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軍
2014年9月,我帶學生去往美國加利福利亞一所大學交流學習。
第一堂課,約翰·埃羅教授自我簡介后就發了一份課程大綱,包括課程目標、課程安排、課堂紀律、評分標準等內容。大綱最后一頁竟是簽名頁,上面寫著:“我已閱讀并愿意接受上述內容?!彼屛覀兿仁煜l款內容。
隨后幾天,埃羅教授把一些重要講義發給我們,就逐條解釋課程大綱,給了我們一星期的“契約自由”思考時間。一星期后,大家簽下這份契約,除了覺得幾分新鮮,我并沒發現其中蘊含的偉大意義。
第二周開始,我才逐漸明白埃羅教授這份契約的意義。原來,當交回簽名頁那刻起,埃羅教授便有了來自我們自愿的正當“統治”權力,他每節課都會理直氣壯、不厭其煩地提醒我們讀書、交作業、復習、考試、做報告、寫論文,也不允許我們無故缺課兩次以上。他的這些嘮叨,不僅幽默,更是合法。
當然,埃羅教授不是特例,所有的老師都這樣,短短幾天,我們就從自由完成了“契約”的過渡??刹痪?,我也發現老師同樣是學校的契約者。
那天的環境學實驗課,嘉里·布魯斯教授讓實驗后分組匯報,可到下課時還剩了兩組??梢坏椒艑W時間,同桌便拿起書包走了。我們大驚:這可還在上課呀。接著,幾位同學也大搖大擺走了,老師有些不安地看了,繼續聽取剩下的實驗報告。結束時,教室里的人不到一半。我說這幫孩子簡直反啦!老師坦蕩地笑笑說:“即便在課堂上,最值得尊敬的是契約,而不是老師?!?/p>
人們常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币幘囟ㄏ氯菀?,難的是落在實處。我們總會遇到很多特殊原因,去通融彼此定下的“契約”,卻無形中讓之前的努力蕩然無存。而美國的“契約”課堂,看似無情,卻是真正遵守契約精神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