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咸魚翻身了嗎

葉檀

底特律提供了城市復興樣本。

2013年7月18日，“汽車之城”底特律正式申請破產保護，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大的破產城市。2014年12月10日，底特律宣布將結束法庭保護，正式宣告擺脫美國歷史上最大的市政破產案。近日，底特律正式通過法律程序退出破產。

城市的復興是整體復興的結果。2014年美國經濟明顯復蘇，今年失業率明顯下降，消費信心提升，對于處于經濟困境中的城市是個大好消息，汽車消費的提升有利于汽車城復蘇。據《底特律新聞》，2014年全年，菲亞特克萊斯勒的銷量同比增長16%，通用增長了5.3%，福特小幅下降0.5%，但連續第五年獲得最暢銷品牌的榮譽，福特F-150連續第38年蟬聯最暢銷卡車。如果沒有美國經濟復興護佑，底特律的復興是不可能的。

破產重組對于仍有希望振興的企業與城市是必要的。

首先是擺脫債務負擔。申請破產時底特律市負債180億美元，通過此舉削減了幾十億美元的無擔保負債。由于破產保護，超過10萬個分散的債權人無法追索。不僅如此，底特律還得到了州政府的資金支持。3月7日，密歇根州州長瑞克·斯奈德表示，州政府將和市政府分享收入的一部分，幫助進行交通建設、道路建設的資金支持，也幫助注資改善公共安全服務和醫療保健、教育等，顯然，底特律一度最需要支持。

其次，底特律可以擺脫沉重的福利負擔。強大的工會與公務員，不得不面對城市破產的局面，很多人選擇提前退休。2013年12月3日，美國聯邦破產法院法官史蒂文·羅茲裁定，盡管密歇根州憲法保障公務員的退休金，但退休金權益是一種合同式權益，因此不能在城市破產時獲得保護。媒體分析指出，市政府可以據此削減退休公務員的其他權益，這為底特律解決拖欠投資人和債權人的數十億美元打開了大門。底特律市最大工會組織立刻向美國第六巡回上訴法院提出上訴申請，但破產是讓建立在汽車榮光之上的城市擺脫福利陷阱的必經步驟。法官此舉帶來劇烈反應，專門處理市政府破產官司但沒有處理此案的律師斯皮奧托說：“從來沒有一個破產案法庭做出過這樣的裁決，這會成為參考判例。”

第三，破產城市的低資產價格，吸引了國際國內的投資者，其中包括華人1000億美元左右的投資。商業投資，重新回流的人口，相比破產保護時降低了一半左右的失業率，新的商業設施、冰球場，新的連接加拿大的大橋和連接北部與市中心的M-1軌道項目等，大規模的基建正在興起，市政的街燈、垃圾回收、清理老舊建筑等都在有序推進。

底特律是幸運的復興城市，美國曾有中部礦產城市就永遠沒有復蘇。資源可以帶動城市興起，也可以毀滅城市。對于底特律來說，考驗還沒有過去，能否成為新的汽車創新中心將決定底特律的前景。

美國車一度以笨重耗油著稱，肆無忌憚地消耗石油，而輕便的日本車一度在目前的美國汽車市場占有量超過了三分之一，豐田的銷量連續三年全球銷量第一，現在的混合節能動力車也在全球領先。新一代汽車技術正在崛起，無人駕駛車、新能源車、物聯網車的創新公司屬于硅谷，研發中心在加州。

2月，有報道稱正部分轉向汽車領域的蘋果已經在大挖傳統汽車制造商和供應商的墻腳，電動汽車電池制造商A123系統公司（A123 Systems）據說因為該公司幾名工程師被蘋果的汽車項目挖走而提起了訴訟。蘋果不僅忙于從汽車制造商和供應商那里挖走技能嫻熟的工人，更在培養一股高級人才離開底特律、斯圖加特和其他汽車制造中心，投奔硅谷的潮流。

底特律也在變化，多樣化產業結構。中城集中醫療科研和教育產業，下城是IT、廣告等新興產業的聚集地。但除非底特律在技術研發、新激流車供應鏈上有獨特優勢，否則在天翻地覆的產業重構時代，復蘇來之不易，失之容易。