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依據匯率漲跌判斷貨幣強度

鈕文新

中國海關總署日前發布的數據顯示：前5個月，我國進出口總值9.47萬億元人民幣，比去年同期（下同）下降7.8%。其中，出口5.4萬億元，增長0.8%；進口4.07萬億元，下降17.2%；貿易順差1.33萬億元，擴大兩倍。

這些數據要引起重視：第一，出口增長0.8%，這是外部需求加大構成的增長，除非增加出口關稅，否則中國的匯率政策難以控制；第二，中國進口下降17.2%，這說明中國內需不足，是經濟下行壓力增大的必然體現；第三，進口下降、出口增長，二者相加必然導致貿易順差加大，今年前5個月，貿易順差達到1.33萬億，同比擴大兩倍。

從理論上說，國外經濟狀況越好，國內經濟越不好，貿易順差就會越大。如果我們試圖讓市場供求關系決定人民幣匯率，那會是什么結果？除非“熱錢”等量出逃，對沖掉貿易順差，否則人民幣升值是必然的事情。今年3月份之后，我們看到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中間價從6.27附近，快速升值到6.20附近，這樣的升值與中國貿易順差不斷加大密切相關。

美國和歐洲為什么要大肆發行貨幣？為什么要通過“扭曲操作”釋放長期流動性？當然是為了壓低本幣幣值。但為什么要壓低本幣幣值？毫無疑問，為實業發展創造良好的金融環境，吸引全球的實業資本流向本國。事實正是如此，在一系列貨幣、匯率的政策安排下，美國股市一路高歌。有測算認為，道指從6000點上漲到18000點，大致需要70萬億美元的能量，這顯然不是美國一國之力可以推升的高度，而大量資金源自國外。

發達國家壓低的是本幣幣值，而不是匯率。為什么這樣講？因為，當所有國家都壓低本幣幣值時，匯率端表達不出各貨幣的真實幣值。比如，歐元和美元一同放水，那美元兌歐元的匯率變動可能無法說明誰強誰弱，包括美元指數。按照美元指數現行7種貨幣的權重：歐元57.6%、日元13.6%、英鎊11.9%、加拿大元9.1%、瑞典克朗4.2%、瑞士法郎3.6%，如果歐元、日元、英鎊——總計占據美元指數83.1%權重的三大貨幣一起貶值，那美元指數所反映的美元強度是真實的嗎？所以，現在我們只能說發達國家各個貨幣的幣值都在貶值，而絕不能依據匯率的漲跌判斷貨幣強度。

但對中國不一樣，人民幣不在美元指數的貨幣籃子當中。所以，我們需要綜合判斷人民幣相對一攬子貨幣的強弱。而總體看，就算人民幣兌美元貶值，也不意味著人民幣真實有效匯率貶值，相反可能是升值。

中國作為世界加工廠，加工貿易提供了巨額順差，而這個順差一方面反映的僅僅是低廉的加工費。數據顯示，在今年前5個月的1.33萬億元貿易順差中，加工貿易順差高達8279.8億，占比62%。我認為，全球經濟一體化的前提下，加工貿易順差是導致人民幣沒完沒了的升值壓力，而不斷削弱中國經濟內需的關鍵因素。

所以，如果全球經濟一體化之下的加工貿易無法撼動，中國就必須考慮改變匯率形成機制，或者敦促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改變一國貿易順差的統計方式，否則中國會吃大虧。

（作者系CCTV證券資訊頻道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