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眾汽車危機是中國制造業發展的“警醒劑”

張杰

【摘要】對于中國制造業發展而言，必須補上全球化發展風險這一課。既要防止單個企業為了一己私利而損害消費者利益的內在沖動，更要有效遏制資本追逐私利的內在動機。

【關鍵詞】德國制造 中國 經驗 【中圖分類號】F414 【文獻標識碼】A

德國大眾汽車危機事件產生的最大危機，不僅僅是導致了全球消費者對大眾品牌和產品質量信任的坍塌，更為重要的是，德國百年來樹立的全球汽車生產研發的領先者地位，已經受到重大的沖擊與動搖。而且，德國數百年內歷經千辛萬苦得以塑造的以精細與嚴謹著稱的制造產品形象，甚至德國雄心勃勃地正在推進的工業4.0國家發展計劃，乃至“德國制造”背后所內涵的國家形象，均可能由此受到相當程度的影響與挑戰。德國大眾汽車危機事件已經重創歐洲股市并波及全球，對歐元區乃至全球的經濟復蘇也會造成一定的沖擊。

針對大眾汽車危機事件，無論背后是否有針對德國制造4.0計劃發起的陰謀論，但其深刻反映出的是全球以制造業為主的國家之間利益和發展機會競爭格局的殘酷性，卻是不容忽略的。縱觀大眾汽車危機事件爆發的全過程以及各方面的反應，與其猜測所謂的陰謀論，倒不如以此來徹底反思作為全球標桿的制造業企業為什么這么輕易就“利欲熏心”？作為全球制造業領先國家的監管機制為什么會失效？ 一國的企業在全球化進程中如何認清自己的利益來源和發展意義？

“德國制造”一直是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國家學習、借鑒和追趕的對象。中國制造業正處于轉型升級和依靠創新驅動的爬坡階段，德國大眾汽車事件對中國制造業發展的教訓和借鑒意義尤為重要。令人難以理解的是，連大眾汽車公司這樣具有百年文化的跨國企業都難以遏制唯利是圖的資本本性，這對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國家，如何有效制定和構建針對具有全球資本勢力的本國或外國跨國公司的監管機制，帶來了具有全新挑戰意義的發展命題。

在全球各國制造業競爭加大以及全球消費者對產品安全環保要求迅速提高的雙重壓力格局下，類似于中國這樣處于轉型升級階段的發展中國家的產品必然會面臨更為復雜的全球競爭態勢，要更加清醒和充分地認識到中國制造業發展的多種制約因素。客觀來看，中國的環境問題特別是空氣質量問題，愈發成為中國老百姓最為關注的重大問題之一。這種背景下，中國汽車制造企業乃至其他制造業企業，能否準確理解中國乃至全球民眾的這種重要關心和需求，生產和研發出符合環境最高標準要求的產品，已經成為中國制造業能否在新一輪的全球制造業競爭格局獲取發展機會與提升形象的重要途徑。中國制造業在今后迅速到來的全球化發展過程中必須充分認清這個重要變化，全面選擇高標準的發展起點。

中國最近出臺的《中國制造2025》規劃已經明確，制造業是中國的“立國之本、興國之器、強國之基”，沒有強大的制造業，就沒有中國國家和民族的強盛。因此，對于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國家制造業發展而言，必須補上全球化發展風險的這一課。既有必要通過危機處理機制的全面建設，來控制和緩解類似德國大眾汽車危機事件對全球消費者利益的損害，積極恢復和消除危機事件對國家形象的負面效應，也有必要通過預防性監管機制的全面構建，來防止單個企業為了一己私利而損害消費者利益的內在沖動，更有必要的是采取系統性的制度建設，來有效遏制資本追逐私利的內在動機，體現中國作為社會主義國家的獨特制度優勢和發展軟實力。

（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研究員）

責編/張夏夢 美編/于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