀文化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深厚而凝重,而在巴蜀文化中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強烈的開放性和兼收并容性。巴蜀文化同海內外其他先進文化相比,也是毫不遜色。這也是促使古代巴蜀文明具有世界文明特點的一個原因。
所謂巴蜀文化,其實是巴蜀地域文化不斷與包括中原文化在內的鄰近周邊文化乃至域外文化薈萃的產物。《華陽國志·蜀志》里記載的“五丁迎石牛”一類傳說,反映出古巴蜀先民力求打通閉塞,走出盆地,渴望與外界交流的觀念行為。距今6000年—5300年的大溪遺址、距今5000年—3000年的三星堆遺址所出土海螺、海貝、象牙,明顯地具有強烈的外來因素。三星堆文明曾在夏商之世及周初,以成都平原為輻射中心,其影響向北達到漢水流域與渭水上游,向東遠及今宜昌長江兩岸,向南則深入青衣江、大渡河流域。此外,它還通過包括古棧道、古長江及其支流水系、古蜀布之路等四通八達的交通網絡,將中原文明、荊楚文明、滇濮文明以及南亞文明、西亞文明、埃及文明、愛琴海文明等諸文明的優秀成分大方地采借過來,用來發展和壯大自己。
與此同時,巴蜀文化還以大山般的胸懷,接納來自四面八方的人才。如傳說中取代魚鳧王的杜宇、取代杜宇王的鱉靈,都是從巴蜀地域以外進入成都平原的非土著人。秦時遷蜀的趙人卓氏、山東程鄭,也是在臨邛(今邛崍市)東山再起,成為富可敵國的大商賈的。蜀人妒才之心相對較小,并且很善于學習。《文選·蜀都賦》李善注引劉淵林言:“是時蜀人始通中國,言語頗與華同。”說明秦漢之際的蜀地土著人很快便可以與中原移民進行語言交流。正是有了這個基礎,中原(時稱中國)人才將蜀語納進漢語的方言以內。這也就是西漢揚雄編《方言》時將“秦晉”、“隴冀”、“梁冀”并稱的原因。
正是由于巴蜀文化重交流、重包容的大環境的吸引,從秦以后的兩千多年間,各類移民、各色人才并攜帶著各種先進思想、文化技術,源源入蜀,于是使得秦以后的巴蜀文化呈現出一種豐富多彩、生機勃勃的局面,涌現出許多領先于全國乃至世界的經濟、科技以及思想文化成果。這表明,古代的四川人和現代的四川人,從來不保守,“敢為天下先”的精神使四川成為許多改革思想的孕育搖籃。
注釋:
[1]袁行霈、陳進玉主編《中國地域文化通覽·四川卷》,中華書局2014年版,第347頁。
[2]駱永壽:《歷代流貶巴蜀史略》,四川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1頁。
[3]任乃強:《華陽國志校補圖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26頁。
[4](晉)陳壽:《三國志》,中華書局1999年版,第579頁。
[5]參見陳良偉:《絲綢之路河南道》,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版。
[6]參見“搜狗百科”http://baike.sogou.com/v7578780.htm。
作者:四川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江油)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